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 富貴

三百五十 富貴

琥珀實在想不出來。

再說,二夫人她又不缺吃穿,家裡人過的太太平平的,有什麼理由做這樣鋌而走險的事情呢?

要是那種過不下去的人家,非等著一把米下鍋,又或是有什麼把柄攥別人手裡頭了,不這麼干就得去死,那昧著良心去害即將臨盆的孕婦也還有個理由。

「你知道那位二老爺和六少爺,他們爺倆一年得吃多少名貴藥材補品嗎?」珊瑚聲音很低,就在琥珀耳邊說:「郡王府一年裡頭三五不時的接濟,可是畢竟都分了家了,又不是一個娘生的,郡王也不能把兄弟一家這麼養起來啊,而且還是這麼大的無底洞。」

琥珀愣了下:「他們爺倆到底生的那是什麼病啊?不能索性請個好太醫一次治好了?」

珊瑚翻身向平,在暗黑中冷笑:「富貴病唄。」

「富貴病是什麼個病?」

「就是富貴的人才會得的病。」

「窮人不會得?」

窮人沒有那個命啊。聽郭媽媽說,二老爺那病純粹是**,太聰明了太愛表現了招人忌,結果大冬天落次水,再吃了幾個月不對症的葯,能保住小命著實不易,居然還能活到這般年紀,還能有兒有女的,這都是錢堆出來的啊。

還聽說那位六少爺的病其實壓根兒不是遺傳的二老爺,說是某個有名的郎中說的,爺倆根本不是一種病。六少爺是出生之前在他那個姨娘的肚子里中了別人的暗害,他那姨娘生了孩子就沒了。這個孩子也病歪歪的。起先還有人說一定是二夫人下的手,珊瑚也覺得這話有理。

至於二夫人現在對六少爺視如己出,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二老爺那樣看起來是再也生不了了,他家就六少爺這麼一根苗,將來還指望他養老送終上香燒紙呢,再不待見也沒得挑沒得換。

窮人家沒這麼多破事兒,好好的人非給禍害得的半死不活,然後再使勁兒的往裡砸銀子留著命。

所以說這不是富貴病是什麼?就富貴人家會得,窮人家可不會。

作騰一圈兒,二夫人也得上富貴病了。只可惜她這病不燒錢。燒命。

都是作的,自作自受。

以前好象在夫人寫字的時候看見這麼兩句話。叫做因嫌烏紗小,致使鎖枷扛。做人就得知足,懂本分。

郭媽媽覺得珊瑚是個可造就的。比桃葉資質好得多。平時就著意提點教導幾句。這件事情珊瑚從郭媽媽透出來的隻字片語裡頭猜出了個大概。

郡王妃過去對二老爺一家倒也籠絡的不錯。這事兒可能也盤算了不是一天兩天。指望著二夫人替她沖在頭裡把那些噁心事兒辦了。二夫人一家也總靠郡王府里接濟照應著,郡王妃可能還許了她一筆天大的好處,二夫人不曉得世子爺的根底。就把這事兒給應了。郡王妃雖然被送走了,可還一心惦記著弄死世子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這些人的心肝都是什麼顏色的?眼睛里看見的都是雪亮的銀子,心肝卻早就黑透了、壞的都爛了。

阿青往二老爺府里去了一趟,回頭李思諶就不許她去了,說她才出月子不能去那樣地方,去露一面也就盡到心意了。

阿青也沒堅持,就是跟他說:「我沒見著二叔,聽說他又病的起不來身了,六弟也病著,思菱跟著她舅母,小姑娘看著挺凄涼的……」

平時沒有感覺,現在邱氏一沒了,大家才想起來她有多重要,里裡外外上下下都是她操持,簡直就是一家的頂樑柱。

李思諶就抿了下嘴,沒吭聲。

邱氏到臨咽氣前兩天終於回過味兒來了,託了人求著說想見他一面。

李思諶哪有那閑功夫去瞅她?自己親老婆親兒子尚且看不夠呢。

邱氏沒法子託人帶了信來,大概是怕人知道,沒讓人代寫,自己寫的歪歪扭扭的幾行話。大意就是她知道自己脂油蒙了心幹了該天打雷劈的勾當,現在落得這個下場她也沒的可埋怨,就是求著李思諶看著都姓著一個李的份兒上,對二老爺和她的兒女網開一面別怪罪他們。

其實不用她這麼求,李思諶本來也沒打算對二叔和堂弟堂妹怎麼樣。一來他們又沒摻和到這事兒里,二來,就象邱氏說的,都姓著一個李,拜著一個祖宗。邱氏沒了不打緊,左右她又不是李家人,不過是個嫁進來的外人。但是二叔和那一雙兒女要是也跟著沒了,宗正寺那邊沒準兒會注意到這事兒。

雖然他不怕,可也不想往身上惹麻煩。

聽說邱氏臨去時大口吐血,不叫兒女在跟前怕嚇著他們。這兩天不管是府裡頭的人,宗正寺的人,還是來往弔唁的賓客,都說這一家可憐,說邱氏可惜。

這算什麼兒?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邱氏可憐,可自己的妻兒差一點就都死在她和郡王妃陸氏手上了,就不可憐?

邱氏這邊算了結了,陸氏那邊的賬尚得慢慢細算。

阿青把禮單子遞給他一張:「這是前些日子,文安公主捎給我的。」

李思諶一看就知道了。

送禮都是有講究的,一般人送的東西和娘家人送的東西是不一樣的。

想到這位姑母阿青也挺犯愁的。

「你想見見她么?」李思諶誤會了她的心事。

阿青真要想見,李思諶硬著頭皮也要讓老婆億如願。

阿青先是搖頭,後來又點頭,把李思諶都給搞糊塗了。

「唉,不是。」

不是想見面,就是有點替她懸心。

她現在在宮裡頭,說是皇上為了她連皇后都處置了。聽李思敏說皇后也就是這些天的事兒了。

這是寵嗎?怎麼這麼讓人心驚肉跳呢?

曾經有位赫赫有名的寵妃說過。皇上這是把人放在火上烤啊。皇上這麼給姑姑拉仇恨真的好嗎?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皇帝的心大概比海底針還難找。這是要好的時候,要天上月亮皇帝都得叫人去搭梯子。

可萬一不好了呢?她怎麼辦?連名分都沒有,到時候可該怎麼辦?

這送的滿月禮,凈是好東西。阿青想,自己雖然這一世親生父母早早去世了,可是有吳叔吳嬸可著勁兒的疼她,她也一點兒都沒有缺憾。現在又多了一個姑姑,心心念念覺得這世上只有她這麼一個親人和晚輩了。

旁人這樣對她,阿青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哪怕沒有多少情份。也覺得特別過意不去。

弄明白了阿青是擔心石氏的處境,李思諶安慰了她幾句:「皇上對她……」這個話他也不好說。

皇上的心思,李思諶能看得出來。

不用多,只往那一回長安塔上的事去想就知道了。

多少年了。長安塔就象扎在皇上心裡頭的一根刺一樣。可是這根刺他不想著往外拔。還一到日子就去傷心地看看。

李思諶想。這份心能經過了這麼些都沒有變改,以後再變的可能也很小。

前天面聖的時候皇上還笑著問他討喜面吃,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讓他好好待媳婦。

李思諶當時悶頭全應著。出來后實在忍不住,找個沒人地方狠笑了一通。

他媳婦他能不疼嗎?還用得著別人囑咐?

皇上這上趕著的架式,比他正牌岳父還上心哪。剛才那些話,光悶著頭聽不看臉,還真以為是老丈人訓女婿呢。

「等天氣暖和暖和,你再養養身子,我估摸著,你縱然不去見她,她肯定想見你的。」

阿青點點頭。

邱氏的喪事辦完之後,另一樁喪事緊跟著來了。

皇后薨逝。

這事兒算不得突然,許多人都心裡有數,這第二隻靴子終於落下來了,不少人倒是都鬆了一口氣。

琥珀實在想不出來。

再說,二夫人她又不缺吃穿,家裡人過的太太平平的,有什麼理由做這樣鋌而走險的事情呢?

要是那種過不下去的人家,非等著一把米下鍋,又或是有什麼把柄攥別人手裡頭了,不這麼干就得去死,那昧著良心去害即將臨盆的孕婦也還有個理由。

「你知道那位二老爺和六少爺,他們爺倆一年得吃多少名貴藥材補品嗎?」珊瑚聲音很低,就在琥珀耳邊說:「郡王府一年裡頭三五不時的接濟,可是畢竟都分了家了,又不是一個娘生的,郡王也不能把兄弟一家這麼養起來啊,而且還是這麼大的無底洞。」

琥珀愣了下:「他們爺倆到底生的那是什麼病啊?不能索性請個好太醫一次治好了?」

珊瑚翻身向平,在暗黑中冷笑:「富貴病唄。」

「富貴病是什麼個病?」

「就是富貴的人才會得的病。」

「窮人不會得?」

窮人沒有那個命啊。聽郭媽媽說,二老爺那病純粹是**,太聰明了太愛表現了招人忌,結果大冬天落次水,再吃了幾個月不對症的葯,能保住小命著實不易,居然還能活到這般年紀,還能有兒有女的,這都是錢堆出來的啊。

還聽說那位六少爺的病其實壓根兒不是遺傳的二老爺,說是某個有名的郎中說的,爺倆根本不是一種病。六少爺是出生之前在他那個姨娘的肚子里中了別人的暗害,他那姨娘生了孩子就沒了,這個孩子也病歪歪的。起先還有人說一定是二夫人下的手,珊瑚也覺得這話有理。

至於二夫人現在對六少爺視如己出,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二老爺那樣看起來是再也生不了了,他家就六少爺這麼一根苗,將來還指望他養老送終上香燒紙呢,再不待見也沒得挑沒得換。

窮人家沒這麼多破事兒,好好的人非給禍害得的半死不活,然後再使勁兒的往裡砸銀子留著命。

所以說這不是富貴病是什麼?就富貴人家會得,窮人家可不會。

作騰一圈兒,二夫人也得上富貴病了,只可惜她這病不燒錢,燒命。

都是作的,自作自受。

以前好象在夫人寫字的時候看見這麼兩句話。叫做因嫌烏紗小,致使鎖枷扛。做人就得知足,懂本分。

郭媽媽覺得珊瑚是個可造就的,比桃葉資質好得多,平時就著意提點教導幾句。這件事情珊瑚從郭媽媽透出來的隻字片語裡頭猜出了個大概。

郡王妃過去對二老爺一家倒也籠絡的不錯。這事兒可能也盤算了不是一天兩天,指望著二夫人替她沖在頭裡把那些噁心事兒辦了。二夫人一家也總靠郡王府里接濟照應著,郡王妃可能還許了她一筆天大的好處,二夫人不曉得世子爺的根底,就把這事兒給應了。郡王妃雖然被送走了,可還一心惦記著弄死世子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這些人的心肝都是什麼顏色的?眼睛里看見的都是雪亮的銀子,心肝卻早就黑透了、壞的都爛了。

阿青往二老爺府里去了一趟,回頭李思諶就不許她去了,說她才出月子不能去那樣地方,去露一面也就盡到心意了。

阿青也沒堅持,就是跟他說:「我沒見著二叔,聽說他又病的起不來身了,六弟也病著,思菱跟著她舅母,小姑娘看著挺凄涼的……」

平時沒有感覺,現在邱氏一沒了,大家才想起來她有多重要,里裡外外上下下都是她操持,簡直就是一家的頂樑柱。

李思諶就抿了下嘴,沒吭聲。

邱氏到臨咽氣前兩天終於回過味兒來了,託了人求著說想見他一面。

李思諶哪有那閑功夫去瞅她?自己親老婆親兒子尚且看不夠呢。

邱氏沒法子託人帶了信來,大概是怕人知道,沒讓人代寫,自己寫的歪歪扭扭的幾行話。大意就是她知道自己脂油蒙了心幹了該天打雷劈的勾當,現在落得這個下場她也沒的可埋怨,就是求著李思諶看著都姓著一個李的份兒上,對二老爺和她的兒女網開一面別怪罪他們。

其實不用她這麼求,李思諶本來也沒打算對二叔和堂弟堂妹怎麼樣。一來他們又沒摻和到這事兒里,二來,就象邱氏說的,都姓著一個李,拜著一個祖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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