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2 是你來得太晚了
多爾袞帶領的部隊乃是山海關最為精銳的部隊,都是打了多年仗的老兵。個人武勇不用說,戰鬥經驗也遠超叫天軍將士。畢竟大部分叫天軍將士在這些方面,是遠不能和建虜老兵、精兵比較的。
然而,叫天軍將士的優勢是掌握了熱武器,包括燧發槍、火藥爆炸、火炮的轟擊等等。在白天的時候,火器方面的優勢格外明顯,往往能佔領大半個山海關。
但是,一旦夜幕降臨,火器受到的影響就大了,建虜的優勢卻沒有多大影響。建虜的反攻犀利致命,從暗處突然射出的弓箭,經常意料之外的奪人性命。
在最開始的時候,面對黑夜中未知的奪命恐懼,有一部分叫天軍將士害怕了,甚至拋棄固守的陣地往後跑。
胡漢三剛開始聽到這種情況時,先是呆了呆,沒想到自己部隊中竟然會出現臨陣脫逃之兵。他沒有任何猶豫,逃跑的革命黨人和有官職者,當即斬立決;而其他普通的士兵則剝奪軍功,並於次日嚴令其奪回陣地。陣地要是奪不回或者奪回后再放棄陣地,也將士斬立決的下場。
與此同時,胡漢三嚴令革命黨人和有官職者以身作則,起到必須的帶頭作用,讓手下將士知道此次戰事的重要性,許勝不許敗!同時想方設法反制建虜在黑夜中的進攻。
這期間,叫天軍中也湧現了不少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有在陣地上埋著炸藥包,如果陣地失守,則最後一個人點燃炸藥包讓蜂擁而入的建虜一起升天;有在黑夜中出其不意實施反進攻,主動攻擊建虜的控制區域,沉重打擊建虜的攻擊部署;還有的甚至在黑夜中偷偷摸去建虜的控制區域,尋找建虜人多的地方給己方火炮提供著彈點等等。
在這場戰事中,配備了有膛線燧發槍的神槍手們,人數雖然不多,但他們還是貢獻出了耀眼的戰績。
他們躲在北門的箭樓上,躲在城中最高的建築里,看到哪裡有建虜頭目,就瞄準那裡打;看到哪裡有突出的悍勇之輩,就瞄準那裡打;射程遠,精度高,神槍手們往往兩三槍就能收割一條建虜性命,沉重地打擊了建虜。
一來二回,建虜中最精銳的那部分兵力被消耗得差不多,剩下那些建虜不管是在士氣上,還是在武勇上都弱了不少。他們開始怕死,不願再衝擊叫天軍的陣地,或者衝上去稍微遇到激烈的抵抗,特別是監軍的頭目被射殺后,便很快退下去。
胡漢三明銳地捕捉到了這個情況,他不知道建虜後續援軍多久到達,擔心友軍未到而建虜援軍先達,那樣的話,自己這邊就很難再守住了。
胡漢三召集連以上將領開了動員會,便下令總攻。因為他相信,打仗打得就是士氣,眼下建虜的人數應該和自己這邊差不多,但戰力明顯弱了很多。而自己這邊,經過戰鬥的錘鍊,在戰場上存活下來的叫天軍將士,一個個都是精銳,雖然火藥不足,但用冷兵器也一樣能保證戰鬥力。
所有的炮火全部一起轟了出去,轟向有可能是建虜頭目,特別是多爾袞所在的地方,而後以排為單位,以三才陣為攻擊陣型,從凌晨開始展開了攻擊。
正在這個時候,劉大能剛好領軍趕到,頓時讓叫天軍的士氣大振,幾乎再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叫天軍將士猶如潮水一般,從東往西掩殺過去。除了少部分建虜護著多爾袞逃出了山海關之外,其餘所有建虜都被殺紅了眼的叫天軍擊殺在山海關內。
在西門城頭上,感受著叫天軍將士在苦戰得勝后的震天歡呼聲,胡漢三一手扶著幾乎軟倒的劉大能,激動地說道:「你們來得太及時了,真得好快,好及時,要不我的手下還不知道要犧牲多少!」
「那可不是!」劉大能哈哈大笑,勉強站著道,「你看,急行軍的下場,堂堂一名軍人,竟然連站都站不穩了!」
和他們倆的興奮高興所相反的是,多爾袞面如死灰,大冷的天,帽子掉了也不知道,領著大約五百左右的殘兵敗卒,騎在馬背上,獃獃地遙望遠處的山海關,看著關牆上搖旗吶喊的叫天軍將士。
說句實話,多爾袞當初雖然在歸化城吃了敗仗,但他在心中也只是重視叫天軍,如此而已。
可如今卻完全不同了,他以為大清勇士足夠武勇,可如今他發現叫天軍將士同樣武勇;他以為大清勇士不怕死,可如今他發現叫天軍將士同樣不怕死;他以為大清勇士面對面交鋒所向無敵,可如今他發現叫天軍將士肉搏同樣無敵……
這次戰事證明,叫天軍將士在每個方面都壓倒了大清勇士;他們以前憑藉著城牆,憑藉著轟天神炮能打贏大清,如今一樣可以不憑藉這些來打敗大清。
想起叫天軍將士那一張張年輕臉上的毅然,悍不畏死的衝鋒和反衝鋒,多爾袞就感到恐懼。這樣一支軍隊,大清如何能勝?
多爾袞回過神來,轉頭看看四周的手下,同樣發現恐懼浮現在他們的臉上。他明白,自己這些以前勇猛的手下,已經對叫天軍產生了恐懼感。以後再遇上叫天軍,怕是猶如以前的明軍遇到以前的清軍。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多爾袞長嘆一聲,內心一片失落。自己何嘗不是,要是以後遇到叫天軍,還能怎麼打贏他們呢?
呵呵,什麼爭霸天下,什麼滅亡明國,只要叫天軍存在一天,這些就都只是白日做夢!
多爾袞很落寂地調轉馬頭,在寒風中領著殘兵敗將往京師而去。
不料剛走了幾里路,就迎面遇到了皇太極所部大軍。滾滾鐵蹄聲中,他很快就見到了氣急敗壞的皇太極。
「你到底幹什麼吃的,怎麼會敗了,難道就不能再堅持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啊!!」皇太極怒吼著,口水都快噴到離他不遠的多爾袞臉上。
多爾袞沒有惶恐,興緻極低,就彷彿無欲無求的活死人一般:「我只剩下這麼一點人,都拼光了,是你來得太晚了!」
言語中,沒有了表面的掩飾和尊重,就彷彿是在對普通人說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