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獸人沙比的故事(下)
「哦,該死的,你們這些蠢傢伙,這樣慢慢騰騰的,等著狼人上來把你們都撕成碎片么?」屋大維焦躁不堪的一會踢著個人的屁股,一會去推搡另一個磨蹭的傢伙。費了好大功夫才算把驚慌的場面控制住,一百多個半獸人趕著數倍於自己的戰利品慢騰騰的往家趕。雖然後面有著現實的危險,可是大多數半獸人在緊張了一會之後,天生的惰性又開始發作了,畢竟剛剛打了一場大勝仗,大家都很累了,休息一下也是應該的,對不?於是他們不時地互相打鬧嬉戲著,或者隨便在路邊倒下來休息,結果總是心驚肉跳的屋大維不得不一個個把這些懶惰的傢伙重新趕起來。
屋大維一路之上頻頻回顧,不知道是害怕狼人的出現還是期盼早日結束這等待的恐懼。「沙比,過來!」屋大維大聲叫嚷起來,沙比連忙出現了,剛才由於老大不爽他可挨了好大一頓收拾呢。
「沙比,你帶幾個人到後面去走,」屋大維做出一副兇狠的面貌。他知道這個任務是不會有人自願的:「你去,如果發現了狼人就發警報!」
「啊,不!屋大維頭領,為什麼又是我?」沙比一聽痛苦的哀號起來。
「由於你的失誤才讓我們陷入危險,」屋大維咬著牙說到:「你必須去彌補自己的過失,不然我就把你捆起來扔在路上!」
我的失誤?沙比想了好半天,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是他的失誤,難道沒有抓住所有的座狼怪他么?可是無論他怎麼哀求也沒用,即使這次沙比沒有忘記稱呼統領那顯赫的名字也沒能改變他的命運,看來屋大維是鐵了心要他去送死了。有心抗拒命令可是看看屋大維首領那猙獰的狼牙棒,又想想隨時可能會追上來的狼人。他一點也不懷疑,如果他抗命的話,這個冷血的頭領會真的把他捆起來扔在路上的。無奈之下,沙比只好找了幾個比他還要瘦弱的「志願者」和他一起殿後,當然說服的方法還是借用了屋大維首領的一套說辭。
第一個夜晚安全的渡過了,第二個白天也平平安安的過去了。正當沙比想要放下心的時候,卻遠遠的看見東方的丘陵間有一些小黑點在晃動,再仔細看的時候卻已經消失了。沙比有些疑惑,也許是自己看花了眼了,不過太陽是從背後照過來的啊,應該不會晃眼的。「如果沒有晃眼的話,那就可怕了。」沙比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危險:「薩基瑪雅,這一定是狼人追來了!」
「老大、老大!」沙比氣喘吁吁的追上走在最前面的屋大維—屋大維在這正時候總是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的。
「該死!我說過,叫我屋大維!」屋大維憤怒的用拳頭表達了他的不滿,然後才看著委屈的沙比不快的說道:「有什麼事快說,我還要帶領大家趕路呢!」
「我,我好像看見有什麼人跟在我們後面,」沙比委屈的把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可、可能是狼人!」
「狼人?」屋大維吃了一驚,他緊張的四處張望著,彷彿隨時會有一個兇狠的狼人從草叢裡面撲出來,咬斷他的喉嚨。屋大維聲音有些顫抖:「你、你看清了沒有?他、他們有多少人?」
「嗯,我沒有看清楚,太遠了,」沙比吞吞吐吐的說道:「有些影子一閃就不見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狼人。」
「沒看清楚?」屋大維憤怒了,他一個巴掌扇過去打得沙比眼冒金花:「你這個笨蛋,沒看清楚過來亂說什麼?還不趕快去查清楚,今天晚上宿營你就在後面,離開大隊遠一點,如果有狼人來了就通知我們!」
沒說的,屋大維的心思已經很清楚了,偵查什麼的是不可能的,不過讓沙比他們這些弱小的半獸人充當狼人路線上的第一道障礙還是很有用的,至少他們臨死的慘叫可以為屋大維發出警報,這樣他也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去決定逃跑還是抵抗。
「不!」沙比凄慘的哀號著,不過無力反抗的他只能步履蹣跚的向他那一小隊人走去,神情恍惚的沙比跌跌撞撞的走著,一不小心被地上的凹凸絆倒,一頭栽進一大堆玀斯獸的糞便裡面。
「為什麼啊!」栽倒在地的沙比痛苦的在糞堆裡面打著滾,鼻涕眼淚和著玀斯獸的糞便糊得滿身都是。
「快滾快滾!」看到他還這裡磨蹭,幾個強壯的半獸人不耐煩了,他們用長長的矛桿捅著渾身散發著刺鼻的臭味的沙比,沒有人願意接近這個臭烘烘的傢伙,即使是沙比手下的那幾個比他還要瘦弱的傢伙也一致聯合起來,拒絕他的加入。
絕望的沙比只好抱著他那製作粗陋的短矛,哭哭泣泣的走到路邊的荒野裡面,隨便找個避風的草窠子躺了下來,順手櫓倒那厚厚的長草當作被子,疲倦加上恐懼,沙比很快的就進入了夢鄉……
當沙比再次醒來的時候,天上已經漆黑的了,荒原上特有的滾地風在不停的吹著,無論後衛還是大隊,沒有人點起篝火,在這危險的大荒原上,點起篝火無疑告訴對手自己的位置。忽然,正當渾身睡的發麻的沙比打算起來松活松活筋骨的時候,一陣恐懼抓住了他的心臟。
「淅淅簌簌」低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聲音在他的身邊響起,如果不是由於太近的緣故,這聲音必然被呼呼的風聲所掩蓋。空氣里瀰漫著一絲清淡的腥味,沙比渾身的汗毛一根根的倒豎起來「狼人!」他幾乎暈了過去,沙比抑制住自己想要狂叫的恐懼和撒腿就跑的**,他不用想就知道,只要他發出一點動靜,那他就別想看見明天的太陽了。
狼人靜悄悄的從他的身邊走過,不知道為什麼嗅覺敏銳的狼人沒有發現他,只是冷酷的以包圍的態勢向他那一小隊圍過去,沙比實在應該感謝上蒼,因為它給與荒原生物的夜眼僅僅是微光型的,如果換成了地底生物的熱能型夜眼,那沙比無論如何是逃不過去的了。屠殺在秋蟲的吟唱聲中開始了,一個個後衛的半獸人在睡夢中被送入死神的懷抱。但是這幫子狼人顯然不太專業,當清楚工作進行到尾聲的時候,被一個瀕死的半獸人發出了最後的慘叫。大隊的半獸人一下子炸了鍋,這凄厲的叫聲讓所有的人睡意全消。
狼人們猶豫了一下,還是對著已經察覺的半獸人沖了過去。他們實在不應該這麼做的,因為雖然半獸人的夜視能力遠不如狼人出色,但是在近戰中這種差距並不能夠帶來什麼優勢。於是混戰展開了,雖然半獸人們驚慌而且恐懼,但是很快也發現攻擊的狼人並不很多,於是半獸人們勇敢地戰鬥起來。
狼人們怒號著,兇猛的攻擊著,但是十倍的數量差距讓他們無法盡情展現自己的勇猛,很快,狼人們出現了不支的樣子。一頭領頭的狼人發出呼喚的嚎叫,狼人們迅速的開始突圍,雖然半獸人們很英勇可是也沒有傻到去阻攔奪路逃命的狼人。於是,狼人們很容易的就突出了重圍,他們分散開來逃進大荒原,如果半獸人們追進荒野,那麼行動迅速的狼人們可以很快集結起來,給分散開來的半獸人沉重打擊。
那個領頭的狼人奔逃的方向正是沙比躲藏的地方,狼人一邊奔跑一邊不忘記回頭大聲嘲笑勾引著後面氣急敗壞的半獸人。七八個半獸人被激怒的忘乎所以,他們緊緊地跟在後面,但是速度上的差距讓他們對著越跑越快的狼人毫無辦法。
狼人看他們追不上來,大笑著停了下來,放心大膽的站在那裡,距離新驚肉跳得沙比僅僅不到十尺的距離。狼人等憤怒的半獸人沖了上來,先是一個橫掃割斷頭一個半獸人的喉嚨,順手一個反戳,砍掉了另一個半獸人的手臂。後面一個強壯的半獸人怒吼著揮舞著舉行狼牙棒橫掃過來,那正是部落最強壯的戰士—首領屋大維。狼人輕巧的一挑,手中戰刀輕輕一送,已經從屋大維大張的嘴巴刺了進去。屋大維悶哼一聲,不甘心的倒了下去,沉重的身體砸得地面一陣顫抖。狼人看著已經把他團團圍住的半獸人,嘲弄的發出大聲地戰嚎,那些半獸人恐懼的幾乎轉身逃跑,沒有一個有勇氣遞出手中的武器。
狼人輕蔑的環視一下,上身微彎,雙腿一彈,身子輕巧的越過包圍的半獸人的頭頂落向圈外。
「啊!」忽然,那狼人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他的身體彷彿烤架上的鳥兒一般被穿在一根長桿上,無助的扭動著。狼人憤怒的發出怒吼,他用力的抓住刺入自己身體的短矛,矛尖甚至從背後露了出來。他伸出爪子,努力伸向面前驚慌失措的半獸人,這裡明明是來路,狼人不明白這裡為什麼還藏著一個傢伙,很快,狼人鼻子裡面聞到一股熟悉的刺鼻的臭味,他明白了……
沙比恐懼的抓著手裡的矛桿,他既不敢鬆手也不知道自己可以怎麼做,面前垂死的狼人那雙兇狠的眼裡露出的有不甘、有憤怒還有更多的疑惑,不過他沒有時間去追究為什麼有這些情緒,因為那閃著寒光的指爪離他的咽喉僅僅不到一尺的距離了。沙比顫抖著,一股熱乎乎的東西從雙腿間流下,他從未感覺死亡是如此的接近。忽然,狼人的爪子停止了前進,他喉嚨裡面咕嚕了什麼,沙比僅僅能夠聽出幾個簡單的詞:「該死……玀斯獸……」一口氣吐出來,狼人垂下頭死了,沉重的身體掛在他依舊緊緊握住的矛桿上……
……
秋季還沒有過完,中半獸人荒原上的所有部落都知道了土倫日部落出了一個了不起的智者,他巧妙地設下陷阱,騙過了兇殘的狼人耳目,拯救了整個部落。他獨自殺掉了一個最兇猛的狼人,現在他是土倫日不落的新領袖—智者沙比。
溫暖的洞穴里,沙比滿意的數著一枚枚金燦燦的錢幣,幾個豐滿的雌性半獸人在他的身邊殷勤的伺候著。在勇猛的半獸人中間出現勇敢的戰士不是什麼稀罕事,所有的半獸人都是這麼想的,但是,出現一個像沙比這樣充滿智慧的勇者可不容易—能夠瞞過狼人的搜索,還能夠獨自殺掉一個最兇猛的狼人,那簡直是百年來少有的勇者了。而且,他還幫不幸戰死的前族長屋大維報了仇,現在,順理成章的,屋大維的妻子、孩子、金子和洞子都歸他了,他成了土倫日部落新一代的領袖—智者沙比,土倫日部落在他的領導下成為最強大的半獸人部落一定是不可阻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