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緊急情況
我和雷鷹正在閑聊,陳紹傑快步向我們走來。
上級有了命令,廣州學習提前結束,我和雷鷹很疑惑,難道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
我們告別了陳紹傑,坐火車回到了基地。
基地里瀰漫著一種硝煙的味道。
我感覺到事態危急。
「歡迎你們歸隊。」老鷹把我和雷鷹叫進了屋。
「是!」
「現在有緊急的事情,不得不叫你們回來,越南邊境出現了問題。」老鷹說道。「你們看!」老鷹的手指在地圖上。
中越邊境處,橫著畫了一排小紅點。「越南在非駐防區設立了關卡,已經嚴重威脅我國安全,知道你們的任務嗎?」
「知道!」
「好,你們休息一下,傍晚集合!」
「是!」
我和雷鷹在廣州軍區立了一個三等功,見到黑熊手槍他們,他們又追問著其他的事情。
說道我白白給了那個女孩幾千塊錢時候,黑熊一拍腦門。
「你丫太笨!要是我,把她弄上床再給她錢!」
「就是就是!」飛豹在一旁湊熱鬧。
傍晚,我們被集合在了訓練場,晚上九點,向中越邊境出發。
我們各自戰鬥,這樣雖然沒有配合,但是不容易被發現,而且容易逃跑。
我們的任務就是拔掉越軍在這裡設下的關卡,將這釘子連根拔起。
我們被分散開來,我負責將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拔掉。而他們負責將關卡拔掉。
越南原始叢林內是個神秘的區域,從上空俯視連綿的叢林佔地近萬米,綠壓壓的陰森森的覆蓋了越南大部分的土地,而叢林后是陡峭的深山,深山後又是連綿不絕的叢林,人只要進入了裡面休想在一周內走出來,而且還必須是當地的人,若是陌生人進入了裡面十有**出不來。十幾年前美越戰爭時期不少美國人喪生在這片魔鬼區域里,就連美式飛機在叢林上空也找不到正確的方向,進入叢林就意味著進入了一個死亡地域。
我已走進了叢林,小心翼翼的穿過茂密的灌木叢,在樹木中穿梭著,亞熱帶的森林古木參天,林深似海,環境陰冷,每走三米就有一棵高聳入天的大樹,地上是厚厚的腐植層,踩上去就變腐泥,到處都散發著刺鼻的味道,腐植層又軟又深,就像沼澤地一樣,直沒小腿,在裡面跋涉猶如走進了一個陰森森的魔鬼金三角,刺鼻的腐臭直衝腦門,令人忍不住有種頭暈、想吐的感覺,腐植物散發的臭氣彷彿有毒,是一種濕氣體形成的瘴氣。我只走了五十餘米身體就開始鉛重起來,腦袋發輕,好象已經中了毒。我趕緊咀嚼了幾口艾草,同時含了一片避瘴毒的葯。
過了一個多時辰,陰冷的風颳起,林中發出嗚嗚的聲響,起風的時候敵人一般是不會出現的,因為在風力的阻力下槍彈瞄準的位置會有誤差,我靠著一棵大樹重重喘起粗氣來,掙扎著從懷內掏出一包備用棉布和一小瓶軍用酒精,將酒精倒在棉布上沾濕,然後捂在口鼻上,這是最有效的消毒方法,果然過了一小會兒我的頭腦清醒了起來,渾身也有了力氣,只是覺得身上很冷,一般中毒的人有兩種明顯的狀態,一是很冷,二是很熱,這時我的感覺是骨子裡的陰冷,也許是風的緣故,站直了身子,托起手中一直拿著的85狙擊步,槍口瞄準著叢林的四周,這時除了風響,林中靜得死氣沉沉。
我重重靠在那株大樹的根部,開始檢查所帶的軍事儲備,我穿著特質迷彩服,頭上戴著綠色鋼盔,腰部捆著棉儲備袋,袋分為十二個,分別圍在他的腰部周圍,裡面分別裝著匕首、手槍、手榴彈、食物、水袋、指南針和小型的土製望遠鏡以及一卷地圖,
我將手中的槍上了膛,拉了槍栓,我知道風停了敵人隨時會突然襲擊,而自己隨時會中了敵人的槍彈致命,更可怕的是越軍的狙擊手。
陰冷的感覺令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繃緊,但槍口始終對準前方,作為一個戰士任何時候都不能放下槍,因為事實證明你一但這麼做的結果只有一個就是死路一條。茂密的叢林可以遮擋住自己的身形同時也隱蔽了敵人的蹤跡,我走出一百多米也沒見到有一個敵人的蹤跡,正當神經開始緩緩放鬆時,耳根突然有種繃緊的感覺,同時手指尖如針扎般的疼,我猛的一轉身,一個越軍的身影在叢林中一閃而沒,我對準叢林啪的就是一槍,灌木叢只晃動了幾下,敵人早已換了位置。
心咚咚的跳了起來,我貼著大樹一步步的向後移動,同時眼觀四處,耳朵豎起,手中的85式狙擊步槍的槍口向四方緩緩移動著,突然一片灌木叢晃動了一下,我啪的又開了一槍,一隻野兔從灌木叢中穿過,我的心一緊,暗叫一聲該死,三年的軍旅生涯學了一年零三個月的槍法竟然連一隻兔子也打不死,媽的,老子可是狙擊手。
也許我剛剛進入這片陌生的森林之後就開始有些不適應,或者是瘴氣的緣故,讓我不能平穩心態。
這時又有一個灌木叢動了起來,這次我不急著開槍,只是將槍口在灌木叢周圍移動著,突然一個黑色的東西從一片叢草下露了出來,我開始端槍,將身子躲在樹后。
槍口對準了那個黑東西,摳動了扳機,啪的一聲清脆的槍響,那個黑東西被擊中了,從灌木叢中彈跳了起來!
我心頭一喜,那個黑東西向上翻跳了起來,但我的臉登時紅了,猛的一轉身,槍口沒目標的移動著,狐疑的觀望著灌木叢周圍,那個黑東西只不過是個用黑皮套著的樹枝,敵人顯然在分散我的注意力,我有點害怕的感覺,因為自己在明處,敵人在暗處,隨時都有突然中彈的危險。如果是狼牙會不會出現這樣弱智的錯誤?真正面對戰爭,我發現自己還是一個菜鳥,一個初學者。
我的心頭咚咚的狂跳,手指尖又疼痛起來,耳根也繃緊了,這是遇到危險前的一種預兆,也是從小就有的習慣,小的時候經常玩一種捉迷藏的遊戲,那時很笨總是被別人抓到,而自己卻抓不到別人,於是內疚的心理使我對這種小孩子的遊戲特別敏感,每當再玩這種遊戲他都集中精力將一切都置於腦後,心中只想著對手藏在哪裡,從那時起我的耳根和手指尖有了異樣的感覺,只要對手在我的身後或者在附近,我立刻會有預兆的反應,當然一流的狙擊手也能做到這一點,這隻不過是一種生理和心理產生磁作用習慣性造成的規律。
我的手指尖開始有針扎的感覺,猛的一轉身,身後什麼都沒有,周圍的灌木叢一片死靜。我依然將身體靠在樹上,這樣做可以使我的身後不會受敵,但他始終在一個位置不動,很顯然的將自己的方位告訴敵人,這無疑是狙擊手的大忌諱,現在我還沒有多想,85狙擊步槍口不住的移動著,在灌木叢中掃描,敵人無論在什麼地方只要看到你的槍口對準他,都會有種想逃的衝動,但經受過訓練的狙擊手是不會動彈的,以不動應動的戰鬥原理每一個狙擊手都熟悉。
我的槍口在不同方位掃描了一圈,敵人始終沒有出現,這種一片死靜的氣氛令我的心情開始躁動、緊張,突然一處灌木叢又動了起來,我咬著牙向那個方向放了一槍,灌木叢停止了動靜,不遠處的另一個灌木叢又動了起來,我收緊心開始向前移動,從身旁的大樹猛的跑到三米外的另一株大樹后,這時灌木叢中露出一根槍管,我看的很清楚那就是槍管,我的視線正直對著那個方向,心又在咚咚跳動,心想如果這次又上當那自己真是天生的傻瓜,我不敢輕易的放槍,即使那個東西確是槍管,誰知道那後面是否有人,也許敵人故意引開我的注意力,而早在背後或者另一處地方等著向我放冷槍。和自己對戰的絕對是個老兵,身經百戰的越南老兵,以前認為自己很優秀,但是現在看來,事實很殘酷,自己什麼都不是,在廣州軍區的時候自己曾自信到盲目的地步,現在看來,那個時候的自己真是天真。
與沒有任何訓練的毒梟,土匪相比,自己是高大的,不可戰勝的,但是和老兵相比,自己是渺小的,脆弱的。
我的85狙擊步對準著灌木叢中每一個有可能藏人的方向,同時身體又開始移動,我的身子往前走幾厘米,然後衝刺般跑到另一株樹后,正當將要跑到三米外的一株樹后時,砰的一聲槍響,子彈在我腳下跳動了起來,猛的滾倒在地,敵人終於突襲了,我的身子滾了一周,正好到了另一株樹后,而當才放槍的方位我沒有看到,敵人的蹤跡又不見了。媽的,好懸!我差點被打中,我後背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否則,有那傷口拖累自己,自己已經在剛才那一槍中喪命了。
我處身的大樹后兩米處是個灌木叢,暗叫自己愚蠢,身子猛的鑽進灌木叢中,然後緩緩向後移動,後面是更深的灌木叢,我剛開始選擇的藏身目標是大樹,卻忽略了茂密的灌木叢,敵人既然選擇灌木叢當然是因為它的隱蔽性比樹木好上十倍,何況樹木是明的,灌木叢卻是暗處的。
我一蹲進幾米高的灌木叢中,立刻隱沒了自己的身形,突然一發子彈射進我旁邊五六米處的位置。
敵人顯然也忍耐不住了,突突突三發子彈在遠處的灌木叢中彈跳起,三聲槍響一停止,我隱約看到一個越軍的身形出現在自己對面十幾米的灌木叢中,媽的,戰爭讓自己的頭腦都麻木了,平常訓練時候的半分水準都沒有發揮出來。
我將槍口對準了那個隱沒在灌木叢中的敵人,而那人正在辨別著自己的方位,很顯然那人沒有發現自己,我猛的發射了一槍,甚至沒有慘叫,子彈正中那人的眉心,我又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人,我閃進灌木叢就立刻閃到旁邊,槍口仍對準著那人的身體,撥開深深的叢草,只見一個年輕的越南男子躺在灌木草地上,眉心上出現一個子彈孔,鮮紅的血從孔中流了出來,眼睛睜得大大的,只剩下眼白,很顯然他還沒有想到自己怎麼會死,他的手裡還緊緊的握著一把老式的狙擊步槍。
我看著那人額頭上的子彈孔突然流出紅白相間的東西出來,那是腦漿,登時有種想嘔吐的感覺,雖然在戰場上到處可以見到這樣的屍體,但是看到被自己親手殺死的人的屍體那是另一種異樣的感覺。我登時沒有了殺人的喜悅感,接踵而來的是噁心,是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