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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不知道案子是如何審理的,但是就在審理到一半的時候,四爺居然是親自到了京兆府。大家只知道最後,司徒家,蘇家等人都是無罪的。而夏家,夏衍早就已經是慘死了,當初宮宴上的那個夏衍是被人易容的。
至於背後的兇手到底是誰,這件事,四爺已經是交給了張宇和平西王,還有楊遠去調查了。四爺說了,務必要把兇手捉到。殺了他最寵信的大統領,還殺了德妃,傷了惠貴妃,這件事是絕對不可能就這樣算了。
到了京兆府門外,大夫人袁夫人,還有司徒四夫人都等在了外面。還有就是祁寒和臘梅。既然大家都已經是知道了自己和司徒家的關係,那麼祁寒還有大夫人等人也沒有再遮掩,而是看到了百里碧瑤出來的時候,都快步的上前去詢問三人。得知了大家都沒事之後,幾人頓時都鬆了一口氣。
而黃老太太,蘇陌塵卻是直接的叫人送了她們會蘇家。以前若是還有一點的感念黃朝來多年來的照顧,那麼現在真的是寒心了。想不到在最後她們居然是這樣對待自己和碧瑤。蘇陌塵不是傻子,但是他知道,黃老太太就是在針對碧瑤。可是不管如何,這樣傷害人心的行為做了出來之後,便是讓人覺得噁心和心寒。
黃老太太看著外孫遠去的背影,手心緊握,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的還是錯的。
回去洗漱之後,夫妻兩人都是第一時間讓人把孩子帶了過來。存善看到了百里碧瑤,居然是嗚嗚的大哭起來。已經是六個多月的孩子,已經是會坐了,但是看到多日不見的母親不單單沒有生疏,反而是大哭。讓百里碧瑤有點哭笑不得的抱著他。小傢伙卻好像是八爪魚一樣的不願意下來,狠狠的抱著母親的脖子,格格的笑起來。
蘇陌塵看這樣的情景,無奈的笑了笑:「你們先說會話,我去一會兒書房。」
書房裡,赫連軒等人已經是等在了哪裡。看到蘇陌塵,赫連軒和赫連才都笑了。
「爺可是出來了。」
「若不是你們辦事不力,爺用得著現在才出來。」蘇陌塵看著赫連才,說道。
赫連才摸摸鼻子,有點無辜的說道:「爺,影爺那邊已經是傳來了消息了,說是夏侯家的礦山已經是被搗毀了。而且那些被挖出來的鐵器等都已經是被運到了我們所在的據點。」
「還有這是夜谷主傳來的消息。」赫連軒臉色有點凝重的把一封信交給了蘇陌塵。
蘇陌塵看完之後,說道:「夜月說了已經是查到了血魔藏在哪裡,還有他的弟子了。」
「在哪裡?他的弟子是誰?」赫連才一下子便問出來。血魔一天不除,他們便一天都不得安寧。
蘇陌塵說道:「血魔現在藏身在皇宮當中,既然是何身份,卻是沒有辦法查到。但是他已經說了,當年師父還有老逍遙穀穀主和血魔一戰的時候,血魔是受了很重的傷,而且手臂上還被逍遙穀穀主新煉製的毒給毀了一片的。」
蘇陌塵說完之後看著兩人說道:「至於他的弟子,我們是絕對不會想得到的。」
「是誰?」赫連才問道。
「是胡地的大皇子和娜雅拉郡主。」蘇陌塵說完之後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那我們現在應該如何做?」赫連才問道。
「我們什麼都不用做。你們只要好生的讓人看好娜雅拉就行了。血魔這些年才收了這麼兩個徒弟,相比意義是非一般的。到時候這個娜雅拉還有很大的用處呢。至於到底是那個皇子和他們有勾結,就要看看他們到底是如何做了。」
「我明白了,爺的意思就是,這件事最後被推出來的那個一定是無辜的。比如若是四皇子成為了這件事幕後的兇手,那麼實際上就是大皇子和血魔等人勾結。若是是大皇子,那麼背後的人一定就是四皇子。」赫連軒說道。
蘇陌塵點點頭:「我門現在只需要是等著看好戲就是了。」
「難道達格看到事情敗露之後,不會逃走?」赫連才突然是說道。
「怎麼會逃走了,不會的。因為我們都不知道背後的人是他。既然不知道,既然我們沒有任何的動作,那麼他就沒有碧瑤逃走了。」蘇陌塵笑了笑:「赫連才,你帶著幾個人去看看蘇玉芬他們到了沒有。去接一下,我擔心有事情。」
「這件事,這件事其實不用我們去做了。」赫連才笑了笑說道:「據我所知,莫爺已經是派出身邊的人去接人了。」
蘇陌塵聞言哈哈的笑起來說道:「莫浩凌,還說不喜歡蘇玉芬那個小丫頭。還做出這樣的事情,如今我偏生不讓你如願。赫連才,馬上到帶人南下去接人,記住一定要接到人。至於夜老夫人哪裡,暫時讓她們不要到京城來,年後再過來。告訴夜瀾,計劃還是按照原定的進行。」
赫連才和赫連軒點點頭:「記住,一路上對小姑娘都要好點。就算是做戲,你也給我做全套。不給莫浩凌添堵,日子就不好玩了。」
等到他們都離開了,蘇陌塵站起來,看著窗外淡然無聲。有些事情,已經是等得太久了,我已經是不想再等了。當年的那些恩恩怨怨,都一併了結了吧。蘇陌塵想著,很多事情,必須要儘快的解決,他不想等到妻子十月懷胎生孩子的時候,自己卻是因為有事情而不能呆在身邊。不管如何,事情必須在孩子出生之前解決。
「嬸娘,你去了哪裡?怎麼那麼久才回來的?我和弟弟都很想你和叔叔呢。」蘇耀恩坐在百里碧瑤的身邊,眨眨眼說道:「每一次問凌薇嬸娘為什麼還不回來,凌薇卻是黯然神傷,好一會兒才說嬸娘很快回來。凌薇真壞,嚇死我了。」
凌薇坐在一旁,手裡卻是不斷的坐著針線活。是一件小衣服,一瞧就知道是給存善做的了。聞言,抬起頭笑著說道:「那又什麼黯然神傷,是小少爺你自己心裡作怪。」
百里碧瑤笑著說道:「瞧瞧,懂得幾個成語就開始在打趣你凌薇姑姑了。」
「才不是呢,嬸娘瞧你還真是不相信我啊?我沒有說謊。」
「沒有人說你說謊,我只是覺得你只不過是一個孩子,哪裡懂得什麼是黯然神傷呢?」百里碧瑤笑著說道。
「嬸娘這是在欺負人。爺爺都說過了,我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爺爺說過的我都記住了。」只是蘇耀恩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神色卻不是很好。突然便流淚了,問道:「嬸娘,你說爺爺在天上會不會冷。」
百里碧瑤的心,猛地被揪住一般的。老爹,想到老爹的慘死,百里碧瑤的心裡便生出了恨意。
她淡淡的撫摸著蘇耀恩的腦袋說道:「爺爺在天上不會冷的。要是你擔心爺爺,明天嬸娘陪你去給爺爺上香。」
蘇耀恩點點頭。
第二天,聖旨便來了。蘇陌塵恢復了官職,更是宣召了百里碧瑤和蘇陌塵夫妻進宮。
雲清殿里四爺正在批閱奏摺,看到了蘇陌塵和百里碧瑤夫妻來了,四爺便笑著說道:「在朕這裡,不用那麼多禮。都坐都坐。」四爺放下硃砂筆,走了過來。
「這次你們兩人都受苦了。」四爺無奈的說道。
百里碧瑤和蘇陌塵相視一眼,隨後都說道:「陛下嚴重了。」
「陌塵,朕是皇帝,朕有太多的無奈了。事情發生之後,朕除了要給群臣一個交代,還需要給自己一個交代。希望你們都可以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裡,一切都過去了。」四爺拍拍蘇陌塵的肩膀說道。
「微臣知道陛下的難處。作為臣子,微臣不能為陛下排憂解難,是微臣無能。」蘇陌塵站起來說道。但是蘇陌塵的心裡卻是想著,作為兒子卻是不能為父皇做任何的事情,是兒子的不孝。
四爺陪著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延熙宮那邊卻是來人了,說是貴妃娘娘有請。
四爺哈哈的笑著說道:「你們先跟著宮女過去,朕一會兒就去。也不用急著出宮了,午膳就在延熙宮用就可以了。」
蘇陌塵和百里碧瑤行禮之後便離開了。
兩人出了四爺雲清宮之後,百里碧瑤說道:「我在延熙宮用午膳還說得過去,可是你是外臣,卻也在宮妃的宮裡用午膳,這樣真的好嗎?」
「放心吧,有陛下在,你擔心什麼?」蘇陌塵笑著說道。
延熙宮裡,惠貴妃的傷勢已經是大好了,正在不斷的指揮著宮女擺放好宮裡的東西:「梅英,你趕緊去讓小宮女沖泡一壺雪水碧螺春過來。還有就是去小廚房看看桂花糕還有松子餅做好了沒有?」
不一會兒,梅蘭便來說了,景國夫人到了。惠貴妃連忙站起來想要出去看一看,卻是看到了雲安領著他們進來了。
「剛剛過來,就看到了阿瑤她們來給母妃請安。這就領著他們進來了。」雲安笑著上前去挽著惠貴妃的手臂說道。
惠貴妃笑著拍拍雲安的手說道:「做得真好。」
「給貴妃娘娘請安。」
兩人行過禮之後,惠貴妃便拉著百里碧瑤的手坐了下來,但是視線卻是有意無意的看向蘇陌塵。打量著的眼神卻是充滿了慈愛。
百里碧瑤感覺到了這道視線,蘇陌塵自然也是能夠感覺到。惠貴妃知道自己有點過了,當下收回視線說道:「沒事吧,聽說你進了牢里,可是把我嚇壞了。」
百里碧瑤笑著說道:「娘娘放心吧,臣婦沒事呢,除了是在大牢里,其實吃的穿著用的都是最好的。娘娘和公主更是時不時的給臣婦送去東西。臣婦覺著這些天還胖了。」百里碧瑤心裡其實有些怪異的,也不是第一次見到惠貴妃了,但是以前的每一次都不會像是現在這樣的熱情,這樣瞧著還真是有點怪怪的,是不是過於熱情了?
「你們都沒事就好,我這條命據說還是你讓人救回來的。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恩人,所以在這裡不用那麼客氣,就好像是在自己的家裡一樣的隨意就好。」惠貴妃笑著說道。
「母妃,這是什麼茶水?」雲安淺嘗了一口,問道:「怎麼我平日里喝的和這個不一樣?」
「這是雪水泡的碧螺春,你哥哥…」惠貴妃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說道:「母妃就想著,阿瑤他們會喜歡。」
雲安也許是沒有注意到,或者是沒有多想,但是蘇陌塵和百里碧瑤卻是注意到了惠貴妃說的話。
兩人在心裡生出了疑問。
「娘娘,小廚房今兒做的桂花糕和松子餅很不錯呢。」梅英笑著帶著兩個宮女端著已經是做好了的桂花糕和松子餅進來。
「快點嘗嘗。」惠貴妃笑著把松子餅放在了蘇陌塵的跟前說道。
蘇陌塵心裡被震撼了,松子餅,那是小時候母妃嘗嘗讓小廚房的人給自己做的。這也是母妃自己研究出來的點心。母妃不在之後,小廚房的人都已經是分散在各處辦事了。如今,這些小點心出現在了自己的跟前,還有就是自己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雪水泡的碧螺春。這些喜歡除了自己和母妃就是父皇也不知道的。
蘇陌塵帶著顫抖的心,拿起了一塊松子餅吃了起來。百里碧瑤笑著說道:「真的那麼好吃,我也嘗一嘗。」百里碧瑤是一個敏感的人,自然是沒有放過丈夫拿著松子餅的那雙帶著顫抖的手。
「那你就要趕緊嘗嘗了,這些可是母妃費了一點心思才尋找到的廚子呢。實在是想不到皇宮裡居然有能夠做出這樣的點心的人。」顯然,楊雲安不是第一次吃到這兩樣點心了。
「咦。」百里碧瑤有點驚奇的說道:「怎麼這個桂花糕和我們平日里吃的有點不一樣,這個味,還蠻特別的。」百里碧瑤說道。
「你也這樣覺得,我也是。好像還有點酒的味道,可是這種酒,好像我們沒有嘗過。」楊雲安說道。
「這是陳家的獨門秘方釀製出來的甜酒,是不外傳的。」惠貴妃笑著看著他們三人說道。
蘇陌塵嘗了一口之後,思緒卻是被帶回了很久以前,久到好像是過了幾輩子一般的兒時。
「娘親,怎麼這些桂花糕的味道有點怪怪的,好像是有酒味,但是卻又有點甜甜的。怎麼做的?」偌大的宮殿里,一個小男孩坐在鞦韆架上,吃著母親端來的糕點,笑著問道。
「這是陳家的獨門秘方釀製出來的甜酒,是不外傳的。」女人笑著點點男孩子的鼻子,說道:「以後瑾兒要是想吃,娘親就叫陳公公給你做。」
「我想要學做,等到我長大之後,娘親和父皇老了,我就給娘親和父皇做。對了,還要給妹妹做,父皇說了,以後我會有一個妹妹的。」男孩子開心的跳下了鞦韆架。
百里碧瑤看著神情有點不對勁的蘇陌塵,笑著說道:「可是不舒服。」百里碧瑤密語傳音問蘇陌塵。
蘇陌塵聞言,笑著說道:「只是在想著,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可以做出這樣的糕點。可是比起夫人你的,有過之無不及。」
百里碧瑤撇撇嘴說道:「這就開始嫌棄我做的東西了。」
楊雲安也跟著笑起來說道:「蘇大哥你當真是嫌棄阿瑤做的糕點了,你要是嫌棄了,就把人留在宮裡一段時間,讓她給我做吃的,我可是想著阿瑤做的好吃的很久了。」
惠貴妃等人聞言都哈哈的笑起來了。
「你瞧,你嫌棄我,但是有人不會嫌棄我。」百里碧瑤有點驕傲的說道。
「雲安,你不是時候有東西要給碧瑤看的,有沒有拿過來了?」惠貴妃問。
楊雲安拍拍自己的頭說道:「母妃您瞧瞧我這個腦袋,怎麼就給忘記了。」
「阿瑤你和我一起去看看。」隨後便不等百里碧瑤回應,已經是拉著百里碧瑤的手,帶著期盼。
百里碧瑤看到楊雲安的神情,知道她其實是有事情要跟自己說,可是想到了蘇陌塵在這裡,這樣真的好嗎?
「去吧,陛下這會兒也應該是過來了。」惠貴妃笑著說道。
看著百里碧瑤和楊雲安的背影,蘇陌塵卻是說道:「娘娘,微臣有點事情,想要先離開了。煩請娘娘轉告阿瑤,我晚點過來接她。」說完之後,便離開了。
看著蘇陌塵的背影,惠貴妃的眼裡露出了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