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回2003

第一章重回2003

2003年6月28日。

上江市一中學校籃球場上。

曹建茫然地睜開雙眼，一時間不知身處何地。

隨著醒來，曹建耳中聽到的是皮球撞擊地面發出「蓬」「蓬」地響聲，睜開眼睛，看見其中幾個還是自己的老同學，正在做著四對四的半場鬥牛，自己也是其中一員。

對此，曹建也是一頭霧水，這是啥情況？他依稀記得自己昨晚陪老闆喝了很多酒，二十多瓶啤的，喝著，喝著然後就不省人事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他全然不知道，醒來發現自己身處球場上，在母校上江一中，和高中好友，做著四對四的鬥牛。

「我這是在做夢么？可這未免也太真實了？他們怎麼個個都彷彿回到了十八歲啊？」曹建看著這些年輕人，摸了摸後腦勺，喃喃地道。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再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和雙手……

芝加哥公牛隊邁克爾·喬丹23號球衣，空中飛人一代紅白籃球鞋，修長的雙手……

一時間，曹建如遭電擊，呆愣在了原地，內心激動難以自持，內心驚道：這，這，這不是自己高中時期，打球常穿的籃球裝備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短短瞬間，曹建內心閃過了無數念頭，最終，他確認了一件事情：

他回到了2003年，重回了18歲。

眼下的情況是？

不久，曹建想起來了。

這一天是2003年6月28號，對他來說，可是人生最難以忘懷的日子，他忘記不了，這一輩子可能都無法忘懷。

曹建對於這天之所以難以忘懷，主要原因有二：

第一，高考成績出來，他落榜了。

第二，處男生涯在今天也宣告了結束。

……

正在曹建發愣之際，一個皮球朝著曹建的面門，直砸了過來，曹建吃了一個球餅，籃球正中曹建的鼻子，鮮血汩汩往下流。

曹建這邊剛吃球餅，一個穿著湖人隊科比8號球衣的同伴，走了過來，道：「啊建。沒事吧?想什麼呢？魂不守舍。」

此時，其他人也都圍了過來。

一直坐在場邊，手裡拿著兩瓶飲料，帶著棒球帽，一直都笑嘻嘻，眼睛眯成一條線看球的少女，看到曹建吃了球餅，一時間，也是緊張了起來，「嗖」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小跑了過來，緊張地道：「怎麼回事啊？仰著頭，來，我幫你拍拍。」說著，少女扶著曹建坐下來，將曹建頭扶著仰起來，同時，擰開純凈水的蓋子，倒水白皙的手掌上，細心地一下一下地敲打著曹建的額頭。

這個過程當中，少女一直緊鄒著眉頭，樣子很是專註。

人家說，認真專註的男人很帥，很有魅力。殊不知認真專註的女人，也是漂亮，很有吸引力。如果，這個女人還是男人的喜歡的人，說不定心還會被融化。

即便是活多了十多二十年的曹建，看到少女如此專註細心地為自己的模樣，一瞬間，他堅如磐石的心，瞬間也被融化了，眼眶有些發熱。

這少女是曹建的初戀，叫王盼盼。

王盼盼是一中的校花，一中男同胞心目中的女神，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即便那時的曹建也不例外。

自打曹建第一眼看見王盼盼就喜歡上了王盼盼，腦海裡面想的人全部都是她，每天在食堂，在球場，在教室……在曹建心中，除了王盼盼還是王盼盼。

在聽了一個學期張學友和張信哲的情歌之後，最終，曹建鼓足了勇氣去追她。

曹建運氣不錯，正巧王盼盼喜歡籃球，而籃球可是曹建的強項，這是他引以為傲的特長。

也正因為籃球的緣故，讓曹建和王盼盼得以近距離的接觸。

王盼盼喜歡看到曹建打球，而曹建也是很喜歡王盼盼，一來二去，這兩人也熟了。

因為，籃球而成為了很好的朋友。可是，不是戀人。不知道為何這兩人都十分地有默契，都不願意捅破現在的這種關係。

曹建記得，這種關係維持了兩個半學期，一直到今天之前才截止。今天打球之後，自己就去表白，並且成功，而且，他還收穫了王盼盼的**。

想到這裡，本該十分興奮地曹建，卻是一點都興奮不起來的。

因為，曹建和王盼盼的美好似乎在雙方告別第一次之後達到了峰值，雙方關係開始慢慢地降溫，慢慢地降溫，最後，消逝於無。

想到王盼盼不久之後，因為錢而轉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想起她的背棄，想起她對他的傷害，曹建心裡很複雜。

初戀對於每個男人來說，都是印象最為深刻的，即便是曹建也不例外，想到王盼盼跟他說分手的那個時候，那冷漠的眼神，和那嘲諷的話語，曹建的心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心很痛，很痛，即便是過了二十多年，他以為自己的傷好了，可現在才發現，這都是他自己騙自己的鬼話而已，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大概是感受到了曹建的目光，正在為曹建處理傷口的王盼盼，忽然望向曹建，見曹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她微微一笑，美麗的大眼睛還俏皮地對曹建眨了兩下。

曹建和王盼盼已經很熟了。熟到只差捅破那層膜而已了。這種玩笑他們經常開。

可王盼盼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她還是她，但，曹建卻已經不一樣了。

現在的曹建看到的王盼盼並不是單純可愛的她，他的腦海之中，始終無法忘卻的是，王盼盼甩他的時候，那冷漠的眼神，那譏諷的話語……

這一切的一切，對於曹建來說，都彷彿還在昨天。

曹建無法忘卻，她對他的傷害，即便知道今晚就要向她表白，並且成功，而且，還知道今晚她將會向他現出她那保存了十八年依舊的**，可曹建覺得這一切都無法彌補他內心所受到的傷痕，狠下心，從王盼盼手中奪過紙巾，推開了王盼盼，冷漠地道：「讓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說完，曹建也不顧其他人什麼反應，從地面上站了起來，走到籃球架下拿起自己的東西，跟同伴說了一聲：「有事，先走了。」

頭也不回直接離去。

王盼盼也覺得曹建今天特別奇怪，可是那裡奇怪，她也說不出來，雖然，剛才王盼盼對她很兇，可是，她還是跟了上去，跟曹建並肩走著，用肩頭觸碰了一下曹建，輕聲地道：「曹建。你剛才是怎麼了？」

曹建撇了王盼盼一眼，禮貌性地笑了笑，輕聲道：「沒什麼？先走了。」

「唉。那你剛才怎麼那樣對我啊？」王盼盼追問。

曹建沒回答，而是加快了腳步，頭也不回地走了。

王盼盼一直在後面追，可是，曹建想跑她哪裡追上去呢？曹建的百米速度可以達到11.7，他鐵心要甩開王盼盼，王盼盼這輩子都別想追上了。

可王盼盼還是不願意放棄，追了上去，可能是因為跑得太急了，絆倒了。

今天，她穿的是，白色t恤，配灰色超短褲，摔倒在地，膝蓋不可避免擦傷，一時間，鮮血直冒出來，染紅了地面，痛得王盼盼直咧嘴，圓圓大大的眼睛，晶瑩的淚花閃現……

轉角躲著的曹建很想衝過來，幫王盼盼看一下，可是，最終還是頭也不回，直接離開。

長痛不如短痛。

跌倒在地面上的王盼盼，等好了幾分鐘，沒這麼痛了，終於，自己站了起來，可因為太痛了，眼看著就要再次跌倒下去，也就在此時，有人過來扶她了。

剛開始她還以為是曹建，失聲道：「曹建！！！」可是轉頭，她失望了。

……

離開之後，曹建也是極力地壓制內心，沖回去的念頭，好在得以及時壓制住，半個小時之後，他才得以平靜下來。

平靜下來的曹建，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重生之後的路到底該怎麼走呢？

此時，曹建也矛盾了，也糾結了。

他思來想去，上輩子做的最好，也就打籃球這事而已。畢業之後，乾的那幾件事情，不管是開公司，炒股票……都做得爛到掉渣，沒有一件事情是拿的出手的，現在想起都羞愧到無地自容。

可是如果這輩子還選擇打籃球這條道，會不會太浪費好不容易得到了重生這次機會呢？會不會像上輩子那樣子在大專里打了幾年還是默默無名呢？會不會因為打籃球而浪費這大好的重生時光？

可是我如果我不打籃球，我還能做什麼呢？

曹建想不到除了繼續打籃球之外，他還能做什麼？

……

曹建之所以出現這種狀況，完全是因為上輩子經歷造就。

上輩子曹建是六歲那年開始打籃球的。

六歲那年，曹建在電視上看了這動漫之後，就無法自拔地愛上了籃球。興趣是最好的老師，這話說的是一點都沒錯。因為，曹建是真的喜歡籃球，還十分努力，外加一點點天賦，所以，要比同齡人要打得好。

球打得好，信心也出來了。他更為努力學習籃球，所以，球技日漸上升。如此良性循環，日子日漸流逝，當曹建高中的時候，他的籃球水平，就很高了。

剛上高一，就進入校隊，帶領一中征服過全市所有的學校。高中三年，曹建統治了上江市高中籃壇。

前面說過，也正是因為這點他和王盼盼才走到了一起。

可是造化弄人。

曹建想依靠籃球特招考學校，因為，身高問題，曹建的身高只有，直接挨刷了下來。

即便如此，曹建並沒有放棄打籃球。他聽說大學裡面有各種各樣的賽事可以參加，如果，打的好的話，還可以進入cba，如果，進入cba在打的好點的話，還可以去美國參加選秀，其中，**，王治郅，姚明等都是這樣子。

聽到這裡，曹建就來勁了。

他也是卯足了勁頭去學習，可是，他學習真不咋的。

高考落榜了。

只考了一個大專。他是進入校隊，可沒用啊。

他率領的球隊，水平實在太垃圾了。

曹建獨木難支，球隊成績差的掉渣，打了幾年，都沒人看到曹建。

後來畢業了。

找工作了。

可他除了籃球之外，啥都不會。

想著自己去開公司。可是經營不善，破產了。

炒股，又遭遇到了金融風暴。

差點睡天橋了。

最後，還是選擇在一個小學當體育老師，日子才漸漸穩定下來。

曹建自打畢業之後，生活一直在變，可始終不變的是，他對籃球的那份愛。

曹建自打大學畢業后，依舊堅持打籃球。

籃球場上，跟曹建打球的人，換了一批有一批，新人不斷地的融入進來，舊人不斷地離開，可曹建依舊還在。

和他同齡的打籃球的人，早已經不打了，可他依舊。

同齡不打，他找比他小的。

曹建的心中始終都對籃球擁有著岩漿一樣灼熱的熱情，不可消散。

用曹建年輕的時候，說過的一句話來形容，很適合：籃球已經融入到了我的血液之中，成為我生命之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要打籃球，直到我不能跳，不能跑，坐在輪椅上的那一天。

上輩子曹建是很喜歡籃球，沒錯。

可那是上輩子，重生之後，曹建至少到現在為止，也還是一樣的。可是經歷過上輩子渾噩的一聲，思考問題的時候，也沒有之前那麼任性，只要自己喜歡地就去做。

可，這個世界並沒有如此簡單。

喜歡只是其中一個，你還得要看它是否合適？你是否可以勝任？你是否可以依靠這些養活自己……作為一個中年男人，曹建本能的想到了這些問題。

如果，以籃球作為自己的謀生手段，是否還會想上輩子一樣，都三十好幾了，都還沒錢，沒車，沒房子，和愛妻租房子過日子……

面臨著重生之後的第一次選擇曹建，曹建矛盾了。

去買了一包芙蓉王，一根接著一根地連續抽著，抽到他開始感覺到喉嚨疼痛，胸口發悶，他依舊一根一根地抽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曹建還沒做出決定。

重生的機會不多，可能全球60億人之中，就只有他一個，面對選擇的時候，曹建十分地謹慎。

……

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一包芙蓉王抽完，曹建覺得嘴巴有些苦了，用礦泉水洗漱了一下，剛才他那渾濁的目光也是重新變得清澈起來了，雙拳緊握，喃喃地道：「管他呢？實在不行像上輩子一樣當體育老師唄。重生又如何，如果，我汗水不能揮灑在籃球賽場上，我是不會開心的。我決定了，我要打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