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至於嗎

「你把老爸拉出去，讓老爸先冷靜冷靜！告訴老爸我會想辦法！讓他安心！」我嘴裡雖然說得如此冷靜，心裡卻早就像熱鍋里的螞蟻一樣急得團團轉了！

「太好了！老姐我就知道這個家你最牛！那就這樣！我把老爸拉走！姐你可得儘快！這高利貸的人凶得很！估計沒過幾天就滾成幾十萬了！到時候咱家真吃不完兜著走了！」伊南聽我這樣說，頓時像是放了幾百個心一樣地輕鬆。

我掛掉了電話，急得在房間里來回不停地遊走，怎麼辦怎麼辦，思慮了好久，這才打定了主意。

一想到要把剛到手的格拉蘇蒂變賣，我心裡就恨我媽恨得牙咬咬。深夜11點，老爸終於給我打來了電話，看到來電顯示我的手就開始顫抖，對這個含辛茹苦把我和伊南養大的男人，我既滿懷深深的愧疚，又同時寄予深深的同情……

「爸……」一出口我就哽咽了。

「囡囡啊，又連累你了……哎！都怪爸爸，是爸爸沒用！」他一出口，便是深深的自責。

「爸你說什麼呢？要怪也怪不到你的頭上！你別這樣，你一這樣我就難過！放心吧！這件事我來搞定！爸，別擔心！你跟我說說情況，她都是問誰借的……」一聽到他的自責，我頓時就理智了起來。

「她還能問誰，就你熊叔！你知道的，咱們這裡的地頭蛇！這幾天他家酒店的效益不好，所以放起了高利貸！哎！」老爸在電話那頭捶胸頓足，聽得我更加地鬱悶。

熊叔……呵呵。聽到這個名字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很多年前就和我媽經常性地打麻將，小時候我媽總是帶著我，他常常喝了酒就開始捏我的臉，然後笑嘻嘻地對我媽說：「小北這相貌真是隨了你了，美的喲！以後長大了就讓她嫁給我家熊二吧！咱倆做親家！」因為他這句話，我從小就記恨他，在他面前從沒給過好臉，我媽因為這事兒沒少抽我。

至於他家熊二，就更別提了，長得五大三粗不說，臉上也像月球表面似得坑坑窪窪滿臉冒痘，讓我嫁給我，除非我自戳雙目打殘雙腿，不然休想！

我在電話里噼里啪啦地罵了熊叔一通，倒是把我老實巴交的老爸給逗笑了：「好了，囡囡啊，你也別怪熊叔了，其實都是你媽自己的原因，交友不慎，哎！」

「爸，你根本不知道他們其實早就……」我一時氣急，差點兒脫口而出，不過話到嘴邊趕緊咽了回去。

爸爸和伊南都太單純老實，他們的世界太簡單了，所以我寧願自己承受所有的黑暗，也不願意玷污他們的那一片純白。

和爸爸通完了電話，我整個人處在極度焦慮的狀態中。孟先生很少晚睡，這一晚不知道為何11點多了還發我微信。

幾句情話上腦，我個性里的劣根性就充分顯露了。我故意對他說我要把手錶賣了，他詫異地問我為什麼，我把家裡的情況說了一遍之後，他久久未作答覆。

後來，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他發來一條信息，語氣卻令我詫異。他說：伊北，我覺得你應該有自己的生活，別總被家裡人所拖累。

當下，我的心便被一種無法言說的失望所掩蓋。我沒有再開口問他要了，那一刻，我分明感覺到了他對我及我家的排斥。

算了吧，我還是自己想辦法。靠譜的柴悅很快靠著她工作上的關係一口氣給我聯繫了兩份工作，一份是為一個大型的車展充當禮儀小姐，以我的身高模樣是足夠的了；另一份有點兒為難我，說是要在一個網游展會上穿爆ru廚娘裝玩cosplay；最後一份卻是要突破我的道德底線，要全身塗上彩繪然後大大方方地拍照展示給眾人看……當我全都一口答應的時候，柴悅大吃了一驚，她在電話那頭高呼：「你至於嗎？伊北？最近嗑藥了嗎？缺錢缺到這地步了？」

「姐曾經也好歹學過藝術，這叫為了藝術獻身！酬勞夠高就行！你趕緊給我安排吧！」我佯裝大大咧咧地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