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戰鬥

第二章 戰鬥

第一節

望遠鏡的視野中清晰的出現了一串身影,大約十幾個人,身著破爛的單衣。沿著山溝跑過來。在他們身後五六百米,二十幾個身穿黃色棉軍服頭帶棉帽的日軍士兵緊追不捨。我和張寶堂趕緊藏身在左右半山腰的石頭後面。靜待敵人進入我倆的交叉火力範圍之內。在前面的十幾個逃亡者經過下面的山溝以後,在後面追殺的日軍越來越近了。通過85式狙擊步槍的瞄準鏡,我清晰地看到了日本鬼子的面孔!好象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猙獰,以前都是在電影、電視中看過演員扮的日軍,這次可碰上真傢伙啦!我盡量調整呼吸,制止自己再亂想下去。這裡視野開闊,下面的山溝是一道乾枯的河床,非常平坦,沒有任何掩蔽物,只要能夠在鬼子衝上山坡前消滅他們,這場戰鬥就勝利了。

當瞄準經的十字線套牢一個像是當官的傢伙,緊扣扳機的手指輕輕加力,槍身猛的一震。目標的前胸暴起一朵血花,仰面倒下。幾乎是同時,張寶堂手中的自動步槍一個長點射,又有四五個鬼子倒了下去。這時這群「捕獵者」意識到遭遇襲擊,紛紛卧倒四散。企圖尋找掩護,但在這樣的河灘中間根本沒有合適的掩蔽物以遮擋身體,何況我居高臨下。我手中的槍可不能閑著,瞄準鏡尋找著目標。每當十字線套牢了匍匐在山下的軀體,一顆子彈緊接著跟了上去。我不知對面的張寶堂的成績怎樣,只是聽見對面的槍聲響個不停。剩下的十餘個鬼子終於醒悟過來,可能是發現了張寶堂的位置,一起向對面的山坡衝去。

看來張寶堂一點兒也不知節約子彈,一個彈夾30發子彈一下子就射出去,比鬼子的輕機槍火力還猛。這幫鬼子被壓制在山腳下。我一發子彈解決掉正給一挺大正十一年式輕機槍壓子彈的士兵,趕緊換了一個新彈夾。這些爬在山坡上的鬼子把後背讓給我,正是絕佳的靶子。我用手中的狙擊步槍開始對他們挨個「點名」。

當一顆子彈射出以後,我趕緊尋找下一個目標,左右搜索了一下。突然發現已經沒有活動著的目標了。又靜靜地觀察了一會兒,才發現這場戰鬥是如此短促。可能是出於「皇軍」的榮譽,鬼子一個也沒有逃跑,就這樣一個個被消滅了。

先前狼狽奔逃的十幾個人發現了身後的戰鬥,遠遠的觀望。我看到他們欲進又止的樣子,就沖他們喊到:「嗨!你們。過來把鬼子的槍繳了!」這樣,他們才遲疑地走回來。等他們走近了我才發現,這些人的身上都帶著輕重不等的創傷,有的被用粗鐵絲穿透鎖骨,一節鐵絲還銹跡斑斑露在外面!他們先收集起來散落在屍體旁邊的槍支,發現有活著的鬼子就補上一刺刀。我也覺得現在不宜留下俘虜,也就沒有制止這樣的行為。

等到這一切做完后,他們開始剝下屍體的翻毛皮鞋,套在自己的光腳上,能扒下來的衣服也不顧血跡,統統往自己的身上穿,一邊還吃著從屍體上找到的乾糧。不一會兒,二十一具屍體幾乎是一絲不掛了。我叫張寶堂到附近山頭上去警戒,自己思考著下一步的計劃。

這時一個像是領頭的人走了過來:「鄙人夏雲海,29軍**師**團上尉副營長,去年被俘,四天前從赤峰逃了出來。本來一共一百多號弟兄,就剩下這些了。看您像是地方武裝,不知在那裡開窯立櫃?兄弟幾個想來投奔,萬望收留。」

我正有此意,當然答應。忙吩咐大夥掩埋屍體,掩蓋戰鬥留下的痕迹。特別叫張寶堂把他留下的彈殼撿了回來,好傢夥,一下打了七個彈夾。看來我以後要注意彈藥的管理了。

這一仗繳獲了20支三八式步槍,一挺十一年式機槍,「南部」式手槍一支,子彈若干,在我來看,無疑只是一堆破爛兒。唯一值得高興的是發現了一張滿洲熱河省的地圖。

回到滴水岩的山洞。夏雲海看著我搬出來的一整套野戰救護用品羨慕的眼睛都快鼓出來了。同時當他知道著場戰鬥只有兩個人時大大驚訝。其他的人對張寶堂手中的自動步槍羨慕不已。一時間小小的山谷中熱鬧起來。

看到新來的弟兄都是渾身是傷,我決定暫時在滴水岩的山谷中休息一段時間。傷員們吃著第一次見到的午餐肉罐頭,激動的不知說什麼才好,紛紛表示今後跟著我干,肝腦塗地之類。

夏雲海建議成立抗日救**,奉我為司令。我心裡苦笑:「十四個人的隊伍,還叫救**!」不過想到將來的發展,就答應了。名字就叫抗日鐵血隊,等以後隊伍壯大了,再叫抗日鐵血軍。

在1938年的3月10日,在長城以北的莽莽群山中,一個小小的抗日武裝成立了。與此同時在中華大地,從北到南,處處騰起戰爭的硝煙。幾百萬中華兒女在侵略者的炮火中戰鬥著……

第二節

現在鐵血隊只是一個班的編製,班長夏雲海,副班長張寶堂。首先宣布了組織紀律,內容仿照「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同時加強了單兵戰術的培訓。我又再一次返回和我一同來到這個世界的地下倉庫,分幾次直接把武器裝備的散件和大批食品、彈藥運到滴水岩。

現在鐵血隊的火力配備達到了一個加強班的水平:設狙擊手兩名,配備85式狙擊步槍;輕機槍射手兩名,配備56式班用輕機槍兩挺;衝鋒槍手十名,配備56式自動步槍。另外配備兩俱69式40mm火箭筒。並儲備了大量的彈藥和手榴彈、地雷。特別是我找到了一架老式的紅外線夜視儀,雖然很笨重,我還是決定背上它。

十多天里,戰士的情緒十分高漲,一邊養傷一邊熟悉手中的裝備。他們身著冬季迷彩作戰服,使我又有了當年在師屬偵察排里的感覺。一開始夏雲海很對這身裝束不以為然,覺得象老娘們兒穿的花衣服,等戰士往山間的荒草叢裡一鑽,他才服氣:「這身蠍虎子(蜥蜴)皮還真邪門,不注意瞅還真找不到!」

這幾天我一直抽空研究那張從鬼子那兒得到的地圖,思考著下一步的計劃。我們的力量還是太弱小了,上次對付的只是一個駐屯軍的一個多小隊,比不上正規的野戰部隊,更別說關東軍了。以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攻打周圍的日軍據點。我只好把視線放在六十多公裡外的一條公路上。

這條公路是從華北通往承德的必經之路,聽夏雲海講他就是從關里經過承德被押到蒙古赤峰,被逼給日本人修工事的。日本人一定還在不斷地用這條路線運送抓來的勞工。解救這些勞工正好可以壯大自己的力量。而且捨近求遠,事後鬼子也一時找不到這裡來。我把計劃跟大家一說,大概是又令大夥想起了那段非人的生活,都毫不猶豫的說干,我們又商訂了一些細節,討論出襲擊的計劃。

第二天,留下倆個還沒有康復的戰士(雖然他倆一再要求一起去,但還是被我拒絕了,命令他們留下。)我們出發了。一邊前進。我和張寶堂一面商量回撤的路線。在半路還掩藏了一些給養,準備回來時取出。兩天後,我們進入了事先選好的設伏地域。

蜿蜒的公路依山勢而建,兩邊的山樑在這裡收攏,形成一個口袋。我讓夏雲海領著戰士分散在兩邊山坡。在距離公路兩百米的地方挖好散兵坑,並進行精心的偽裝。一切都布置妥當,我還是一再強調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槍。趴在偽裝好的散兵坑裡,靜靜地等待鬼子的到來。

上午,五輛汽車從我們面前駛過。五輛車上竟全是日軍士兵,有一百多人。車上架著機槍,還聽到了他們的歌聲。十二個人對付一百多,想來沒有多大的勝算。只好放汽車隊過去。我心裡一陣緊張,如果哪個槍一走火,就全完了!幸好等車隊駛過,只留下一陣黃色的塵土,一聲槍響也沒有傳來。

等到中午遠處緩緩過來一列馬車,還有一長串身穿各色服裝的人。我數了數,一共四輛大車,每輛用四匹騾子拉著。車上坐滿了裹著棉大衣的鬼子兵,每輛大車後面都拴著一長串雙臂反綁的中國人。繩子拴在脖子上,為了不被勒死。被拴住的人只好跟著大車一路小跑。

車隊駛近了,我端起火箭筒瞄準第一輛大車射去。火箭彈正中目標,一聲巨響,大車變成了破碎的木片。一頭騾子被炸上了半空。而大車上的人已經變成殘肢斷臂飛出老遠。不幸的是被拴在這輛大車上最近的幾個人被誤傷了。我只好大喊一聲:「趴下!」

這時,埋伏在公路兩側的十四名士兵探出槍口對餘下的三輛大車上的鬼子一陣猛烈掃射。子彈就象颳風一樣潑灑在這三輛大車上,轉眼之間大多數敵人就被射成了「篩子」。僥倖跳下車的鬼子被狙擊手射殺在路邊。

沒想到戰鬥就這樣結束了。我趕緊指揮戰士衝下山坡,搶救被誤傷的人。並解開綁在他們身上的繩索。一時間整條公路上亂成一片。

我看到這種情況,趕緊喊到:「老夏!你趕快組織人員撤退。負傷不能走的,做副擔架抬著走!老張!你負責打掃戰場,清點我們自己的裝備,千萬不能有任何遺失!」

我看到後面的大車上有幾口袋糧食。也順便叫人抗著帶上。

這次我們消滅了三十多個日本鬼子,繳獲了二十一支步槍,一挺機槍。解救了一百三十五名抓來的勞工(其中有二十六人輕傷,不幸的是有兩個重傷,一個死了)還有五匹騾子。

「浩浩蕩蕩」的隊伍向山裡前進,我們身後是燃燒的大車和日本鬼子的屍體。

大隊沿著事先計劃好的路線往回走。我親自在後面指揮掩蓋一路上留下的痕迹。隊伍行進很慢。幸虧事先有了準備,把一些食物儲藏在半路,但還是不夠一百多人吃的。我下令首先要保證傷員的飲食,其他人每天限量為半塊壓縮餅乾。從鬼子大車上搶來的糧食因為不能點火(冒煙的話,幾十裡外就會被發現)根本派不上用場。

夏雲海等人見我也和他們一樣每天半塊餅乾后,對我更加敬佩了。夏雲海不無感慨地說:「要是**的長官都像司令這樣,仗也不會打成現在這種局面啦!」突然小聲神秘的靠近我,「您怕不是八路吧?我聽說八路那邊兒當官的也像您這樣!」

我笑著反問道:「你見過八路有這樣的裝備嗎?」

「也是。不像……」夏雲海撓著頭道。

我們為了掩藏行蹤,原本兩天的路程,五天才到。等大隊人馬回到滴水岩山谷的時候。人人都筋疲力盡了。

被解救出來的勞工都知道逃跑的勞工被抓住后是什麼下場,所以沒用我多說都決定留下來。但我仍然沒有放鬆思想教育,讓夏雲海他們講述在勞工營里的生活,(這時他們才知道「勤勞俸侍」的真相!)讓張寶堂講述在日寇統治下老百姓的生活。至於勞工中也有好多是被強行抓走後親人被屠殺的。我在戰士們中間展開了「控訴血海深仇」的活動,並分析了抗日戰爭的形式。大家拚死抵抗,報仇雪恨的決心更加強烈了。

隊伍發展到了一百四十八人。我決定按一個連進行編製。因為剛剛解救出來的人大多沒有當過兵,我只好把原來的十幾個人分配到各個班裡當班排長。讓他們帶領大夥苦練軍事技術,好在除了負傷的大多身強力壯(要不是這樣也不會被抓勞工)進步的很快。根據「三三制」的原則,隊伍設三個排及一個偵察班和一個司令部直屬警衛班。偵察班和警衛班歸我直接領導。夏雲海任連長,張寶堂任副連長。我們三人組成了領導小組每天為了隊伍的建設,雖然忙到很晚,但情緒高漲,沒人喊累。

張寶堂不愧是做過多年土匪,用黃泥壘出來的土灶生火幾乎不會冒煙,雖然對柴火的要求很嚴格,但畢竟解決了生火做飯的問題。上次除從鬼子大車上搶了糧食外還發現一口袋土豆。我讓戰士們在山谷附近向陽的山坡上開墾了零散的土地,準備開春種上一些。

雖然我考慮過把基地轉移到地下倉庫的問題,但倉庫的出入口太小了,一旦洞口被敵人從外面堵住,裡邊的人一個也別想活。經過反覆權衡,我還是決定把倉庫的秘密告訴夏雲海和張寶堂,「老張、老夏!過來一會兒。我有事兒和你倆嘮嘮。」等二人坐定,我才慎重地告訴他們我知道一個秘密的軍需倉庫,現在我們的槍支彈藥都是從那裡搬來的。張寶堂恍然大悟:「怪不得司令以前出去總帶回一大堆東西!」

二人一聽說此事就嚷嚷著要去見識見識。第二天一早,我帶上張、夏二人,領著警衛班的戰士出發了。

我打開倉庫的通風口,帶領大家進去。開始都有一些緊張,張寶堂更是抱怨不已:「不是大倉庫嗎?怎麼跟狗洞子似的。」

等我把發電機啟動起來,整個洞庫內大放光明。我看到的是一群驚訝的張的老大的嘴巴。好一會兒,夏雲海才第一個回過神來,深深嘆了口氣道:「這裡簡直是個寶藏!」張寶堂更是興奮的大叫:「就憑這,不出一年,老子能能打到日本去!」

我告訴大夥要把一些物品帶回滴水岩去。大家已經不知拿些什麼好了。張寶堂甚至打算把整個倉庫都搬回去。我只好提醒他有很多東西是搬不出去的。

我挑著槍械,彈藥,食品、藥物、被服指揮戰士們往外運。同時暗暗發愁,「出口太小了!這麼多物資不知道要運到什麼時候。」我吩咐大家把送出去的東西先儲存在以前我掩藏物品的山洞裡。等回滴水岩后再帶領「大部隊」來搬運。

我獨自在一排排碼放整齊的木製包裝箱中間努力尋找著合適當前使用的裝備:「這裡有67-2式輕重兩用機槍,呆會兒得帶上幾挺。咦?還有12.7mm高射機槍,不知彈藥放在哪兒,得趕快找找。幸運的是終於找到了85mm迫擊炮和炮彈,用捲尺量了一下,迫擊炮的底座勉強能夠通過狹窄的出口。還好所有的裝備已經被拆散,否則為了運出去還得拆。迫擊炮的炮管最後運吧。這是要帶出去的最大物件了。至於堆的象一堵牆一樣的122mm榴彈炮炮彈只能是堆在那裡用不上。

一直忙到深夜,才把要帶走的物品搬出地面。迫擊炮座幾乎是一點點挪才運出來兩個。要不是夏雲海堅持,幾乎要放棄了。可能是以前在華北戰場上吃過太多鬼子大炮的虧了,一定要這兩門迫擊炮。看著已經堆的向小山似的物品,我自己都懷疑是否「胃口「太大了。

我很快發現了問題:「怎麼搬出來的食品這麼少?難道讓我們的戰士喝西北風嗎?老張,你趕快帶戰士再搬二十箱壓縮乾糧。留下兩個人看守。老夏,你和我回滴水岩把連里的人都叫來搬東西。大夥注意遵守保密條例,地下倉庫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有人問了就說是「中央」派飛機運來的!」

第三節

三天後(1938年4月5日)部隊舉行了換裝授槍儀式。班長、副班長裝備56式衝鋒槍,每班設狙擊手一名,裝備85式狙擊步槍。輕機槍手一名,裝備56式班用輕機槍。其他戰士裝備56式半自動步槍。另外配備40mm火箭筒兩俱。排里配備輕重兩用機槍兩挺,高射機槍一挺組成一個小型重機班。夏雲海還特別成立了一個六人組成的炮班,來使用他那兩門迫擊炮。

我特別給每個排長配備了一架紅外線夜視儀,還指定了一位通信員,配備一部電台。幾天里我忙著教集中起來的通信員使用無線電。至於士兵們的訓練就交給了夏雲海和張寶堂。特別要求狠抓山地戰,夜戰和遠程奔襲的訓練。

我發現有幾個從河南來的戰士居然還是「練家子」:一個外號和尚的小夥子是少林弟子,當過五年和尚又還了俗。一個叫陳亮的打的一手好太極拳。我一高興和他們比劃比劃,發現以前從偵察連學的幾手根本不夠看!從此我一有空就拉著陳亮學打太極拳,後來乾脆「以權謀私」把陳亮調進警衛班。而在戰士們中間也形成了練武的風氣。我也把自己從前學的『擒拿格鬥』技術貢獻了出來,號召大家打破自古以來形成的門戶只見,相互學習。

我知道對於新戰士們,最好的訓練就是實戰。而且現在士氣高漲,張寶堂嚷嚷著打回東北老家去,而從南邊來的戰士則想著打回關里去!我聽到這些話感到現在戰士們有些驕傲輕敵,叫夏雲海組織了一次夜間緊急集合併進行十公里武裝越野。

看到張寶堂那狼狽的樣子,我召集全體戰士開會,狠狠批評了存在的輕敵燥進情緒,「大家先看看自己的樣子,難道就這樣打回東北,打回老家嗎?我們的力量還非常薄弱,象樣的戰鬥還沒有打過,就想和鬼子的正規軍去硬碰硬?不用說別的,現在就是體力和耐力就不過關!而我們的目標是成為以一當百的鐵軍!大家自己檢討一下,想想有了好的裝備是不是就萬事大吉,是不是機槍一掃就能把日本鬼子掃出中國!大家回去整理一下裝備,解散!

從這之後,人人都投入到了緊張的訓練當中。而我此時把目光投在了西邊五十裡外一個叫平谷的日軍據點。據偵察這裡駐紮了一個小隊的日軍和兩個小隊的滿洲國皇協軍,看守著一個「人圈」。大約有兩百多戶老百姓。拔掉這個釘子,就能建立一小塊根據地。擴大自己的力量。

李二柱躺在低矮的草房裡展轉反側,兩天里他就吃了一些野菜,家裡連糠都沒了,空著肚子真是睡不著呀。但這還不是最令他擔心的:今年十七了。保長昨天已經來過了,村裡一共六十人的「勤勞奉侍」隊,名單上有他一個。自己走了家裡怎麼辦?大哥去年被帶走後一點消息也沒有。娘和大妹經常躲在房后的坑裡哭。家裡就一身破衣服,還是死去的爹留下的。這套衣服要是被我穿走了,娘和大妹可怎麼出去見人呀!前天村口老趙家的三丫頭被幾個日本鬼子直接從家裡抓到了炮樓就沒出來。她娘當天夜裡就上吊了,趙家老爹現在還病在炕上,快不行了,也就這兩天。自己走了,大妹咋辦?想到這些,心口就有些痛。

突然,一聲巨響打破夜空中的沉寂,李二柱爬起來到門外一看,只見鬼子據點火光衝天,炮樓只剩下矮矮的一節,冒著滾滾濃煙。槍聲爆豆一般想成一片,已經數不出點兒了。幾個膽子大點的人探出頭來,「怕不是張大帥的隊伍打回來了把。」做過小買賣,見過世面的狗三兒肯定的說。

「張大帥的隊伍?那麼說鬼子完蛋了?」李二柱感到心裡一熱,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了鬼子完蛋的一天!

通過夜視儀,我看到形勢發展的很順利。「通知二排,不要戀戰,迅速拿下鄉公所!一排消滅炮樓院子里的日軍,注意掩護!盡量避免傷亡!三排注意搜索據點周圍,不要讓一個鬼子跑掉!」

在這個沒有月亮的夜晚,等到一、二排的戰士通過木板跨過封鎖溝,剪斷鐵絲網,到達指定攻擊出發地后。我一聲令下,據點的炮樓和圍牆分別被六枚火箭彈轟塌了。兩枚迫擊炮彈也落進了院子里。衝進敵人據點的戰士根本沒有遇到象樣的抵抗,但還是依照事先的計劃,先往住人的屋子裡扔顆手榴彈,再互相掩護逐屋搜索。好在駐軍的房屋都是灰色的磚房,而老百姓住的都是土房,很容易辨認。住著偽軍的院子也在一頓手榴彈和機槍掃射之後順利拿下。當太陽升起,戰鬥也結束了,除了俘虜十九名偽軍士兵外沒有抓到一個日軍戰俘。我軍共有十名戰士受傷,日軍的三八式步槍射出的子彈殺傷力實在有限,而且我們攜帶了足夠的急救藥品,在檢查了受傷的戰士之後,我才放下心來。

三排的戰士負責維持秩序,並且在據點當中的空地上支起一排大鍋,把從鬼子據點裡繳獲的小米熬成稀粥。其他戰士召集所有「人圈」里的百姓分糧。當我看到居然有許多婦女竟然衣不遮體時馬上命令所有戰士脫下外衣,給鄉親們送到家門口,並帶頭執行。脫了外衣的部隊看上去怪怪的,好在還穿著襯衣、襯褲,不至於赤身露體。

當所有鄉親們都聚集在了廣場中后,我先讓大家填飽肚子。一時間只聽見一片唏溜唏溜喝粥的聲音。我等到大家差不多都吃飽了,才開始講話:「老鄉們!我們是抗日救國鐵血軍。是打鬼子的隊伍!是我們老百姓自己的隊伍!我們消滅了這兒的日本鬼子,還要消滅別的地方的日本鬼子,等一下我們就要開拔了。不過日本人都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只會欺負手無寸鐵的老百姓。怎麼辦?我們不能等著他們來用刀砍,我們要拿起武器,和他們拼了!不是他們殺死我們就是我們消滅他們!如果大夥願意,就和我們一起走!不要在這裡等死。我們要一起建設自己新的家園!」

老鄉們私下議論了一陣,有些人還有一些猶豫,這時一個戰士跑過來對我說:「報告司令,地窖里發現了三個婦女的屍體。赤身**,死的很慘。」這時老鄉的情緒爆發了,幾個青年站出來嚷到:「跟鬼子拼了!反正這日子是沒法兒過了!」這樣,大傢伙決定跟我們一起走。

我暗暗嘆了口氣,其實早上就發現了被殘害的婦女,但為了儘快動員鄉親們轉移,不得不如此了。

就這樣,全村老老小小一千多人,拖兒帶女、挑著擔子,在戰士們的幫助下浩浩蕩蕩朝滴水岩出發了。在他們身後,「人圈」被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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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時空--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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