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袖
流雲搖晃著腦袋,見瀟少獨自一人將課本翻來翻去最後合上了,甚是奇怪:「表舅,你怎麼不跟著一起讀?」
瀲眼看著流雲不緊不慢的道:「這些句子都已經讀爛了,再讀也是增加記憶罷了。」
「讀爛了?表舅你以前學過《論語》嗎?」流雲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前面正自己自晃著腦袋的先生。
「沒有,只是看到過,後來便隨心記了下來,沒想到你們這裡居然也學《論語》。」
「那表舅你以前學什麼?不學《論語》難道學《孟子》《大學》《中庸》嗎?」流雲歪著腦袋問瀟少。
瀟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流雲說自己學的東西,在他的記憶力,所上過的學校貌似自己從來都不去上課,即便是上課也不知道老師說的是什麼,就算是老師無意間點到自己的名字好似自己也從來沒有回答過一個完整的問題,於是後來漸漸的漸漸的一旦上課,都會自動忽略瀟少,就連點名也很少也很少點到瀟少,即便自己去了。
「表舅,你怎麼不說話了?」流雲見瀟少不說話了,小聲的詢問,卻忽然聽到一聲戒尺打著桌板的聲音,先生站起身一臉凝重的看著流雲和瀟少:「你們幹什麼呢!」
先生嚴厲的話一出,流雲立刻將頭埋在課本里,瀟少則是看了一眼先生將目光移到了書本上。
「繼續讀!」氣勢凌人的開口,這才聽得書堂里又是許久的朗朗讀書聲。
這一讀就是半個時辰,到食堂吃早飯的時候也不過是未時過了一個時辰多而已。
瀟少沒有果腹感,即便是到了食堂也依舊是飯菜不沾。
付堯大老遠就看到了瀟少,一臉興奮的跑過來,差點將自己剛打的飯給打掉了。
「瀟少,你也來吃飯了?」將自己的飯菜推到了瀟少的面前:「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吃吧龍運。」滿臉的討好。流雲和劉銘抬著眼警惕的看著付堯:「你幹嘛老是沒事接近表舅,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付堯一臉笑意的看著瀟少,即便是流雲說話了,也只是給了半個臉:「我能有什麼陰謀,你表舅你又不是不清楚的,要是別人對他有陰謀早就出手把那人剁了。」說著將自己手中的筷子遞給了瀟少,卻見瀟少一雙眼透著陌生,付堯的笑意悄然而止:「你不認識我了?」疑惑的詢問,卻見瀟少起了身淡聲道:「我與你本就不熟。」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柳含雙從一側走過來看著付堯一臉受傷的樣子笑著拍了拍付堯的肩膀:「你還是多花點心思放在吃飯上吧,等下還要去校場訓練,瀟少選的可是文武雙課,想上哪上哪,你可不同。」說著便坐到了付堯的身邊,優雅的吃著盤中的東西。
「付堯,我勸你還是好好在你的武科做你的學子吧。據我觀察表舅來說,能接近他的人只有三種人。一是家人,二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三是那個叫夏夕的人。」將自己盤中的飯菜連續的往嘴裡扒。說到夏夕付堯猛地眼睛挑了起來,前些日子自己偷聽的不正是那個叫夏夕和瀟少的對話嗎?雖然沒聽懂說的是啥。
「夏夕?他是誰啊?和瀟少很熟嗎?」付堯握著筷子一臉認真的詢問。
流雲和劉銘不住的吃著盤中的飯菜完全沒有認真聽付堯的話,反倒是練優雅一臉滿不在乎的開口:「夏夕哥哥和瀟哥哥是對手,但是夏夕哥哥好像很喜歡瀟哥哥,每次都會忽然出現。比如瀟哥哥在院子里發獃的時候,又或是在房間里看書,有的時候瀟哥哥坐在走廊里夏夕哥哥也會不動聲色出現。還有千夜哥哥,但是千夜哥哥一出現就會和瀟哥哥不歡而散,還有花決哥哥,他每次一來都會被琦晴姐姐揪著耳朵拉回去,月初哥哥不喜歡瀟哥哥,每次見到瀟哥哥都嚷著要殺了瀟哥哥。」練優雅好似是在說著一個格外有趣的事情,邊說邊笑。
「你到底有多少個哥哥?」柳含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好笑的看著練優雅才知道練優雅不過是個孩子。
一邊吃飯一邊點頭:「夏夕哥哥老大,花決哥哥老二,月初哥哥老三,瀟哥哥老四。千夜哥哥是花決哥哥的人,琦晴姐姐也是花決哥哥的人。瀟哥哥身邊也有兩個人,玉龍哥哥和舞月姐姐。瀟哥哥喜歡嫣兒姐姐,嫣兒姐姐有個侍女是雅姐姐,雅姐姐有個喜歡的人是南宮哥哥,南宮哥哥有個好兄弟是虯大哥。」
流雲喝了口湯詢問練優雅道:「你倒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那我問你,你知道你瀟哥哥和嫣兒姐姐在一起會說什麼話嗎?」流雲邪笑著看著練優雅,他還就不信練優雅會知道兩人說什麼,每次他兩人講話都會將旁人支出來,所以每次都是都聽不到。
劉銘也興趣十足的湊了過來:「我也很想知道,表舅和嫣兒每次都說什麼。」柳含雙付堯也是湊了上來,對於瀟少冰冷的態度來說,很難想象和一個說話會笑意十足的。
看著四雙眼睛,練優雅緩聲開口:「什麼都不說。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很少說話,只是互相坐著,看外面的天空,有的時候說兩句,但是都是關於季節的。」
「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說怎麼知道發生什麼?」柳含雙疑惑的看著練優雅,練優雅點點頭:「不用說,嫣兒姐姐和瀟哥哥心靈相通,有的話不用說出口就能知道,就算是嫣兒姐姐現在出事了,瀟哥哥也能馬上知道。」
「真的假的,說的這麼神!」付堯不信的開口。柳含雙三人也是明顯的不相信,練優雅歪著小腦袋哼了一聲:「不信就算了,瀟哥哥可厲害著呢,他什麼都會,什麼都知道,他能看的見過去和未來,能判定人的生死!」
流雲幾人搖搖頭以為練優雅說大話,端著盤子起了身便離開了食堂。優雅嘟著嘴巴看著幾人離開小聲道:「我說真的,為什麼不信!」
慕寒和邱明從一邊走過來,見練優雅嘟著嘴巴說話,呵呵一笑:「我信,瀟少說不定真的能看見過去和未來,能判定人的生死!」說著自嘲似的笑了兩聲。練優雅一聽有人願意相信自己馬上展開了笑意:「真的,我沒騙你。」慕寒低頭只給了練優雅一個眼神踏著門離開。邱明跟在慕寒的時候不覺笑出聲。
「你還真相信那個小鬼頭的話,看得見過去和未來?判定人的生死,他還以為瀟少是神嗎?」
明白邱明為什麼笑,慕寒冷冷的提醒:「練優雅說的是事實,瀟少不僅能看見過去未來,判生死,他還能長生不老,不傷不死呢!」
「好了,慕寒,你別在附和那個小鬼頭了,怎麼可能有人像剛才說的那樣,若真是那樣,豈不是神仙了。」邱明拍了拍慕寒的肩膀,卻見慕寒的臉色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樣子,也不覺停下了沒心沒肺的笑聲。
面色凝重的詢問:「你幹嘛這個臉色,不可能是真的吧?」
肩膀一慫抖掉了邱明的手:「他不是神仙,他是魔鬼,一個利用別人心裡黑暗來殺人的魔鬼,就算是無所不能又能怎樣!」說罷起腳離開。
邱明看著慕寒忽然變得格外可怕的臉色,以為慕寒是對瀟少的敵意而故意這樣說的,心裡膈應的追了上去。
出了食堂,瀟少便去了前亭,前亭的坑還在,只是坑裡沒了屍體,瀟少冷笑了一聲也想到屍體一定是被林和天及時處理掉了。
「再怎麼處理也處理不掉原來犯下的錯。」瀟少輕聲開口,便見坑邊已經站了好些人,對著坑內指手畫腳的,臉上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瀟少也想到林和天之所以這樣做怕是在學子中造成一些流言蜚語罷了,萬一要是有人將這些流言蜚語散了出去,林和天應該也算是很高興的那一方。
手放在一邊的欄杆上,瀟少的手枕在上面閉著眼睛打哈欠,昨日睡得有些晚,今日起的又有些早,的確有些困了。說著就要閉眼睡去,卻覺得有人擋住了天空射過來的光,懶洋洋的開口:「擋著我的亮光了。」
林和天看著瀟少懶散散的躺著開口道:「不會再有人知道我做過什麼了,屍體已經被我處理了,只要你不說話誰也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
「哦?真的嗎?剛好我也懶得管這事,既然你認為沒人知道了,我們就等等吧。」說著翻身躺在了亭內的長椅上。
付堯大老遠合著柳含雙就看到亭內的瀟少和林和天,便跑便打著招呼:「瀟少,林大人,你們在這兒幹嘛呢?」
兩人到了亭內,林和天心臟一收:「沒什麼,就是來看看前面的坑而已。」
說著指向了不遠處的坑。
柳含雙坐到了石凳上忽然想起來昨天晚上林和天抱著屍體的事,清脆的開口詢問:「對了,林大人,昨天晚上您把屍體抱上來后帶到哪裡去了?我和付堯想要再去看看,屍體貌似真的死了不止三個時辰左右了,昨天晚上回去之後我們討論了很久,總覺得這屍體應該是死了很久了,而且可能就和那些火藥有關係。經慕寒說,十九**可能是被大批類似炮仗之類的放在了一起炸成那樣的,之後一直沒處理變成了現在的這個屍體,但是屍體是誰還無從下手,所以可能要從學院學子之上的人開始問,既然出現在學院里,學院里肯定有人知道。至於那個坑...初步斷定可能都是大量的炮仗埋在了什麼地方,然後一下子炸開了,留下了這個一個坑。」
瀟少斜著眼看林和天,林和天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沒想到一個晚上就可以想到這麼多。
「那屍體我怕嚇到其他的學子,所以埋了。」尷尬的掩飾。
「埋了?埋在什麼地方了?」付堯開口問道。
林和天看了一眼學院的方位,隨便指了一個方向。
兩人順著指的方向看過去,在學堂的北方。
付堯歪著頭想了想昨天晚上林和天走的方向:「不對啊,林大人,你昨天晚上不是去的南方嗎?什麼時候又去了北方啊?」
「我...我是先出的學員們然後去了北面。」匆忙的解釋。
柳含雙看著林和天面色格外的慌張覺得異常的不對勁,帶著質疑道:「林大人,你是不是有事瞞了我們?」
「沒有,我沒有!」林和天激動的回絕了柳含雙的話,聲音格外的大,這會不是柳含雙質疑了,連付堯都覺得不對勁了。
「我,我還有事,你們聊,先走了!」匆匆留下了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柳含雙幾人的範圍圈。
剛走後,付堯就從凳子上跳了下來:「林大人怎麼神色行匆的,是不是瞞了我們什麼?」
柳含雙點點頭看著瀟少:「你怎麼看,瀟大公子。」瀟少慵懶的將隨身攜帶的手帕蓋在了臉上以擋住照射下來的陽光:「沒怎麼看,也不想看,你們自己眼裡心裡都清楚,落得什麼來問我,我又什麼都不知道。」
「我只是覺得你應該知道些什麼,優雅說你什麼都知道,能夠預知將要發生的事,所以我就問問看看你到底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柳含雙打趣道。
咳嗽了兩聲,付堯也開口:「練優雅那個小屁孩說的話你也相信,滿嘴的奶聲奶氣的哥哥哥哥,居然還說夏夕哥哥喜歡瀟哥哥,他不會以為瀟少是斷袖來的吧。」
柳含雙也想到了剛才優雅說的話忽然贊同的點點頭:「你們家還真亂,優雅說夏夕是老大,你是老四,既然夏夕喜歡你的話,豈不是說這就是本家的事情了,的確有些可笑。」
伸手拿掉了面上的手帕:「既然你們覺得可笑,那我不妨告訴你們,你們沒聽錯,我還就是短袖了。」說完不緊不慢的起身看著傻眼了的柳含雙和付堯。
「你在胡說嗎?你不是還有個喜歡的女人叫做尹嫣兒嗎?」付堯開口反駁。
「我是喜歡,只是嫣兒是我妹妹,喜歡自是應當的,有何不妥?」
柳含雙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趕緊站了起來離開了亭子。前腳剛走,後腳付堯就追了上來,瀟少看著兩人匆忙逃跑的樣子覺得十分好笑,連連笑出聲。
「不過瀟少笑的樣子真的好美。」付堯便回頭便推著身邊的柳含雙,柳含雙回頭也不覺被瀟少笑的樣子震了一驚,全身打顫的回神:「她要是女子的話,我一定會動心,可惜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