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們是混哪裡的？

揮舞著大手的老威爾就像是暴君，不，就算是他的臉上布滿褶皺，林方仍然聯想到揮舞著皮鞭的**女王。

「操老東西六十次，操老東西六十一次……」重力室內，林方雙手支撐在地面上，身軀瘋狂的上下起伏，汗水順著脊樑滾落在地面上，留下一個人形的印痕。

成為老威爾的弟子，林方才知道什麼叫做噩夢降臨。老威爾對於機械工藝的痴狂已經達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親眼見到老傢伙用十五秒拆卸了製造工藝極為複雜，螺絲就有三十幾個的機械手臂后，林方徹底的無語。然而，令他更加無語的是，老傢伙只用了三十秒，又將機械手臂恢復到完全狀態。

這種速度，是老威爾為林方定下的訓練標準，這個常人萬難達到的目標，使得林方本就無光的生活變得更加昏暗。

每天，除了例行公事般的鍛煉身體，剩下的就是與機械臂打交道。

半個月後，林方終於能夠在三十秒內完成機械臂的拆卸任務，安裝的時間也達到一分鐘以內。

林方的進步速度令人噴血，而這使得女王手中的皮鞭揮舞的越發頻繁。五天，整整五天，林方不眠不休的與機械臂打交道，直到後來，當他的精神幾近崩潰，在做飯的時候將高壓鍋分解后，老威爾這才停止了對他的虐待。

完成老威爾定下的第一個任務，第二個任務接踵而至。這一次是手動拆裝駱駝。在老威爾的演示下，林方這才知道，老威爾不止是瘋子，還是怪物，百斤重的機械零件，他可以單手拖起來，並且從容的用空閑的手掌完成安裝卡扣，螺母，焊接等工作。

為此，林方訓練的任務再次加大，而且從鍛煉耐力，速度，變成鍛煉臂部肌肉。

一倍重力室抓舉五十斤的物體，相當於在平常的環境下抓舉百斤，而體力消耗卻要比平常環境大四倍。

為期十天的訓練就此展開，每當林方累得如同弔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的時候，老威爾都會拿出一管綠色的藥劑，注入他的肌肉內。

生命精華素是快速恢復身體各項營養的針劑，這種早在數十年前就被科學院鑒定出沒有任何副作用的藥劑，每一支的售價高達五千信用點。在精華素的供給，以及昏天黑地的訓練之下，林方的體質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結實卻不顯碩壯的流線型肌肉，蘊藏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爆發力，當林方一隻手抓起一塊百斤重物，並且彈跳起十幾厘米高的時候，他自己都驚呆了。

這還是當初那個打架用板磚，除去敲悶棍幾乎無法對其他混混造成傷害的林方么？他相信，他以現在的狀態回到地球，原來那些身強力壯的小混混，他一隻手能打趴下十幾個。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方也在不斷的成長進步。只不過，隨著他身體各項機能的提高，胸口彈孔痊癒后留下的痣也開始作怪。初始，每隔十幾天，那顆紅色的痣就會發熱，散發出六七十度的高溫，到後來，他擁有異於常人三倍體質的時候，那顆痣發熱的時間也縮短到每隔三天複發一次，溫度達到一百度以上。

有一次，在熱度爆發的時候，他用胸口燒開了一壺水。

痣散發熱量，卻沒有令林方感受到任何不適。他反倒是很享受這種體內體外都懶洋洋的感覺。而且每當熱量散發過後，他都會感覺到身體充滿爆炸性的力量，有幾次還在這種能量的支撐下，突破身體的極限，完成了老威爾交付，以他現有能力絕對不可能完成的變態任務。

又是一天的清晨，林方像往昔一樣早早的起床，為老威爾做好早餐后，進入重力室，俯卧撐的次數早在半個月前就被提升三倍，而且以他現在的體質，做二百個俯卧撐都不會出汗。

做完俯卧撐，就在他準備稍事休息，繼續做仰卧起坐的時候，重力室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稀里嘩啦的響聲，以及嘈雜的叫罵。

他如同矯健的狸貓般竄了出去，剛打開重力室的房門，即發現老威爾的鑄造間內，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四個頭髮染得花花綠綠，衣服上的鐵質飾品嘩嘩作響的小混混。

這群不速之客中，為首的是一名頭髮紅得如同雞冠子般的年輕人，他嘴裡叼著一根燃燒一半的雪茄，手中的鐵鏈搖得啪啪亂響。

「老東西，別不識抬舉，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錢來，別怪我們兄弟砸了你這間破店。」紅毛囂張的說道。

見到這個熟悉的橋段，林方頓時激動得熱淚盈眶。他沒有想到，在海倫星系竟然也會遇到組織。不過，這種激動只是剛剛在心底萌發，就被紅毛推向老威爾的手掌打得煙消雲散。

「操，欺負人竟然欺負到老子師傅的頭上了。」看到老威爾踉蹌著裝在控制台上，林方雙目中噴射出熊熊怒火。

「住手。」吼聲仿若從天而降，沒等紅毛等人緩過神，林方已經擋在老威爾的面前。

「兄弟，你們是混哪裡的？」林方操著一口標準的道上腔調，冷冷的問道。

道上規矩，打狗看主人，動手之前問清楚對方的來歷，以防傷了惹不起的存在。不過這話只是剛說出口，他就後悔了，這裡不是地球，也不是他所在的城市，就算對方說出大哥的名字，他也不認識。

想藉此，林方換了一副嘴臉，態度比剛才更加囂張，他伸出手，輕佻的捏著紅毛的臉頰，說道：「兄弟，都是出來混的，何必難為一個老人家。你們在外面管幾條街與我無關，但是從今以後，威爾大叔的店鋪由我罩著。」

論氣勢，林方不知道比這些小混混強硬多少，而且他曾經負責過兩個街區，深知這種親自出面收保護費的傢伙，不過是社團基層最沒有實力的嘍啰。

紅毛等人果然被林方標準的黑道一哥對白給弄懵了，四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足足一分鐘都沒有人說話。良久，紅毛如同被人踩了尾巴般跳起來，木獃獃的表情也換上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誰他媽是你兄弟，你以為會說兩句道上的話就了不起了么。看到沒有，門口，對面，還有隔壁這些街道都是我們青龍堂的地盤。你哪來的給我滾回哪去，想在我們青龍堂的地盤搶飯吃，你還差得遠呢！」紅毛不客氣的推開林方的手掌。

「呦，你還來勁了。」林方輕蔑的看著紅毛，滿臉的不屑。

青龍堂，這個名字可是夠俗的，別看這裡是星際，可黑幫的素質卻比地球差很多。現在地球的黑幫都叫公司，沒有「大磚」學歷，甭想加入社團。

「去你媽的，給臉不要臉是吧。我說的話不想說第二遍，要麼你們主動滾出鑄造室，要麼讓我將你們丟出去。」林方知道，這種搶地盤的事情，比的就是實力，見到紅毛身後一個提著棒球棍的混混躍躍欲試的模樣，他邪惡的笑了。

猛的從混混手中搶過棒球棍，咔嚓一聲，將手臂粗細的球棍折成兩斷。

實力，這就是實力。如果換在地球，只要對方不是大哥級人物，見到這種場面，鐵定夾著尾巴逃跑。不過他失算了，這裡不是地球，這群黑幫小子也沒有地球上的那群傢伙開眼。

當棒球棍被折成兩段后，那個失去棒球棍的混混發出一聲哀嚎：「啊，我這可是由棒球明星米科維奇親筆簽名的球棍。」

說著話，急怒攻心的混混撲倒在地上，撿起球棍，向林方撲去。

媽的，出來混拿這麼好的傢伙做什麼。聽到混混的哀嚎，林方詛咒不已。

他輕鬆的躲過對方砸下的球棒，右拳狠狠的搗在那個混混的肚子上。混混蹬蹬蹬的倒退數十步，猛的跌坐在地上，喉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

黑幫打鬥分為三個層次，一種是兵不血刃，這種情況結下的梁子最淺，也最好化解。第二種則是見紅，這證明矛盾升級，事情大了。這種情況下，對方的大哥顧忌到面子，應該會親自出馬。至於第三種，已經將打鬥升級到謀殺，出了人命，誰也跑不掉，所以大部分的黑幫鬥毆都在見紅的程度適可而止。

林方是按照以往的慣例出手，只是想震懾一下對方，卻沒有想到經過兩個月的刻苦鍛煉，他的體質與實力都比從前提升了好多倍，剛一出手就將矛盾升級。

坐在地上的小混混吐了兩口血，栽倒在地面上昏死過去。與他同來的三個混混見到對方出手就傷了己方的人，同時暴怒，電光石火間，三條鐵鏈揮舞著向林方的頭頂砸下，勢必要讓他也見紅。

「操，這次又玩大了。」林方咒罵了一聲，揚起雙臂，「鏘」一聲脆響，兩條鐵鏈抽在他的手臂上，他非但沒有受傷，反而硬生生的用手臂將鐵鏈震斷。

緊接著，林方猛的揮拳，砸向身邊一個小混混的下頜，一聲脆響，那個小混混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栽倒在地上。

很明顯，他的頜骨被砸碎了。

接連重傷兩個人，林方本該住手，可是骨子中與生俱來的血氣讓他躁動不已，在另外一個小混混衝上來的時候，他的飛腳毫不留情的踢向對方的下陰。

一聲慘叫，那個卵蛋險些被踢爆的小混混如同彈簧般跳了起來，而後捂著襠部重重的摔倒在地面，口吐白沫。

場地間只剩下林方與紅毛，林方每前進一步，紅毛向後退一步，直到他將紅毛逼到牆角，紅毛才發出一聲嚎叫，瘋狂的向他撲了上來。

「嘭」的一聲，林方的拳頭砸在紅毛的肩膀上，沒有像想象中一般將紅毛砸飛，相反，一股巨大的反震力從紅毛的衣服上傳來，震得林方手臂發麻。

「小方，小心點。他身上穿了防護服。」見到紅毛身上亮起的銀白色光芒，老威爾急忙出聲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