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最後的機會

武越在城下命令攻陷營就地防守，自己轉身返回夏侯孟德所在的位置，報告攻陷營遭受的損失。

夏侯孟德聽到武越的報告后，沉默不語，在腦子中思考著：

攻陷營作為他手下兩大王牌軍之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支部隊的戰鬥力。能讓攻陷營遭受如此大損失的對手，毫無疑問也有一支戰鬥力強大的軍隊，而且這個對手必定是一個智計百出，武功卓絕的人。否則，絕不會令自己引以為傲的攻陷營寸步難行。

夏侯孟德想清楚之後，叫過身邊的將領問道：「你可知道對方漢軍的統帥是什麼人嗎？」

夏侯孟德身邊的將領恭敬地回答道：「回左相，末將當日與夏侯尚將軍登上城頭，曾聽對方大將報名為李天恩，這個李天恩勇武無敵，夏侯尚手下第一猛將張虎一個回合被他一槍刺於馬下，李寶，王朗二位將軍合力也不是李天恩的對手，十幾回合后被刺死。城頭上眾將都能看出來，李天恩與王、李二將動手時，根本就沒有用全力；事後，夏侯尚派裨將孫猛與肖保二人偷營，結果反被李天恩的漢軍詐開城門，火燒倉庫，生擒夏侯尚。」

夏侯孟德聽完將官的講述，用眼神看向身邊的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目光中充滿了詢問。

「左相，李天恩是漢國新崛起的將領，目前屬下還不能確定他的陣營。無論，劉奇，司馬風還是清雅公主似乎都與他有關係。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李天恩是畜牧大王吳海的女婿。此人的出現與發跡都非常迅速。目前還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哪個國家的人。」文士摸樣的人對夏侯孟德講述了他得到的所有關於李天恩的情報。

夏侯孟德聽完文士的話后，點點頭，對武越說道：「鳴金收兵，告訴李天恩，就說本相要與他陣前答話。」

此時城頭的李天恩正揮舞著白虎槍，硬生生砸毀了一座貼近城頭的箭樓。上面的魏軍士兵慘叫著掉落在地面，滿地打滾，狼狽不堪。

一陣鑼響，魏軍攻城的士兵彷彿退潮一樣，向後退去，直到百米之外才扎住陣腳。

李天恩昂首站在城頭中央，看向魏軍陣地中走出的夏侯孟德。

夏侯孟德來到李天恩面前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勒住戰馬，頂著西北風向李天恩喊道：「對面統帥可是李天恩將軍？」

儘管是頂峰，李天恩依然能夠清晰的聽到對方的話。看著對方毫不費力的樣子，李天恩知道對方必是一個武技高手。

李天恩手中白虎槍遙指夏侯孟德，口中朗聲回答：「正是本將軍，你是什麼人？」

夏侯孟德打量著李天恩，**上身，手中一把白虎槍，儘管由於風雪交加無法看清對方的臉部，但是依然能肯定李天恩是一個英雄豪傑。夏侯孟德一生閱人無數，還從沒有見過李天恩這樣的人才。感受著李天恩身上帶給人的那種屹立在風雪中猶如泰山一般穩健的氣勢，夏侯孟德心中連聲贊道：「只有這樣的人才敢以不足萬人攻擊昌河城這座雄關。」

夏侯孟德催馬前進，不顧身邊衛士的阻止，停留在李天恩十米左右的位置，抬頭對著李天恩說道：「我是魏國左相，夏侯孟德。剛才在戰場上將軍給我上了一課，讓我明白了將軍進攻昌河城所依仗的是將軍的勇武無敵和智計無雙。所以，本相前來與將軍談談條件，希望將軍能投奔我大魏，我保證將軍前程無憂。」

李天恩心裡明白這是夏侯孟德對他的招攬，同時也是他最後活命的機會。如果他拒絕，夏侯孟德返回之後，魏軍將發動更加猛烈的進攻。

李天恩呢放下手中槍，吩咐著身邊的士兵抓緊時間休息，填飽肚子，恢復體力，而他則是盡量拖延時間，等待援軍的到達。

李天恩站在城頭對夏侯孟德說道：「原來是左相大人，不知道左相大人準備如何保我前程無憂，你可知道我現在是宣府大將軍，手下掌管二十萬軍士；高陽君劉奇對我另眼相待，司馬風贈我白虎槍，吳海是我岳父，更是將全部的身價都壓在我的身上。如果左相大人的好處比不上這些人的總和，那恕末將難以接受。」

夏侯孟德聽到李天恩的話后，朗聲笑道：「劉奇，不過是一個亂臣賊子，心中只有他自己，至於你不過是他的工具而已，用完了就會丟棄；司馬風一個靠女人裙帶關係爬上高位的廢物，眼中只有利益，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他甚至能出賣祖宗；吳家富甲天下這是不錯，可是我大魏國也有鐵器大王，財力並不比吳家差。就憑你的才華，鐵騎大王張煥的孫女，在我大魏有才女之稱的張倩必定會傾心相待。當然，我也會儘力將吳家父女救出漢國，與你團聚。我想好男兒生於天地間，建功立業才是你的目標吧；你真正在意的應該是你暫時能夠指揮的二十萬士兵才對。」

李天恩點點頭，表示同意夏侯孟德的看法。

夏侯孟德繼續說道：「就憑你敢帶領不足萬人的隊伍進入昌河城火燒倉庫，智擒夏侯尚就可做上將軍，只要你點頭，我大魏三大上將軍之外就會出現另外一個李天恩上將軍的存在。」

李天恩聽著夏侯孟德的話，知道對方這是下了血本了。如果沒有吳家的牽絆，如果他是一個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人，他都會毫不猶豫答應對方的條件。

可是事情沒有那麼多的如果，現在的情況就是他有妻子，吳雨嫣；他有戰友，朱雀營；他有承諾，對清雅公主的承諾。這些情況其中的任何一項都讓他無法背叛漢國。儘管他非常清楚劉奇，司馬風兩人已經欲置他於死地，但是他還是無法放棄心中的執著。

李天恩看著夏侯孟德，做沉思狀，看似在思考著對方的話，實際則是在考慮該說些什麼繼續拖延時間。作為一個現代軍人，他深知一分鐘的時間都能改變一場戰役的結果。而他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

夏侯孟德在城下凝視著李天恩，等待著對方的回答。他心裡同樣也知道時間的重要性，但是對李天恩這個人才，他還是盡量的壓下心中的焦急，耐著性子等待著。

十分鐘之後，夏侯孟德再也無法等待，對李天恩說道：「李將軍，考慮的如何了？難道十分鐘的時間還不夠你通過比較做出決斷嗎？」說完后，夏侯孟德撥轉馬頭，向後跑去，看樣子是準備下達攻擊的命令了。

李天恩對夏侯孟德說道：「左相大人，不知道末將有句話當不當講？」

夏侯孟德看著李天恩說道：「李將軍請講。」

李天恩抬頭看著天空中飄舞的雪花，伸出手掌接了一片，然後低著頭看著雪花融化在手心，漸漸抬起頭對夏侯孟德說道：「左相大人，能否告知末將當今魏王喜好劍術嗎？」

夏侯孟德聽完李天恩的話后，哈哈大笑道：「王者必好鬥，勇武是各國立國之本，我王也不例外，頗為喜歡劍術。」

李天恩雙眼看著夏侯孟德點點頭說道：「不知道魏王喜歡的哪種劍術呢？天子劍，諸侯劍，還是草莽之劍？」

夏侯孟德聽完李天恩的話后，愣在當地無法回答。他在內心中隱約能感覺到李天恩說的意思，但是卻始終把握不住這番話的要點。

夏侯孟德向李天恩問道：「李將軍此話何解？請將軍明示。」

李天恩抬起頭不再看夏侯孟德，而是迎著飄飄洒洒落下的雪花，口中慢慢地說道：「天子之劍，以燕溪、石城為鋒，魯國、泰山為愕，以漢、蜀兩國為背,以秦、唐兩國為首，以吳國為把，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勃海，系以恆山，制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按之無下，揮之無旁。上決浮雲，下絕地維。此劍一出，匡正諸侯，威加四海，德服天下。此即我所謂天子劍也。」

夏侯孟德聽著李天恩的解說，在腦海中形成一幅利劍橫斬的地圖，利劍所指之處，跨越整個大陸。心中明白了李天恩的意思，對李天恩更加敬重，同時也下定決心一旦李天恩不降，無論如何要將他毀滅。

戰場上一片沉寂，所有的人都在聽著李天恩的論劍。一把天子劍將所有戰士們的思緒都吸引了。開疆擴土，統一大陸，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心思。戰士為了理想，政客為了利益！

李天恩抬起手揮走面前飄落的幾片雪花，繼續說道：「諸侯之劍，以智勇之士為鋒，以清廉之士為愕，以賢良之士為背，以忠聖之士為首，以豪傑之士為把。此劍直之亦不見前，舉之亦不見上，按之亦不見下，揮之亦不見旁。上效法圓天，以順三光；下效法方地，以順四時；中和民意，以安四鄉。此劍一用，如雷霆之震動，四海之內，無不賓服而聽從君命。此乃諸侯劍也。」

李天恩看著身邊四下的眾人都低頭不語，在沉思著自己的話語，心中得意。上面所說的話都是他中學時候，死記硬背下的歷史知識。是莊子所說，只不過到了這裡被他活學活用罷了。看到夏侯孟德沉浸在思索中，李天恩轉身向北方望去，期待著天邊那一片黑雲的出現。

片刻后，夏侯孟德從思考中恢復過來，儘管他知道已經耽誤了很長時間，但是他依舊忍不住想知道最後一把草莽之劍的意思。

李天恩看著夏侯孟德，對他點點頭說道：「草莽之劍，俗稱庶人之劍，蓬頭突鬢垂冠，濃眉長須者所持也。他們衣服前長后短，雙目怒光閃閃，出語粗俗不堪，相擊於眾人之前，上斬脖頸，下刺肝肺。此庶人之比劍，無異於鬥雞，─旦不慎，命喪黃泉，於國事無補。不知左相大人能否告知末將魏王所喜歡的劍術是那一種？」

天色已經漸漸黑下來，李天恩感覺到身上寒冷異常，招過士兵穿上了衣服。沒有了戰鬥，**著身子就沒有了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