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大局之下

夜家之所以敢來談判，就是自持他們的實力不亞於金家。

談判這種事情，就是要處在平等的地位上才好談。這樣大家都不會太吃虧。

夜家和金家造反的目的不同，金家是為了推天命之子上位，而夜家純粹為了利益，他們沒有天命之子，就拿風皎朔當傀儡。

所以在談判這件事上，金家勢必要佔名份，而夜家肯定要佔利益。

來之前，夜家已經想好了要多少好處。

可惜，他們派來的是夜嵐雨。夜嵐雨跟蘇△￠wan△￠shu△￠ba，a＄nshub∷a.清影有私人糾葛，所以她先算了私人的帳，結果把蘇清影算走了，現在，蘇清影直接讓他女人來面對她。

女人跟女人談判應該會好點？

而且兩個都是變異來的……嗯，這個……

蘇清影實在沒法往下想了。反正只要別打起來就行。戰場上怎麼打都可以，至於宅子裡面，就算了。

紫炎非常高冷地對夜嵐雨說：「我告訴你，我們所能接受的條件就是你家只能擁有南方的一座城池，自有一萬兵丁，你夜家可以世襲城主，但夜家子弟不能入朝為官，至於賦稅，你夜家也只能有這一城賦稅，多了不行。」

「什麼？想這樣一口吞下我夜家，你們不怕噎死？」夜嵐雨驚怒，這也太欺負人了。過去夜家沒造反之前，都還控制著五六個城池，現在居然只給他們一個，這怎麼行？

他們做那麼多。走到如今，雖然不是真正為了那皇位，可也不是為了保住一座城池當城主，現在金家提出這種條件，簡直欺負人，當他們是當初的風呈儀？

嗯，不對。

這條件那麼苛刻，難道這女人沒想過提出來肯定夜家不會同意？

說來說去，金家現在就是要和夜家一決高下，根本不想談。

夜嵐雨惱怒異常。對紫炎咆哮道：「我要見蘇清影。我要和他談！」

紫炎冷然一笑，抬起茶杯道：「送客。」

一瞬間，四五個五大三粗的婆子衝進花廳，將夜嵐雨連拖帶架弄出了金府。

夜嵐雨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站在金府門口。夜嵐雨悲哀的發現。蘇清影現在變狠了。不是過去那個好脾氣的人了。

還有他這個夫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蘇清影坐在書房中看書簡，紫炎施施然地走了進來。

蘇清影抬頭問她：「談妥了。」

紫炎一擺手道：「怎麼能談，他家要的是半壁江山。就算我們不在乎，金蔚辰也不會同意。」

蘇清影和紫炎當然不在乎，因為他們兩個要的是皇宮裡的宗廟。

建立宗廟，然後實行祭祀，那第三件神器才會出現。

還有神禁之地也才能夠安然進去。

紫炎告訴蘇清影，他如果想要進神級，神禁之地有捷徑，據說那是天命之子留給後世輪迴的一個修鍊密地。

但是金蔚辰曾說過立宗廟的問題，說是只奪取皇宮卻不擁有整個江山，上天不會承認這皇位的正統，所以宗廟立了也沒用。

只有獲得完整的天下，然後將宗廟立起祭天，蘇清影這天命之子才能獲得天道認可。

天道認可，三件神器才會出現。神禁之地也能開啟。

蘇清影將手中的竹簡扔到一邊，把紫炎摟著懷中道：「有點煩，這個夜家不是那麼好打，比之風家要難對付。」

風家因為皇子們奪位內亂，各個勢力各自為戰，戰力很有限，但是夜家不同，他們的力量是擰成一股繩的。

夜臨宇說過，夜家不稱帝，因為夜家的實力不足以奪取天下，但夜家要在亂世獲取最大的好處，故而才有了現在的夜家。

紫炎靠在蘇清影肩頭道：「其實夜家也不是鐵桶一塊，夜家人重利，無利的事情他們都不喜歡做。」

蘇清影仔細想了一會兒，有了主意，睜眼剛要起身，見紫炎靠著他有些睡意，這才想起來她該午休了，便抱她回了房間。

紫炎現在凝聚魂魄很耗費精神力，極容易疲倦，所以睡覺的時間增加了不少。

自從鬧了那一次之後，紫炎內部的魂魄似乎覺得只讓花傾世一個出現它們不划算，就不再各自為政而是凝聚。

魂魄凝聚在一起的紫炎才是真正的紫炎，而且魂魄凝聚對她修鍊也有好處。

當紫炎午休醒來，蘇清影便帶著紫炎去了邊境。

紫炎不能離開他的視線，因為蘇清影再也不想經歷那種再見時只看到屍身的情景。

蘇清影用了飛行的方式前去，一道護體華光籠罩在兩人的身周，這樣紫炎就不會被天上的寒風吹到。

蘇清影原本可以用瞬移去，但是瞬移會錯過很多，所以蘇清影飛在天空，用精神力仔細查探所經過的山川城池。

山川中居住著多少人，他都一清二楚。

至於城池的大致防衛如何，他也有個了解。

越往南方的邊境走，那些城池的防衛駐軍越多。

現在金家和夜家要打大仗，大軍自然是要在邊境嚴陣以待。

而金家腹地卻很空，幾乎沒有什麼兵力。

蘇清影在天空看了一會兒，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謀划蓄積五年，財力堪堪足夠，人手還是個大問題。

到了主帥所在的輝城，蘇清影沒有降落，而是飛到夜家的地盤上去看情況。

夜家同樣是大軍嚴陣以待在邊境，而他們的腹地也同樣沒有多少駐軍。

蘇清影停留在空中看了一會兒，轉身回了輝城。

南方一線，現在是由金漣浩挂帥。

蘇清影帶著紫炎徑直走到了帥府大廳。在那裡，金漣浩正好與屬下將領議事。

蘇清影一腳踏進去，眾人見是他來了，連忙起身對他抱拳道：「殿下。」

蘇清影擺擺手，直接走到主位。

金漣浩早就讓座在一旁垂首侍立，眾將見主帥不坐，自己當然也不敢坐，全部垂首而立。

蘇清影轉頭看了一眼側面掛著的牛皮地圖問道：「大帥，你在各處布兵的情況跟我彙報一下。」

金漣浩躬身應諾，然後指著牛皮地圖上的各個地方說道：「大風堡五千。黑山關三千。寧城八千……」

蘇清影聽他彙報完，指著金家腹地的一座城池問道：「這裡多少？」

金漣浩看向那座名叫蘭玉城的城池，略略沉吟道：「那裡只有一百駐軍。」

蘇清影面色一沉問道：「如果我是風呈儀，一定會趁著這次金家和夜家大戰出來分一杯羹。這個蘭玉城就恰好在一個關鍵位置。」

金漣浩一愣。再度往南玉城看過去。只見那座蘭玉城離風呈儀封地之間有千里之遙。而且中間還有四五個大城池。

正是因為不接壤風呈儀的封地，而且距離遙遠，他才沒有布置兵力。

蘇清影見他一臉疑惑。擺手道：「好了，這事情你別管了。」

估計金漣浩想管也沒有人手，他的大軍都在防備夜家。

金漣浩低頭抱拳道：「是！」

接著蘇清影開始問起最近的戰事。

正在攻打哪座城池，夜家的守將是哪一位。

金漣浩答道：「現在在攻打的是甘霖城，夜家派的只是一個城守駐守，不過這位城守雖然是文官，卻有武將之才，而且還是一位聖級強者。我們攻打這座城池兩個月都沒攻下，已經算是久攻不下了。」

蘇清影冷然：「看來夜家有些人才。」

紫炎坐在一旁問道：「你說的可是懷留？」

金漣浩一愣，然後點頭道：「正是懷留。」

紫炎笑了笑對蘇清影道：「此人過去是風國朝堂上的吏部侍郎，因為得罪過金丞相，被金丞相貶謫至華銘縣當縣令。沒有想到現在夜臨宇會重用他。」

蘇清影轉頭看著紫炎問道：「怎麼？這人是不是很厲害？」

紫炎掩唇笑道：「沒什麼，這人有些耿直，朝堂之上勾心鬥角不適合他，但他還算有些才能，據守一城於他而言的確不算什麼。更何況這甘霖城有一條河作為天然屏障，的確不太好攻破。」

紫炎對整個國家的城池情況幾乎是瞭然於胸，所以一提氣甘霖城，她便知道那裡有道作為天然屏障的河流，至於那個城守懷留，因為過去在朝堂一同為官，之後也知道這個人投靠了夜臨宇，所以金漣浩一提起，她就知道了。

蘇清影轉頭對金漣浩說道：「走，我們去看看怎麼個難攻法。」

金漣浩瞅了瞅紫炎，然後躬身應是。

然後蘇清影、紫炎和金漣浩一起去了甘霖城。

據城不到一里的地方，果然橫亘著一條水流湍急的河流。

河面很寬，河水也深，如果金家這邊的軍隊要渡河攻打，夜家守軍只需要在河對岸布置弓弩手射箭矢，放火箭，他們就損失慘重了。

有幸沒被射死、燒死和淹死的士兵如果到了對岸，勢必又要陷入到各種埋伏中，然後甘霖城的城牆又高又厚，想要架雲梯上到城頭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最近金家軍隊滯留在這個地方，沒有寸進。

河這邊是金家的領地，河對岸就是夜家的城池。

現在算是划河而治，兩軍隔河相望。

蘇清影指著河水奔流過來的方向道：「走，我們去源頭看看。」

源頭很遠，有千里之地，這河流是匯聚了很多小河形成的。

蘇清影順著河流飛了一遍，然後返回，蘇清影指著距離甘霖城百里處的高山深穀道：「把這條河改道，河水引導別處。沒了這條河，他們也不那麼好守了。」

金漣浩皺眉，這得調集多少民夫才能完成這麼浩大的工程。

再說改道還存在一個問題，那就是河流經過的地方肯定被淹沒，荒山淹沒也就算了，如果途經城池……

蘇清影見他不說話，道：「我看過了，從這裡出去三十里地有個小城池是夜家的，你們把水引過去，恰好可以淹沒那座城池。等這邊水斷流，你馬上帶領士兵殺進甘霖城，一舉兩得。」

金漣浩拱手應諾，準備去執行。

蘇清影又補充道：「你去調集一些雷系的修道者，那個甘霖城的城牆不是又高又厚嗎？去讓他們炸一個缺口出來。」

金漣浩領命。

金蔚辰早就說過了，只要是天命之子的命令，不管多荒唐都要去執行。

金蔚辰研究過蘇清影，覺得蘇清影這個人很有軍事才能，只是有時候出招古怪了些。

古怪沒關係，重點是實用。戰爭的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金漣浩心中不得不承認，蘇清影所出的計謀是最有效的戰爭方式，至於這件事要動用多少人，要死多少人，不是蘇清影這種地位的人去考慮的。

等金漣浩走了，紫炎轉頭看向小城的方向問蘇清影：「蘇清影，你這招水淹城池是不是毒了點？」

妖魔本來沒有悲憫之心，但是因為輪迴人世，已經幾乎被同化為人類，故而，作為人類的紫炎覺得蘇清影這招十分狠毒。因為他一出招，勢必會有上萬人無辜死去。

蘇清影點頭道：「是啊，百姓很無辜，但無辜的人也會因為戰爭死去。戰爭這東西，永遠禍害的都是百姓。」

當蘇清影謀划大局的時候，根本就不會去悲憫局部那些人的生死命運，因為這是沒有辦法悲憫的。

破碎的河山，註定了百姓的不幸。

要想沒戰爭，只能統一整個江山。

只有統一的河山才能有真正繁華盛世出現。而在盛世到來之前，某些痛苦還是必須要由百姓承受。

運氣好的可以活下去，安享未來的太平盛世，運氣不好的，就只能期待來世了。

蘇清影把百放牡丹借給了金漣浩，金漣浩用百放牡丹，短短几天就送過來兩萬民夫和一萬守軍進行河流改道。

這麼大的動靜是瞞不住任何人的，夜家得到了消息，發現蘇清影他們挖掘河流改道的地方，直指夜家轄下的一座小城池。

在河道沒有徹底挖通之前，夜家緊急疏散了這座小城的百姓。

夜家沒有百放牡丹，調集不了那麼多士兵來阻止金家改河道，所以只能讓官府發緊急通告疏散百姓以避免損失。

就算城沒了，夜家也會想辦法保住百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