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斗
就算要拿回去,也得偷著拿回去,麻煩能不找就不找,省得爹媽擔心,想到這的唐濤將這雞的血控盡后往隨身帶的那個包里一塞,抬腿就向回跑,爹還在一根一根的卷著紙煙抽,娘卻在一旁擦著那個死了一個孩子的女人額頭,梅姐已經病了,神智也開始不清醒,唯一還能做的事,就是仍緊緊的抱著死去的孩子不鬆手,雖然那具小小的屍體早已腐臭了。
雖然唐濤不忍心,但也還是走過去勸道:「媽,咱們幫不了她的,現在她病的這麽厲害,咱們又沒有葯,被傳染上可怎麽辦?」
沒想到他的話音剛落娘的臉上就罩上了寒冰,只見她看了唐濤一眼后皺眉道:「怕被傳染你就躲遠點,人一輩子誰沒個三災九難的時候?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我不能眼睜睜的就這麽看著不管。」
唐濤被娘訓的啞口無言,此時悶坐在一旁的父親道:「就別管你媽了,她做的對,你要真想干點什麽那就這樣,去找些稻草來,多找些,然後我扎個草人給這女人抱著,不想法子把屍體換下來不成了,要不連她和那個還沒死的女兒都活不了。」
唐濤趕忙答應著去了,等將稻草都找齊后,他又來到娘的身旁道:「媽,我剛才抓到只雞,你先別照顧她了,咱們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弄熟了吃完再說。」
母親看了梅姐一眼后皺眉道:「鍋這裡到是有,但這付近都是人,不走遠點恐怕是不行的,你去多打些水來,咱們多燉點湯,有了雞湯,她娘倆個的命也就能揀回來一半了。」
水源就在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處,雖然經過強震后水量減少了很多,也還勉強夠用,但等唐濤拎著裝滿水的朔料桶往回走時卻發現,自己家住的那個地方卻圍滿了人,他吃了一驚,奔過去后才發現,自己弄來的那隻雞居然被別人發現了。
裝著雞的那個背包就放在地上,可能是沒把雞血控盡吧,居然順著包底又流出來了好多,雞早被一個那群專搶人糧食的小青年拿在手中,但他們卻沒有走,而是還在不依不饒的揚著手中那隻雞道:「你們兩個老東西,這個弄到了怎麽不交給我們?不知道這裡的規據嗎?哪抓的雞呀?還有嗎?」
父母眼望著別處沉默不語,其中一個小子怒道:「問你們話呢,你們聾了?」
唐濤此時早以兩眼冒火,撥開人群邊向里沖邊罵道:「你他媽說啥呢。」
母親見他回來頓時臉上慘白一片,趕忙跑過來道:「你別說話,快走,這裡有我和你爸應付。」
唐濤哪裡肯走,剛把母親拉到身後就見那群人圍過來道:「兔崽子,敢和我們立棍兒,膽子不小啊。」
見那些人揮著棍子湊過來唐濤趕忙一把將母親推到一邊,這仗是肯定要打的了,即然躲不過那就先下手,打定主意后他搶前一步照準一人就是一腳,那人措不急防下被唐濤一腳踹的直滾出好遠,但圍在邊上的另外十幾個人,卻棍棒齊下的將他打翻在地。
雖然被人在腦袋上削了好幾棒子,居然自己一點都沒迷糊,難道那個雨給自己的力量就是特能挨打?這他媽算什麽能耐啊?就在他掙扎著想站起來時,卻被老爸發出的怒吼聲震的渾身一驚,這聲音太熟了,每次老爸要揍自己時都會發出這種聲音,每當這聲音出現,在外邊生龍活虎的唐濤就會兩腿發軟,隔著往來交錯的人腿,他看到了老爸也手舞這一根棒子衝進了戰團,但只是揮動了幾下,就也被人打倒在地,老媽已經哭喊著撲到了老爸的身上,那幾個打倒老爸的人更是舉著棍棒要往他們身上打。
見此情景唐濤只覺得腦袋裡轟的一聲炸響,也不管打在身上的拳頭棒子,猛的躥起來后帶著狂吼撲向那群正要向爹媽下手的人,一個小子見他撲來冷冷一笑,手中那三尺多長的棒子更是帶著風聲直砸向唐濤的頭頂,唐濤此時已經暴怒,也不管那棒子舉拳就打向了那人的面門,棒子砸在頭頂啪的一聲斷成兩截,唐濤的拳頭也重重的打在了他人的臉上,那人身體瞬間僵直後仰倒,但那被打中的腦袋,卻帶著風聲直飛出十幾米遠,頸血已如井噴般竄出幾米高,四周瞬間就安靜了。
轉眼間所有人就都驚呼四散,那噴濺出的頸血在地上緩緩闊大,一股濃重的腥臭味,更是讓人聞之欲嘔,唐濤就站在那鮮血的中央,那噴濺出來沾了滿身的血水,也使他現在看起來如同鬼魅一樣,可是他並沒注意到這些,只是眼望著自己的雙手獃獃發愣。
拳頭因為用力而無法張開,手臂更因為緊張而僵直如木,但他驚恐的卻不是這個,眼前的雙手以經變了,比平時大出一倍,而且骨節突出青筋亂跳,那沾滿了血的手背上,竟隱隱透出了一股詭異的紫色,就在這紫手出現的一瞬間,殺死那人的衝動也隨之而來,一拳擊出,頭顱飛起,那飛濺到口中的鮮血竟然讓他感到了無比的甘甜,他驚恐,他顫慄,硬生生的收回了打向第二個人胸口的那一拳。
母親無聲的走了過來,用一塊手帕輕輕的擦拭著他身上的血跡,唐濤獃獃的看著母親為自己擦拭,良久才瞪視著母親道:「媽。他們不會說我是怪物吧?」
母親笑了笑並沒答話,父親卻走過來拍著他的肩頭道:「你不是怪物,也沒有誰會說我的兒子是怪物的,孩子他媽,去把那隻雞煮上吧。」
一鍋煮的濃濃的雞湯唐濤並沒吃幾口,父母也沒去管他,而是任他自己坐在一旁獨自發愣,父親還在一隻一隻的抽著自己卷的紙煙,母親則拿著用雞湯泡過的饅頭一口一口的喂著那女人,這情景平靜的讓人昏昏欲睡,但唐濤看在眼裡,但心中卻是極為惶恐不安,手臂以經變回了原來的模樣,屍體被人拉走,連地上染的血,也早被那群小子打掃的乾乾淨淨,他們是恭敬的,全沒有了當初的盛氣凌人,但每當與唐濤目光交錯時,卻都在眼中閃過一股深深的驚恐。
自己是什麽?還是人嗎?或是另外的什麽東西?想到這裡唐濤不禁笑了,這個看似可笑的問題自己竟以答不出來,這就是雨在臨走時給自己的力量嗎?如果是的話,那該怎麽去控制自己啊?
這個問題如同附在骨頭中的毒刺般,讓他無比不安,但沒容他想太久,遠處就有一個不大的車隊出現,來發糧食的?不對呀,饅頭今天不是發完了嗎?就在他望著那越來越近的車隊發愣時,一對荷槍實彈的士兵,護衛著幾個身著軍裝的人下車後向他走來。
那些人以向自己越走越近,見此情景的唐濤不由得有些緊張,不是為了自己打死人的事來的吧?會不會來個當場槍斃呀?
那幾個人以走到了他的面前,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軍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你叫唐濤?」見唐濤點頭承認后又道:「跟我們來,我們有些事要問你一下。」
一見他們要帶兒子走父母都緊張的很,母親拉住唐濤的手死死不放,父親奔到那軍官面前陪著笑小心道:「我能不能問一下,你們叫他去是要問什麽呀?」
那軍官笑道:「你們是他的父母吧?不用擔心,我們只是想問他些問題,馬上就會讓他回來的。」
父母還是將信將疑,見此情景唐濤笑道:「老爸老媽你們放心吧,我和他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