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平原之戰
卻說車騎將軍陳儀命關靖、華歆、邴原、管寧守南皮;領軍將軍顏良征平原;中監軍趙雲征鄴。公孫續為後應,兼督糧草,郭嘉為參謀,呂布為前部先鋒,侯成、魏續為副將,文丑為近衛,自領大軍往鄴進發。
一路無話,偵騎四齣,細作往來,平原田豐、鄴袁紹都得報告之,陳儀親帥大軍,浩浩蕩蕩,漫山遍野而來。
袁紹聚集百官,商議御陳儀之策,「賊兵勢大,當復如何?」眾皆默然。
袁紹嘆道,「田豐在平原、審配被擒,無人與吾分憂也!」
言未畢,忽班部中一少年將,奮然而出,伏地奏曰:「兒臣雖年幼,頗習兵書,略通武藝。願乞數萬之兵,以破賊兵。」袁紹視之,乃二子袁熙,字顯雍。
袁紹言道,「顯雍,汝雖勇烈,但年幼非陳儀對手,還不快快退下!」
沮授出而言道,「陳儀勢大,可遣田豐傾平原之兵卒回,與賊決一死戰,一旦斬下陳儀賊頭,賊軍無首,其軍必亂,呂布、張燕等眾,莫不是反覆無常之人,到時主公振臂一呼,當克複幽、並二州。」
郭圖言道,「不可,田豐駐守平原,與鄴互為犄角,田豐尚可牽制陳儀大軍,若田豐回鄴,則困守死城矣。」
許攸出言道,「吾與孟德年幼相親,吾願至洛陽乞曹操出兵援吾軍。」
許攸話語未落,郭圖復而言道,「子遠莫不是求援軍是假,投曹操才是真?」
許攸怒道,「郭圖!吾願為主公肝腦塗地,豈是汝這一豎子可比!」
袁紹奮起怒罵,「許攸!臨陣想逃,來人,給孤拉下去,押解下獄!」
眾皆肅然。
田豐得報,集韓猛、馬延、辛毗、焦觸、張南商議。
田豐言道,「平原城小牆低,糧草不足,困守乃下策,更兼陳儀虛設旗幟,吾料其必已在鄴城之下,不在此處,眾位可有教吾?」
辛毗出而言道,「陳儀軍郭嘉雖年幼,乃計謀之士,元皓,可有把握陳儀賊子不在此,而在彼?」
田豐對言:「近日,吾觀其軍僅有顏良一人在此,吾當設計除去此人,剪去陳儀一臂膀,若陳儀在此,當不會見大將陣亡而不救;若不救則破顏良急援鄴,諸位如何?」
眾然之。
當下田豐分兵言道,「破顏良急也,辛毗,汝領一軍坐守城中,不得讓其進城一步!」
「韓猛、馬延汝二人各領一軍,出門與顏良交戰,不可與之戰,混戰取之,務必拖住顏良;焦觸、張南各領一軍,夜間悄悄出城,明日聽令,焦觸襲其左翼,張南襲其右翼,吾當自領一軍,為汝等掠陣。」
「來日交戰,當潰顏良!」田豐說完,眾將聽令布置去了。
顏良在平原城下已三日,此時趙雲還在趕往鄴,陳儀大軍則跟在趙雲之後。
顏良帥軍至平原,圍而不攻,郭嘉言到,田豐要跑、要支援鄴就隨他去,不過就是不能放棄對平原攻擊態勢,給予平原壓迫力,迫使田豐出城。
顏良鬱悶的想到,只有俺乾的事是無聊,打又不讓打的,而且人家想跑,還不讓追,只要盯住平原就行,顏良真的很鬱悶,不過對比雙方的兵力,自己三萬,對方起碼有個七、八萬人馬的樣子,換了別人還真的不敢上來圍城的,可是顏良也算是久經戰陣,自己北平帶來的一萬騎兵才是這次圍而不攻的重要力量。只要田豐敢出城,就打的他半死。
田豐籌劃已定,顏良還不知道,至於上城門去罵陣,他都懶得去了,反正是圍啊,只要那一萬步卒擋擋四城門,騎卒游弋四周,田豐要出哪個城門,那裡就收縮步卒,另一萬前進,形成陣勢擋住,騎卒側面給他來一下就行。於是夜間焦觸、張南二將出城門他根本沒發現,顏良駐紮營地至少離城有一時辰上的路程。
這日,顏良又帶著人馬,前軍刀盾、弓弩,後跟長戟,自領騎卒在後,到了城門,才發現田豐已經派遣二將出城布下二陣正等著他呢。顏良不急,跟了陳儀這麼久以來,要說以前是很急噪的性格,已經被陳儀派往北平駐守幾年,磨得沉穩了,而且,從北平援涿縣、再援南皮,都是他一個領軍,這個手段是磨練出來了。性格依然急噪,不過準備工作還得做全套的,這個他很明白,就這麼衝上去,估計是能滅那些當頭的二陣,不過到了城頭下,田豐再使什麼計謀的話,可是很損失兵卒的。於是顏良規規矩矩的按部就班,二萬步卒慢慢在他的結陣之下,變成六花,所謂六花,是因為它的形狀像六朵花一樣,結構是六邊形。顏良自己騎著高頭大馬,身旁將校侍衛近百員,簇擁著他,作為陣心;而一萬騎卒則按層次分離出隊列來,最前方為先鋒陣,然後是兵力更多、力量更強的第二、第三梯隊,前面兵力比較少,越往後面兵力越大。
站在城樓上的田豐一個踉蹌,顏良能布陣,在他了解里,布個方圓、長蛇什麼的沒什麼,都打了好幾年的戰將,總會個把陣勢吧,可是顏良這不但不象個猛將衝鋒上來,反到是象個智謀之士慢悠悠的布下陣,不但布下一陣,更可氣的是他竟然步、騎分別布陣了,而且更加可氣的是他顏良布下的陣,田豐,他這個號稱足智多謀的軍師級別人物竟然不識!假如是郭嘉在此,估計他田豐要下城拱手投降了。
可田豐不知道的是,想當年,陳儀手下比現在更少的時候,為了給文丑、顏良這兩個歷史上蠢笨之猛將,將來不至於被人屠了,還不知道怎麼敗的,挖空心思,找出幾陣給兩人上了N久課業,死記硬背的全記下來,至於變陣什麼的,不需要了。六花陣,攻守皆可;魚鱗騎陣,那可是可以殺過小亞細亞的陣法。
顏良不急,陳儀的話語在耳邊,田豐非常狡猾,顏良啊,你只要待在陣中守就可以;有將來單挑,憑你武藝,不在話下,不過不能追進城去,要追也要等步卒全過河了才追嘛。要是你不聽我言,敗了回來,那你就去北平待一輩子,別想出陣了!這是恐嚇!顏良戰戰兢兢的聽完,跑到這邊打這個無聊的仗,早就氣悶的要死,不是陳儀的叮囑,說不定,按自己的想法,老早發動攻勢了。
田豐仔細打量,不理早已經無聊到快跑回城裡的韓猛、馬延二將,田豐越看越心驚,好陣啊,不過他顏良會用不?打還是不打,這是個問題,咬咬牙,跺跺腳,「起鼓!」田豐最終認為不過虛有徒表的東西,不值得深究。擂鼓聲起,韓猛、馬延精神大振,橫槍立馬,指揮弓弩先行進軍,其餘跟隨而進。顏良見田豐擂鼓向前,戰旗揮舞,二萬人馬的六花陣也向前移動,二百步、一百五十,已經快要進入射程,一百步,雙方弓弩手齊射,劈里啪啦一陣亂聲過後,不少士卒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同樣,田豐那邊相似,第一輪,雙方都沒佔多大便宜。繼續靠近,田豐鼓聲急促,衝鋒起;顏良這邊不緊不慢的壓住陣腳,長戟手向前,弓弩隱刀盾之後。
兩軍相撞,一陣嘶喊,人仰馬翻,猶如浪濤洶湧,又如地裂山陷,平地起驚雷,顏良自己不動,顏字大旗屹立不動。六花陣果然如其名,結構穩定,在部署上面非常對稱合理,使得它的各邊受力均勻,而且每一邊就是一個作戰單位,戰鬥中非常靈活,可以相互變形,一旦進攻,前面的三個方陣就成了一把銳利的尖刀,直插敵陣。
韓猛、馬延二將可是受了不少罪,田豐叮囑他倆不得與顏良交戰,只得在後面指揮著;田豐看著顏良果然被拖住,大喜,大旗一揮,令焦觸、張南二將自后而出,奔襲顏良后兩翼,雖然顏良的騎兵沒動,但田豐認為,現在顏良指揮步軍都來不及,怎麼能夠再指揮騎軍。因此,很果斷的令伏兵出。
顏良果然有些忙亂,畢竟不是軍師、謀士,衝鋒陷陣,他拿手,可這個指揮陣法作戰,有些強人所難了,騎兵在伏兵一出,有些慌亂,慌忙中,顏良身邊的小校告之後,他才發現田豐有埋伏,心中更加慌亂,不過還是打出旗語,令騎兵啟動,沖陣殺向焦觸、張南二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