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秋瑾與寶刀歌

第二十三節 秋瑾與寶刀歌

一路出城,除了遇到兩股散落的甘軍和武衛中軍的敗兵外,雷震他們倒也沒遇到什麼危險,除了毓琪之外,王廷鈞這個『告密』的傢伙還把家眷給一起帶了出來。

「雷爺,這位是賤內秋閨瑾,我們夫婦兩個現在也不想留在北京城了,托諸位爺的福,順路搭乘著車子回南方去。」王廷鈞的介紹雷震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這個年約二十五、六的少婦。

她的眼睛不大,身材也不過中等,整個人看上去並不怎麼漂亮,她的眼角甚至於還隱隱的泛起了魚尾紋,與年輕活潑的毓琪相比,已為人婦的她並沒有多少吸引男人的地方。

可是,雷震卻分明在她身上發現了不一樣的一種氣質。

一種在女人身上絕無僅有的豪邁。

秋閨瑾——,這個名字當真是如雷貫耳,怪不得他當初聽到王廷鈞這個名字時覺得耳熟,原來這個名字與秋瑾有關。

但凡知曉一點中國近代歷史的人都不會忘記『鑒湖女俠』秋瑾這個人,而象雷震這樣一個狂熱的歷史愛好者更不會對秋瑾的生平莫視。

秋瑾(1875-1907),原名秋閨瑾,字璇卿,后改名競雄,又稱鑒湖女俠,祖籍浙江山陰(今紹興市),出生於福建廈門。性豪俠,習文練武,喜男裝。這便是後世對秋瑾生平所做的開篇介紹,至於她之後的事迹,那更是洋洋洒洒廣為世人知曉。

「秋女士,雷震不知是你相跟出城,一眾手下多有得罪,還請你多多見諒!」在一眾人員詫異的目光注視下,雷震對著第一次見面,正領著一個小男孩的秋瑾恭敬的說道。

這樣的結果莫說旁觀的人不明白其中的原委,就是秋瑾也一樣被鬧了個糊裡糊塗。

「哼,我沒有這漢人女子漂亮嗎?」毓琪氣哼哼的翻著白眼,心中暗生悶氣。

「雷教習怎麼一個勁的盯著這王家夫人看,難道是看上她了,這也太意外了吧,雙方年齡差距就不小,這女的要是做教習的姐姐還差不多?」有幾個隊員也在心裡嘀咕。

就連王廷鈞這個酒色之徒見雷震對自家夫人如此敬重,心中也暗自起疑,不過,他怎麼回想也記不得秋瑾與雷震之前認識。

「雷壯士於兵荒馬亂之際率眾而起,勇氣當真令人佩服,我秋閨瑾雖是一介女流,但也敬重壯士這般豪傑之士,想我中華若能多幾個不怕死的男兒漢,這大好河山又怎可能被洋人給踐踏了去!」秋瑾也是愣了一下,不過她立即就回悟了過來,慨言說道。

這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錚錚男兒氣十足,若非面前的秋瑾真真正正是一個江南女子,雷震只怕還會以為說話的是粗豪的關東大漢。

「幽燕烽火幾時收,聞道中洋戰未休;膝室空懷憂國恨,誰將巾幗易兜鍪。秋女士的這首《杞人憂》名傳大江南北,雷震雖是一介粗人,偶聞此詩胸中也是激蕩難平,今有幸相見,實是我雷震之幸!」雷震衷心感嘆道。

「雷壯士也聽得此詩,見笑了,這兩日,我倒真有一首感慨之作,詩名《寶刀歌》,大家若是想聽聽,我就見笑了!」秋瑾笑道。

這一笑,在雷震看來,雖沒有媚惑眾生的能力,但卻真誠實在,不滲一絲一毫的虛假。

「漢家宮闕斜陽里,五千餘年古國死。一睡沉沉數百年,大家不識做奴恥。憶昔我祖名軒轅,發祥根據在崑崙。闢地黃河及長江,大刀霍霍定中原。痛哭梅山可奈何?帝城荊棘埋銅駝。幾番回首京華望,亡國悲歌淚涕多。北上聯軍八國眾,把我江山又贈送。——心死人人奈爾何?援筆作此《寶刀歌》。寶刀之歌壯肝膽,死國靈魂喚起多。寶刀俠骨孰與儔?平生了了舊恩仇——。」

秋瑾不愧是才女,這麼一首凜烈的戰歌在她口中吟出,頓時如大江蹈海一般氣勢滂溥,其中夾雜著的對民族沉淪的悲憤,對國家嬴弱的無奈,對朝廷**的痛恨盡包含於其中,聽之讓人精神為之一震。

「你這狂妄的女人,胡亂說些什麼,這朝廷豈是你我能夠議論的?」可惜,秋瑾的《寶刀歌》未來得及吟完,王廷鈞這個只知道吃喝嫖賭的傢伙即打斷了她的朗頌。

「朝廷有錯,為什麼議論不得。要我說,這首寶刀歌相當的振奮精神,大家說是不是?」雷震狠狠的瞪了王廷鈞一眼,大聲說道。

秋瑾這詩作得真是好,巾幗不讓鬚眉,當真是民國奇女子,可惜呀,可惜!。

王廷鈞這樣的庸碌貨色哪裡配得上秋瑾,兩個人的想法相差實在太遠,這樣的封建包辦婚姻對於雙方來說,都是痛苦之極。

秋瑾的詩感染的不僅僅是雷震一人。

寶刀之歌壯肝膽,死國靈魂喚起多。寶刀俠骨孰與儔?平生了了舊恩仇。這樣豪邁悲壯的詩句對於一個軍人來說,感染力是勿用質疑的。

在秋瑾的口授下,不一會兒,包括雷震在內,全體隊員都不自禁哼起了這首壯人膽氣的詩句。甚至於就連被擄掠的毓琪也為這一幕所吸引開始吟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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