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擊】
展昭和白玉堂看到了什麼?攻城用的車子,可以用來發射巨石的車架。只是……根據此時的距離來推算,那攻城車是普通攻城車的數十倍大,數量有近百。
展昭和白玉堂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這些車是用來幹嘛的!是用來攻打瓶鍾城的!
巨石需要扔過瓶鐘山,所以車臂才建造得那麼大!趙普的兵馬如果入城解困,對方使用這種車子來發射巨石,有瓶鐘山來做屏障,很容易得手。要是巨石還跟敵方主將的名字一樣不吉利——帶著「毒火」的話,那瓶鍾城比必毀,救援兵馬也會損失慘重。
此時,那些攻城車所在的區域一片漆黑,但稍微跑近一些,展昭和白玉堂都能聞到火油的味道……果然!
兩人跑到距離那車陣大概百丈左右的距離,躲在一塊巨石后觀察,發現還有許多車只有車底座,上方的車架任在搭建當中,地上滿是滾木礌石,而在車陣的後方,有不少軍帳,也是剛剛搭建起來的樣子!課件這原本應該是個正在建設中的軍營,但一切建設似乎突然停止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他們能感覺到人的氣息,而且數量不少……顯然,大量士兵正在做戰前的準備,突如其來的爆炸讓他們停止了行動,靜靜埋伏。
展昭和白玉堂靠著山石,對視。
白玉堂問,「你覺得有多少人?」
展昭道,「少說三萬左右帶活氣的。」
「人倒是不多……」白玉堂點頭,他推測出來的人數和展昭推算的差不多。
「但是車可不少啊。」展昭看白玉堂,知道他剛才掃了一眼肯定點過數了,就問,「多少輛?」
「已經建好的一百十一輛。」
「還沒建好的呢?」展昭問。
「算底座有一千輛。」白玉堂臉上有無奈的表情。
展昭張大了嘴,「那怎麼辦?」
白玉堂搖搖頭——這時候只能問趙普怎麼辦?
「等一下……」展昭突然問,「那裡都是火油?」
白玉堂雙眉微微一挑,領會了展昭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們先放火燒那些車子?」
展昭伸手摸出火摺子,「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白玉堂覺得可行!只是,展昭剛想悄悄過去,白玉堂的目光被遠處瓶鐘山林中驚奇的飛鳥吸引了注意力。
「貓兒……」白玉堂一把抓&住要過去的展昭。
展昭看他。
「彩鴉!」白玉堂提醒。
展昭微微一愣,隨後「嘖」了一聲,「那些攻城車做過防火處理?」
兩人正皺眉,忽然,就聽到「呼」一聲……身後亮了起來。
白玉堂探頭朝光亮的地方望,就見遠處燃起了熊熊大火……仔細看的話,那些車子的車筐里出現了一個個火球,有穿著厚重藤甲的士兵站在攻城車邊,正拽動&車子的車臂,似乎是在調整距離和角度,而車臂的一端,已經裝載了燃燒的巨石。
「糟了!」展昭道,「他們準備提前攻城?」
白玉堂突然望向了遠處的瓶鐘山,搖搖頭,「不是……是那些驚奇的飛鳥!」
展昭立刻也想到,「封嘯天他們在山口鑄造攻勢準備防禦!那些飛鳥驚起的地方表示有瓶鍾城的兵馬!」
「要是把火石扔過去一定損失慘重。」白玉堂道。
展昭推了白玉堂一把,「去讓封嘯天撤回城南,我攔住他們。「
白玉堂睜大了眼睛看展昭,「一百輛攻城車,一個火球有你十個大,你要怎麼攔?」
「我有辦法!你先去!」展昭著急,「趕緊!」
白玉堂一把抓&住他,「你去,我來攔!」
「我真的有辦法!」展昭急了,「你趕緊讓封嘯天通知賀一航!」
此時,已經聽到了「嘎吱嘎吱」的聲音傳來,那些攻城車的車臂開始向後傾斜,似乎是馬上就要發射了。
「我真的有辦法!」展昭見白玉堂不肯走,就認真道,「我倆既然在前面,後面的人就一個都不能死,不然沒臉回黑風城,你說是不是?」
說完,展昭手一撤……
白玉堂就感覺手中展昭的手抽了出去……同時,四周圍的山石表面出現了一層水波一樣的晃動,晚上的風也小了很多。
五爺盯著自己眼前轉過身,朝遠處熊熊火光走過去的展昭,隨著展昭的前行,大漠的景象產生了變化,重影出現,濃霧起……
攝魂術!
展昭是殷候帶大的,就算他從來沒使用過,也沒人教過他……但不代表他不會自己琢磨!
展昭這一個辦法,的確是拖延時間阻止對方進攻的唯一辦法,而白玉堂也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立刻去通知封嘯天。可知道歸鬼知道,腳下要挪動步子卻是無比的艱難,白玉堂往後退了大概三步,終於下定決心收回留戀又心焦的目光,一轉身,朝著瓶鐘山狂奔而去……鮫鮫站在山口,周&身都是白玉堂臨走時候的思緒——我馬上回來!
隨著「嘭」一聲巨響,帶著火光的數百滾石飛上了天空,連成了一道火鏈……然而,那些火球都在不到瓶鐘山一半的距離落了下來,地上砸出了長長的火坑,烈火熊熊燃燒。
展昭用強勁的內力製造的攝魂術,混淆了那些發射「火石」的士兵的視線,在他們眼中的瓶鐘山,離真正的瓶鐘山,還很遠!
而此時,正在瓶鐘山上的封嘯天就看到遠處黑夜中,巨響連同火光一起出現——為什麼大漠當中在下火球?
封將軍正疑惑,就看到眼前白色的身影一閃。
「哇!」封嘯天一驚,只覺衣襟被人一把抓&住……他還沒明白過來,白玉堂出現在了他眼前。
因為速度太快,五爺根本停不下來,拽著他往前衝去。
封嘯天趕忙抓&住一棵大樹,連著拽斷了兩棵樹之後,終於是停住了。
封嘯天張著嘴看著眼前突然出現,臉上、發梢、眼睫都結了一層霜凍的白玉堂,只覺得好冷,衣服好像凍住了!
「趕緊離開瓶鐘山!告訴賀一航外邊有三萬敵軍一千多輛巨型攻城車準備火攻!」說完,白玉堂一閃沒影了……
封嘯天被白玉堂臨走的內力帶了個四腳朝天……摔翻在地的時候就聽到一句話隨風飄散,「我去救展昭!」
……
等封嘯天從地上爬起來,眼前就剩下一大片凍成了冰的灌木,還有一群目瞪口呆的手下。
呆了那麼一會兒之後,封嘯天原地竄起多高,「撤!趕緊撤!」
瓶鍾城的兵馬跟著封嘯天從瓶鐘山撤了下來,封嘯天直衝城南,去找賀一航報信。
……
趙家軍的軍營里。
趙普坐在桌邊,正盯著桌上躍動的燈火發獃。
正這時,就覺懷裡睡覺的小四子突然動了動。
只見小傢伙坐了起來,爬上桌子,小手伸向燃燒的燈火……
趙普一驚,要去拉小四子的手已經來不及,身旁同樣坐著發獃的小良子眼疾手快,抓起桌上的杯子「噗」一聲,一杯茶水撲滅了燈火。
燈光一滅,外邊「呼」一聲,軍營前的燈光也瞬間滅了一路。
趙普皺眉,問,「怎麼回事?」
門口,赭影也愣著呢,探頭進來說,「好像是殷候過去……」
「啊!」小四子突然驚醒,「貓貓……」
趙普站起身,抱著小四子跑到門口,就感覺眼前又一陣內勁帶過……眾人只看到白光一閃,趙普則看清了,是天尊過去了,速度奇快表情嚴肅。
「出什麼事了?」霖夜火從城樓的方向過來,「殷候燕子飛都使出來了!表情那~~么急啊!」
士兵們已經將被二老內力帶滅的燈火重新點上。
小良子抱著小四子問,「槿兒,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剛剛睡醒的小四子被晃了兩下,眨了眨大眼睛,有些茫然的樣子。
趙普回到軍帳中,沒動,也沒去點油燈……只是盯著桌上熄滅的燈瞧著。
紫影和赭影進來,幫趙普把燈點上,軍帳里瞬間亮了起來。
趙普突然開口,道,「帶點人過去,幫老賀把瓶鍾城的人都暫時撤出來。」
赭影和紫影都不太清楚趙普在跟誰說話,卻聽外邊傳來聲音,「是。」
兩人回頭,只見剛走到門口的鄒良答應了一聲,跑出去了。
鄒良往軍營外走,霖夜火跟在後邊,邊說,「我好像感覺到展昭的內力了,有些怪啊!」
鄒良臉上表情也有點嚴峻,「殷候急成這樣,自然是跟展昭有關係。」
霖夜火見鄒良神情嚴肅,伸手一拍他,「你怕什麼,展昭哪兒那麼容易對付!」
鄒良點頭,「我當然知道展昭厲害。」
「那你表情幹嘛那麼嚇人?」霖夜火問。
「展昭和白玉堂既然是替元帥辦事,他們就是趙家軍的人。」鄒良道,「你知道我趙家軍的規矩。」
「什麼規矩。」霖夜火不解。
鄒良讓副將集結人馬,邊對霖夜火微微一笑,「誰傷害我軍營弟兄,誰就要雙倍奉還!」
霖夜火站在原地,瞧著鄒良轉身往前走,突然捧臉在後邊蹦躂,「呀!啞巴你裝什麼大尾巴狼!」
兩邊官兵都忍笑,鄒良嘆著氣扶額,哪天要是能收拾了這脫線的妖孽就好了……忍耐啊,忍耐!
……
瓶鐘山外,展昭感覺自己的內力差不多已經到臨界點了。
他畢竟是第一次使用攝魂術,以前只是看殷候用過而已,再維持下去,可能會受內傷。而且,展昭感覺到有一股異樣的內力出現,應該是有高手出來了,大概對方軍營已經發現了問題。
比起使用攝魂術來說,收招可能更困難一些,展昭沒太多這方面的經驗,只能慢慢收……而隨著他的內力收起,四周圍的「幻象」也開始隨風消散。
就在展昭收回全部內力的時候,前方突然火光衝天……一股帶著內勁的熊熊大火朝著他直衝了過來。
展昭知道不好,他往後一步準備運功抵擋,就覺身後一陣熟悉的「寒意」圍了上來。
展昭一回頭,已經到了他背後的白色身影伸出兩手,一握他的腰往懷裡一帶,他就有一種摔進了「雪堆」的感覺。
展昭抬眼,白玉堂的臉出現在了他眼前,摟著他往地上一撲。
白玉堂從身後翻到了展昭前邊,護住他,背對著奔襲而來的大火。
白玉堂身後一道冰牆形成,火直接衝上了冰牆,冰面開裂的時候,鮫鮫又從他倆身後躍了出來,一陣屬於白玉堂的極寒內力反撲向火光,冰與火在空中交織之後,抵消……
白玉堂雙手抓&住展昭的肩膀將他拉到眼前,仔細看,「受傷沒?」
展昭搖搖頭,下意識伸手幫白玉堂拍了拍發上的冰渣。剛才猛一看他嚇了一跳,以為他家玉堂頭髮都白了呢……原來只是因為內力外溢而形成的冰霜。
此時,眼前的白玉堂有一種冰霜包裹的美&感……展昭覺得自己也是心寬,生死關頭了關注重點還是「我家耗子是真絕色」!
四周圍的草場被火星點燃,兩人前方因為剛才敵軍的「誤射」而形成了一面火牆。
烈焰之後,敵軍軍營里似乎走出來了一個人,那人周&身烈焰衝天。
展昭和白玉堂站了起來,望著遠處那個站在「火」里的人。
就見那人抬起手,身後的藤甲軍兵又搖起了那了些載有火球的攻城車……調整方向。
攻城車剛才因為展昭製造的幻覺而導致射程太短,現在車臂往後調整,顯然是射程加遠了,然而……又似乎沒有遠到可以射&到瓶鐘山!而且戰機已失,瓶鐘山里的兵馬早就跑完了,就算車子的將射程調滿,也不可能射&到瓶鍾城裡。要攻城,還得將戰車往前移動才行,也就是說……
鮫鮫往展昭和白玉堂眼前一擋——對方是想用火球巨石射他們!
「玉堂。」展昭拉住白玉堂的手腕。
白玉堂也在想要怎麼避開對方的襲&擊,同時阻止車隊前移攻擊瓶鍾城。
也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西域夜晚的風,忽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