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提親
左曜與冥玄汐對看了一眼，突然都有種不詳的預感。
「殤兒有心儀的對像了？」冥玄汐喉間無端生了一絲艱澀。
「是的！」冥殤唇角挑著一絲壞笑，堅定而執著地說道，「朕觀無憂，天真無邪，明麗聰慧，眉宇之間又有母儀天下的大方貴氣，加之自小青梅竹馬，互相喜愛，不如就請陛下下旨賜婚，將公主許配給朕。朕一定疼之愛之，不負於她。」
左曜心裡格登一下，蹙眉瞪著冥殤。
果然，冥殤今天的好脾氣是有原因的。這個主意想必之前已經盤算許久了吧。
「無憂年紀尚幼，並不急於婚配，朕還想多留兩年呢。殤兒不如挑別的，任何王侯將相之女，朕都願意下旨賜婚！」左曜果然還是推辭了。把女兒嫁給這樣城府極深，喜怒無常之人，以後的日子似乎難熬了點。
冥玄汐也覺不妥，儘管她希望每個人都原諒冥殤，但真正要把女兒交託給他，難免又不放心了。
「殤兒……」
她剛吐出兩個字，就被冥殤惱怒地打斷：「哼！別說了！朕知道你們所說的都是冠冕堂皇的假話。你們號稱『正人君子』，其實比誰都虛偽！什麼『視如己出』？什麼比疼親兒子還疼朕？這都是假的，都是哄騙朕的！到了關鍵時刻，你們相信朕嗎？真正的信任朕嗎？如果今天是南宮洛向你們求親，你們還會像現在這樣猶豫嗎？」
「這……」
左曜與冥玄汐都無言以對！
這該怎麼說呢。的確，如果今天是南宮洛求親，且不論答不答應，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為難。可見，的確有差別，但是……
「殤兒，」左曜大方承認，「我們是猶豫了，但這與疼不疼你沒有關係。你是我們親手養大的孩子，疼你比疼南宮洛多，這是無庸置疑的。但是你提親這事的確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在你剛剛為了南宮霽要死要活的時侯，在你與南宮霽有了孩子之後，你來提這件事，我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你究竟是對南宮霽真心，還是對無憂真心？」
「是的，殤兒，」冥玄汐也連忙說道，「若非真心相愛，為了一時意氣在一起，以後你們兩個人都不會幸福的。姑姑不願意看到你們兩個都不幸福！所以，請你慎重考慮！」
冥殤的怒火稍稍熄了些，但聲音依然凜冽：「陛下與姑姑所言，殤兒明白了。殤兒不怪你們。你們也是為了無憂好，畢竟是終身大事，慎重些是對的。只是，你們要明白。朕在這時侯提親並非是朕隨便，一會兒喜歡南宮霽，一會兒喜歡無憂。而是朕決定放下南宮霽，怕你們不信任朕，因此提一樁親事好安你們的心。所以，朕等不得。不過，這也不代表朕就真的不喜歡無憂。朕也喜歡無憂，只是從前可能是像對妹妹一樣的喜歡，但如今，朕對南宮霽已經心死，知道感情之事不可強求，因此打算全心全意對待無憂妹妹，這也算是花心嗎？陛下，姑姑，這事不必這麼快就下定論，你們回去問問無憂妹妹，是不是願意嫁給朕？依朕所知，無憂妹妹似乎是非朕不嫁的！」
左曜與冥玄汐聞言，都沉默了許久。
的確，左無憂是喜歡冥殤的。不僅左無憂，就連沈韻兒也是喜歡冥殤的。除了冥殤之外，這些孩子從來都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感情，左曜他們這些過來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只是，不知道左無憂這是懵懂的愛戀，還是矢志不渝，非冥殤不可的生死戀？如果，左無憂也痴情如同他父母一般，那可真是令人難辦！
冥殤知道這件事令左曜他們為難，也不想再進一步逼迫，只是淡淡地施以壓力：「你們不是想讓朕放棄南宮霽嗎？放棄南宮霽最好的方式就是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愛戀。朕立了皇后，自然就會對南宮霽死心，有無憂監督朕，還怕朕會使壞嗎？無憂當皇后，總比別人當皇后讓你們安心吧？陛下，姑姑，不如再考慮考慮，回去問問無憂妹妹的意思如何？」
冥殤一番話說得順理成章，好像全天下的道理都在他這邊。可說到底，無論答不答應，於他都沒有任何損失，反而是左曜實打實的吃虧。
可是，誰讓這個孽子是安寧公主的兒子？誰讓這個孽子是鬼王的兒子？左曜與冥玄汐，一個是親舅舅，一個是親姑姑，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錯再錯？
幸好冥殤並沒有逼著馬上做出決定，左曜也就答應下來，回去問問無憂，考慮一番。
左曜與冥玄汐只在幽都歇了一個晚上，翌日就告辭歸去。
冥殤依舊禮數周到地送到城門口，佇立許久方才返回。
國師穆法煞心有不甘，不願意事情就這麼風平浪靜結束了，悄悄探問道：「陛下，你真打算從此結秦晉之好，安穩度日，不去想別的了嗎？別忘了，你那未出世的兒子就在天陵里安葬著。」
冥殤睥睨著穆法煞，冷笑：「你心裡想什麼，別以為朕不知道。而朕心裡想什麼，卻不必事事告訴你吧！」
穆法煞討了個沒趣，卻不再言語，從冥殤的冷眸里，他意識到這件事情遠遠還沒有結束。
冥殤的城府遠比他所想像的更加深沉，在左曜和冥玄汐面前，他居然能裝作不知道孩子已死，葬在天陵這件事情，控制情緒的本事遠非常人所比。
穆法煞因此更加確認，冥殤將來的作為也非常人所比。只是這種作為，究竟是好的，還是不好的，就不得而知了。
左曜與冥玄汐一離開幽都，立即火速趕往昆崙山。
一來，是替左羿與南宮霽的親事主婚；二來，他們也想同南宮傲等眾人商量一下冥殤所提之事。
與此同時，他們也發出信鴿。讓崬丹的左無憂、沈浪一家，徐欽一家及其餘三仙攜家帶口到昆崙山來，無非就是借太子殿下成親之事，同大家聚聚。
當然，左無憂來這麼一趟，也就可以當面問問無憂的意思了。
半個月後，左曜他們趕到了昆崙山，就在那住下，等著左無憂等人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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