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得絕症的老人
夜幕之下，崔澤獨自而行，今天一切都很順利，只是對楊軒種心靈鎖，自己的神經受到了一點損失，接下來是不能再用催眠技能了。
不過想想也爽，他已經成功的初步對楊軒進行了心理暗示，雖說這個心靈鎖種子不一定能生根發芽，但至少算是成功的對楊軒的潛意識進行了引導，讓他進行自我暗示，醒來後會一直懷疑自己是否真的不舉，然後說不定就真的不舉了。心理暗示很是奇妙，醫學界就出過健康人被誤診成為癌症之後，自我暗示然後真的變成癌症一命嗚呼的案例，也出過癌症病人自我暗示並沒有得癌症，癌症真的消失了的奇迹。
他利用了一把李曉燕，所以也算是為了李曉燕做了點什麼，或許也是為了其他女人不被楊軒糟蹋。
他揉著太陽穴，匆匆往桃園路而去，他父親拖不起了，每天都要大量的醫藥費，這種手術只有帝都與魔都等大城市才能做，手術費也是天價，他必須要儘快地了結這件事情，將楊軒等人繩之以法，儘快得到醫藥費與賠償。
當然，他完全可以在路邊隨便催眠一個人，然後讓人家乖乖地去atm機上將錢都取給他，靠著這個辦法，他能在被發現之前輕鬆獲得大量的錢財，足夠他父親動手術了。但是，他始終秉承一個信念，那就是他這麼幹了，就沒有資格再去對楊軒這種人渣進行道德審判，沒有這個顏面見他的父親。上天給了他神秘的心理學傳承，是要讓他有所作為的，絕不是憑此走上邪路。
冤有頭債有主，只要視頻能夠證明楊軒故意倒車碾壓他父親，然後才揚長而去，這就能成為楊軒故意殺人的關鍵證據。加上他對薛懷明、楊軒的催眠都已經拍下了視頻，錄下了聲音，楊軒根本就在劫難逃。
第二天他照顧完父親，匆匆吃了點晚飯，就趕到了桃園路那邊，想要看看有沒有機會拿到那個監控視頻。
臨近桃園路春江花苑小區入口的是一座小公園，一到晚上，這裡就有許多年紀大點的在這裡散步納涼。
靠著馬路邊是一溜的長亭，許多老人在這裡談天說地，也有人對坐著下棋，很是悠閑。
這天氣雖然有些熱，但還不至於出大汗，崔澤已經進了春江花苑察看了一下，327號並沒有燈火，大概薛懷明的情-婦是出去了，他從薛懷明那裡知道了他情-婦的車牌號，故而在小公園的路邊長亭找了個地方蹲著，正好能看到小區門口的動靜。
這邊差不多是長亭的盡頭，故而相對清凈，不遠處兩個老人對坐手談，剛開始崔澤還會時不時掃上幾眼，但逐漸的，他眼睛看向那邊越來越頻繁。
這兩個老人很不一般，都是六七十歲的樣子，一個儒雅俊逸，一看就是飽學之士，一個黑臉生威，一看就是曾經掌握權柄。兩人看起來都不是普通百姓，而且有些奇怪的是，附近也有下棋的，四周零零落落總有旁觀者，就這邊兩個老人沒有人打擾。
崔澤注意到這個情況之後，就留心了一會，從附近的人動作神情來看，對這兩個老人並不是不待見，為何不來觀戰，也倒是奇怪。
他一邊留心春江花苑小區門口動靜，一邊注意起兩個老人的棋局來。他也迷過一段時間的圍棋，自然對棋局能看得懂。
但是越看，他就越咋舌，那個儒雅老人棋風完全不像他的形象一般，而是殺伐凌厲，步步緊逼，大開大合，甚至有點像是在故意挑釁一樣。有些地方明明可以下的更高明一些，卻故意做一些挑釁的舉動，用lol裡頭的話來說，就是一個浪貨，逗比的厲害。
那個黑臉的老人獅鼻闊口，不怒自威，只是斑白的頭髮減弱了他的英氣勃勃，看起來略為衰敗，瞧著他魁梧的身子，臉龐卻有些消瘦，黑臉中帶著幾分蠟黃，似乎正在病中，且病的不輕。他的棋風雖然奔放縱橫，但是總覺得關鍵地方少了些果斷勇毅，多了些優柔寡斷，甚至是暮氣沉沉，不思進取。頗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可以說是心不在焉。
一個拚命叫囂挑釁的逗比，一個蒙著臉意興蕭索的俠客，在進行著一場奇怪的對弈。
崔澤若有所思，觀察著儒雅老人的神情，似乎這老人下棋如此逗比，這是故意的，是在故意刺激這位黑臉老人。
他也用心回味黑臉老人下棋，似乎有些行雲流水，峰巒疊嶂，功底深厚，平淡中暗藏殺機，但是下著下著，殺機越來越弱，變成了被宰者，看來老人似乎心思並不在下棋之上，而是通過這種沉悶自虐型的下棋方式，在向儒雅老人暗示什麼東西。
有意思，真心有意思，崔澤來了精神，他覺得觀察這兩個老人對他琢磨領會心理學傳承很有啟發，故而用心觀察體會。
「老李，何須如此，說不定一切都有轉機呢？」儒雅老人忽然抬頭說話，輕輕一句，並沒有多說，落下一子，不再像先前那般咄咄逼人。
崔澤頓時明白，這儒雅老人是故意在逼黑臉老人拿出點精氣神來，只是黑臉老人不知何故一直有些死寂頹唐，這種死寂頹唐又包裹在了他沉毅的面容之中。
難道這黑臉老人是遇到了什麼邁不過去的難關？又或者，是得了什麼絕症？
醫科出身的崔澤頓時朝著黑臉老人認真看了幾眼，老人臉上除了消瘦，略有些浮腫，精神狀態也很不好，想必是長期遭受病痛折磨。
結合之前的那些，他基本斷定老人是得了癌症，而且還是癌症晚期。
黑臉老人搖頭苦笑：「當年帶兵打仗，槍林彈雨，千萬賊寇若等閑，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眼下這敵人卻是我身體裡頭，我能拿它們怎麼樣？這不對等的戰爭，我可不想打。」
「哈哈，老李，話可不能這麼說，你不打，那就交給醫生來打嘛！再怎麼樣，只要有一點勝機，就不能錯過，你是帶兵打過仗的，你說對不對？」儒雅老人繼續下著棋。
「不過是白費時間，白費金錢罷了。為了我一個老頭子，鬧得雞飛狗跳，家宅不寧，我還是早點去吧，省得為難後輩。」
崔澤暗自點頭，他也多半猜到這黑臉老人早萌死志，而這儒雅老人則是在規勸。黑臉老人估計是想放棄治療，儒雅老人則是一直在刺激他的求生*，奈何黑臉老人始終消沉。
「老李啊老李，當年大風大浪都沒有把你掀翻，沒想到這點病就把你給難住了。你這不是當了逃兵，成了懦夫么？」
黑臉老人哈哈一笑，抓了把棋子丟在了棋盤上，喝了口茶說道：「這可不叫逃兵，我連死都不怕，豈會怕這病？我放棄治療一心求死，誰能說我是逃兵？老子我一輩子都沒當過逃兵。上次去干休所，有老傢伙說，老李啊，你到處尋醫問葯甚至國外都去了，這是怕死嗎？你瞧瞧，人家都這麼說了。更何況啊，還有老傢伙說我戀棧不去，是想要繼續發揮餘熱照顧子孫輩，真是笑話，這是在誣衊！」
儒雅老人譏笑道：「喲，你放棄治療一心求死，反倒是成了勇士了。不就是個絕症嘛，連一點見證奇迹的勇氣與信心都沒有，我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勸你了。」
崔澤想到先前也是一心求死的父親，不想因為自己而將整個家庭陷入絕境，頓時有些凄然，忍不住站起來對著那黑臉老人說道：「這位爺爺，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未必不丈夫。你要是真為了家人考慮，就不該只為了一點自己的意氣用事，放棄自己的生命。漠視自己的生命並不是勇士，反而是弱者的表現。也許你會說你死都不怕，可是，你逃避病魔糾纏，這就是一種懦弱，當了逃兵。只有你真正直面病魔並戰而勝之，這才是真正的勇士。」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感情是真摯的，發自肺腑，不管黑臉老人如何看他，他只知道直抒胸臆。
黑臉老人目光炯炯地看著崔澤，一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彷彿老人是一頭忽然從沉睡中醒來的猛獸。
「好，說得好，老李你看，你還不如人家一個娃娃。」儒雅老人一拍大腿，得意地笑了起來，朝著崔澤豎起了大拇指。
「哼！」黑臉老人冷哼一聲，皺眉說道：「你小娃娃知道什麼？絕症絕症，你知道什麼是絕症么？我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懂不？」
崔澤微微一笑，侃侃而談道：「誰說絕症就一定沒希望？告訴你，英國曾有一個47歲的婦女蘇爾·皮卡德，被確診患上晚期**頸癌，醫生斷定她最多只能再活18個月。人家覺得沒多少日子好活了，於是決定辭掉工作和丈夫到英國各地度假，痛快花錢，盡情享受生命中剩餘的時光，盡情的吃喝玩樂。沒想到18個月後，她再次去醫院接受檢查，結果她被醫生告知，她體內的癌細胞已經徹底消失了！你看看，心態決定一切，只要輕鬆愉快的享受生命，生命就不會虧待我們。我不是讓您也學著去吃喝玩樂，只是讓你能夠正視絕症，用輕鬆愉快的心情去面對，好好享受生命，說不定會出現奇迹呢？」
黑臉老人開始還帶著些不屑一顧，但逐漸地臉上出現了沉思，似乎崔澤的這番話起到了一點作用。他嘆氣道：「談何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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