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清虛宗的底蘊(上)
在半道上,遇上一個驛站,柳寒直接出示虎賁衛的腰牌,向驛站要了匹馬,快馬加鞭。
這一帶是山區邊沿,走了半天,看看天色漸晚,柳寒四下看看,遠處隱隱有炊煙,他撥馬便朝那邊跑去。
那股炊煙看著挺近,可他足足跑了一個多時辰才趕到,那是個小村子,與江南的很多村子相差無幾,土牆為骨,上面覆以茅草,全村都是如此,沒有一家是磚瓦結構的房屋。
敲開村頭的一間房屋,出來的中年人看到他很是意外,簡單問了來歷,中年人很熱情的請他入門,將偏房讓給他住。
「我們這村子很少有外人來,先生恐怕是走錯路了。」
「家裡沒什麼好東西,就這些...」
在得知柳寒還沒吃晚飯後,中年人又殷勤的叫老婆做飯,飯菜很簡陋,中年人感到很抱歉。
柳寒沒有多話,只是在間歇中簡單回答兩句,當然也問了此地的位置,中年人的回答讓他很是滿意,自己沒有跑錯方向。
兩個小孩跑進來,柳寒有點意外,這兩個孩子太小了,一個八歲,另一個五六歲,按照這個年代的結婚年齡,看上去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他的孩子應該有十幾歲了,再過幾年便可以娶媳婦了。
再問才知道,中年人實際只有二十六歲,老婆才二十三歲,這個答案讓柳寒很有幾分感觸。
兩個孩子對柳寒很是好奇,睜著圓溜溜的眼睛躲在父親的身後,柳寒摸了下身上,摸出一塊玉玦送給哥哥,身上再沒有其他適合的東西了,便拿了張銀票送給小弟弟。
中年人開始不明白這銀票是什麼東西,在得知銀票可以換十多兩銀子后,堅決不肯收。
柳寒拗不過他,只好將銀票收起來,想了想,將頭上的頭冠摘下來,給小弟弟戴上,這次中年人沒有推辭便收下了。
柳寒又問了下附近的情況,中年人告訴他,最近天氣不好,老是打雷,可又沒見著下雨,里長讓大傢伙最近不要進山打獵,據說山裡有妖怪出沒。
中年人神情憂慮,這個村子的村民除了種地便打獵,種地其實難以滿足生活需要,不能進山,對他們的生活有很大影響。
「里長既然這樣說,那就照他說的辦,如果山裡真有妖怪,要出了什麼意外,家裡老婆孩子怎麼辦,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中年人沉默的點點頭:「是這個理,可不讓進山,家裡吃什麼,唉。」
中年人唉聲嘆氣,愁容滿面,柳寒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解,修仙者的戰鬥,特別是築基期以上的戰鬥,連他都不敢輕易靠近,更別說這些毫無修為的普通人。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回想昨晚的戰鬥,那場規模並不大的戰鬥,將那遍甘蔗地幾乎全毀了,如果戰鬥發生在莫愁山莊,恐怕整個莊子都要毀了。
與中年人閑聊了會,中年人回屋睡覺了,柳寒沒有立刻睡覺,而是先照顧馬,這個小山村找不到喂馬的精飼料,只能喂些乾草。
餵過馬後,他回到房間,神識放出去探查一番,四周靜悄悄的,沒有動靜,他放心了,盤膝坐下,取出一塊靈石,開始調息。
一夜無話,柳寒睜開眼時,晨光已經落進屋裡,他收束內息,經脈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再有兩次就痊癒了。
五行真元比以前更厚重純凈,流動的速度卻變得緩慢了些,但感覺卻比以前飽滿。
這一切都是要破鏡的感覺,或許將來某一天,某個不經意的時候,他便破鏡了。
離開時,他悄悄在枕頭下塞了一張銀票,希望能幫他們一點。
出了村子,抬頭看看群山,山裡有雷聲還有電光,那說明清虛宗還沒有陷落。
這一天,他繞到太姥山以南,半道上,錯過宿頭,在山林中住了一宿,他躲在樹洞中,悄悄的修鍊。
第四天,他決定進山,這條路他從未走過,山裡的情況並不清楚,他將馬放走,自己換了身衣服,裝成進山打獵的獵戶。
實話說,山裡的情況他一點不清楚,走過一個山頭,他猛然覺著情況不對。
感到危險,他立刻轉身,採取了以前在宗門內的法子,待在原處不動。
護山大陣既然已經展開,那麼整個山門都在保護中,自己貿然闖入,就會被大陣視為侵犯者。
柳寒躲在一顆樹下,拿出一張傳音符,說了幾句話后扔出去,傳音符化作一道白光,射進山裡。
原處傳來哄哄的炸裂聲,有紅光白光交織,罡風陣陣,可若是普通人的話,會以為這不過是山風。
天空中一道白影飛快閃過,隨即另一道灰影追逐而去。
忽然一面紫色的旗幟在雲層飄蕩,一把長劍飄浮在旗幟對面。
紫色的旗幟散發出一串串紫色的刀刃,就象風刃那樣,而長劍則散發著聖潔的光輝,靈活的遊走,就象在調戲大象的猴子,邊走還邊吐出細細的絲。
這種層次的戰鬥,柳寒看不懂,也不敢參與,他收斂氣息,安靜的等著。
忽然之間,紫光大盛,長劍吐出的白絲在紫光下化為青煙,在遠處,一柄巨大的鏡子升起,懸挂在半空。
巨鏡發出一股龐大的白光,那柄長劍來不及逃脫,被白光罩住,哀鳴一聲即消散不見。
白雲飄飄,紫色旗幟消散,巨鏡的光芒照向別處。
天空響起一串炸雷,雷聲回蕩,山巒震動。
柳寒以真元護住心脈,幸虧他反應快,沒有繼續深入,否則就剛才那紫旗與長劍相鬥,他便得負重傷。
拍張鐵甲符,他盤膝而坐,現在他進退不得,一變祈禱戰鬥不要在自己附近展開,一遍祈禱宗門趕緊來人,將自己接進去。
天色忽然一暗,耳邊響起陣陣風嘯,罡風猛然加劇,五行真元激蕩不已,悶哼一聲,經脈巨震,五官皆在冒出血痕。
沒有其他想法,他只能勉力護住心脈,只要心脈不斷,就死不了。
忽然覺著自己挺可笑,這點修為還要回來保護宗門!
連續幾個巨響,就象炸雷在耳邊炸響,經脈再度巨震,他悶哼一聲,吐出一口精血。
他連動都不敢動,身上的傷葯都不敢取,牢牢護住心脈,唯恐鬆了一口氣,便被罡風雷聲乘虛而入。
罡風越來越猛烈,雷聲也越來越響,柳寒身形搖搖欲墜,只能勉力維持不倒。
「噗!」「噗!」「噗!」
連噴數口血,柳寒首次感到自己要死了,恐怕過不了今天。
不知道過了多久,紫府漸漸枯竭。
忽然罡風斷了,雷聲沒了。
「柳師弟,醒來!」
柳寒覺著一股甘甜的氣息湧入體內,快要乾枯斷裂的經脈迅速好轉,紫府重新恢復生機。
他睜開眼,一個白鬍子老頭站在他面前,老頭手裡舉著把彩色的傘,他恍惚記著,在宗門內見過這老頭,但不記得他叫什麼了。
「跟我來!」
老頭也不再說什麼,單手抱起柳寒,一手舉著傘,向山裡急奔。
半道上,柳寒睜開眼,沒有聽見雷聲,也沒有感受到罡風,心中有些納悶,再看老頭的傘,知道這肯定是件寶貝,可以遮蔽那些東西。
倆人沉默趕路,看著很複雜的山路,在老頭帶領下,幾下便繞到山後,老頭拿出一個黑黝黝的令牌,將令牌扔出去。
眼前豁然一亮,出現一道小門,老頭帶著柳寒走進門內。
「你怎麼來了?」
「聽碧潮宮那小子吹牛,估計宗門有事,我來看看能不能出點力。」柳寒解釋道。
老頭微微點頭,心說,你能出多大力,整個宗門,就你和青靈帶回來的兩個傢伙修為最低,還有一個居然是世俗中人,到宗門能有什麼用。
不過,這個心是好的。
「師兄,現在怎麼樣?」柳寒問道:「咱們清虛宗這麼大名頭,總不能連個小小的碧潮宮都應付不了吧。」
「來的不止是碧潮宮,還有三家宗門,小師弟,見到師叔再說吧。」老頭簡單解釋下,也沒說清,倒底是那三家宗門。
這次就不是去柳寒上次住客房了,而是直接到山頂的一間道觀中,宗門中人全數聚集在此。
「徒兒見過師傅。」
柳寒看到玉真子,趕緊上前施禮,玉真子沖他微微點頭,讓他起來,柳寒看了下,玉真子的臉色有些發白,似乎是受傷了,心中不由大為驚訝。
「師傅,徒弟回來了,碧潮宮的兩個傢伙被徒弟砍了。」
柳寒說著拿出一個儲物袋,沒等玉真子開口,青靈便驚訝的叫道:「殺了?那兩個傢伙都被你殺了?!」
柳寒沖他笑了笑,青靈負傷了,臉色慘白,兩眼無神,玉真子便是接應他的過程中受到三個築基期高手圍攻,這才負傷的。
回到宗門,青靈便將事情經過告訴了玉真子和純陽子,隨即碧潮宮聯軍便開始進攻,玉真子沒有絲毫遲疑便打開了護山大陣。
眾人都看著柳寒,他們都以為柳寒已經死了,青靈回來時告訴大家,柳寒被一個煉體上品,一個煉體巔峰追趕,以柳寒的修為,對抗兩個修為比他高的傢伙,斷無生還的可能。
可現在柳寒居然說將那兩個傢伙滅了,這怎麼能讓人相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