第54章 師傅為難
「水玉胎乳,你到底在哪?」眼看太陽都出來了,強光照下來,刺的眼睛都睜不開,柳萬鈞嘆口氣,乾脆放棄了尋找。
他把前幾日所得的水玉胎乳整理一下,看起來像今天所得一樣,弄好了才鬆了一口氣。
索性閑來無事,他又想起了師傅,連忙掏出三世鏡觀看,「鏡兄啊,鏡兄,我想看看師傅在幹嘛?」
那面鏡子漆黑的鏡面閃了閃,突然顯出了染安客房內的情況,殘陽盤腿坐在床邊,閉目養神。
面前放著一個大桶,看起來有沐浴更衣的前奏。
柳萬鈞心中一動。
鏡面上的畫面和殘陽離的極近,柳萬鈞甚至能看出殘陽呼出的氣流,在陽光下劃出一道弧度。
殘陽似有所感,突然睜開眼看向空中,他的目光正好和柳萬鈞并行,柳萬鈞嚇了一跳,手一抖鏡子差點掉了下來。
「不要離的這麼近,快,拉遠一點。」柳萬鈞大急,離的這麼近,憑師傅的修為,再加上他的法寶是鏡子,定然能發現是他在窺視。
鏡面上的畫面慢慢拉遠,起初只能看到殘陽全身,現在可以把他身後的風景也盡收眼底。
鏡子內的殘陽打量了一番,發現無人,又繼續閉目養神起來,他面前的浴桶升起氤氳之氣。
也許是看差不多了,殘陽突然站起來,一件一件脫掉身上的衣服,最終全身*,跨進水中。
儘管四周無人,他還是用了滿天星盤作為偽裝,即使沒有可能,他也決不想別人看到他只有九歲的模樣。
柳萬鈞猛地瞪大了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心裡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一絲疑惑,「師傅明明只有九歲的模樣,雖然時時刻刻用了偽裝,可是畢竟是一副小孩子身軀,為什麼我會有熱血沸騰的感覺?」
他用真元烘乾了衣裳,抬腳朝殘陽所在的客房而去,因為擔心殘陽還沒洗好,在門外等了又等。
終於看到門開了一條縫隙,殘陽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你還要待到什麼時候?」
柳萬鈞咳嗽一聲,「師傅,我找到水玉胎乳,不過只找到了一顆。」
水玉胎乳煉化后只有小拇指大小,不管是和酒一起喝,還是喝茶一起喝,都會增加口味,放大功效的能力,很多人需求,卻供不應求。
殘陽盤腿坐在床上,指了指桌上放著的酒,「泡上。」
柳萬鈞畢竟心虛,連忙點頭稱是,他因為做了虧心事,心裡忐忑,動作不由緩了又緩,索性還是順利的把酒泡上,把裝滿酒香的酒杯給殘陽送去。
殘陽喝了一口,狀似無意的開口,「萬鈞啊,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一心虛,眼睛便會四處亂瞄。」
柳萬鈞正打算去倒第二杯,聞言手一抖,酒灑了出來。
他趕緊跪下,「師傅我錯了,再也不敢隱瞞師傅了。」
「哦,你錯在何處?」
「我……」柳萬鈞咬咬牙,決定實話實說,「我不該欺瞞師傅,把前幾日所得的水玉胎乳冒充今日所得的。」
「哦?」殘陽不緊不慢,「還有呢?」
「還有……還有不該利用三世鏡偷看師傅。」這句話說的越來越小聲,到最後殘陽幾乎聽不見。
「還有呢?」殘陽繼續逼問。
「還有……還有……」柳萬鈞左思右想,發現沒什麼之後,不由鎮定起來,「沒有了。」
「真的沒有了?」
「沒有了。」他十分肯定,絕對每個了。
殘陽點點頭,用眼神示意他坐,狀似無意的閑聊起來,「說起來,你拜入我門下也有一月有餘了,我卻沒教過你什麼。」
他拿出太虛劍,「這把劍是我從寶庫所得,據聞是師祖年輕時所用佩劍,掛在寶庫千年無人取得,你且拿去,就當是我的補償。」
並非說這把劍逆天的厲害,所以無人取得,而是這把劍是寶器級別,只對金丹期有用,且它被放在金丹期與築基期所在的寶庫,僅對金丹期與築基期開放。
「師傅……」柳萬鈞有些發愣,「這把劍乃是寶器級別,金丹期修士才能全部發揮,珍惜異常,師傅自己也會用到,怎麼能給弟子,還請師傅收回承命,弟子無福消受。」
「給你的就拿去。」說實話殘陽並不缺寶器,他手中最低的層次便是寶器,本來得了張一天的魂器寶鼎,卻讓他給了幾個器靈分了去,那頂無極寶天鼎也給了寶兒融化。
在長生秘境那一戰,所得的寶器除了對他有用的,其他均交給了幾位器靈消化,所以殘陽身邊始終還是以四件仙器為第一。
這把太虛劍他並不打算培養,不說別的,光是四大仙器,現在帶給他的便是個無底洞,滿天星盤又受損了,這又是一個巨大補貼,不過唯一的好消息是滿天星盤內的時光之力祛除了。
「是,師傅。」柳萬鈞還是有些感動的,他要是拜在別的門下,別人一看他這個資質,都二十好幾了才築基,別說寶器,能有築基期用的靈器就不錯了。
「師傅對我太好了。」
其實他拜在殘陽名下,也根本沒指望殘陽會照顧他,只是希望粱友能有所顧忌,在門內不要向他下手。
一開始他以為殘陽會拒絕,根本沒抱希望,不過還是想試一試,萬一能成功了呢?
事實證明殘陽總是給他驚喜,先是在他落魄之時,殘陽不顧粱友的舊情,為他主持公道,再到深夜教他習武,現在又把這麼重要的太虛劍交給他,柳萬鈞的心情很複雜。
「去試試。」殘陽抬起下巴,示意柳萬鈞到門外的空地。
柳萬鈞拿著太虛劍,原地挽了一道劍花,只覺這把劍順手無比,「是,師傅。」
他把劍背在身後,安靜的站在院內,突然一觸即發,舞了一套劍法。
這套劍法叫萬勢劍法,主要便是靠勢壓人,讓對方在勢如竹破的氣勢下崩潰。
可惜他卻過於重視劍招,一招一式之間過於呆板,步法也跟不上,也是這套功法太過玄妙,不說柳萬鈞,便是殘陽,若是沒有數萬年的基礎,說不定也無法修鍊。
一套劍法練下來,柳萬鈞汗如雨下,不過還是滿眼期待的看著殘陽,「師傅怎麼樣?」
殘陽搖搖頭,「你過於拘束,反而無法將這套劍法的威力全部發揮出來,放鬆身心,多練幾遍。」
「是。」沒有得到意料中的誇獎,柳萬鈞有些失落,不過他也覺得自己今日沒有往常發揮的好,尤其是師傅坐在那裡,目光灼熱的看著他,他始終無法忽視這種感覺,不由自主便開始注意起自己一舉一動,莫了失了風範,正是因此,他才遲遲無法發揮出平日的水平。
練劍之餘,他偷偷朝殘陽看去,發現殘陽的目光已然移去,不由失落更大,手上一個失控,劍猛地飛了出去,射在花園的一座假山上。
他頓時手足無措,慌慌張張跑去拔劍,只要殘陽在的地方,他一定無法定下心來,儘管看到了鏡子內的殘陽是一個*歲的孩童,但是他知道那只是暫時的,且,不論是心境還是氣勢,殘陽都是當之無愧的大家風範。
這種氣質讓人從心底敬佩,沉迷,淪陷,柳萬鈞從他第一次見面時,便已經不可自拔的喜歡上那個嫡仙下凡一樣的人物,控制都控制不住。
他把這種情緒當成他努力的目標,將來並肩作戰,甚至成長成森天大樹,把殘陽護在身下。
雖然這個目標看起來很難,不過想想能把殘陽這樣的人物壓在身下,似乎一切都值了。
柳萬鈞不受控制的興奮起來,那把劍也練的越發威武,不知不覺便超越了一切,他甚至不經意間釋放了自己的勢。
如果說殘陽的勢是唯我獨尊,世間的一切,包括天和地都沒有他的存在感強,那麼柳萬鈞的勢便是遇強則強,或者說因為某個不可能達到的目標而變強。
比如壓倒殘陽,就算不成功,好歹也努力過,柳萬鈞心裡明白的很,只要能一直在一起,一切都不是問題。
他明確的知道自己喜歡殘陽,非但沒有立馬阻止自己的念頭,反而想著努力一把,把殘陽壓了,從這點來看,某些方面,他還是很果斷的。
日出到日落,柳萬鈞似乎有使不完的勁一樣,在烈日下不停的揮劍,而殘陽則是坐在屋檐下,品酒輪茶,如此差別待遇,他非但沒有半分抱怨,反而把手中的劍揮舞的越發生猛。
「一定不能讓師傅失望,一定要壓倒師傅。」就是這兩種情緒鼓舞他不停的努力,滿以為勤能補拙,殊不知在努力八百年他也趕不上殘陽,他在進步,殘陽也在進步。
而且氣死人的是,即使殘陽不打坐,不練功,真元也會源源不斷的自己運行,這就是高階心法的重要性,先天便超越一切。
月光下,一身勁裝的柳萬鈞還在努力,劍光習習,他練的越發順手,那種遇強則強的勢也越發完善。
殘陽索性閑來無事,便從涼亭上抽出一根細竹,給柳萬鈞喂招。
這樣的做法很有用,柳萬鈞的劍法使的越發得心應手,甚至有時候能壓殘陽一兩招,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滿以為離壓倒殘陽的目標又進了一步,殊不知這只是他的錯覺。
月光下,兩道身影分庭抗禮,你來我往,風吹動兩人的衣角,肆意飛揚,好一副翩翩少年舞劍圖。
許是舞累了,倆人並肩躺在竹屋頂,傾斜的屋頂剛好能容納倆人斜躺著。
「師傅,以後你要劍指江湖可不可以帶上我,我可以給你打打下手什麼的。」練劍讓倆人迅速親近起來,柳萬鈞說話也無顧忌起來。
「你?」殘陽歪頭看他,「你能幹什麼?」
「我,端茶倒水,洗衣做飯樣樣精通。」柳萬鈞拍著胸脯保證。
「端茶倒水,洗衣做飯這等雜事自然有人為我去做,不需要你。」殘陽想都沒想便拒絕了,他獨來獨往慣了,不需要人跟著。
「那若是我修行遇到難題,需要指教該怎麼辦?」柳萬鈞努力找借口。
「到時候再說。」這等小事殘陽不想操心,且不說柳萬鈞是他的仇人,偶爾見一次面就夠隔應人了,天天見面他還不得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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