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第372章 半張丑顏(1)
宴會,便是絢爛多彩的煙火綻放,點亮整個皇宮,整個臨京。經過幾遭的沉浮,總算是徹底的平靜下來,百姓也能得一片安詳。蘇晚並沒有留居在宮內,而是直接回了驪園。
因為大雪阻路,所以將啟程的日期定在回春之後。臨京來了一些時日,卻從來沒有心思去參觀過,遊玩過。幾日的放鬆與盡興,這才讓她的疲憊之意減去。
春來,柳枝抽出新芽,驪園內的雪也在一點點的化去,溫暖的陽光灑下來,蘇晚推開窗,靜坐在鳳尾琴前,喃喃的對著榻上的人說道:「煜,好久沒聽到我的琴音,定是十分想念了吧。」
言罷,她試了幾個音,便自顧自的彈起來。
她現下的琴音再無了往日的暢快淋漓,倒了一分寂寞與悲傷。儘管東方煜一直未曾離開過,卻與離開有何分別。一首《相思引》曲曲勾魂,字字珠璣,往日的一切再現,卻是無法再回到從前。
一曲琴音罷,微風拂過臉頰,一股熟悉的香氣襲入鼻內,她打開了卧廂的門,果然見黃嫻一臉淚痕的站在門外,「在這裡多久了,怎麼也不知道進來?」
黃嫻擦了擦眼角,「有一會兒了,剛準備敲門的時候,便聽得了姐姐的琴音,好不動人。聽著聽著,便入了迷,最後居然潸然淚下,讓姐姐見笑了。」
蘇晚斂去了所有的哀傷之情,拉過她的柔荑進入屋內:「進來吧,雖說現下已回春,卻也有些涼意,莫要讓自己受涼了,知道不?近來和重九的關係如何?」
黃嫻的柔荑不禁捏緊了錦帕,臉上難掩悲傷之色,「在嫁給王爺之前,嫻兒已經早料到了這般的結局。能做王爺名義上的夫妻,已是幸事。」
蘇晚長嘆一口氣,「重九這般的任性,我也不能幫了你幾分。且不要往了心裡去,有朝一日,定是會明白你的心意。過一陣子,我便要離開臨京,你與重九好好的過日子。」
「姐姐,你不帶我們一起走嗎?」黃嫻一臉的震驚,難道她真的撒手不管了,儘管重九要與她和離,她亦執意不會允了他們隨去?難道……
蘇晚看著她,一臉的認真,「且不說你們倆都不會武功,再說這是你生長的地方,你的身子弱也經不起顛沛流離的,所以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你們去。」
黃嫻頓時淚珠兒滾了出來,那精緻的臉上全是悲傷,身體從綉墩上滑了下去,雙膝落地,「姐姐,若是你真不帶我們走,王爺便要與嫻兒和離。嫻兒此生只想隨著王爺,姐姐……」
蘇晚憂鬱的閉了閉雙眼,頭痛的彎下身,雙手握緊了她的柔荑,讓她靠著自己的身體,「這事我會儘力去勸阿九,或許是讓阿越那裡不允了這場和離,希望能幫到你一二。」
黃嫻的身體驀然一僵,哽咽的問:「姐姐……嗚嗚……我……」她哭得梨花帶雨,頭埋進她的玉頸間,忽而張開嘴,狠狠地咬在她的鎖骨一寸之上!
蘇晚的柔荑驀地捏緊了黃嫻的身體,用力的推開她,「黃嫻,你作何?」脖子上的疼痛很清楚的提醒她,這絕對不只是簡單的咬一下。果然她將手拿開,只看血一片黑色。
花憐月在外聽到了響動,倏地闖進來,看到蘇晚受傷,而且脖子上全是黑血,不假思索的揚鞭,「紫煙,傳夜宮主,太子妃受刺!」
啪啪!
花憐月的鞭子狠狠地抽在黃嫻的身上,她蜷縮在一起,一臉猙獰的看著蘇晚,「沒有解藥,你不可能活得了!蘇晚,我恨你!是你把我推到了重九的身邊,是你毀了我一身。你明知他的心裡裝著你,你卻那般的將我推過去……我不甘心,所以我們一起葬身地獄吧。只要他痛苦,我就覺得值了!」
蘇晚聞話,可笑的揚起嘴角,「原來我真的不應該相信你,應該很清楚的知道。大宅中的庶女,且又能走到這般地步的女子,不會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是我蘇晚眼瞎!」
她那時就應該在園子里殺了她,以絕患。呵呵,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那般的會偽裝,居然將她徹頭徹尾騙到底,儘管有過一絲的懷疑,卻又生生的抹去。
這便是自作孽,不可活!
花憐月準備要了她的性命之時,蘇晚寒聲制止:「死亡對於她來講,太簡單了。本宮說過了,對本宮不仁者,通通不會有好下場!黃嫻,本宮告訴你。本宮不會死!從萬具屍體上踏出來的蘇晚,是你一個小小的黃嫻便能殺的嗎?簡直是愚蠢到了極點!」
黃嫻不相信的瞪大了雙眼,「不可能!不可能!此乃劇毒,是從百里鳳的秘室里拿出來的,你不可能有解藥,不可能!」說話間,一口黑血從她的嘴裡噴了出來。
她其實服得不多,因為她只是沾了一些在牙齒上,再通過牙齒滲入蘇晚的肌膚中。
夜無冥給她包紮了傷口,發現她的身體已經有一半在慢慢地變黑,臉色微寒,「紫煙,立馬用內力壓制了你主子體內的毒素曼延!快!」
黃嫻看著蘇晚那張精緻的容顏,半張臉在一點點的變黑,猖狂的笑出聲,「哈哈,即使你死了,也會永遠的毀容!哈哈,我看重九還怎麼喜歡你,怎麼纏著你。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啪。
啪!
花憐月憤怒揚起手,重重地掌摑在她的臉上,「賤人,說!解藥在哪裡。快說!否則掐斷你的脖子,甚至毀掉你所擁有的一切。」
黃嫻卻是孤傲清冷的睨過花憐月,「我來就是抱著同歸於盡的心,你覺得我會有解藥嗎?即使要找,也應該到地獄去問百里鳳,因為這是她的東西。」
花憐月再次憤怒的想要出手之時,蘇琳兒眼疾手快的拽住,「行了,憐月,這就是一個瘋子。不管你用了什麼招數,她不說便不會說。先把她關起來。等看看晚晚的情形再說。」
「好。」花憐月拽過黃嫻的身體往外走,她看著蘇晚那張被毀的臉,還有一半的身體,笑得極盡的奪目,更是尖銳如利刃般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