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天刀

長安城，無漏寺。

一股強絕的氣息衝天而起，比之昨夜祝玉妍突破還要強大數倍，震動著整個無漏寺，但卻沒有向外波及出去，只是凝聚在無漏寺的上空，一時間幻象叢生，妖魔、神佛亂舞！

不過——

雖然這股氣息並未擴散出去，但依然有些高手感應到了，尤其是如今城中最強的……祝玉妍。

「嗯！？」

祝玉妍心生感應，猛地轉頭看向無漏寺的方向，雙目微微一凝，面紗下的俏臉頓時暗沉了下來，她怎麼可能認不出那氣息的主人，正是她「朝思暮想，日夜思念」的石之軒。

不錯！

那氣息的主人正是石之軒，在獲得了「邪帝舍利」，以及《天魔策》后，並在洛軒的幫助下，終於補全了精神上的破綻，不僅恢復了二十年前的修為，甚至更上了一層。

「師尊！」

綰綰察覺了祝玉妍的變化，不由一陣疑惑，她雖也感應到了那股氣息，但並不知道那是石之軒。

「……」

祝玉妍默然無語，眼中紫芒浮現，看著無漏寺的方向，感受到那股沖霄的氣息，心中隱隱有所猜測，她知道石之軒的突破絕不簡單，十有*有那人的參與。

否則——

無論石之軒有怎樣的際遇，也不可能這麼簡單就補全了破綻，並修為大增！

……

無漏寺密室。

石之軒收斂了沖霄的氣息，緩緩收功，睜開眼睛，卻不見洛軒身影，想來是在他突破之後就已離去，對此石之軒也沒有多想，高人總有高人的做派。

那麼洛軒現在又是去哪了呢？

好吧！

洛軒此時卻是在距離長安上萬裡外的嶺南，更準確的說是宋閥的山城之中，就站在了「天刀」宋缺的磨刀石前，看著磨刀石上那刻著的十幾個名字。

上面就有他的岳丈大人……

「誰！？」

正在靜坐冥想的宋缺，感應到靜室里多了個氣息，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隱隱有刀光閃爍。

「我！」

洛軒淡淡的應了一聲，卻沒有轉過身來，只留給宋缺一個背影。

「你是何人？」

宋缺雙目微凝，緊緊盯著洛軒，世上竟有人瞞過他的靈覺，出現在這磨刀堂中，而且若非對方可以放出氣息，自己都毫無察覺，若是對方剛才有個歹意，那麼……

縱使是宋缺大宗師級的心境，也不由一陣心悸，背後發涼。

不過——

洛軒依然沒有理會宋缺，看著磨刀石，淡淡的說道：「少了一個名字！」

「什麼？」

宋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疑惑的看著洛軒的背影，還以為洛軒說的是磨刀石上少了自己的名字，不過真要說的話，以洛軒能夠在他毫無察覺中進入磨刀堂，單憑這個就足以上磨刀石了。

只是——

在這之前，宋缺可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說過洛軒的存在。

「我說的是你的名字！」

洛軒似是察覺了宋缺的想法，淡淡的說道：「這磨刀石上還少了『天刀』宋缺的名字！正所謂『天行建，君子以自強不息』！人一生中最大的敵人永遠都是自己，對於武者而言更是如此！」

「什麼！？」

宋缺聞言不由一怔，旋即頓時似有所悟般閉上了雙眼。

我擦！

洛軒「看」著似是陷入頓悟狀態的宋缺，頓時一陣愕然無語，自己不過是隨口胡謅了兩句，裝裝啵依而已，竟然就讓堂堂一代「天刀」悟了，這還當真是……

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得扔啊！

「……」

洛軒無語的撇了撇嘴，暗自嘆了口氣，不過倒也沒有去打斷宋缺的頓悟，他還沒有那麼沒品，而是一邊靜靜的等待著，一邊參悟著剛獲得的「不死印法」。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

啵！

宋缺的身形忽的微微一震，就再次睜開了眼睛，既沒有衝天的氣勢，也沒有滔天的刀意，反而氣息變得更加內斂、樸素，完全不像是修為境界突破的樣子。

「多謝！」

宋缺對著洛軒行了個禮，卻是感激他的點撥之恩。

「沒什麼！」

洛軒暗自撇了撇嘴，轉過身來，看向宋缺，入目的是一張沒有半點瑕疵的英俊臉龐，比之洛軒見過的任何人，包括「邪王」石之軒，乃至洛軒自己都要俊上幾分。

只見——

宋缺雖是兩鬢添霜，卻沒有絲毫衰老之態，反給他增添幾分高門大閥的貴族氣派，儒者學人的風度，配合他那均勻優美的身型和淵亭岳峙的體態，確有不可一世頂尖高手的醉人風範。

「天刀」宋缺名副其實！

「不錯！」

洛軒看著宋缺，似是讚賞的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我雖未見過那所謂的三大宗師，但想來此時的『天刀』已能蓋壓他們三人，比之突破后的『陰后』不遜分毫！」

「祝玉妍突破了？」

宋缺聽到洛軒的話，不由一陣驚訝，對於洛軒所說自己能夠蓋壓三大宗師，卻是不以為意，他有這個自信勝過三大宗師，但對於祝玉妍竟然突破了，卻是真的驚訝的很。

要知道——

年輕的時候他也與祝玉妍相熟，對於「天魔*」的特殊條件也是清楚，知道祝玉妍已是無望突破。

不過——

宋缺倒也不認為洛軒會說謊，因為這樣的謊言並沒有任何的意義，只要有心去打探一下就能知道虛實，何況以己度人，他也不認為洛軒這樣的「大宗師」會無緣無故說謊騙他。

宋缺是將洛軒當成了一個剛出世的「大宗師」級人物了！

這麼說實際上也沒差，但以心境而論，洛軒也算得上是一個「大宗師」，不過真論起真實的實力么，即使來上幾百個大宗師也不夠洛軒一巴掌的。

「當然！」

洛軒淡淡的點了點頭，忽的嘴角一口，又說道：「石之軒也突破了！」

「嗯！」

宋缺聞言頓時雙目一凝，若對於祝玉妍的突破是僅僅只是驚訝的話，那對於石之軒就不同了，驚訝之中還包含著其他的意味，當年他可是隻身追殺過石之軒的。

雖然——

宋缺追殺石之軒的原因原著並未說明，但十有*是跟碧秀心有關，當初正是碧秀心死後他才動身的。

說不得兩人之間就有過些什麼！

「……」

宋缺緊緊地盯著洛軒，他總有著感覺，那就是祝玉妍和石之軒的雙雙突破絕不簡單，或許就跟眼前這人有關，自己不就是因為對方的隨口一言，就突破了十幾年的桎梏了么。

宋缺之所以會這麼想也是有原因的。

要知道——

無論是祝玉妍，還是石之軒身上的「枷鎖」都不同於常人，雖說兩人都是天資異稟之人，通過幾十年的修鍊堪破自身功法的桎梏，又或補全自身的破綻並非不可能。

但——

兩個人同時都突破了，那就有些太過巧合，也難怪宋缺會懷疑。

洛軒雖是看出了宋缺的猜測，但也沒有多說什麼，有時候保持一點神秘感也是不錯的，尤其是在宋缺這種近乎完美的人面前，裝啵依的機會可不多。

就這樣兩人干瞪著眼，洛軒裝著衣服欣賞的模樣，而宋缺則是想要看穿洛軒。

不過——

沒過多久，洛軒就裝不下去了，隨意的擺了擺手，道：「我說，宋閥主，你怎麼還不出發呢！你的修為再次突破，是不是該出去找個大宗師試兩手啊！」

「不如……」

洛軒說著頓了一下，似是思考了片刻后，說道：「現在就在長安的祝玉妍和石之軒，不過我勸你還是找祝玉妍的好！若是對上石之軒的話，現在的你幾乎沒有勝算！」

「哼！」

宋缺聽到洛軒的話，似是有些不滿的冷哼了一聲，傲然的說道：「縱使石之軒真的補全了破綻，修為突破。我，我手中的刀，也都不懼他那小小的幻術！」

宋缺口中的幻術，指的正是石之軒的「不死印法」，原著中他就這麼對雙龍評價過。

「是么！」

洛軒嘴角微微一勾，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這更激起了宋缺的傲氣，一股滔天刀意，滾滾如江海波濤自他體內勃發，沖霄而起，磨刀堂的房頂頓時就被刀意沖裂。

「不夠！」

轟，刀意再漲！

「還是不夠！」

轟，宋缺的氣勢、刀意完全爆發，整個磨刀堂的瞬間化為廢墟，摧枯拉朽，強絕的刀意籠罩著整個宋家山城，城裡無數的平民、武者紛紛感到一股難言的壓抑感。

咻！咻！咻……

一個個人影從城中四面飛掠而過，向著磨刀堂疾馳而來。

但——

即使是這些人中最強的幾人，實力堪比江湖中超一流，也只是堪堪靠近磨刀堂百米之內，就停下了腳步，臉色發白，顯然是被「天刀」的刀意定在了那裡，難以寸進。

「這……」

一個銀須白髮，年約四十的男子，驚駭的喃喃道：「大兄莫不是突破了！」

「父親！」

一個長得瀟洒英俊，風度翩翩的青年男子，擔憂的看著磨刀堂的方向，隱約之間可以看到，在那一片廢墟之中，正佇立著兩個傲然的身影，其中之一是那麼的熟悉。

「不愧是『天刀』！」

洛軒一臉含笑的看著全面爆發的宋缺，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不過比起現在的石之軒，你的『天刀』還不夠鋒利，還不足以破除那『小小』的幻術！」

洛軒並沒有說錯，此時的宋缺比之石之軒，確實還差了些許。

要知道——

石之軒可是得到了完整的「邪帝舍利」和《天魔策》，並在洛軒的幫助下完全吸收了舍利中的精元邪氣，不僅補全了自身的破綻，更是結合《天魔策》上的心法要訣，將「不死印法」推演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

此時的石之軒可謂是「半步破碎」的境界！

若非他心中還有執念，就能夠直接「破碎虛空」飛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