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木盒的秘密(一)
第二天,顧媽媽一個人單獨去了c市,這次是為了處理看房租房買傢具等事宜,為全家進城做準備。
顧媽媽離開的這五天里,村裡發生了幾件大事:李全再次掉進茅坑,以至於他很長的一段時間都不敢再進茅房,更倒霉的是他上山放牛的時候,不小心被蜂窩砸到,被叮得滿頭包;顧珊珊的頭髮不知道什麼緣故全部掉光光了,臉上也長滿了紅疙瘩,去醫院問醫生,得出的結論竟是花粉過敏,顧大伯大罵醫生是庸醫,夏天都快過完了,馬上就秋天了,山上哪有什麼花,竟然說花粉過敏,醫術太差了;秋菊嬸子和輝叔被方子叔抓姦在床,方子叔狠狠地把輝叔揍了一頓,秋菊嬸子也回了娘家,事情鬧得很大,輝叔可能會被學校開除。
顧婉婷調好蜂蜜水,偷偷地滴了幾滴靈泉在裡面,才給家人端過去。
顧爸爸一口氣就喝掉了杯中的蜂蜜水,細細地回味著蜂蜜的甜香味道。
顧正淵三大口就將杯中的蜂蜜水喝完了,還不住咂吧滋味兒。
顧婉婷十分享受地小口小口喝著純天然的蜂蜜水,小小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純天然的蜂蜜就是不一樣,甜滋滋的,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讓人心曠神怡。
杯中的蜂蜜水沒兩口就見底了,看著眼前眉眼彎彎、笑意盈盈的小女孩,何軍的食指敲動了幾下,這蜂蜜水可不簡單吶。阿婉還故意藏著掖著,其實他早就知道了,既然阿婉不願意說,他也裝作不知道。
顧婉婷抬起頭,恰好對上何軍精緻的小臉,她看不清他稜角分明的五官,只覺得好看,隱約勾勒出的輪廓給人一種神秘感。
何軍放下杯子,拉過顧婉婷的小手,她的手軟軟的。滑滑的。手感甚好。
顧婉婷低頭把玩著何軍的手。他的手也好看,白皙纖細,卻半點都不女氣,反而很有力。這是一雙鋼琴藝術家才該有的手。顧婉婷用指腹觸摸著何軍掌心的薄繭。心想著何軍怎麼這麼好看。什麼地方都好看。
突然掌心被捏了一下,何軍湊到顧婉婷耳邊,用他獨有的清冷又低沉的聲音說道:「怎麼。嫉妒我手指比你的好看?」
顧婉婷嘟嘟嘴,冷哼一聲,收回自己的小手,扭過頭,不再理會這個自戀狂。
何軍失笑地拍拍她的頭髮,忍不住在她臉頰上親了親。
這種親昵的動作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覺得溫馨,更何況,那個耐性十足的人是原本寡淡陰沉的雇傭兵何軍,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
顧婉婷對此已經完全免疫了,竟沒有發覺任何不妥。
習慣真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再過幾天就要去c市了,顧婉婷把之前挖到的那個褐色的小木盒找了出來,她隱隱覺得這個盒子也絕對不是凡物,肯定還藏著什麼秘密,比如藏寶圖之類的,可是她都找了幾十遍了,也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可現在不同,有何軍這個高手在身邊,他絕對能發現這小木盒的其他秘密。
若是何軍知道顧婉婷心裡的想法,肯定是既甜蜜又無語。
何軍第一眼看到這個小木盒,就知道它不一般。但何軍臉上沒有任何驚喜,反而有一絲擔憂:「阿婉,這個盒子你是從哪得來的?」
「挖來的,你還記得前世修路的時候,有人在路邊見到了不少袁大頭嗎?」
何軍點點頭,這事他當然記得,當初這小妮子可是羨慕得很,一個勁地在電話里跟他念叨,至少不下於十遍,後來還是他花錢買了十個袁大頭寄過去才停止念叨的。
「這木盒就跟那袁大頭藏在一塊兒。你幫我看看,這盒子里是不是還藏著其他的寶貝?」顧婉婷滿臉期待地看著何軍。
還藏著其他的寶貝?何軍在心裡細細地回味著這句話,他想他也許知道這小妮子的秘密了。何軍拿過小木盒,隨意地瞅了瞅,奇怪地問道:「這木盒上之前應該有一把鎖,那鎖你當初是怎麼打開的?」以阿婉那廢柴的腦袋,他可不相信這銅鎖是阿婉動手撬開的,除非有鑰匙。
「很難開嗎?我當時輕輕一捏就打開了。」顧婉婷皺了皺眉,詫異地回道。
何軍臉上一陣黑線,很無語地抽了抽嘴角,果然不該對她抱有一絲希望。那鎖,估計是時間太長生鏽了,所以一捏就開了。
何軍鄙視地看了顧婉婷一眼,繼續問道:「那鎖呢?」
「額~~」顧婉婷低頭思考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道,「我知道放哪了,你等等。」說完,就爬到床下面開始尋找。當初她覺得那把鎖既然壞了,肯定不值錢了,就隨意往床下面一扔,也不知道扔在哪個位置了,得好好找找。
何軍頭上一群烏鴉飛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這還是女人嗎?怎麼就這麼窩囊呢?什麼東西都喜歡隨意亂扔亂丟,從來都不知道整理。哎,攤上這麼個女人,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何軍已經開始為自己的未來擔憂,他彷彿看到了自己未來奶夫的形象——系著圍裙,任勞任怨地洗衣做飯拖地。
不知道他現在還可不可以反悔啊!
「ok,找到了。」顧婉婷髒兮兮地從床底下爬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臉傻笑地走到何軍前面,把銅鎖遞給他。
何軍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對顧婉婷說些什麼好,又好氣又好笑,接過銅鎖,萬般無奈地拿出帕子幫她把臉擦乾淨,才緩緩說道:「你知道陰沉木嗎?」
顧婉婷搖了搖頭,好像聽過這名字,但不是很清楚。
「那『家有烏木半方。勝過財寶一箱』,這句古話你總該聽說過吧?」何軍沒好氣地瞪了顧婉婷一眼,好像顧婉婷若是回答不知道,下一秒她就要衝上來掐死她一般。
顧婉婷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仍然是搖頭。
何軍再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阿婉這書是怎麼讀的,還重本呢,孤陋寡聞,居然一問三不知。
顧婉婷委屈地嘟嘟嘴,惱羞成怒地扭過頭不再看何軍。
何軍寵溺地摸了摸顧婉婷的頭。耐心地解釋道:「陰沉木。四川人稱之為烏木,它是三千年至萬年前,古四川地域天體發生自然變異,由地震、洪水、泥石流將地上植物生物等全部埋入古河床等低洼處。一些埋入淤泥中的部分樹木。在缺氧、高壓狀態下。細菌等微生物的作用下。經過數千年甚至上萬年的炭化過程而形成,因此又稱『炭化木』。」
媽呀,他這是背書呢!還是背書呢!還是背書呢!
顧婉婷只覺得頭都大了。瞪圓著眼睛,怒沖沖地說道:「少廢話,說重點。」
何軍的臉立即就黑了,這死妮子,別人要他說他還不樂意呢,她居然還嫌棄,再不給她點顏色瞧瞧,那還不翻天!
何軍臉一沉,清冷地威脅道:「這盒子你還想要嗎?」
顧婉婷打了個冷顫,心虛地看了何軍一眼,討好著笑道:「您老繼續,您老繼續。」
何軍的臉色稍微溫和了一些,繼續說道:「陰沉木更令人稱道的是它不變形、分量重、密度高、不會被蟲蛀,堪稱樹中之精、木中之魂。故世人將古沉木視為避邪、納福、鎮宅、家傳的寶物,民間素有『縱有黃金滿箱,不如烏木一方』和『黃金萬兩送地府,換來烏木祭天靈』的民諺。」
顧婉婷小心翼翼地瞄了何軍一眼,真啰嗦,講了這麼多,還是沒講到重點,跟和尚念經似的,聽著想睡覺。這個小木盒是什麼材質做成的,她一點也不關心,她只關心這小木盒裡面藏著什麼寶貝。
何軍故意不經意地睨了顧婉婷一眼,顧婉婷立即抬頭挺胸立正站好,討好地看著何軍。
何軍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沒好氣地用力捏了捏顧婉婷的鼻子:「目光短淺!你知道這小小的木盒至少值多少錢嗎啊?」
顧婉婷聞言,瞬間眼前一亮:「很值錢?」
何軍氣得想翻白眼:「廢話,你也不想想陰沉木有多稀罕。用來打造一個小小的木盒,這是多奢侈的行為。」
「很奢侈?」顧婉婷有些納悶,不就是塊小小的木頭嗎?有什麼好奢侈的。
何軍這次真的無語地翻白眼了:「這玩意要在地下淤泥里經過成千上萬年炭化才能形成,在古時候都是用來製作佛像護身符掛件配飾作辟邪之物的,用來打造木小木盒這麼奢侈的行為,我這還是頭一次見。」
顧婉婷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看了何軍一眼,有些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和激動:「那大概值多少錢?」
「物以稀為貴,這木盒肯定值不少錢,以現在的市場值,至少值二十萬。」
「二十萬?」顧婉婷的瞳孔收縮又擴散,彷彿變成了銅錢的形狀。
「嗯。」何軍點頭道:「肯定在二十萬以上。從其雕刻工藝來看,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的話,這小木盒應該是元朝的產物。」
二十萬以上,元朝的產物,顧婉婷哪裡還淡定得起來,恨不得把小木盒捧在懷裡,親兩口。
何軍看著顧婉婷的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表情瞬間變成一幅小小財迷樣,無奈地搖了搖頭,只是嘴角卻扯出一抹弧度。
何軍緩緩地打開小木盒,顧婉婷在一旁一直不停地輕聲提醒道:「慢點,小心點,別摔了。」聽得何軍恨不得把手中的小木盒隨手扔出去。
見何軍有「抓狂」的趨勢,顧婉婷忙轉移話題:「何軍,你幫我找找這小木盒裡面還有沒有其他的寶貝?」(親親阿婉,你確定何軍只是抓狂,而不是其他的?)
聽到這話,何軍才低下頭認真觀察這個小木盒。這個小木盒表面平整處被打磨得十分光滑,黑色表面看起來如同鏡面一般,何軍只知道盒子是陰沉木所制,但是具體是什麼材質無從判斷,沒想到在打開之後,卻看到了盒子內部極為艷麗的黃-色,隱隱地還能聞到一股濃郁的香氣。
「金絲楠木!」這下連何軍都有些吃驚了。陰沉木種類繁多,槐木、楠木、檀木多不可數,但是以金絲楠木的價格最為昂貴,而且年代越久遠,保存得越完好越值錢。金絲楠木形成的陰沉木極為難得,而且看這個盒子的大小應該是從一整塊大型烏木上截取下來的,沒有絲毫拼湊的痕迹。先不論盒子里的東西是什麼,只這個盒子本身的價值就已經不低了。
盒子內鋪有黃-色絹絲,何軍小心翼翼地將絹帛掀開,裡面空空如也。
這個小木盒的主人耗費如此多財力,想必阿婉得到的寶貝價值不菲啊,甚至有可能是無價之寶。會不會是什麼隨身空間之類的寶貝?當然何軍是很少看網路小說的,「隨身空間」這個詞兒還是顧婉婷曾經提過的。
這般想著,何軍看向顧婉婷的眼神也帶著一絲玩味。
阿婉什麼時候才會告訴他那個秘密呢?
何軍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微笑。
感受到何軍的目光,顧婉婷莫名地有些心虛,她「呵呵」地傻笑了兩聲,才鎮定地說道:「你快幫我找找,這木盒裡有沒有藏著什麼藏寶圖或者秘方之類的東西?」
貪心不足!何軍再次鄙視地看了顧婉婷一眼。
雖然對顧婉婷的行為有些不恥,但何軍還是沒有拒絕她的要求。
他小心翼翼地將木盒觀察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合上木盒,他再次檢查了一遍,看有沒有什麼機關之類的東西。烏木溫潤光滑,帶著清香,何軍不自覺地將木盒捧起來想要湊近聞一聞它的香氣,卻不料在摸到盒子背面時不知道怎麼的居然手滑了,木盒一個不小心險些從手心滑了出去。
何軍心下一驚,生恐小木盒摔碎在地上,急忙彎腿用右手托住。就在這一掉一托之間,也不知道她碰觸到了什麼地方,就聽到咔擦一聲,一絲細微的輕聲令何軍身形一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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