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你，是綾波麗

第一百二十章你，是綾波麗

當真嗣和麗兩個人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看似沒有太多事情的兩人，卻因為這一次的行動花了將近一天的時間。回家的路上，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真嗣是很單純的沒有說話，而麗，則是因為害怕而不敢說話。

回到家后，真嗣直接以有些累的緣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而麗也因為內心的不安而早早的回到自己的床上休息。可是當麗坐在自己的床上想平靜一下的時候，她卻發現原本的那份不安變得更加強烈了起來。懷抱著枕邊的小未來，麗的目光閃動。畢竟，自己的身份已經完全被真嗣所知曉。雖然真嗣給予了自己承諾，但是事到如今，麗依舊不能釋懷，至於理由，不說也罷。

就這樣，麗懷抱著小未來獃獃地坐在床上，一小時，兩小時，傍晚的夕陽早已落下，漫天的繁星似乎在訴說著少女的心事。房間里異常的寧靜，也異常的黑暗。微弱的月光下，能夠看清的只有那恬靜的月容和清澈閃動的紅瞳而已。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不知過了多久，微弱的月光突然變得明亮起來，倘若柔和的燈光灑入了房間，麗精緻的睫毛微微抖動，將懷裡的小未來輕輕的舉了起來，看著小熊憨厚可掬的樣子，麗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溫柔。將小未來放在了一邊，麗慢慢地從床上坐起身來。伸手輕撫了胸前的水晶項鏈，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一抹堅毅浮現在了那紅色的雙眸中。是的，她打算和真嗣好好的談一次，不論結果如何。打定主意，麗邁步走向了自己房間的門口。

咚咚咚。

剛剛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開門，自己房門就被敲響了。輕輕打開門，發現真嗣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啊嘞？好快的開門速度。」真嗣微微驚訝。

「因為正好要出來。」麗輕聲回應著。「怎麼了？真嗣。」

「啊，該吃飯了哦，麗。」

「誒？」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麗的心頭微微一顫。是的，就是因為太過簡單了。因為這一句話真嗣每天都會說，而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也毫不例外。就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嗯？怎麼了嗎？」真嗣看著有些發獃的麗疑惑道。

「不，沒什麼。」輕輕搖了搖頭，麗跟著真嗣走出了房門，在洗過手后，麗坐在了桌子前，而真嗣也和往常一樣，在麗入座之後正好將最後一道菜端上桌來。四菜一湯，兩個人彷彿回到了曾經平靜的生活，或者說繼續著他們平靜卻充滿溫馨的生活。

看著桌上的菜肴，麗的眼眶有些濕潤。當一家人坐在一起時，真嗣總能在桌子上擺滿了花樣，有美里和明日香愛吃的肉類，也有自己愛吃的蔬菜。五菜甚至是六菜一湯。每天的食物真嗣都能讓它一點重複都沒有，然而，當自己和真嗣獨處時，四菜一湯就全都為了自己而變成了素食。而面對桌子上的素食，真嗣就彷彿無所謂一般，總是考慮的如何讓自己吃到更美味的素食，而不會去考慮他自己是否想在這一餐吃肉類等食物。對此，麗的眼中總是會浮現出深深的感動，而在這個特別的日子，麗對這份日常的幸福再次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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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的時間總是輕鬆的，真嗣和往常一樣在廚房哼著小調刷著盤子，而另一邊，麗則是有些拘謹的坐在桌子前，本來已經做好準備和真嗣好好談談的，卻被真嗣的晚飯事件所打斷。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卻又再次敗退下來。

「麗。」正在麗猶豫不決的時候，廚房裡傳來了真嗣輕聲的呼喚。

「嗯？」

「給美里姐打個電話吧。」真嗣一邊刷著碗一邊說道。

「嗯。」簡單的回應，麗起身走向了角落的電話。「美里姐，是我。。。嗯，明日香現在的狀況如何了。。。這樣嗎？嗯，是的。好，請稍等。」簡單的聊了兩句后，麗拿著電話子機走到了真嗣的身邊。「真嗣。」

「啊，幫我放到耳朵這邊。」真嗣一邊刷盤子，一邊用耳朵和肩膀夾住了電話。「美里姐，是我，真嗣。」

「嗯，真嗣，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情嗎？」電話一旁，美里淡淡的問道。

「嘛。。。還不是想知道明日香的狀況。」真嗣無奈道。

「啊，明日香現在的狀況還不錯，各項生理指標都很穩定，但是，唯獨腦波一項。。。」醫院這邊，美里看著還在打著氧氣機的明日香有些蹙眉。「腦波已經降低到極限了。根本沒有恢復的跡象。真嗣，對不起，如果在實驗前我們再多注意點，明日香或許就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對不起，這都是我的責任。」

「不，如果非要說責任的話，應該是我的不對。」真嗣的目光暗淡了一下。「不說這個了，這麼晚了，美里姐，你吃飯了嗎？」

「嗯，吃過了，加持君幫我拿過來的。」

「嘿誒。。看來你們的關係恢復的不錯啊。」真嗣調笑道。「加持先生現在人呢？」

「在給我送過晚飯後就離開了。」美里輕聲道。「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明天一早我就和麗過去給你換班。順便帶早飯過去。所以今晚就麻煩你了，美里姐。」真嗣放下了最後一個盤子，擦了擦手。

「臭小鬼，跟我還那麼客氣什麼。」美里嗔怪了一句。「那麼明天我們在醫院見吧。」

「嗯，好的。」話后，真嗣掛掉了電話。同時對身邊的麗說道。「麗，明天一早我們就去醫院，所以今晚就早點睡吧。」

「。。。嗯」麗沒有反駁。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失落。「那。。。我先去洗澡了。」

「啊，我去把客廳收拾一下。然後就去另一邊的浴室。」

呼。。。

浴缸的塞子被拔掉，缸里的水打著小漩渦不斷地流著，站在浴缸前的麗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嬌嫩酮體暴露在空氣中，只是靜靜的看著水面緩緩地下降著。

今天，麗與真嗣的對話很簡單，也很平常，就跟平日間兩個人的對話相差無幾。可是，越是平靜，麗的心裡就越是波瀾起伏。她不明白真嗣為什麼會如此的平靜，也不知道為什麼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怪罪自己，或許，現在真嗣站在她的面前劈頭地罵自己一頓或許自己都會好受一點，一想到明日香現在的狀態，麗的心就會狠狠地一顫。再想到自己的事，麗的心就更加的混亂了。長長的呼吸了兩次，麗還是決定，今晚找真嗣好好的談一談。

打定了注意，麗的動作也就加快了許多，擦乾了身上的水珠，套上了放在浴室玄關的淡藍色睡衣，麗輕聲走到了真嗣的房門口。本想著敲門的，卻發現真嗣的房門並沒有關上，邁步向裡面走去，只見洗完澡的真嗣，正輕鬆地躺在自己的床上，翻動著自己的手機。

「麗，有什麼事嗎？」看到自己床邊的倩影，真嗣向裡面錯了錯位。給麗留出了一個位置。而麗也是直接躺了進去，向著真嗣的懷裡倚了倚身子。而真嗣見到麗的動作，也是放下了手機，伸手將少女擁進了懷裡。

「真嗣。對不起。。。」短暫的安逸后，麗終究還是開了口。

「嗯？對不起什麼？」真嗣疑惑道。

「今天，你已經知道了我的事情了，所以，如果你不能夠接受我的話，那麼我可以。。。」

「我早就知道了啊。」

「誒？」麗的紅色眼眸中充滿了驚訝。

「記得上一次的機體交換實驗嗎？」真嗣捏了捏麗的小臉。「那一次，我在零號機裡面讀取了一部分關於你的事情。從你出生開始的事情，雖然只是零散的碎片，但是我都知道的。」

「怎，怎麼可能。。」

「你知道嗎，麗，關於上次零號機暴走的原因。」真嗣緩緩地道來。「零號機跟你已經產生了羈絆，承載了你的記憶。而在我坐進去之後，零號機就自動地將你的記憶灌輸給了我，想將我同化成你的樣子，所以才發生了暴走。」

「零號機。。。」

「是的。所以關於你的事情，我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今天去找律子博士，只是想知道關於傀儡系統的真相而已。」

「但是，為什麼。明明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還。。。」

「那又如何，那很重要嗎？」

「誒？」

「現在陪在我身邊的，不正是活生生的你嗎？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去想別的？」

「那不一樣！你根本就不懂！」麗的眼中泛出了淚花。「我並不是人類，我只是個人偶，只是一個擁有著人類的生命特徵，卻沒有人類能力的人偶啊！」這一刻，麗的悲傷爆發了。「我的身體不屬於我，我的靈魂也脫離了另一個我，我什麼都不是，只是人類計劃中的一個棋子，我沒有自由，沒有作為人類的能力。我。。。是使徒啊！」撕裂般的喊聲，第一次在這個一直很溫柔平靜的女孩口中爆發了出來。讓這個朦朧的夜幕，點綴了一抹凄涼。

「。。。傻瓜。」很久，彷彿一個世紀那麼久。在麗膠著的內心尚未平靜的時候，一個溫柔的聲音撞入了麗的耳朵。

「什麼人偶，什麼靈魂，什麼棋子，什麼使徒。。。」真嗣輕笑的點了點麗的鼻尖。「人偶是不會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違抗命令挺身救我的。靈魂是精神形態的物質，可是你的存在，是我能夠觸摸到的。棋子，那是被人操控的物體，而你擁有自己的意識。至於使徒。。。那是莉莉絲，而你，是綾波麗。」

「真嗣。。。」淚水早已打濕了麗的眼眶。可淚水還未落下，就被真嗣輕輕地吻去。

「你是綾波麗，是活生生的綾波麗，是那個與我獨處時會臉紅的綾波麗，是看到魚兒會因為它們沒有廣闊空間暢遊而難過的綾波麗，是會在我受傷的時候，陪在我身邊沒日沒夜地來照顧我的綾波麗。是願意因為自己的夢想而登台表演的綾波麗。同時，你也是我愛的綾波麗，是我願意用自己的一生去守護的綾波麗。或許你不相信，我們之間的羈絆從上一世開始就已經連在了一起。麗，你要記住，我會讓你希望的那份溫暖一直持續下去。所以，做回你自己就好，明天，我們還要一起去看望明日香哦。」

話至此，真嗣已經不用在說什麼。懷中的少女早已泣不成聲，淚水不住地滑落。打濕了真嗣衣衫，也滋潤了自己的心靈。感動，或許已經不足已表達此刻麗的心情，因為真嗣的懷抱，從始至終，都是那樣的溫暖。

終於，麗的哭泣在真嗣的懷裡漸漸消失。留下的只有麗紅色瞳孔中的希冀。「真嗣。。你願意，與我融為一體嗎？」

「。。。傻瓜。」伸手撫了撫少女皓月般恬靜的臉頰，真嗣輕抬起了麗尖俏的下巴，對準了麗的櫻唇，輕輕的吻了下去。霎時間，月光溫柔地灑滿了房間，只留下了一分迷離，與兩塊水晶吊墜碰撞時發出的清脆叮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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