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驍王此番帶來的皆是精兵強將,矯健的身手乾淨利索地將餘下的樊景兵卒屠戮殆盡。驍王幾日不見燕兒,此時見她恍惚憔悴的樣子,竟是比想象中的還要惹人心疼!於是連忙將她抱起來,快步地走出漁村放在了肖青駛來的馬車之上,然後在飛燕的額頭上重重地親吻了一下,然後便命肖青率領衛隊先護送著飛燕下了山崖。

「稟驍王,餘下的叛逆悉數捉到,該是如何處置?「這時薛勇走上前問道。驍王眼眸微垂,看著樊景的屍體淡淡問道:「村子里的人有多少?」

「啟稟驍王,這個漁村真如密探所言,乃是前朝的餘孽逃竄至此,遮掩行蹤替那前朝的宣鳴搜集淮南情報的住所。漁村只有六戶人家。方才在打鬥中有幾個悍民拿著武器幫助抵抗,已經被負傷被擒了,要不要押解起來回去細細審問?」帶隊的薛峰拱手問道。

驍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留下來作何?難道是要他們空口白牙招供散布側妃被擄掠的謠言嗎?一個不留!都殺了吧,這個地方藏垢納污也一併燒得乾乾淨淨!」

薛峰不由得身子微微一震,他明白這也是驍王在委婉地敲打著自己,這一夜在如何慘烈,也是要快快盡忘了的,更是不可隨便妄言側妃的事情,不然這個漁村裡的餘孽刁民便是樣板!

側妃落水那裡,驍王最先跳了下去,待到他們乘著小舟感到時,卻發現驍王腹部中了一刀趴伏在了岸邊。當他們將驍王及是救下時,驍王卻命令他們不要聲張,只對趕來幫忙的伯夷部眾說,側妃已經找尋到了,請他們迴轉。

當時他便是有些不解,為何驍王不問責於伯夷,而是隱瞞了側妃失蹤的事實?

方才他也聽聞了那死去樊景的話才是恍然大悟,只因為驍王在落水與賊人纏鬥時,已然知道了側妃被劫持的事實,便是密不外傳,免得傷及了側妃的名聲。

這個小小女子竟然引得驍王這般傾心?當真是有什麼妖媚的魔力不成?

接下來的時日,驍王便是帶傷搜查著這伙歹人的行蹤。可是劫持了側妃的歹人卻是猶如在日頭下蒸發的水露,轉眼間便消失得沒了影蹤。

剛開始竇勇與薛峰還懷疑著他們出了淮南,可是驍王卻斬釘截鐵地說他們必定還在淮南。

果不其然,等來了一隻送信的獵鷹,言明要用密匙換側妃。驍王當然是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了。可是待到換取密匙時,卻是埋下重兵,準備一舉擒拿。但是對方也甚是狡猾,竟然臨時改弦更張,時間地點俱是換了。

驍王沒有耐心等著他們出招,只是在他們再派獵鷹送信時,在那獵鷹的腳爪上用苦藤綁縛了兩個小小的鉛塊。

苦藤味道極苦,獵鷹啄咬了幾口,便放棄了,帶著鉛塊遠去,只是這樣一來,它飛行的高度速度便大大降低。那苦藤在半個時辰內,便因為離了母株而迅速失水乾枯,被鉛塊一墜自將脫落,但是因著獵鷹長期負重也是展動不起翅膀了。

而驍王此前訓練的狼犬們也是大大發揮了作用,一路狂奔跟蹤尾隨,終於在一處山崖下停了下來。

便是驍王命人悄悄蹲守,終於發現了外出採買補給的樊景侍衛,這才發現了這個連當地人都未曾覺察的隱秘之所。

是夜,趁著夜色的掩護,驍王便親自令人從一側山崖攀爬上來,也是因為飛燕這夜計劃出逃,竟是讓村裡的守衛們都去搜尋她去了,竟是顧不得防護,被驍王等人輕而易舉地鑽了空子。

夜幕更加濃烈了,飛燕被安置在了馬車裡時,被裡面的暖意一烘,才發覺自己一直在打著冷戰。

此時被救下的釋然,被突如其來的悲痛打得七零八落。

過不了片刻,驍王終於也上了馬車,只是他的身上尤帶著刺鼻的血腥味,前襟滿是噴濺的血液。飛燕直愣愣地看著,嗅聞著這味道,竟是一下子撲到了馬車的窗口邊,嘔吐了起來。

不是那味道難聞的讓人難以忍受,實在是讓她不能不聯想到,那是樊景的熱血在驍王的前襟處噴濺的片片紅霧……想到這裡便是忍不住想要嘔吐。

驍王看著她的模樣,皺眉慢慢地脫了自己染血的外衫,扔在了馬車之外的污泥坑裡,然後一邊輕拍著她的後背,一邊拿來放在馬車小案上的濕手巾帕子,替飛燕擦了嘴后,換了巾帕去擦拭她那沾滿了污泥的玉足,再從拿來止血消炎

「燕兒還有哪裡受傷了?」驍王抬頭問道,卻發現飛燕猶在發獃,捏著濕巾帕的大掌忍不住握了又握,然後緩聲道:「燕兒說話,別讓本王心急。」這般耐心謙和的儀態,渾然不見了方才冷血命令屠村的閻王樣。

飛燕被他微微晃著胳膊,才有些晃神回來,當她看見脫了外衫的驍王時,一眼便見到了他結實的胸膛上還纏裹著繃帶,這才猛地想起驍王與那宣鳴纏鬥時,也負了傷的事實。

便是鳳眼一暗,緊抓住了驍王伸過來的健壯的臂膀,緊盯著那受傷之處低語著:「殿下的傷勢這般嚴重,為何要親自帶人攻上來,若是傷重了……」

驍王順勢將飛燕緊摟在了懷裡,那嬌軟的身子竟是有半輩子未曾親近之感。

這些日子,他每天都是在焦慮中度過的,不知燕兒是否安好,也不知那樊賊究竟會迫著燕兒做些什麼,滿心的不安便是硬生生地將腹部的疼痛都忽略掉了。

如今平安救下了燕兒,可是她方才的恍惚竟是讓人莫名地陡增了陣陣焦慮,有那麼一刻,他莫名地感到燕兒的心似乎離得自己遠了許多,竟是有種抓摸不到的慌張之感。

此時見飛燕關心指導傷勢,竟是心內一喜,連忙反摟住了她又用力地一抱后,說道:「本王已經安排了快船精兵,等到回到淮南的大府郡,你我都是好好將養,有燕兒陪在本王的身旁,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

飛燕沒有說話,任憑驍王摟著,疲憊地閉了雙眼,她也是連續幾夜未曾安眠,此時一夜的奔跑困頓,加上遭逢驟變的打擊一併襲擊了過來,竟是眼睛一閉,人也立刻昏睡了過去,彷彿只要睡著了,便能逃避一切的紛亂干擾……

此次圍剿前梁叛逆,還算大獲全勝,只是留下了一絲小小的遺憾——宣鳴這條大魚逃脫了收網!

驍王看來,這海村不大,且只有一條往外面的小路,如今自己已經封住了小路,那屢次三番暗中對大齊皇室不利的宣鳴縱然插翅也是難逃。

可是,宣鳴在村中看見突然冒出驍王的精銳侍衛時,又聽逃回村中的侍衛說道樊景敗亡,便知自己的行跡暴露大勢已去。他並沒有纏鬥,帶著自己的隨從轉身進了一家看起來乾淨的小院,伸手推開屋門。這時院門被當的一腳踢開,幾個驍王的侍衛跟著衝進了院子,向他追來。

宣鳴乃是這次驍王必欲擒之而後快的人物,驍王帶來的侍衛對宣鳴都略知一二,所以進入海村時都竭力搜索著仙人一般俊美的宣鳴。宣鳴進入小院時被這幾個侍衛看見,他們拋下兩個被斬的樊景侍衛,跟著追了進來。

宣鳴回身看了一眼,快步走進屋內,推開一張木床,露出下面一個黝黑的洞口。下面是一個地道,只有半人高,裡面一片漆黑。

宣鳴帶著自己的貼身侍衛輕盈地躍下洞口,彎著腰熟悉地在黑暗中快步向前走去。驍王的幾個侍衛緊跟著衝進屋裡,只看到宣鳴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洞中,連忙也跟著跳了下去。

狹小黑暗的地道中,幾個侍衛將隨身攜帶的火摺子點起,俯下身子快速地向前面的宣鳴追去。

剛跑了幾步,一個侍衛突然啊地一聲抱著腳摔倒在地上,原來前面的地面上縱橫交錯地插著十幾根利箭,箭頭向上,中間只有幾處地方剛巧能踩下一隻腳。領先的侍衛沒有注意,一腳踩在利箭上。很快這個侍衛便停止了喊叫,原來箭頭上塗上了見血封喉的□□。

剩下的侍衛們用火摺子照著地面,小心翼翼地將腳踩到空白處的,慢慢地過了這片箭地。

這時宣鳴已經跑出一段距離了。侍衛們不敢大意,雙眼緊盯地面,以免又中了什麼埋伏。

走了一段,前面的侍衛突然啊地一聲,爬倒在地,抽搐幾下便不動了。其他侍衛小心地將他翻轉過來,發現他臉上訂滿了泛著藍光的細針。而洞頂上也發現了一具針筒。

原來,宣鳴在這個地道中布滿了機關,他在前面熟練地躲過種種機關,而後面的侍衛縱然萬般小心,也是難於倖免,先後倒在了機關之下。

這個地道直通懸崖,宣鳴走出洞口,便置身到了懸崖上的一個小平台上。抬頭望去,上方便是海村所在的石台,而下方是奔騰的大海。宣鳴解下系在洞口的一根牛皮繩,纏繞在手臂上,縱身向崖下盪去,落到了下方另一個石台上。石台上有副繩梯,他順著繩梯下到崖底,將藏在崖壁下的小船拖出,向遠處劃去……

雖然宣鳴逃出生天,可是此行並不算一無所獲,當他們在焚燒村子里的房屋時,稍微做了檢查,很快便在囚禁飛燕一旁的木屋裡的桌子上發現了一個精緻的盒子,打開盒子一看,便發現裡面竟然是樣式古怪的鑰匙。

樊景立刻呈給了馬車裡的驍王。此時燕兒已經在他的懷裡入睡,驍王一動不動地摟著懷裡的佳人,如同懷抱著一個嬌軟的嬰孩一般,不肯撒手。

可是看到那密匙時,驍王不禁皺起眉頭,這千方百計搜尋不到的密匙,卻這般輕而易舉地找到了……那個宣鳴皇子,葫蘆里又是賣了什麼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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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時燕飛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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