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初顯身手(一)
原本思煙便矮了他一頭,這會賈易又半挨半倚地靠在她的身體上。見她眉目如黛,色心大動。
「思煙,那個,我們有沒有……那個什麼?」賈易本不想讓她知道書這件事情,便吞了口唾沫,轉移話題問道。
思煙聽他問話,轉身望著他,一臉疑惑道:「那個什麼啊?噢!夫君是不是餓了,我這就去給你弄些吃食來」。
看到思煙皎潔的目光,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賈易也是老臉一紅,急忙把話題扯開,讓她扶了自己進屋躺好。
思煙到是很快收拾好一切,等賈易也換過了一件衣服。思煙已經把做好的飯菜端上,兩人對坐席而坐,飯菜倒是簡單,只是幾張烙餅,配上一鍋小米粥,還有一碟自家腌制而成的鹹菜。僅此而已。
不知是否肚子真的餓了,賈易卻是吃得津津有味,雖然每天他都是吃這些東西,可從未覺過膩味,反倒覺得這些東西都特別鮮美可囗。他小的時候,每天媽媽給他準備的也都是這樣的食物,比起他以前吃的山珍海味來,這些更有媽媽的味道。
思煙邊吃著,邊饒有興緻地看著他。
賈易暗忖這裡生活如此清苦,這三年她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子,也真不知是怎麼熬過來的。
「夫君,過兩天你就見不著人家了,等下我告訴你米面的安放的地方。」經過這些天賈易的堅持,思煙終於把賤妾兩個字改成了人家。
「為什麼?」忽然聽說思煙要走,賈易整個人都楞在那裡。「難道你要回匈奴嗎?」
思煙聽他問起,臉色忽然害怕起來,急忙解釋道:「當然不是啊!是這樣的,原本公爹還留下了一百多畝的薄田,只要勤快些還能度日。可這次夫君一病多日,光是看病買葯的錢,賤妾的那些積蓄都不夠,沒辦法只有賣掉了那些田產,這才湊夠了錢。當時夫君尚在昏迷,賤妾這才擅做主張。求夫君千萬不要把賤妾趕回匈奴。」
賈易見她怕自己成這般模樣,急忙過去一把把她攔在懷裡,輕聲安慰道:「千金散盡還復來,我又沒有什麼,看你怕成這幅模樣。莫非我以前對你不好?」賈易試探著問了句,像思煙這樣溫順馴服的女孩子,在以前他那個時空里,早就絕種了。
思煙抬頭看著他,見賈易的確沒有生氣,這才柔聲道:「夫君娶了人家還不到一個多月,便跟著公爹去了河南,那個時候夫君每日就是練武,話都不和人家說一句。哪像現在這樣。」說著小臉一紅,便又把頭埋在賈易胸口。
賈易輕輕拍拍她的肩頭,安慰著懷裡的這隻小兔,忽然想起她剛才說過要離開的,這才問道:「思煙!為什麼剛才說這今天,我們見不著面啊?」
思煙這才清醒過來,一本正經說道:「夫君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原本我們還有幾畝田,自然可以度日,可現在再不找些活乾的話,明天恐怕便連東西都沒得吃了。」
賈易被她這麼一說,弄得滿臉尷尬。自己是一個打男人,養家糊口那是自然的事情,便把胸口一挺,赫然道:「你就放心吧!錢的事情我會想辦法。」
思煙見他如此神情,心裡暗喜,卻猶豫道:「這次是人家做活,也就三五天的時間吧?」她抬頭看著賈易,柔聲解釋道:「夫君!你由上次受傷到現在,身體便一直都沒有回復元氣,如今雖然才好些,也不易太過操勞。還有那些活都是女紅,也不適合夫君。夫君是男兒家,比人家自然是幾個加起來都不止,等夫君身體復原后,贖回祖產那還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是夫君現在不知自愛,又要作踐自己身子,有個萬一,想讓奴家下半輩子沒有依靠嗎!」
賈易見她說著話,便淚眼朦朧,知道她這樣說話,卻是在維護自己顏面,心中一盪,將她抱的更緊了些,「得妻如此,夫復何求?」至於那個什麼劉邦,早丟到九霄雲外了。
思煙見說服了賈易,這才從他懷裡爬了出來,到房裡取出一套衣服來道:「這是人家這些天在你昏迷時為你做的,站起來試試看合不合身?」
她服侍賈易換好衣服,這才跟他說了,原來距離他們村子二十里的地方便是下邑亭。那裡有個蠶娘,家裡少說也有三四百畝的桑林,光是紡紗做工的都有三四十人,如今正好缺少幾個會刺繡的,思煙少年的時候學過一些,便想去找個差事。因為下邑距離村子較遠,所以才說要三五天回來一趟。
賈易見她堅持,又想刺繡也不算太累,這才勉強同意下來。但卻要堅持親自送她到下邑,自己才放心。思煙知道他是關心自己,便也點頭答應。
第二天一早,賈易便將昨天的新衣穿上,雖是粗布麻衣,但也長短合身,加之他昨晚運功一夜,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整個人也顯得容光煥發。就是思煙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兩人梳洗完畢后便匆匆上路。
賈易肩上背著一個包袱,裡面都是思煙的換洗衣服,腰裡挎著一柄黑色長刀,這長刀據說是賈易父親的遺物,也算是他們家唯一值錢的東西了。吃過早飯,便隨著思煙朝下邑走去。
二十里的路雖然也不算遠,兩人為了趕上早市,還是趁著天尚未黎明,便已出了家門。
看著自己身邊的這個俏人兒,賈易感到自己對這女孩居然生出一種人前所未有的情感,希望就這樣陪著她,在這條路上走下去,永遠也不要停下來。走了不出數里,見思煙額頭隱隱有汗,賈易一把把她摟著,兩腳往下一登,人已經離地三四尺高,超前竄了出去。原本對他這種曾受特種訓練的人來說,背負一百多斤重的東西,並不是太過困難的事,卻也沒有像現在這般,猶如尋常一樣容易。
思煙卻是被嚇的大叫一聲,顯得非常驚訝,不過想到他以前練習刀法,一飛就能躍上五六仗的樹梢,遂不再奇怪。
賈易剛用輕功,也是新奇的很,過了一會便也覺無趣,便對著懷裡的思煙問道:「思煙,你知道,我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記了,你能跟我說說嗎?先說你是怎樣嫁過來的?還有你自己的家人都還有誰呢?」
思煙剛才雖然被他一下急跳嚇得尖叫,但這會兒賈易在路上狂奔,猶如春風拂面,正看著身旁向後疾馳的景色。享受著這一刻的溫柔。聽到賈易問話,才答道:「奴家住在最北邊的大草原,從那裡過來要走一個多月的時間。我母親本來是一個普通部落的牧婦,後來因為人長的好,被族長看重,便要去當了侍妾,後來那個部落被別人滅了族,我母親便又跟了另外一個族長。我記得在我十三歲以前,便已經有過十幾個爹爹,二百多個姨娘,一百五六十個兄弟姐妹。這些人很多我見都沒有見過,這些都是聽族裡的人說的。後來十三歲的時候,有人出五十頭牛來向最後一個爹換我,在我們族裡也也算不錯的禮物,於是爹爹便要我嫁給他。娘告訴我娶我那人已經六十多歲,不想讓我當財物這樣送人,便私下找了個人販,就這樣賣給了夫君。」
賈易放慢腳步,將她頭放在胸口。卻沒有想到這個看似柔軟的少女,卻有著這樣的經歷。他低頭問了句「那你後悔嗎?」
思煙聽聞,身手緊摟著他的脖子,小腦瓜子湊到他耳旁低聲道:「奴家這一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被賣給了夫君。」
賈易一楞,道:「為什麼?」
「夫君以前雖不理奴家,卻對奴家極好,有什麼好吃的,都會給奴家留上一份。奴家知道夫君要練功,不能破了身子,這才故意對奴家那樣的。現在夫君回來了,還是像以前那樣,體貼奴家。不似有的人家,動輒不是打罵,便是轉手賣了的。」思煙這話說的賈易都有些汗顏。心裡暗暗感謝以前那個自己,在美人心裡給現在的自己打下這麼好的基礎。
等他們來到官道上的時候,東方已經露出一大片的魚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