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十一章 起源太上
神血在體內燃燒,各種神通和戰兵碰撞。
「轟隆!」
九死異天皇、虛天、蒙戈三尊半祖,皆進入搏命狀態,戰意和殺意充斥在天地間。
他們身上祖芒神華絢爛,像三輪永恆烈日在碰撞,將張若塵親手畫出的祖符衍化出來的「符樹叢林」一片片碾碎。
控制祖符的無月、慈航尊者、青絲雪三人,見此景象,內心震撼至極,很擔心「符樹叢林」被打穿,讓九死異天皇逃了出去。
畢竟,張若塵給無月的這張祖符,還沒有強到足可讓她橫行宇宙的地步,也不會讓她掌握那樣能夠打破平衡力量。
血屠膽子很大,衝進符樹叢林尋覓,不多時,將九死異天皇那顆被斬落下來的頭顱找到。
這顆頭顱,長得與月神有七分相像,是被虛天那柄黃金戰劍斬下。
血屠揮出雲朵一般的大手掌,欲要鎮壓。
「小輩,本座修為已接近始祖,你敢放肆?」
半祖巔峰的存在,哪怕只是一顆頭顱,也極其強大。她飛行穿梭在符紋密布的叢林中,面目頗為猙獰,口吐閃電一般的半祖殺芒,擊碎血屠的手印虛像。
她雙瞳蘊藏半祖神通,能量釋放出來后,猶如兩座黑洞,幾乎要將血屠的魂靈拉得出竅。
血屠今非昔比,戰力很強橫,釋放神座星球和命運之門抵禦那顆半祖頭顱的力量,胯下貊獸緊追不捨。
「縱你再強,也只是一顆被斬落下來的腦袋,我大屠戰神皇還鎮壓不了你?」
血屠打穿她的半祖神通后,抓住時機,背上一對對血翼展開,速度暴增,追到那顆頭顱上方。
「嘩!」
一根白色的虎皮布袋展開,將頭顱收進去。
紀元大戰中,血屠奪取到白玉神皇的一小塊虎皮,煉製成了這根永存布袋。
手提布袋,血屠興奮至極,一邊使用大屠神火焚煉,一邊遠離三尊半祖的戰場,不多時,衝出符樹叢林。
「師嫂,九死異天皇這顆頭顱,你看怎麼處置?」
他獻寶一般,將頭顱送到無月面前。
這顆頭顱,屬於古之月神,乃九死異天皇的第六世。
九死異天皇吸收月神和無月的神魂,有希望九生九死陰陽道圓滿,從而憑自身的力量,衝擊始祖大境。
反之,月神和無月,若能盡數吸收九死異天皇的半祖神魂,等同於奪其道法,修為必將突飛猛進,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僅這一顆頭顱內蘊含的神魂之力,就足以讓無月的修為境界提升一大截。
在月神和無月之間,血屠自然是率先選擇討好,執掌祖符的無月。
月神並沒有表現出不悅,淡淡道:「這可是一尊半祖巔峰強者的頭顱,內蘊不可想象的恐怖力量,還是先用地鼎祭煉為好。磨其精神意志,滅其神魂念頭。」
無月輕輕點頭,道:「那就按月神娘娘的意思來……咦,九死異天皇的頭顱,又被虛天斬落一顆。」
面對兩位性格都不怎麼好的師嫂,血屠壓力很大,很難面面俱到,總覺得月神雖然風輕雲淡,但對他極其不滿。
那句「磨其精神意志,滅其神魂念頭」,明明指的是九死異天皇的頭顱,但他卻如芒在背,如坐針氈。
見半祖戰場血光衝天,又有頭顱被斬下,血屠如蒙大赦:「太好了!本皇去鎮壓那顆頭顱,帶回來,將之獻給月神娘娘。」
……
九死異天皇和虛天戰力是半斤八兩,但有同樣半祖境界的蒙戈參與其中,勝負自然一邊倒。
更可恨的是,九死異天皇根本無法自爆神源去威懾對手,這就讓虛天和蒙戈更加肆無忌憚,種種底牌手段打出,全然沒有後顧之憂。
真要打不過,頂多也就是丟臉。
但九死異天皇丟的卻是命。
虛天戰得癲狂,體內神血像岩漿一樣沸騰,虛實二道結合,時而化身虛無,消失無蹤。時而真理神光燦爛,舉劍直劈。
不多時,他將九死異天皇的頭顱,又斬落兩顆。
立身在戰場邊緣地帶的血屠,動手很麻利,將這些頭顱用虎皮布袋一顆顆全部收走,就像偷西瓜一般。
九死異天皇戰力出現下滑跡象,死亡危機越來越強烈。
「必須打穿這片符樹叢林,否則今日必死無疑。」
九死異天皇頂著五顆頭顱,快速穿梭逃遁,不再與虛天和蒙戈硬拼。
他向那片銀色光華照耀的區域趕去,要與施千黛匯合。認為,這個來自宇外的女子,必定攜有了不得的底牌,不然怎敢獨自前來六道宇宙?
懸浮在無月頭頂上方的祖符,已經出現裂痕。
祖符要困住的,可不是一位半祖,而是一群正在生死鬥法的半祖。其中難度,不輸困住一位始祖。
「哈哈,老匹夫,這就逃了?我們再戰!」
虛天腳下踩出一圈圈空間漣漪,披頭散髮,笑聲響徹星海,緊追不捨。
「嘩!」
蒙戈空間跳躍,直接出現到九死異天皇的頭頂上方,將他截住。
「找死!」
九死異天皇打出神器「黑幕」,阻擊追在後方的虛天,同時釋放出兩道始祖印記,全力以赴向蒙戈鎮壓而去。
大魔神的始祖印記在上,化為一片無邊無際的魔霧天地。
九首石人的始祖印記在下,土行物質快速凝匯,結成一座石質的圓形界域。
兩道始祖印記上下而至,像磨盤一般,要將蒙戈碾壓成血霧碎片。
「吼!」
蒙戈壯若巨獸,雙手托舉向上。
七十二根魔神石柱一一呈現出來,像撐起星海的七十二座峰巒,圍繞在四面八方,對抗兩座始祖印記的擠壓。
這七十二根石柱,半數之上都是蒙戈收集而來,是當年大魔神煉製。
剩下的,則是用天始無終群山的物質鑄煉而成。
「轟隆隆。」
魔神石柱已經很強,但無法與兩道始祖印記對抗,一根根碎裂崩塌,不斷化為石頭殘片。
「劍二十六,劍凌恆古。」
「刺啦!」
刺目的金色劍芒,破開神器「黑幕」。
一劍橫貫虛空,擊穿九死異天皇的胸膛。
正在全力以赴對付蒙戈的九死異天皇,低頭看了一眼從胸口穿透出來的劍鋒,滿目難以置信,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落到如此田地。
感受到兩道始祖印記的力量轉弱,蒙戈化為巨身神軀,從印記的壓制中逃了出來。
雙拳齊出,打向九死異天皇。
拳頭上,規則和秩序交織出上千種神通大法,一旦被擊中,足可磨滅對手大量神魂和意志。
「那就死戰到底。」
九死異天皇瞳中重新湧出神彩,鬥志昂揚,以幻術,擺脫虛天和黃金戰劍,雙手結掌迎擊上去,與蒙戈攻殺而來的雙拳對碰。
「轟!」
拳掌相擊,各種神通爆發出來,能量漣漪飛向十方虛空。
「噗!」
九死異天皇終究是重傷之體,沒有了巔峰時期的強橫之勢,接下這兩拳后,口吐鮮血,踉蹌後退。
而緊接著,虛天的戰劍,又已經斬至。
……
…………
另一頭,施千黛的情況更加不妙。
獨自面對井道人、凡塵和尚、蓋滅,以及地鼎,便是她手持起源銀燈也抵擋不住,身上血肉肌膚被打碎,只剩金燦燦的骨骼與銀色長發。
依舊是那麼修長和苗條。
但見她如此模樣,蓋滅哪還有憐香惜玉的心思,下手一次比一次更重。
一個孤零零的女子,在他鄉異地,被一群身強力壯的男子打得毀容,每一個下手都沒輕沒重,施千黛恨透了戰星系的修士。
面對如此大好局面,井道人反倒有些犯慫,道:「她不會自爆半祖神源吧?」
「怕什麼?在這片宇宙,帝塵乃絕對的天地之主,他只需釋放出一道意志,便誰都休想自爆神源。」
蓋滅手持魔祖子午鉞飛掠出去,盯上了施千黛手中那盞起源銀燈,欲要奪取。
因內部始祖神光過渡消耗,起源銀燈的表面,已經裂痕無數。
見蓋滅襲殺而來,施千黛骨眶中的眼瞳火焰跳動,殺意直衝九霄,不再有任何保留:「來得好!今日若能鎮殺你們全部,就算我隕落在這裡,師尊將來也一定助我新生。」
「你都這樣了,還想殺我們,在說什麼胡話呢?」
井道人不想夜長夢多,緊跟蓋滅的腳步,揮出青銅神樹。
「《太上起源經》。」
施千黛將裂痕密布的起源銀燈捏在手心,五指向內發力。
「嘭!」
起源銀燈爆開,化為無數碎片后,一頁金色的紙浮現出來,向上漂浮。
這頁紙,像是從某卷書上撕下,缺口凹凸不平。
沖在最前方的蓋滅,只感一股恐怖到極致的氣息,從紙頁上不斷逸散出來,臉色頓變,立即放棄攻殺施千黛,向遠處逃逸。
沖在後方的井道人,也察覺到不對勁,但逃的速度比蓋滅慢了半拍。
「嘩!」
這頁《太上起源經》上,飛出無數起源文字,先後衝擊在井道人和蓋滅身上。
縱然二人早有警覺,各種防禦手段盡施,卻還是受創。
毫無疑問,這頁紙上的文字和力量,屬於施千黛的那位師尊「起源太上」。半祖的防禦,在「起源太上」的力量面前,是遠遠不夠看。
符樹叢林被大片清空,化為金色的文字海洋。
凡塵和尚抓住地鼎,以之為盾,在文字海洋中開闢出一片安全之地。井道人和蓋滅,皆躲到鼎的後方。
「什麼情況,莫非她背後那尊天始己終境界的存在,親自駕臨了?」井道人滿嘴血污,又被打了,心頭是又驚又氣。
蓋滅道:「若那種級數的存在真身駕臨,你覺得,我們還能站在這裡說話?不過,這頁經書,絕對是天始己終強者最本源的力量,不是我們可以對抗。」
……
施千黛的金色骨骼上,血肉一絲絲生長出來,靈光飛逸,長發像一根根絲線在虛空中穿梭。
將無字的一頁金紙托在手心,隨手一揮。
「嘩!」
金紙劃過字海,如一柄金色的天劍,以摧枯拉朽之勢將字海外面的符樹叢林切開,一直延伸到叢林外面。
「嘭」的一聲,無月頭頂上方的祖符碎裂,燃燒成灰燼。
遍布虛無世界的符樹叢林,逐漸變得虛淡,力量快速消逝。
「張若塵的符籙,就這麼被擊碎了?」
只剩五顆頭顱的九死異天皇,一改剛才的絕望心情,對施千黛背後的那位起源太上信心大增,覺得所謂的天道大帝也不是那麼戰無不勝。
他腳下出現一座空間傳送陣,欲趁此機會,逃離這片星域,前往北澤長城。
但,才剛剛遁入空間中,就被一片絢爛的清輝衝擊得從空間中飛出,倒退而回。
九死異天皇捂著快要炸裂的胸口,驚懼萬分的望向,從星空邊緣升起的清輝雲霞。這清輝的光華,看不到邊際,像是在一寸寸吞噬宇宙。
昊天那卓絕而偉岸的身影,從清輝中一步步走來,左手背在身後,右手自然垂落。
右手指間,輕輕夾著剛才飛斬出去的那一頁金紙。
一切都顯得輕鬆自然!
「軒轅太昊!」
施千黛重凝血肉肌膚,眼神無比幽沉。
面對始祖真身的氣勢壓迫,沒有任何修士可以從容,只感整個宇宙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
虛天、井道人、蓋滅等人,心頭一點喜悅之情都沒有,最終,竟然還是需要始祖親自出面收拾殘局,太丟臉了!
更讓他們難受的是,半祖和始祖明明只差一境,卻有一種天塹般無法跨越的差距。
以前,虛天尚敢掂量掂量昊天,並不是不能拚命一搏。現在卻是,半成的勝算都沒有,只能老老實實的低頭,實在窩火至極,恨不能立即練成劍二十七。
越想越氣。
虛天、井道人、蓋滅、蒙戈一眾半祖,全部都向九死異天皇攻殺而去,發泄心中的氣悶。
昊天目光落在施千黛身上,遠遠的道:「只是被虛無空洞封禁而已,你們真覺得,戰星系就會隨之沒落,任憑拿捏?」
施千黛對抗昊天的始祖威壓,道:「看來你們對外界,並不是一無所知……」
「本座沒有跟你講話,還不現身嗎?」
清輝壓境,昊天站到了字海的邊緣。
施千黛正疑惑之際。
身前的字海沸騰翻滾了起來,一個個金色的起源文字碰撞在一起,化為一尊散發可怖始祖威能的虛影。
這位虛影,高三千萬丈,身穿寬大的袍服,脖子上沒有頭顱,兩顆頭顱長在兩隻手上。
一顆頭顱蒼老,乾癟且長滿皺紋,昏昏欲睡,頭頂是一片暮氣沉沉的晚霞。
另一顆頭顱幼態,像一個八、九歲的孩童,天真活潑,頭頂是一片燦爛鮮艷的朝霞。
一老一少,模樣很像,如同一個人的童年和暮年。
另有兩隻手,一隻手握著卷籍,一隻手捏著泥人。
泥人的模樣,正是昊天。
就像昊天被他捏在手中一般!
「師尊!」
施千黛眼瞳中流露激動之色,連忙半跪行禮。
虛影任憑她那般跪著,蒼老的頭顱開口道:「總算是試探出了戰星系的真實實力,那位所謂的小天道,看來的確是還活著。」
昊天道:「你看到的,就是真實的嗎?這場天機鬥法,從一開始,你就處於下風。」
「無所謂了!」
蒼老的頭顱道:「再強能強到哪裡去?就憑戰星系,還支撐不了修士登臨天始無終的高度。」
昊天知曉對方智慧通天,精神力深不可測,肯定是想通過對話,從他口中獲取更真的答案。因此,不再多言,直接喚出玄黃戟。
戰戟劈出,玄黃之氣分割天地。
舉手抬足間,周圍星海為之震蕩不休。
起源太上的虛影,將手中的經卷打出,立即化為滿天紙張,將昊天全力一擊化解。
同時,童真的笑聲響起,兩隻手揉捏和撕扯那尊與昊天一模一樣的泥人。這種詭異的攻擊力量,立即饋加到昊天身上。
昊天身上的鎧甲,被捏得變形,始祖體軀像是要被兩隻無形的手捏成碎片。
「區區一具分身虛影,也想捏殺我?」
昊天大步向前,每一步都震動虛空,攜滿天清輝和玄黃之氣,與起源太上的分身虛影對碰在一起。
「轟!」
戟尖與手掌虛影相擊,打得那道高似星雲的虛影連連後退,手中泥人化為一縷縷金色煙霧。
「很好,很好,戰星系的始祖沒有讓老夫失望,是一具絕佳的始祖戰體傀儡。老夫一定親自前來,將你帶走。」
虛影如此點評了一句,隨後化為一條金色的字河,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飛向北方宇宙。
昊天追了一段,但根本追不上。
對方在道法層面上的造詣高出他太多。
回到剛才那片被戰鬥打得支離破碎的星空,九死異天皇已經被諸位半祖鎮殺分屍,場面太兇殘,看得昊天直皺眉頭。
施千黛沒有逃,平靜的面對摺返回來的昊天,絕美的臉上反而浮現出笑容:「師尊真身將至,爾等都將灰飛煙滅。不,你被師尊看中,不至於灰飛煙滅,而是將會被煉成始祖戰體傀儡,看守眾生議院贖罪。」
昊天眼神淡漠,揮袖打出一片始祖規則,化為三根規則鎖鏈將她禁錮,道:「將她押解到本源神殿,聽候帝塵發落。到那裡,她應該能夠認清現實,明白她心中高不可攀的師尊並不是天下無敵的。」
「這張《太上起源經》的紙頁,也帶去吧!」
張穀神恭恭敬敬,伸出雙手接過金色紙頁,問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敢問昊天始祖,為何不親自去一趟本源神殿?」
「我得走了!告訴帝塵,我們將來宇外再會,一起為戰星系打出一個光明輝煌的未來。」
昊天的背影,一步步消失在星空中,身上始終有一種一往無前的勢韻。
……
張若塵坐在急速行駛的車輦外,雙手抱在胸前,背靠車身,一派輕鬆瀟洒之態,雙目略含幾分笑意的遙望北方宇宙的方向。
能夠跨越億萬里,目睹金色字河衝進北澤長城的迷霧中。
石嘰娘娘坐在一旁,好奇的問道:「大帝為何不留下那道分身?或許可以提前研究分析出對手的道法精妙所在,知己知彼,才更有勝算。」
張若塵笑道:「我若出手將其留下,他的真身還敢來嗎?我就送到這裡,你且先去那邊,能不能將北澤長城變成你的機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車輦停下,石嘰娘娘下車。
她行了一段后,忽的回首看去,風情萬種的笑問:「大帝真不邀請我參加你的婚典?」
如此笑容,以前她絕不會擁有,就算演也演不出來。
就像一朵花,沒有被雨水打濕前,無論怎麼綻放,也只是單薄的艷麗,而不會有被滋潤后多姿多色的嬌媚。
……
大家好像覺得番外有點太放飛自我了,哈哈,行的,魚爭取用更正常嚴格的行文,寫後面的番外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