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越江懲寇(二)
虎躍長白第五章:越江懲寇(二)
從屋門向外看,三排平房成「川」字形,而唐明漢所在門口正好對著第一排和第二排平房之間的空地,兩排平房的大門相對,日本兵出入都在唐明漢眼中;彎下腰,把死鬼子多田的屍體拖到屋門口作掩體,伏下身體、再把身體的左邊半部靠入屋內的門框里;取下微聲衝鋒槍上的瞄準鏡和消聲筒放入包內,把槍調成連續射擊方式;抽出92式9毫米手槍,打開保險,頂彈上膛成待擊髮狀態,槍口向外放在自己腳旁,一切就緒,唐明漢呼出一口長氣。估摸著許一山和劉輝武是否都作好了和自己一般的準備。
如火燎了蜂房一般,鬼子們沒頭沒腦地三三兩兩地從營房裡跑出來,有的四下張望,有的直接向唐明漢所在的平房跑來,大概是想看看究竟。就在這時,唐明漢的衝鋒槍開火了……
「突突突、突突,」急射而出的彈雨罩向了日本兵,奔向這邊而來的兩個鬼子東倒西歪地仆倒在了地上;「噠噠噠噠,噠噠噠」95式自動步槍的連續點式射擊聲音也隨之響起,看不見的子彈飛向了胡亂跑著的敵人。
槍聲驟起,在一里多外的張自和心一下抓揪起來,先前他還能靜靜地依在馬旁抽煙,想著唐明漢他們如何開始和結束這場戰鬥,可這真正一打響,他的腦中劇烈地活動開了。「不行,我必須參加戰鬥」,同時也看見興奮的崔太植提著槍走來走去。「你、你,牽馬,我們上去支援」,張自和拔出手槍,大聲命令道。
槍聲驟起,最興奮地就屬李大慶。夢想啊!真的就彷彿是夢想中的現實。自打三歲起父親給自己買的第一把玩具槍開始,就開始了痴迷槍械的歷史,為此在初中畢業后堅持去考入了警校,就是為了在今後的職業中能經常與槍械打交道,後來迷上了打CS的遊戲,拍著鍵盤和滑鼠的大呼小叫。現在,手中的自動步槍終於能夠射出真實的、奪命的子彈了。
槍聲驟起,同樣興奮的還有丁壘和韓光前。但軍人生涯和職業的訓練,迅速地將一絲興奮的心情轉化成了鎮定和規範的射擊動作。兩個人你一槍、我一槍;東一槍、西一槍;你撩倒一個、我打死一雙,凡是套入他們瞄準鏡中的身影,不到2秒,必定倒地。
在急促、猛烈、精確的射擊下,凡是奔出大門在場地上的日本兵都無一例外地躺在了血泊中。剩下在屋子裡沒有出來都驚恐的大聲高叫,有的人拿起了步槍胡亂地向外射擊,由於對唐明漢他們所處的位置沒有絲毫的射界,子彈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唐明漢一看,「嘿嘿」冷笑,從背包里取出防暴槍,裝入催淚彈,大聲喊道:「許一山,準備榴彈,用高爆的,兩枚!」說完瞄準第一排平房的大門口扣動了扳機,「嗵」的一聲,彈頭斜著飛進了屋內。「嗵」的又一響,第二顆彈頭斜著鑽入了第二排平房的窗戶。接連又朝原方位各發射了一輪。剛剛發射完,聽見第三排平房那邊傳來一聲巨大的震爆聲,接著又是一下,就看見第三排房子那邊屋頂上升起了兩股塵土和碎木屑混雜的煙柱;
收好防暴槍,把微聲衝鋒槍的消聲筒裝好,關上保險,然後拿起手槍,唐明漢直起腰,側耳靜靜地觀察起情況來。
爆炸聲響后,槍聲停了下來,一時間,院內屋子裡就只剩下受傷者的痛嚎與咳嗽聲,哭叫聲在交錯。唐明漢心裡清楚,現在的工作只剩下收拾殘局和打掃戰場了。「全體都有了,現在清理戰場,注意發現有反抗的一律擊斃,保護好自己。」高聲命令后,率先拎著手槍大步邁向操場上,警惕的目光四處打量。
這個時候,張自和與丁壘他們也已經進到了駐在所的大門內,丁壘和韓光前迅速地與唐明漢站成一個戰鬥隊形,在隊長的手勢下,開始向第一排平房方向搜索前進;許一山和劉輝武也不知從哪個角落裡鑽了出來,開始對第二排平房搜索,李大慶和『少校』也跟隨在旁邊。
張自和望著場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聞著刺鼻的血腥氣,心裡直翻騰,想嘔、噁心;崔太植和金奉圭都開始不由自主地腿直打哆嗦,
幾聲清脆的手槍槍聲響后,整個駐在所便安靜了。直到這時,張自和才徹底放下心來,點起一隻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他清楚,這接下來的清理打掃的工作只怕還要費上些工夫,「人手少了點啊!」
清掃戰場和清點繳獲的時間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在張自和的堅持下,唐明漢和衣休息了一陣,將疲憊的身體和心理狀態調整了過來。
「報告隊長,經過初步清點,現場情況如下:擊斃日軍37人;俘虜5人,其中朝鮮平民3人,日本平民2人;」
『繳獲日式三八式馬槍20枝、三八式步槍12枝、大正十一年式機槍1挺、大正十年式50毫米擲彈筒1門、馬刀9把、南部十四式手槍1枝、勃郎寧手槍2枝;」
「繳獲6點5毫米步槍/機槍子彈四整箱、零散子彈25盒共計5500發、手槍子彈122發、黃色炸藥一箱約20公斤、**和導火索20個和30米、50毫米榴彈25發、手榴彈82個;」
「軍用望遠鏡一個,軍用指南針一個,軍用地圖筒囊一個。」負責清理武器彈藥的韓光前詳細報告說。
「其餘的還有什麼物資?」唐明漢轉頭問張自和。
「多了去了,後面馬廄旁邊的空地上就有三爬犁,剩下還待仔細慢慢清點。回國后我們也不知道要面臨什麼樣的環境,所以我想把這裡的財物和生活物資都帶上,只是人手和運輸工具有點麻煩。」
「沒有什麼麻煩的,合用的東西越多越好,現在我們可是窮人啊。人手不夠,把俘虜帶上當勞動力;我先前看了,馬廄里有好幾匹馬,如果運輸工具不夠就去朝鮮人住的地方去拿;哦、哦,不是拿,是買、用錢買;嘿嘿,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嘛。」
「俘虜的日本人你也要?」
「他們不是日本軍人而是日本平民吧?難道我們就這樣把他們殺了?不合適!我們中**人不是日本軍人那種畜生。但是對於死心塌地幫助日本軍國主義分子,我唐明漢的刀刃比他們的還鋒利。另外,俘虜的朝鮮平民一律先不放,有願意抗日打鬼子的歡迎,不願意的教育后才能釋放。」
「好吧,就按你說的辦,咱們來個大卷包,把吃、穿、用的東西都帶上。我估計,這次收穫可以讓我們過一個好年了,哈哈。」
「政委同志,你是不是讓崔太植寫上一些鼓動朝鮮人反抗的宣傳單之類什麼的,造造聲勢和影響啊?」
「這個我已經安排了,崔太植現在情緒很高啊,他還幻想著和他們偉大的將軍一起戰鬥呢!」
「我靠啊,現在金日成、哦,是金成柱現在還不到19歲吧?未來的將軍同志還不知道在哪個山林窩棚里打獵呢。崔太植要是練好了可能也不比他差。」
「肯定比金日成差,人家有多高明的政治頭腦和手腕啊,崔太植這小子就一根筋,否則也不會越境。」
「好了,不說這個,大夥都餓了,我們去看看,先整點吃的東西再說。」
日軍軍營建築的還是很規範的,廚房和儲藏室在南北向平房的最後一排,緊鄰軍官住處,唐明漢他們進去后就發現張自和已經安排了金奉圭在帶著三個朝鮮人在忙碌,食物已開始在按門類清理,肉類、酒類、米面糧食、油鹽調料等等已經一包包的堆好了,鍋里不知道在煮著什麼東西,熱氣騰騰地。
「是做牛肉麵,朝鮮族的麵食還是很有特色的。」張自和揭開了鍋蓋。「大夥們一天兩夜沒有正經地吃過東西,天氣又冷,我就吩咐他們先準備弄點熱乎的。」
「謝謝政委,這麼細心的安排,今後我們大家可安心下來了。」
「別給我來虛的,今後這種話不要說,真要謝的話,給我從日本人那裡多弄點好東西來。」
「這個沒有問題,回國后那些日本人的銀行啊、倉庫啊、高官富商的宅子啊什麼的,我都去轉轉,搞他個一地雞毛狗血。」
說話間,所有隊員帶著俘虜都來到了廚房。大家也沒多說話,只是找出搪瓷杯、鋁飯盒什麼的,圍著鍋盛面,然後大口吃起來,兩個日本俘虜在『少校』的「關注」下,畏畏縮縮地站在角落裡。
張自和看見所有人都放下了碗,開口說:「大家都吃完了?現在集中一下,有些事情安排。」
「剛才我和唐隊商量了一下,為了今後我們這支隊伍能夠很好地生存下去和儘快地發展起來,物質保證是重要的基礎條件。所以,我們要認真地打掃每一間房屋,不要遺漏,把所有能用的東西都找出來然後帶走;不能帶走的都燒掉,不給小鬼子留下一星半點。現在請唐隊分派具體任務。」
「許一山、劉輝武、崔太植,帶上一個朝鮮老鄉,負責收集運輸工具,爬犁、馬匹、繩索;丁壘、韓光前、李大慶和『少校』帶上兩個日本俘虜和一個朝鮮老鄉,負責仔細翻檢日本兵屍體和他們的住所,負責搜繳零星財物,日本俘虜如果不願意干,你們可以採取任何手段;張副政委、金奉圭再加上一個朝鮮老鄉,負責儲藏室和廚房,同時把現有三架爬犁上的東西清點一下,另外把所有的繳獲登記造冊,我去搜查日本軍官的房間。」
各自散開后,唐明漢首先來到了崛川住的地方,這裡沒有發生戰鬥,房間里的一切布置和物件都是完好的。由於先前聽張自和介紹審問日本俘虜時說,這老小子干過走私,所以唐明漢斷定這房間里有不少私財和藏貨。搜查結果也和唐明漢預料的相差無幾,從柜子里、桌子抽斗里、地板下的暗格中,搜檢出來大小皮箱三隻,裡面裝滿了貂、獺、狐、熊等高級毛皮;金沙金條金塊、銀圓、成沓的日圓鈔票和軍用手票;字畫古董;人蔘、熊膽、麝香和鹿茸角等名貴中藥材。靠近榻榻米前几案的刀架上還橫擱著一把武士刀。
搜檢第二個房間就簡單了,東西都在兩隻大皮箱中,打開一看,裡面裝的物品與第一個房間里的皮箱內容基本一樣。唐明漢在門口的衣架上取下多田的呢大衣、皮帽和西裝,大衣用料精良、做工考究、口袋裡還有一塊鑲著鑽石的瑞士勞力士手錶。
把兩個房間里的箱子搬到操場上,就看見各組人馬陸續歸來。
「隊長,我們發財了。」丁壘幾人抬著一個用軍用毛毯裹的鼓鼓囊囊的包袱喊叫著過來。攤在地上,七手八腳地解開,露出一大堆零散鈔票、大洋、金銀首飾、手錶懷錶、匕首小刀等零碎。
「隊長,我們發財了。」許一山興沖沖地跑過來彙報。「八匹馬啊!」
「你小子在划拳呢?什麼八匹馬的。」唐明漢笑著說。
「是八匹馬!我沒有數錯。主要的是其中有兩匹寶馬,一匹捲毛青鬃馬;一匹踏雪烏睢馬,我的眼光絕對不錯,不能日行千里,也能夜行八百,嘿嘿。」
「好,捲毛馬歸你,踏雪馬歸我。這個你拿去。」說完把崛川的那把武士刀遞給許一山。
「唐隊,我們發財了。」這時候張自和也過來說。
「哦,說說發了什麼財?」
「儲藏室里有四十套軍服,從夏裝到冬裝一應俱全。更讓人高興地是:那三架爬犁清點后,財物價值巨大,我這裡有一份清單,你先看看。」
「乖乖,有這麼多的好東西啊?!」唐明漢匆匆掃了一眼清單,驚喜地叫道。
一箱二十把嶄新的德國原廠出品的毛瑟軍用手槍,是俗稱「大號匣子」的9毫米半自動型;隨槍工具備件以及五箱配套的共一萬發9毫米手槍子彈,與92手槍通用;
兩箱鎮痛、消炎、退熱的西藥;
四箱產地印度的鴉片煙土,凈重80公斤約合市斤重1300兩;
一箱二十聽,每聽一磅裝的英國紅茶茶葉;一箱三十竹盒,每盒半斤裝的中國福建鐵觀音茶葉;
兩盒每盒一支裝的人蔘,每支在市重七兩以上;
一箱五十條美國駱駝牌香煙;
日圓10000元;美圓5000元;英磅5000磅;金條100根計重200兩;
「哈哈,兄弟們,我們確實是發財了。」唐明漢說罷將自己的收繳結果也告訴了大家。
聽到隊員們的歡笑,張自和也笑意盈盈地。
「許一山,劉輝武、丁壘、崔太植、金奉圭,你們幾個趕快去朝鮮人住的屯子里去弄爬犁,要搞來兩架、不、三架以上!」我們準備撤退了。哎,帶上錢,再帶上兩包白米,讓崔太植分給老百姓。」
等許一山幾個騎著馬興奮地遠去時,唐明漢、張自和指揮餘下的人把所有的物品分類打包裝好。
張自和還把諸如鐵絲,鐵釘,斧、鋸、鎬、鍬等工具;炊事鍋、鏟、盆、水壺、醫療用品等用具;油布、帆布、白布、紗布、等布料;大米、白面、食鹽、食油、煤油、火柴、馬料等物品都收集了起來。
一番折騰,天色漸漸地開始發亮。一個多小時后,許一山幾個人返回到駐在所,還真的是帶回了三架爬犁,另外還多了一個朝鮮人。
「怎麼回事?這人怎麼回事?你們綁架的?」張自和氣憤地問。
「綁架?不不,他是完全自願要來的,他說他叫朴正錫,他哥哥在這裡,想和哥哥在一起,反正在家裡也快活不下去了。看見我們給每戶老鄉分白米,堅決要求跟我們來的。」許一山解釋道。
「爬犁給錢了嗎?」
「當然,按照市價加倍給的。崔太植激情四射的宣傳,再加上我們非要加倍付錢和分米,朝鮮老鄉們感動得那是熱淚嘩嘩的,嘿嘿。真的,副政委同志,我沒有騙你。」許一山狡笑著說。
「好了,記得自己還是**就行,我們可以共日本人的產,共國民黨反動官僚買辦和地主漢奸惡霸的產,就是不能欺負老百姓。」唐明漢嚴肅地說。
「是,知道了,隊長!」許一山立正敬禮回答。
但許一山不知道的是:幾天以後,當日本朝鮮駐屯軍最高長官林銑十郎得知送給自己價值十萬日圓的禮物被人『共產』后怒不可遏,發誓要把這些逃入支那滿州的那伙強盜、鬍子、馬賊、土匪、卑鄙下賤的高麗人統統砍死。九一八事變當夜,他就擅自決定指示朝鮮駐屯軍日本第二十師團的三十九旅團,在沒有得到日本軍部的指令下,秉承日本軍隊『獨斷』的尿性,進入中國東北。被後來的日本學者貫以『越境將軍』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