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滅世

山河崩裂，無數的玉俑從地下鑽出，他們瘋狂地吸納那些被仙海之氣毒害將死的人們的生命精氣，許多玄門的人都四散逃亡，也有一些玄門高手想要反手誅殺玉俑，因為他們聽說那些玉俑的功力不到原先的十分之一，可一試之下，全部慘死，沒有人可以與這些玉俑抗衡。

這些玉俑，不是古代功力近仙的道門大尊，就是玄門歷史上有名的成了仙的人物，如今仙海之氣被釋放出，他們被喚醒，吸納了十萬人以上的生命精氣就得意重生，功力恢復如初。誰人能是對手？

遙遠的北疆之地，一群牧羊人正在放牧，他們面前的水草之地日漸惡化，河水髒的不忍直視。咕嚕嚕的聲響傳出，幾個牧羊人聽到響動。向河邊走去，緊接著腳下傳來劇烈的震動，被青萍覆蓋的河面上突然冒出一口已經爛得發丑的棺材。

棺材中發出呲呲的聲音，從棺材裂開的間隙里，一縷縷頭髮伸出來。看起來無比噁心。

頭髮將棺材蓋扒開，一個枯瘦佝僂的老者看著河岸上的幾個驚慌的牧羊人，接著桀桀笑了一聲說道：「未來之子終於放我們出來了，再不出現老夫豈不是要活生生被腌成了人乾兒。」

片刻之後，老者穿了一身牧羊人的衣服，方圓百里內，所有人畜和植物都已經死亡，變成了荒涼之地。

同樣的事情天下各處都在上演，一座又一座城市陷入了死寂之中。

王家村的老井之內，張大聖看著我說：「我是張大聖。也就是玉俑的始作俑者，你們一直想要知道的幕後之人，是不是感到很驚喜？」

我無比的憤怒，但更多還是疑惑，我看向爺爺和安小武他們問道：「你們早就知道了？」

爺爺閉著眼睛沒有說話，臉上波瀾不驚，安小武說道：「王陽，我們誰都不想看到你死。」

「你們用全世界人的命來換我一個人的命？」我質問。「你們是不是瘋了？」

我這才想起來，當初在峨眉的那天晚上，我為了救南宮煜，無比疲憊地睡了過去，第二天獨孤雨來找我的時候，說昨晚爺爺來過，他召集了在峨眉的幾個夥伴，像是在商量什麼事，並沒有讓小雨聽。

那時候我還奇怪，為什麼第二天看到眾人的時候，眼神都有些不對勁。

而今天我看到安小武開車將他的父母和姬子爭的父母接到王家村的時候我就更懷疑了，我心裡知道可能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但是我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王家村的老井有絕世大陣的守護，仙海之氣不會殺死王家村的人，甚至可以庇佑周邊的幾個村子。

張大聖從始至終都在算計我，將我一步步引入一個連環圈套之中，為了博取我的信任，他找了個假的天機子。還把最為親信的胡萬方犧牲，我心中有些懷疑，但是身在局中，完全看不透。

而我的爺爺和夥伴們，他們已經知道了張大聖的陰謀。知道老井下方的祭台若是被打開，仙海之氣流出，就是人類的滅亡，玉俑的蘇醒。

所有人都不希望我死，他們沉默地答應毀滅人類的陰謀，沒有揭穿張大聖。

而石小雪根本就不知道我身中詛咒即將要死的事情，因為在不久前她還和我在北極冰原上纏綿，那時候我體內的詛咒還沒有爆發。

如今石小雪也沉默了，她如此愛我，哪怕是殺了所有人能換回我的命，她也會義無反顧。

之前我去長白山祭拜陳十三前輩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明悟生死的準備，平靜等待和接受自己的死亡，可是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了這樣。

張大聖看著我說道：「你能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讓他們即便知道我是誰也沒有拆穿，是我所沒有想到的，為了網羅從古至今的所有高手，這計劃足足進行了六千年，你也該知足了。」

「為什麼會是我？」我不明白。

張大聖說道：「封印天界仙海的東西就是戰神的命相。也唯有擁有戰神命相的人才能將之打開，你的出現是上天的註定，你逃不掉，未來之子只不過是我編出來的一個謊言而已，從許多年前。就有很多人開始口口相傳我所說的話，日夜苦練，等待著未來某一天的到來，等待著未來之子將玉俑放出來。未來之子，是你。也是我。」

張大聖哈哈大笑，六千年的計劃他成功了，他高舉著雙手大吼道：「孩子們，滅了這個無情的世界，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憑什麼我們就要受天命所束，我會帶著你們打開雲海天宮，沖入天界，誅神伐仙！」

「你去死！」我紅著眼睛，一拳轟向張大聖。

轟！

一拳擊出。虛空炸裂，張大聖倒飛，撞在井壁上，又平穩站立，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毫不在乎地說道：「道尊如此年輕，功力果真不凡，若是玉俑的計劃還能上演，說不得我要邀請你成為我麾下玉俑神將之一。」

張大聖話音剛落，咻的一聲，一把黑色的長矛戳穿了張大聖肩胛骨，張大聖皺著眉頭，感覺到了疼痛，他無比驚訝道：「能傷了我的聖體，是當年傳聞中的獵仙矛！」

張大聖忍著疼將獵仙矛從肩胛骨中抽出來，被獵仙矛穿透出一個窟窿。爺爺猛然將獵仙矛收回。獵仙矛飲了張大聖的血，似乎變得興奮起來，表面散發著神秘而殺伐極重的氣息，將張大聖的手掌都劃出血痕。

爺爺說道：「任你放出玉俑又怎樣，現在就殺了你！」

爺爺還沒動手。小雪的紅綾已經擊出，斬向站在井壁邊上的張大聖，張大聖向上一跳，直衝天光透亮之處，他哈哈大笑著說道「小雪，你的爺爺與我是至交好友，能看到你成長到如此地步，我心中也著實欣慰。」

「你這個騙子！」小雪說著身上的紅綾如長蛇般襲殺向張大聖。

張大聖速度極快衝向老井的上方，他身邊的那名黑衣少年也隨著他沖向老井上方，我的眼中紅芒閃爍。那少年慘叫一聲，從空跌落下來，他抬頭望向張大聖說道：「主人救我！」

張大聖嘴角傾斜，衝破老井上方，我將少年拎在手裡，輕輕捏斷了他的脖子，接著也飛出老井。

張大聖到了陸地上之後，幾名四派九門的人在上方恭候多時，王家村來了很多人，他看著我說道：「就憑你們幾個也想要對付我。」

我看向他身後的幾個人。其中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人大吼一聲衝上來，我一掌將他的頭顱拍碎，其餘幾人嚇了一跳，沒想到他們之中功力最高的人都不堪一擊，因此向後退走。

我的神識發出強絕的震動波，幾人慘叫聲中，跌在地上死去。

「現在，你還是你自己。」我說道。

眼看著老井內的眾人都已經沖了上來，張大聖哈哈大笑著說道：「咱們後會有期。」

張大聖說完，身形晃動，像是煙霧一樣，漸漸消散在眾人眼前。

六千年的歲月，張大聖活得太久，怕是世間一切道法都少有他不熟悉的，我在他的身上感應到了空間的秘力，因此並沒有打算阻止他，他可以隨時撕裂虛空，遠遁別處。

我們這麼多當世高手在一起，他雖然活了幾千年，但修為已經到了瓶頸。想要再進一步，難上加難。

「王陽。」

我沒有打理眾人叫我的名字，而是匆匆返家，當母親看到我安然無恙的時候，她看到我臉上的神傷，抱著我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在母親的背上拍了拍，心中無比悲慟，眾人趕到我家的時候，我對母親說道：「我出去一下看看。」

接著消失在家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