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愛很難

風呈儀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他為了這次出擊耗費了無數錢財和精力，是積蓄了好幾年才準備好的，結果尚未來得及一戰，就這麼完蛋了，這讓他如何感謝。

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前途會否就此完了。

風呈儀最終喪魂落魄地被男寵們帶回了王府。

男寵們沾了他的光，沒有被蘇清影弄死。個個都感覺自己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圈才回來。

小玉兒見風呈儀那副遭受重大打擊的頹廢模樣，就知道昨晚的戰事肯定出了問題。

他沒有問什麼，只是安撫風呈儀吃飯睡覺。

然後他才找了那些男寵打聽情況，得知了全部過程之後，他只覺得心疼。

風呈儀遭遇如此大的挫折，一時半會緩不過來很正常。

出戰之前，風呈儀對於此戰寄予很大希望，現在的結果無疑是給了他當頭一棒。

風呈儀受了打擊，小玉兒一籌莫展。

之後小玉兒突然想起夜嵐雨是一直喜歡天命之子的，覺得夜嵐雨一定了解那個天命之子，而恰好夜嵐雨就在王府，便去找夜嵐雨了解情況。

夜嵐雨住進王府，小玉兒給她安排了十幾個丫鬟照顧生活起居，所以她過得相當愜意。

小玉兒進房間的時候，看見夜嵐雨正坐在軟塌上翹著腳，捏著顆冰葡萄往嘴巴里送。而她的旁邊站著一個丫鬟，正用婉轉悅耳的聲音讀著一個類似兵法戰策的書簡。

夜嵐雨看書會眼花頭暈。所以，她用聽的方式學習，這些戰策謀略在不久的將來她會用上，所以現在正在惡補。

小玉兒有些目瞪口呆，這種奇葩讀書方式，也只有夜嵐雨這種奇葩才想得出來。

夜嵐雨斜眼見他過來，擺擺手示意丫鬟退下。

丫鬟福了福身，全部退了出去。

小玉兒率先開口問道：「我記得你和天命之子很熟。」

夜嵐雨沒有起身，依然躺在軟塌上，很悠然地點頭。表示她的確很熟。

小玉兒道：「你了解他嗎？」

夜嵐雨坐直了看著小玉兒道：「你想問什麼直接問。不用拐彎抹角的。」

她其實不喜歡和人討論她和天命之子的關係，因為這件事她很失敗，用盡了手段，她最終也沒有抓住蘇清影的心。

小玉兒並不了解她的心情。反而有些頹然道：「王爺昨晚的夜襲失敗了。據說是天命之子親自出馬將他的人馬全部剿滅在山林中。」

聽到這件事情。夜嵐雨並不意外，說道：「正常啊，誰面對他都得敗。戰場上遇見他敗北很正常啊。怎麼。風呈儀全身而退了？唉，說明他還是重情重義。」

夜嵐雨自然知道風呈儀回來，就算她不想知道，她院子里的丫鬟在私底下也會交換信息，她耳聰目明，就知道了。

小玉兒愣了愣問道：「你說誰重情重義？」

小玉兒聽不懂夜嵐雨的話，風呈儀全身而退和重情義有什麼關係。

夜嵐雨答道：「自然是蘇……天命之子，他這個人啊，就是心軟，尤其對於故人，他都不忍心下手。昨晚要換成別人早就死成飛灰了。」

夜嵐雨說得不明不白，但小玉兒卻捕捉到了故人兩個字的信息，問：「王爺和天命之子是故人？」

夜嵐雨微微點頭，他可不想多提這事，說起這事情，估計連風呈儀自己都不知道所謂的天命之子實際上就是蘇清影。

夜嵐雨壓根不想讓風呈儀知道蘇清影的事情。

夜嵐雨再度捏起冰鎮葡萄開吃。根本不理會小玉兒。

小玉兒當然不會去關心天命之子和風呈儀是故人的事情。他有些六神無主，因為現在風呈儀受了大打擊，他想安慰卻無從下手。

他原本想向夜嵐雨打聽天命之子的弱點，然後針對天命之子的弱點做些事情。

現在似乎也打聽到了，就是心軟。

但是得知天命之子心軟，卻不手軟，小玉兒覺得這樣的信息根本沒用啊。

不甘心，小玉兒又問：「天命之子很厲害？」

夜嵐雨想了想道：「看什麼方面，如果在戰爭方面，目前應該沒人可以匹敵，至於其他……呵呵。」

小玉兒問道：「既然無人可以匹敵，你們還打什麼勁兒？怎麼不和談？」

夜家和金家在打仗，連風呈儀也想參一腳，大家既然知道天命之子無敵，他們這又是何苦？

小玉兒想不明白。男人的世界，不是他能完全理解的。

夜嵐雨很無語地看著自己原先的身體好一會兒道：「誰不想和談？可問題天命之子可惡啊，他不給咱家活路，不打不行。」

小玉兒眨眨眼，表示不懂。

夜嵐雨擺擺手道：「算了，你不懂。」

說罷乾脆躺下背對小玉兒，表示再不想說什麼了。

小玉兒繼續發獃。他其實不蠢，只是因為常年生長在後宅，有些事情真不懂。

夜嵐雨見小玉兒久久不肯離開，只得轉身再度坐起道：「我說你有沒有想過未來啊？」

「嗯？」小玉兒懵然。

夜嵐雨見狀捏了捏眉心，他就知道這人沒什麼長遠打算，幸好他沒有貿貿然提出要回身體，否則小玉兒不還，她連王府都住不了。

夜嵐雨拿過一杯酒喝了一口道：「你不會以為你能跟風呈儀一輩子吧？就算你願意，風呈儀是那種能和你天長地久的人？」

小玉兒見她提起此事，頓時覺得傷心。風呈儀的心性飄忽，雖然現在的確寵他，但是正如夜嵐雨說的。即便他願意，風呈儀也未必能堅持一輩子。

現在他仗著夜家的勢還可以，但如果沒了夜家的勢力，他知道自己會以很快的速度失寵，且不說風呈儀會對他怎麼樣，單單是他身邊那些男寵就不會放過他。

夜嵐雨見他面色陰沉，就知道自己刺到了他的傷心處，便繼續道：「小玉兒，我奉勸你見好就收吧。」

小玉兒瞪大眼睛看著夜嵐雨，眼睛中盈盈現出水光。

夜嵐雨捂臉。她好像看見自己哭。真是……無語啊。

半晌夜嵐雨擺手道：「好了，我知道你不會放棄他，先這樣吧！唉，你可別哭。至少當著人的面別哭。男人哭也太難看了！」

小玉兒站起身捂臉而走。

他的眼淚已經流下來了。他知道丟臉。但是他就是忍不住。

夜嵐雨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一副極度懊悔的樣子。

她確實懊悔，早知道是現在的結果。她還不如不換身體呢。

永遠沒希望得到，或者得到后又失去，不知道哪種狀況比較慘。

夜嵐雨搖了搖頭，這愛而不得的滋味，她算是嘗夠了。

也罷，她還是幫幫小玉兒，畢竟這個表妹從小和他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一覺醒來的風呈儀只覺得頭很疼。原本說好和夜家一起攻擊金家，讓金家腹背受敵的計劃徹底泡湯了。

這一仗，風呈儀覺得輸得窩囊。

小玉兒也沒辦法寬他的心，只能很溫柔地幫他揉揉太陽穴緩解他的頭疼。

從小的貴族淑女教育，涉及了伺候男人的方面，卻沒有教過如何幫男人處理天下大事。

這一刻，小玉兒突然發現自己還是不夠好。

此時恐怕風呈儀的其他男寵都能和風呈儀說上幾句，只有自己，除了問他要吃點什麼，用點什麼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小玉兒突然很能理解夜嵐雨連吃零食養神的時候，還讓一個丫鬟給她讀書的行為。

其實他也需要惡補了。

從哪裡開始呢？

小玉兒心想還是去問問夜嵐雨，至少夜嵐雨是知道現在天下局勢的。

當小玉兒再度拜訪夜嵐雨的時候，夜嵐雨給了他一個儲物戒指並擺手道：「近十年的事情，全部在這裡了，你自己拿回去看吧，唉，我發現你挺煩人的。」

小玉兒打開儲物戒指時，發了一會兒呆，因為實在太多了。

好在那些竹簡上都標註了時間，小玉兒先看了最近的，然後才慢慢看起以前的。

他第一次發現，想真正當個男人似乎並不容易。

接下來，風呈儀就發現小玉兒陪他的時間少了，看書的時間多了。

反正他最近也挺煩的，善後那兩萬陣亡士兵的事情就夠他喝一壺的，他也就沒空和小玉兒膩歪了。

男人都是以大局為重的，至於房中那點事，對風呈儀而言，不過是他的一種生活調劑而已。

小玉兒看了很多書簡之後，才知道自己過去有多無知，世界在變化，而他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

這個時代，對於所有有實力的男人來說就是一個機會。他們可以在這混亂的時代，要麼成就輝煌，要麼粉身碎骨。

顯然風呈儀手上是有些實力的，所以他不甘於寂寞。

小玉兒看到不懂的地方，還跑去問夜嵐雨。

夜嵐雨歪著頭道：「你還真是沒完了。」

當男人當得這麼辛苦，你又何必？

小玉兒皺眉道：「為了儀王爺，我真的很不容易啊。」

夜嵐雨瞥他一眼道：「你覺得如果你回夜家一段時間，風呈儀會怎麼樣？」

小玉兒不解地道：「我為什麼要回去？」

他一旦回去，毫無疑問，他空出來的位置很容易被其他男寵佔據。

夜嵐雨揉了揉眉心道：「我隨便說說，你別當真。」

痴情到了這份上，她還能說什麼？

現在夜嵐雨很是懷疑這個小玉兒是怎麼冒充她成功的？除了肉身，小玉兒從骨子裡就是女人啊。

還有風呈儀，怎麼都不會懷疑？眼瞎了，還是腦殘了？

夜嵐雨捏了一片桌上的烤肉吃了。她現在一有煩心事就吃東西。

小玉兒見她這樣暴飲暴食，頓時急了，說道：「你怎麼能吃那麼油膩得東西？就不怕長胖？」

這女人身體長胖了，就難看了。

夜嵐雨一愣，然後把手中剩下的肉丟進嘴巴大嚼特嚼。

奇怪，這身體她用著，胖了也是她胖，小玉兒急什麼？

夜嵐雨好整以暇地把一盤肥膩的烤肉吃完，又吃了兩盤水果，然後才因為撐不下去停嘴。

擦了擦嘴巴，夜嵐雨淡淡地問了一句：「我吃東西你有意見？」

我都還沒跟你算你用我的身體和風呈儀那啥呢。

小玉兒無奈，只得擺手道：「你別在我面前這麼吃，我實在是……看不下去。」

夜嵐雨翻了一個白眼。

就在這時，門口進來一個人，在這個王府，沒有下人通報就進來的只有一個人——風呈儀。

夜嵐雨此刻穿著一套極其輕薄的羅裙，幾乎是半透明的效果，她身體的曲線不僅彰顯無遺，而且內里的貼身衣物也讓人看得一清二楚。

夜嵐雨這麼穿，其實也不是為了展示她身材有多好，而是因為天氣太熱了。

她現在住在風呈儀的府邸，已經算是穿得很保守了，如果依照她平常在夜家自己的院中，幾乎就是穿著很薄的紗衣。

小玉兒見風呈儀進來，首先就是打量夜嵐雨的身材，連忙起身用薄衾蓋在夜嵐雨身上。

夜嵐雨很不買賬地一掀道：「大熱的天你是想把我捂出痱子來？真是的，王爺又不喜歡女人。」

小玉兒面色尷尬。

風呈儀愣了愣，疑惑地道：「你聽誰說本王不喜歡女人？只要美貌，本王都喜歡。」

夜嵐雨毫不在意地「哦」了一聲，然後下了竹榻對風呈儀盈盈一禮道：「拜見王爺，前些日子王爺太忙，小女子不敢打擾王爺，故而沒有拜見，望王爺恕罪。」

其實夜嵐雨從進王府，就壓根沒想過要見風呈儀，她的目標是小玉兒，不關風呈儀的事。

風呈儀連忙上前虛扶了一把，他自然不敢怪罪夜家的人，現在他新敗，根本沒有什麼可以在夜家人面前擺譜的資本。

見過禮，夜嵐雨再也沒有什麼要對風呈儀說的了，然後屋子裡就冷場了。

風呈儀在房中的桌旁坐下，然後讓兩個人坐在旁邊道：「本王俗務纏身，倒是怠慢了夜姑娘。」

夜嵐雨表現出一副靦腆樣子道：「哪裡，是小女子叨擾王爺了。」

她低著頭，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在她靦腆表情下面掩蓋著冰冷的眼神。

小玉兒表情很不自在。因為他從來不知道，夜嵐雨這麼會做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