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安吉爾的日記(完)
作為基礎性的小提琴練習曲,《開塞》的難度比《沃爾法特》稍微高上一些,但是總體來說還是基礎練習,並無太多的高難度技巧。如果讓以後的閔琛聽到這麼一首流暢熟練的《開塞op.12》,他必然不會有任何驚異。
基礎性的曲子,練得再好也只是基礎性的,只要勤加練習,絕大多數人一定可以演繹順暢。
但是事情發生的就是如此巧合,在這麼多「不堪入耳」、「煉獄折磨」的琴聲中,7歲的閔琛聽到了這麼一首十分「完美」的練習曲,而且還是一個黑頭髮黑眼睛、疑似華夏人的男孩演奏出來的——
這不由讓閔琛產生了一絲好感。
這種好感讓閔琛在窗戶旁邊呆了一會兒,而等到陸子文將這首練習曲練習完畢后,他剛剛一抬首,便看見了一個黑髮黑眼的小男孩正睜大眼睛,直溜溜地盯著自己。
陸子文在孤兒院生活了7年,去年才被如今的父母收養,看到這麼個小孩,他的第一反應竟然就是想起了曾經與自己在孤兒院里關係頗好的幾個小夥伴。不過那些小夥伴可沒一個是黑髮黑眼的,而這個孩子……
「你在看什麼?」8歲的陸子文微笑著低首,看著眼前的小男孩。
不錯……有的人就是發育較快,有的人就是發育較慢。閔琛絕對不承認當年的他實在太矮,根本就是陸子文比同齡人高太多嘛!明明陸子文只比他大了一歲,卻硬生生地高了他半個頭。
而多年後聽到閔琛的抱怨時,戚暮哭笑不得地給了他一巴掌,笑罵:「你就是矮,別狡辯了,真不知道你這些年吃的什麼東西能長這麼高。好了好了,繼續說,我都不記得小時候的這些事了……」
於是某個俊美優雅的男人只得怨念委屈地垂了眸子,將愛人摟得更緊了一些,然後繼續說了起來。
閔琛表示,當年,在陸子文得知自己也是華夏人後,是非常高興的,甚至直接拉著他在琴房裡坐下,趁著老師還沒回來的功夫,與他聊天。
陸子文:「原來你7歲了啊?我還以為你5歲呢……」
閔琛:「……」
陸子文:「所以說,你也是打算在艾斯比琴行開始學琴嗎?也是小提琴?」
閔琛猶豫了會兒:「嗯,我是學小提琴的。」
聞言,陸子文秀雅的眉眼一下子舒展開,他感慨道:「我也是7歲開始學習小提琴的啊!就是半年前。很多人都說我們學琴的時間比較晚,以後基本上只能算是業餘了,但是我倒不這麼認為。所以小琛,你也要加油啊,我們要給那些人看看!」
這話卻讓閔琛倏地一驚:「你是半年前才開始學習小提琴的?!」
陸子文卻沒有想那麼多,他點頭道:「嗯,準確來說應該是五個月前吧,那時候我來到艾斯比琴行的時候,倫多老師就說我年齡有點大了、起步比較晚,不過最近他倒是說我進步很快呢。」頓了頓,文雅的男孩笑道:「小琛,你也要加油!小提琴剛啟蒙的時候是有點枯燥,什麼握弓、拉琴都很無聊,但是接下來真的很有意思呢!」
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閔琛神色複雜地看著眼前的男孩。
這個男孩比他學習小提琴的時間還要短,但是……他的水平卻絲毫不遜色於自己!
即使知道自己在小提琴方面的天賦確實不算絕對出眾、無人可比,但是就這樣突然在一家普通的小琴行碰見了一個完全不亞於自己的男孩,閔琛的心裡還是非常混雜的。
他的這種表現,被陸子文完全地看在了心裡。7年的孤兒院生活讓陸子文心思敏銳,感知細膩,他一下子就發現了不知為何,「小琛」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了下去,彷彿整個人都蔫了似的。
如果說閔琛的早熟是與生俱來的,那麼陸子文的早熟,便是在孤兒院里磨鍊出來的。前者看上去總是處事不驚、頗有小大人的風範,但是卻始終沒有嘗過後者經歷的酸疼苦辣,缺少了一種沉澱在骨子裡的穩重。
陸子文稍稍觀察了一會兒閔琛的神情,接著淡笑著問道:「你會拉小提琴嗎?」
猶豫了一會兒,閔琛點頭:「嗯,我會。」
得到了自己想象中的答案后,陸子文鎮定地說道:「我可以……聽聽嗎?」
閔琛一開始還是拒絕的,但是後來,他便在陸子文的鼓勵下,開始演奏起來。琴行最不缺少的就是小提琴,在陸子文向隔壁的孩子借了一把符合閔琛大小的小提琴后,閔琛還在猶豫,陸子文便道:「要不你也演奏《開塞op.12》?」
接著,一段如流水般順暢優美的《開塞op.12》便在簡陋狹小的琴房裡回蕩起來。
練習曲雖然主要是讓演奏者練習指法、弓法,但是這並不代表它們一定不美。說實話,對於任何一個業餘愛好者來說,《開塞》的難度絕對是不低的,因此那36首曲子也聽上去繁雜混亂,令人難以忍受。
但是,假設你真正地征服了它們后,它們便會化為柔軟的絲緞,吟唱出獨屬於音樂的無窮魅力。
陸子文一開始就有猜到,這個小琛的小提琴水平應該不差。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孩子的小提琴水平竟然與他不相上下!一個7歲的孩子就有這樣的小提琴水平,恐怕就是琴行最嚴厲的老師都沒法說出一個不字。
一首結束后,閔琛還沒反應過來,陸子文就啪啪地鼓起掌來。在前者詫異的目光中,陸子文無奈地上前揉了揉閔琛柔軟的髮絲,道:「拉得這麼好,還有什麼不開心的呢?」
是的,早在陸子文讓閔琛拉奏小提琴前,他便敏銳地察覺到:這個孩子很不開心。而且……他的不開心與小提琴的關係,非常密切。
閔琛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陸子文又道:「雖然我見過樂手不多,但是小琛,你放在我們琴行,真的是數一數二了。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我還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小提琴,可是你卻能將它表演得這麼出色。你真的很棒!」
聞言,閔琛嘴唇翕動,卻沒有說話。
那是你不知道他的條件與環境:世界一流的鋼琴大師給他做古典啟蒙,隱居的小提琴大師為他做小提琴啟蒙。四歲的時候,他便見過了指揮皇帝卡拉揚大師,而五歲的時候,法勒·路易斯、艾伯克·多倫薩都聽過他的鋼琴曲。
擁有這樣的條件,如果他還沒有如今的水平,那真的是太慚愧了。
似乎察覺到了男孩的沉悶,陸子文眸子一轉,問道:「小琛,其實……你根本不打算來我們琴行學琴吧?」
忽然被猜中了心思,閔琛一愣:「你怎麼知道?!」
陸子文卻是笑開:「以你的水平,很明顯已經有一位很出色的老師為你教導了。」而且,你的出身非富即貴,肯定不會在小琴行里、在這種隔音效果非常差的琴房裡,進行學習。
後面的話,陸子文沒有說出口。早在他看到閔琛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個孩子絕對不簡單。貴族的氣質不是後天可以簡單培養出來的,恐怕連這孩子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超脫常人的氣質,一開始在和自己說話的時候,還有種禮貌的疏離。
這些都在無聲地證明著,眼前這個孩子,極有可能是一位家教極好的小貴族。
這一點,陸子文還真是猜對了,如果這個時候的他多問一句閔琛的全名,恐怕以後也不會看著身子猛然拔高、五官也完全長開的奧斯頓·柏特萊姆,完全不識了。
陸子文心中的思緒萬千,而對於閔琛來說,他卻有一種隱隱地挫敗感。感覺自己輸給了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孩,感覺自己完全的低了一頭。
在這樣的情緒下,閔琛不由自主地低聲說道:「我的老師很出色,但是……我不夠出色。」
聽了這話,陸子文一愣:「你不出色?!」
閔琛點頭:「嗯,我很平庸。」
「哈哈哈,小琛,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你平庸?!」
男孩突如其來的笑聲讓閔琛一下子愣住,他獃獃地抬頭看著眼前笑得前仰后翻的男孩,只聽陸子文繼續說道:「你呀,還幸好別來我們琴行學琴,否則就你這話,絕對能讓隔壁琴房的蒙克把你打得滿頭包。」
一邊笑得不行,陸子文一邊拍著閔琛的肩膀,說道:「小琛你知道嗎,我的母親前幾天才教會我一句華夏的諺語:『過度的謙虛,就是驕傲』啊!你的小提琴真的很棒,你怎麼會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呢?!」
看著對方笑到眼淚都出來了,定力還不夠的閔琛頓時一急:「那是你沒聽過我的鋼琴!」
陸子文的笑聲戛然而止,他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小男孩:「……你是說,你還會鋼琴?」
陸子文的這句話,在接下來聽到閔琛的一首《悲愴奏鳴曲》第一樂章后,徹底地噎在了嗓子里,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明明是一個個頭不高的小男孩,坐在一架比自己大了數倍的大鋼琴面前,卻沒有一點點的遜色!那小小的身軀里彷彿蘊藏了無限的力量,駕馭住了這架龐大的鋼琴,讓其為自己所驅使!
這孩子的手並不大,手指卻十分修長,雖然還有點孩童的肉氣,但可以看出以後削瘦狹長的風骨。當這雙手在鋼琴上表演起高難度的八度、滑奏等技巧時,顯得是如此的自由隨性,讓人不得不驚嘆!
而陸子文,很明顯也被這首《悲愴》怔住了。
接下來,越來越多的學生和老師被鋼琴的聲音吸引過來,當他們發現坐在鋼琴后的竟然是一個屁大點的小孩后,別說學生們了,就連老師都驚恐地喊道:「上帝啊!這孩子才多大,怎麼能把《悲愴》彈得這麼好?!」
到這個時候,那位帶著閔琛來琴行的小提琴家和他的老朋友也才發現,閔琛竟然自己偷偷地跑走了。他們順著鋼琴聲來到了一間琴房,當看到兩個黑髮黑眼的孩子在一起說笑的時候,這兩人都是一愣,然後相視一笑——
看樣子,奧斯頓這個孩子已經找到陸了啊!
是的,陸子文在音樂上的天賦可能比閔琛差上許多,但是在小提琴上,他卻是艾斯比先生見過的最出色的孩子了,甚至他的天賦比閔琛的小提琴天賦還要出色。而且,這孩子還非常熱愛小提琴,也十分勤奮刻苦,艾斯比先生相信,陸的未來一定非常宏大。
況且,陸是一個非常穩重成熟的孩子,他心思敏銳,一定會發覺奧斯頓心中偏執的想法。而同時陸又是一個善良的孩子,艾斯比先生相信,陸一定會幫助奧斯頓找到那顆熱愛音樂的本心。
果然也不出艾斯比先生的預料,當得知閔琛竟然覺得自己的小提琴天賦「太糟糕」,從而產生了一種詭異的自·卑后,「無語」這個詞已經無法形容陸子文此刻的心情了。
畢竟還是個孩子,閔琛坦白地說道:「陸哥哥,我從來沒有這麼失敗過。我真的太糟糕了,我根本無法駕馭住這種樂器,我……」
「小琛,你為什麼總想著去駕馭她?」
閔琛一愣,只見陸子文臉色一板,認真地說道:「小提琴的美麗如同鑽石,你怎麼可以妄自地想要駕馭她、控制她?她是你的朋友,你這樣的想法是錯誤的。而且小琛,既然你更喜歡鋼琴,你為什麼還要勉強自己去練習小提琴?」
閔琛有些急了:「可是,我需要小提琴來幫我……」作曲。
「小琛,」陸子文直接打斷了閔琛的話,「你遵從自己的本心吧,你並不是因為無法掌控小提琴才對她產生了疲倦,而是因為在你的心裡,你對小提琴的愛要遠遠遜色於對鋼琴的愛。既然你並不是那麼地愛她,就把她當作好朋友吧。我的母親說,『對你的愛人要付出十二萬分的體貼細心,而對你的朋友,只需要十分的關照就夠了,不用逾矩』。」
「你的鋼琴,讓我讚歎,從你的那首《悲愴》里我好像感覺到了一些什麼。既然你能有這樣感染人的魅力,為什麼還要舍本求遠?你不是神,你不可能擅長每一樣東西,守好你心愛的鋼琴,與小提琴保持適當的距離、而不是想要貪心地再佔有她,我想,你的未來會更加遠大。」
這種話壓根不像是一個8歲的孩子能夠說出來的,但是多年的坎坷歲月卻讓陸子文對這個男孩的貪心起了一種無可避免的同情。
在孤兒院里,所有人都得貪心。修女的脾氣並不好,你想要在午飯的時候多吃一點土豆泥,就必須得想盡辦法地討她開心。陸子文花了七年的時間明白了人情冷暖,感受到了世態炎涼,而如今,他竟然看到了一朵溫室里的鮮花在詢問自己:
『我該如何貪心?』
不,世界上沒有成功的貪心人!
貪心到了最後,只會一敗塗地、萬事皆空。
……
「我還記得那個時候你看我的眼神,即使你掩飾得很好,但你對我還是有些憤怒的。」閔琛單手擁著自己心愛的青年,一邊摩挲著對方腰間的軟肉,一邊說道:「那時候雖然不懂,但是我記得很清楚,後來我大概明白了,你是覺得我太過貪心。」
戚暮沒有吭聲,只是窩在愛人的懷抱里,聽他繼續說著:「我真的很貪心,就是現在……我也很貪心。不過你倒是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我貪心也沒用,我就是不擅長小提琴,所以我就收斂住了一些欲|望,單純地去抓住我所真正想要的東西。」
「鋼琴,作曲,指揮,還有……你。」
聽到最後的時候,戚暮終於忍不住地噗哧笑出聲來,他沒好氣地問道:「我可沒想要你。」
聞言,男人俊眉一挑:「我都嫁了,想不認賬已經晚了。」
戚暮哭笑不得地伸手撫了撫閔琛堅毅的下顎,問道:「對於『你嫁給我這件事』,你就這麼上心?該不會以後你要每天都說上一句:『我已經嫁給你了,你要負責』吧?」
閔琛一臉「被你猜中了」。
戚暮:「……」
無語了片刻后,戚暮嘆了聲氣,道:「我真的記不清當年在琴行學習的那些事情了。你說過了一個多月你再回到斯圖加特來找我,艾斯比先生卻說我已經離開德國了是吧?那就說明那段時間我的父母很忙碌,因為工作原因,我們全家搬去了奧地利。我那段時間焦頭爛額的,根本不可能記得你啊。」
聽到這,閔琛委屈地癟了嘴,抬眸看著戚暮,就是不說話。
被他這哀怨的眼神看得,戚暮頭皮發麻,他乾笑著扯開話題:「不過你這麼說我倒是知道了,為什麼我的音樂風格和你有些像了。我當初搬家到奧地利以後,就開始正式地進行進階階段的練習,可能就是無意中受到你的那首《悲愴》的影響……嗯,風格都被你帶壞了。」
閔琛腰板一直:「被我帶壞了?!」
戚暮鄭重嚴肅地說:「是啊,肯定是被你帶壞了!不過話說回來,你當初都喊我哥哥,嗯……怎麼現在不喊了啊?小琛弟弟?」
小琛弟弟:「……」
乘勝追擊,戚暮抬眸調侃道:「嗯,小琛弟弟,你竟然瞞了這麼久才告訴我這件事,你是不是膽子肥了啊?而且還這麼沒禮貌的不喊哥哥了?」
小琛弟弟:「……」
「嗯?喊一聲哥哥聽聽?」
沉默了片刻后,閔琛不動聲色地拉著愛人的手放到了某個還在沉睡的部位,淡定冷靜地說道:「你的……小琛弟弟,在等著哥哥的呼喚。」
戚暮:「………………………………………………………………」
「你敢不這麼色嗎!!!!!!!!!!」
「我對我的妻子色,天經地義。」
「是你嫁給我的!」
閔琛面不改色:「哦,那我對我的丈夫色,天經地義。」
戚暮:「……………………」
忍無可忍之後,戚暮一巴掌拍在了閔琛厚如城牆的臉皮上,接著起身就打算走,一邊走還一邊罵道:「你太不要臉了,離婚!必須離婚!你這個不要臉的傢伙,我當初怎麼就被你給騙……唔……」
火辣炙熱的吻,堵住了戚暮接下來的話。被某個男人用力地按進了沙發里后,戚暮一開始還有些拒絕抵抗,接著乾脆隨著這傢伙的節奏回吻起來,享受著對方溫柔的吮吸。
一個吻結束后,低首望著愛人迷離的目光,閔琛薄唇微勾,喘氣道:「新婚之夜,我找了這麼多年才找到你。老婆,不要生氣了,好嗎……」
戚暮也在盡量平復呼吸,聽到這話,他不滿地皺眉:「到底今天是誰嫁給誰了?」
閔琛淡然一笑:「嗯,不要生氣,老公……」
一句毫不害羞的「老公」說出口后,閔琛俯身便又再次開始了下一個吻,兩人緊緊擁著對方,*曖昧的口水嘖嘖聲在安靜的客廳里回蕩。
「砰——」
一個不經意的翻身,狹窄的沙發竟然一下子沒有承載住兩個大男人的重量,戚暮和閔琛猛地就摔在了地板上。所幸羊毛地毯鋪得很厚,人肉墊閔琛也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戚暮倒是擔憂地問道:「疼嗎?」
閔琛搖首,將青年一把擁入懷裡:「不疼。」
見著對方是真的沒事後,戚暮才鬆了口氣,這時,他一個不經意地抬首,忽然瞥見了某個被撞開了的盒子。當看到裡面的東西時,淺色的眸子倏地睜大,戚暮驚悚地看著閔琛頭頂的方向,渾身一僵。
順著愛人的視線看去,閔琛在看到那盒子里的東西時,也猛然怔住。
不過多久,閔琛單手撐起身子,道:「是母親給我們的新婚賀禮,我們得好好使用。」
戚暮一把按下閔琛:「你敢!!!!」
閔琛薄唇一勾:「這可是長輩給的禮物,怎麼能違逆呢?」一邊說著,他還一邊垂首,咬住了青年發紅髮燙的耳垂、輕輕地撕咬著:「老公,我真是好想看到你將那兩顆小珠子戴在身上的樣子啊,還有那根小尾巴,真的很適合你啊……」
紅色徹底地從耳尖蔓延到了全身,戚暮忍無可忍地將某個男人一腳踹開:「你們一家,怎麼都這麼色!!!!!」
「新婚之夜,老公,你就從了我吧……」
「滾!」
「老公……」
「滾!!!」
閔琛不要臉地湊上去,用曖昧磁性的聲音道:「老公~~~~」
「你給我滾!!!!!!!!!」
婆婆大人……哦不,是丈母娘大人到底送了什麼東西?這當然是不可說了。至於這些東西有沒有用到「老公」的身上?這些,也肯定是不·可·說。
深受母親毒害30多年的閔琛第一次發現,他的母親居然做了一件大好事。
連閔琛都沒想到,當他家青年戴上紅色的小羽毛時候,那種瑰麗的美艷,真是絢麗極了!尤其是那種隱忍到了極致,最後忍不住高喊出嗓子的呻|吟,真是讓人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可以欣賞到這個人綺麗淫|靡的艷麗。也正如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戚暮這個人,才能讓閔琛放棄驕傲、愛到無法自拔。
我們的愛,觸及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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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9月24日,周六,晴
昨天小七爹地和奧斯頓爹地結婚了,但是昨天晚上奶奶卻把我接到了他們的家,不讓我睡自己家,今天也不讓我回去呢!
好奇怪誒!
不過傍晚的時候我好不容易回家后,奧斯頓爹地卻告訴我不要去打擾小七爹地睡覺。
可是小七爹地已經睡了一整天了啊!為什麼還在睡呢!
小七爹地偷懶,這樣不乖,小七爹地以前告訴安吉爾,人要勤奮的!
不過奧斯頓爹地看上去也好累啊,不知道奧斯頓爹地有沒有發現,他的脖子上有很多很多蚊子包呢?好奇怪誒,為什麼秋天了還有這麼多蚊子呢……
晚上蚊子不會來咬安吉爾吧!
安吉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