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渣男女現世報
她這一阻攔,周老太太一黨自然也就走不成了。
肖氏也不明白女兒要幹什麼,不過剛剛大夫的話,聽得她渾身發抖,對周徐兩家徹底寒了心,心中說不出的痛心和失望,見女兒表現出來的沉穩和胸有成竹,她也有些想搞明白,這些人究竟都對女兒做了什麼!
慕雲歌揚了揚手,就見慕家的管家和管事婆婆押著一個人,跪在了慕雲歌跟前。
這人還穿著丫鬟的服飾,個子很高,骨架大,能清楚看出是個男人。他面容還算清俊,雖然挨了一頓揍,還是掩蓋不住一臉猥瑣樣,讓人看一眼就想別開臉,以免有失身份。
「雲歌,這是誰?」肖氏納罕了,慕家從沒見過這人呢。
慕雲歌轉過頭,目光銳利地看向徐夫人:「徐夫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人是跟著你們徐家的馬車一塊來的吧?」
徐夫人被她目光所攝,瞳孔一縮,不由自主地反駁:「我不認識他。」
「既然如此,那就送官府好了。」慕雲歌一副瞭然姿態,揮揮手讓管事地將人帶走。
徐夫人哪會這麼輕易就放過這麼個大好的機會,今日的事情她雖沒討到什麼好處,也絕不能便宜了慕雲歌,當即反客為主地喝道:「跪著的是什麼人,你來這裡幹什麼?鬼鬼祟祟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人,該不會是賊吧?」
那人一聽這話,就知道是該往話題上說了:「我叫石開,不是賊,我是慕家的女婿,我是來找我媳婦慕雲歌的!」
「你認識慕雲歌?」是周老太太發問。
自打這個人出來,她也不裝暈了,整個人都精神了,雙目中閃著興奮的光。
石開掙脫管事,搓著手一臉猥瑣地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個粉紅色的香包,陶醉地在鼻子下聞了聞:「當然認識,雲歌跟我早就許了終生,說好非我不嫁的!你看,這是前些天在周家別院幽會的時候,雲歌給我的信物。」
剛被周大夫人尋回來不久的周藝夢看著那個荷包,就覺得眼熟,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說起來,她前些天也丟了個荷包,跟這個有點像呢……
陳夫人表示懷疑:「慕家小姐何等身份,怎會看得上你這粗鄙樣?」
「怎麼就不會了?」石開扯著嗓子,得意洋洋地賤笑:「慕小姐就喜歡我這樣的,什麼粗鄙,我這叫真實,你懂不懂?那些個官家公子裝模作樣的,哪有我半點貼心,床上床下伺候周到,保證她舒舒服服!」
他言語流里流氣,不少夫人都面紅耳熱地別開了臉。
受先前的事情影響,這些人雖處觀望狀態,心中卻已經不太相信了。
肖氏上前一步,待看清石開手中的東西,立即搖頭:「這不是雲歌的,我家雲歌素來不用粉紅色香包。而且慕家女眷的香包上,一律有慕字花體字,以作區分。」
她讓幾個丫頭把香包取下,連同自己的給大家看,果然都綉著藤蔓狀的慕字花體字。
慕雲歌也一臉疑惑地扭頭看向周藝夢:「夢姐姐,這個荷包好像是你常常隨身帶的那個?」
周藝夢的確是有一個粉紅色香包,是她及笄之時,周大夫人親自給她在法華寺求的,說是能積攢富貴功德,是以她日日隨身攜帶。
說起來,最近見到她,的確是沒帶著荷包的……
石開一看大家都不信,急了:「怎麼不是?我們在別院幽會的時候,雲歌親手給我的。對了,我還知道雲歌的右肩上有一個蝴蝶胎記呢!」
「你說,跟你幽會的人,右肩有蝴蝶胎記?」一個夫人眼裡閃過一絲幸災樂禍地光,笑著開口。
眾所周知,肩膀上有蝴蝶胎記的不是慕雲歌,而是周家二小姐,周藝夢!
周二小姐自打出生,肩膀自帶蝴蝶印記,還被一雲遊高僧預言貴不可擋,將來必是王侯門第之人。也正是因了這個緣故,周藝夢這個嫡二小姐才被周府高高供起來,自我感覺良好,一到夏日就愛穿些露肩輕紗的衣物,是以金陵貴族圈子裡,十之八九都是知曉她這個胎記的。
周藝夢臉色發白,再也忍耐不住,跳了出來:「你胡說!」
石開整日在市井廝混,哪裡會認識這些個千金小姐,今日小姐們打扮都差不多,就更認不出來了。那日在別院外,他是靠著徐夫人的指示,才將目標鎖定慕雲歌,記憶中最深刻的不過是慕雲歌身上值錢的貨色,好巧不巧,剛剛拿到慕雲歌的禮物,周藝夢就迫不及待地戴上了,而她頭上這個發簪,正是那日慕雲歌戴過的。
理所當然,石開就把周藝夢當成了慕雲歌。
這慕雲歌長得還不錯,說不定這事成了,還能娶個漂亮媳婦,靠著慕家一夜暴富呢!
想到這裡,他立即腆著臉涎笑:「美人兒,那日我們海誓山盟,你怎麼現在就把我忘了個乾淨了?虧得我不顧一切來慕家跟你相會呢!」
佩欣憎惡這些人處心積慮陷害慕雲歌,又想起當日在周家別院發生的事情,不禁鄙夷道:「說起來,那天晚上在周家別院里,周二小姐房間里發現了血跡和男人衣衫,下人們又說看到有人偷偷摸摸進了別院,周大夫人不讓說出去,還一口咬定是刺客,找了半天又沒找到人,周二小姐縮在床上不肯下來,只怕是為了遮掩什麼吧?」
周藝夢慘白著臉,哆哆嗦嗦,下意識用當日佩欣安慰慕雲歌的話來反駁:「我……我沒有!那明明是下人打掃房間留下的!」
「哈,騙誰呢!」佩欣素來伶牙俐齒:「哪個下人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不避嫌地收拾小姐的房間?」
眾人聽到這裡,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只是,為什麼周家二小姐偷人,情夫卻一口咬定是慕雲歌乾的,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陰謀?
陳夫人沉聲道:「慕夫人,這人口口聲聲咬定雲歌,硬要將這盆污水扣在雲歌頭上,我看其心可誅,不如以誹謗之罪,交與官府查辦?」
「陳夫人說得是。」慕雲歌福了福身,眼圈微紅:「按我大魏律法,惡意毀人聲譽,造成重大影響者,等同故意殺人罪,理當斬首示眾。雲歌今年不過十三,就被人這般冤枉,傳出去就等於是下半生都毀了,雲歌承受不起,為表清白,願以死明志!」
她說著,就要飛身撲向假山。
佩欣立即手疾眼快地攔住她,哭道:「小姐,你別想不開!」
陳夫人乃是安伯侯府長子的正房,封一品誥命夫人,見慕雲歌小小年紀,就這般剛烈,不由心生好感,當即喝道:「來人,將這罪徒拖下去,先重打三十大板,再收押候審。」
石開還沉浸在自己的美夢中,哪想到這般變故,一聽說是要命的,無賴本質立馬暴露,連忙撲過去抱住徐夫人的腿,大聲指責並著求饒:「徐夫人,你先前可不是這樣說的,你說這事簡單得很,可沒說是要殺頭的罪啊。徐夫人,你可要救救我啊!」
徐夫人臉色鐵青,聽了這話更是險些昏死過去,這無賴扒拉在她腿上,手還往她大腿根抹去趁著混亂佔便宜,更是無法忍受地尖叫起來,拚命要踢開他。
石開也不是好惹的,被她踢了一腳吃痛,急脾氣也上來了,不管不顧地將她抱著,往假山那邊滾去。
就聽見一聲尖銳的驚叫,徐夫人的頭髮散開,臉頰重重撞在假山的石頭上,立馬血流滿面。
她疼得滿地亂滾,血流下來擋住了視線,離她最近的周大夫人伸手來拉她,反被她誤以為是石開,惡狠狠踹了一腳,周大夫人始料不及,仰后就倒,正壓在被嚇傻了的周藝夢身上。周藝夢承受不住她將近一百二十斤的重量,也是一跤摔倒。
這幾人滾成一團,真是好不丟人!
後園女眷個個捂著嘴巴悶笑,聽到動靜趕來的男賓客們見到這一幕,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
徐長海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將石開拉開,扶起徐夫人。
這一連串的變故驚呆了所有人,直到石開被僕役拉走,肖氏一直綳在弦上的箭才化作憎惡的目光射向周徐兩家人,她連連冷笑:「好,好!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你徐家三番兩次上門退婚,原是徐公子另尋了良配,攀上了高枝。大家早日說開,我慕家也不會死纏著不放,可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卻欺我家老爺不在,設了圈套處心積慮毀我雲歌清白,當真是畜生也不如。今日當著金陵諸人的面,徐慕兩家兒女婚約取消,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來人,將婚書取來,給我當眾燒了!將這一幹了不得的高門貴婦,給我通通請出去!」
慕雲歌冷眼看著這些,終於舒了一口氣。
這重生的第一仗,直到此刻才是真正是勝利了,從此以後,周徐兩家休想抬起頭來做人!
忽然,慕雲歌感覺到不遠處,有一股灼熱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詫異地抬頭,那股視線卻消失了,不遠處的男賓客們待周徐兩家女眷走後,又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她不敢大意,喚回佩欣,低聲吩咐:「去問問管事,今日男賓客那邊,都有什麼人來……」
難道是那個人……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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