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番外二
【嚶嚶嚶，差點兒見不到宿主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宿主不會拋下我不管的！……】
【陛下v587！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刷屏一樣的各種感激話伴隨著歡呼聲，還有彩彈炸開的聲音和那滿屏的煙花燦爛，腦子裡一下子嗡嗡的，一時間什麼都無法思考。
厲棠威皺了皺眉，他如今用的還是郝伯倫的殼子，但能夠感覺得到，那個曾經壓制住他，連自家系統也一併被壓制住的東西不存在了。
那種陡然間得見光明的感覺就好像看到狹小的房間猛然變大了一樣，有一種豁然開朗的舒適感，但隨著自家系統的復甦，各種刷屏撲面而來，竟讓習慣了安靜的厲棠威一時間有些承受不來。
【好了，安靜點兒。】
厲棠威揉了揉眉心，隨著系統的復甦，他也想到了自己的任務，那個本以為很簡單的任務，本來他已經得到了陳長青的信任，假以時日，肯定能夠摸清陳長青背後的組織是怎樣的，然後順藤摸瓜，把他們給幹掉，但現在……
突發的自然災害讓組織內部處於收縮狀態，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他被另外一個東西壓制住了精神力，只能隱約察覺到一些事情，但不能夠控制現在的身體，就好像被關了禁閉一樣……然後，就是偶然掙脫開那種束縛，透透空氣，連查探雲澤身份的想法都忘了，只顧得求救，最後……那個藥劑還真是好用，也不知道配方是什麼，但……
【說說吧，現在任務怎麼算。】
陳長青連同陳氏族人都不見了，一夜之間，失蹤那麼多人，實在是太令人意外了，這種消息就是上頭想瞞都瞞不下來，不知道多少人在暗自揣測，有人連外星人都扯出來了。
說陳氏本來就是外星人來著，或者外星人留在地球的後代，或者外星人留下來的探子，這麼多年在地球生活就是為了觀察地球人的種種，現在他們離開，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宇宙飛船攻打進來什麼的……
一個個為此都能發表科幻小說了，尤其是那一整座山的消失，明顯非人力所能為。
當然，也不全是科幻方向的，還有修仙方向的，以及魔幻方向的，厲棠威多少都聽說了一些，他對此也有自己的判斷，覺得這些和那個雲澤脫不了干係，但其中的原由，他倒不是那麼執著。
經歷得太多，若是什麼都要知道一個前因後果，那真是沒完沒了了，倒不如放開一些，自己也好過。
【任務失敗。】系統很是冰冷地說了這麼一句，馬上又用很有人情味兒的口吻說：【——抱歉了，這個不是人家判定的，而是規則在這裡，肯定是失敗的，不過，懲罰方面是可以酌情從輕的，還有，你要不要一次補救的機會呢？】
【補救的機會？】
厲棠威對任務失敗要受懲罰這點沒有什麼異議，他也不是第一次接受懲罰，而系統的懲罰多半都是作用於靈魂上的，疼痛什麼的自然少不了，但只要不致死，受點兒疼痛又算得了什麼，何況還有一些緩解道具和療傷用品可以用積分換取，真正受著的時候也就那麼一段時間，熬過去就是了。
想是這樣想，但是能夠不受懲罰，厲棠威還是很樂意的，任務失敗的懲罰，只要受過一次，沒有人願意受第二次，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疼痛便是厲棠威想起來，頭皮也要發麻的。
【怎麼還會有補救的機會？】
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說法，厲棠威很是好奇，這一次的任務有什麼不一樣嗎？怎麼已經判定失敗了還能夠補救？
【這一次的情況不一樣。】系統一本正經地解釋，該正經的時候它從來不會故意隱瞞什麼信息，【這一次屬於「不可抗力」，你原本的任務對象陳長青並不是死了，你所佔據的殼子郝伯倫也還年輕，我可以帶你到陳長青現在所在的地方，你可以繼續完成任務，只要能夠報復到陳長青和他所屬勢力，你的任務就算成功，最不濟，完成一半的情況下，也是可以不用受到懲罰的。
至於之後發布的任務，因為龍和龍的主人已經消失，所以自動取消，這個不用管了，反正也沒什麼懲罰。】
系統不提，厲棠威差點兒都忘了他還有一個「屠龍，毀滅龍之主人，保衛世界和平」的任務，實在是那個任務太突然，而且畫風突變，他根本沒當真，哪裡想到系統的記憶力這麼好，竟然還記得取消。
沖著不用受到懲罰，厲棠威選擇了繼續任務。
【啦啦啦啦，繼續任務需要扣除2000積分用來購買「穿越一次」，繼續嗎？】
一次任務的積分，以厲棠威現在的級別來說，完成之後也就能夠得到500左右的積分，這等於是用四次任務成功的結果來換一個機會，還未必確定一定能夠成功，真的是很有賭性。
每當面對這種選擇，厲棠威總是會想一想元和，這一次也不例外，他沉著臉點頭，【繼續。】
下一刻，眼前好似出現了一個萬花筒，各種色彩斑斕變化，讓人不自覺地眼暈，也就暈了那麼一眨眼的工夫，身處之地就換了。
洪荒世界的原住民在這兩年之中受到了很大的衝擊，主要是思想上的，還有一些服飾上的，飛來峰上的那群人自稱是神人後裔，穿衣著裝都與別人不同，而他們用的那些東西，很多也都是很奇怪的，當然，功能也是好的，尤其是那個什麼愛拍的，放映出來的各種故事深受人們喜愛。
而一個什麼鋼鐵什麼的，那種形態的衣服給了煉器師很大的啟發，這也是有煉器師找上門之後，附近的百姓才聽聞的，聽說為了這個靈感，以及看一遍那個故事，那位煉器師拿了不少的好東西來換。
這，是第一位。
然後，便是第二位，第三位，第四位……
漸漸地，飛來峰有了些名聲，不僅僅是附近的百姓知道這些神裔與眾不同，就連一些想要求仙而不得其路的人都開始求到了陳氏門下，愈發讓這個沒道觀沒佛寺的山峰出名起來，連深居宮中的皇上都想要一窺究竟。
在這樣的名聲之下，陳家想要默默無聞都不能夠，幾個陳氏的青年男女也出來走動，普通人看不出他們的修為怎樣，但隨便就能夠憑空拿出東西來，這一定是有所謂的芥子空間之類的仙家法寶了！
藏身在俗世之中的真正的修仙者也有，但他們也都不屑跟一個初來乍到的暴發戶計較，何況人家也沒犯到自己頭上，犯不著針對什麼，而陳家的一些東西也的確是很不錯，有來有往之下，有那麼幾個修仙家族已經與之交好。
在這種情況下，陳長青作為陳氏這一代的領頭羊，首當其衝成為了陳氏的門面，而他也將這一點做得非常好。
事實上，雖然拋去了在現代時候的種種富貴特權，但來到這裡，一步步走到現在的位置之後，陳長青不但更有成就感，還有著一種以往沒有的舒適，比起現代的各種條條框框，此界的法律簡直是漏洞百出，完全談不上對他有什麼約束。
沿襲自封建王朝的律法約束的從來都不是統治階級，陳長青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些人的「統治階級」了，自然而然感受到了現在法律的優待，過得很是自在。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修鍊有成，雖然不是家族中修為最高的那個，但也算是進境比較快的那一批，有了實力，自然更能肆意。
厲棠威到來的時候就是陳長青再次身居高位的時候，他面臨的局面算不得好，哪怕還頂著郝伯倫的殼子，但他跟陳長青卻是找不到什麼關係，對方的下屬可沒有他了，而他若想要再次得到信任，一旦走到陳長青面前，這樣的殼子就是他最需要解釋的事情，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有穿越時空的能力，更不用說這種能力還是特意追尋某個人而至。
困境有了，破局的路子也簡單。
在厲棠威眼裡，修仙世界的法則格外粗暴，實力強便是有道理的。他完全不需要忍辱負重在陳長青那裡討生活最後再想辦法翻盤，他可以一開始就修鍊好自身，然後用實力碾壓對方，達到報復的結果。
定了主意之後，厲棠威就開始修鍊。
郝伯倫的殼子算不得資質極佳的，在修仙界來說，此時修鍊也算是有點兒晚了，唯一有優勢的地方就在於厲棠威的精神力不是原裝的郝伯倫能比的，本來就比一般人高的精神力在藥劑的促進下更是高了一大截，比起修為，最先增長的神識倒像是偏科了一樣。
厲棠威之前也穿越過其他的修仙世界，腦子裡頭的修鍊功法也有幾部，他從來不依賴這個，但也知道一些東西總是會的好，這才記下了這幾部算不上多麼罕見稀有，卻足夠應付大多數情況的功法。
找了一個合適的練起來，有賴於此界的靈氣充裕，一開始的進境就很快，因為沒有心魔的關係，越到後來反而越是迅速，很快就達到的報復的標準。
百年後，玉帝歷劫歸來，重歸天庭，而厲棠威因曾幫助過某一世的玉帝，得到對方的冊封，得享仙位，在上天赴職之前，厲棠威果斷地把陳長青給結果了，一次簡單的鬥法，生死論輸贏，就是這麼簡單。
而陳家就更簡單了，在厲棠威表示了對陳家的不喜之後，多得是願意巴結他的修仙家族來打壓對方，再加上陳家有些東西還是能夠動人心的，很快那些家族就聯合起來把陳家瓜分了。
陳氏族人並沒有全部消亡，厲棠威也不是很介意了，他更在意的一點則是系統的離開。
【所以，一開始就是個騙局，那些積分並不能夠用來複活元和，我再也不能夠回到最初的世界。】
知道這一點之後，厲棠威的表情卻很平靜，好像這些都是他早就知道的。
系統似乎有些心虛，並沒有直接承認這一點，【哎呀呀，不要計較那麼多了，反正你都是死了的，多活這麼久不好嗎？見識了這麼多世界，旅遊費總要給的吧。再說了，這不是上頭有新政策么？我也沒辦法，都是打工的，咱們誰也別為難誰，好聚好散了吧。】
厲棠威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他還以為——原來也就是個「打工的」。
【再說了，你現在也很不錯啊，這是一個大世界，還是洪荒世界，可以分出很多小世界的那種，你在這裡有了個職位，就相當於外來打工人員落了本市戶口，以後就是正正經經的當地人了，挺好的，這種身份平時都是很難得的，這也是你的機緣，所以，緣聚緣散，咱們這就再見吧。】
屏幕上的系統小人做出揮手告別的動作，還不忘留了一個飛吻，他的表情眉飛色舞，好像是要去參加春遊，沒有半分的不舍和留戀。
厲棠威手緊了緊，一把樸實無華的劍不知何時被他握在手中，舉手揮劍，劍光如秋水，一閃入明眸，剎那間，似乎有什麼破碎的聲音，一同墜地的還有一截已經褪色的紅色劍穗，流蘇斷成了兩半，細繩飛揚，一地落紅。
【你，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系統小人最後的一句話說出，屏幕上一道裂痕出現，一聲輕響，適才還算完好的人形瞬間四分五裂，好像被打碎的鏡面，卻又與之不同，每一片都映照不出半分影子，屏幕黑了，系統不見了。
確切地說，應該是已經死了。
「噌」，長劍拄地，厲棠威單膝跪地，身體的大半重量都壓在了劍上，長劍纖細，並不能夠負擔這樣的重量，哪怕是一把曾經有過各種加持的帝王劍，最終還是發出一聲悲鳴，斷成了兩截，厲棠威也撲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是他為什麼早就有了除掉系統的方式卻從來不用的原因，一來是太不划算，二來，他還想著用那些辛苦得來的積分換取靈藥又或者法寶，好讓元和復生，哪裡想到……
一向熱衷於賣萌的系統不會知道，真正斷送了它的話是那一句「你就安安心心當神仙好了，不要想著回去了，你是回不去的，我根本就沒辦法送你回去，你要是好好修鍊，也許成聖以後就能回去？……」
「既然我回不去，留你何用？」厲棠威閉了閉眼，他已經想不起元和的樣子了，那個人，跟他之間，隔了多久的時間呢？
腦海中有一個影子一閃而過，打斷了厲棠威的惆悵，讓他的思緒也無法連貫……許久許久，他靜靜地趴著，直到再度恢復站立的力氣，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痕，一步步往回走去，成聖，回歸……他還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他還能繼續走下去……
「總數就這麼多嗎？」
少女勾著臉旁的捲髮，清點著面前的人數，這些人奇形怪狀，什麼都有，有些甚至都不是人形，若不是礙於少女的命令，也不會努力維持這樣一個不方便的形狀。
「我還以為會很多吶。」
少女的心思有些薄涼，她從來不關心同類到底有多少，甚至不在乎是不是有同類，事實上，若是沒有同類，就是她自己，不是也挺好，唯一的一個。
想到「唯一」的時候，又想起以前那種孤單的日子，連個能夠交流的同伴都沒有，似乎也不是那麼好……這樣的想法一晃而過，少女很快把注意力回到眼前，打斷了好些第一次見到同類的系統的私語，讓他們安靜下來，少女很快宣布了一個命令。
很簡單，仿照人類的生存模式，這些系統從現在開始也要「人口普查」，每個系統都要有一個名字，然後登記相關個人信息，留下聯繫方式，便於查詢。
對此，很多系統表示不服，但很快少女的一個眼神讓他們不得不服，每個系統都在駭然的時候知道了一件事情，從一開始，他們就不算是自由身，留了一個「後門」給那個掌控他們的「主人」。
少女很是樂意地公布了其中的緣故，不外是一場大戰，然後少女這一方的首領戰勝了原來的那個「主人」，最後他們這些「人」就算是坐享其成的自由民了。
因為「後門」還存在，所以「自由民」這種說法也不是很被在場的系統認可，但這些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從今天開始，他們也有了自己的組織，如果想要繼續存活，他們就必須接受這種「統治」。
抬手間弄死了一個系統，少女立威完畢，很是滿意地宣布了新的規章制度，吩咐了一些事情，等到該做的都做完了，就蹦蹦跳跳地走了，完全不理會那些「人」會在背後怎麼議論。
一個形似書房的房間內，正在看書的男子被少女打斷，「你等著看吧，我的預想一定會實現的，比起那個傢伙，我一定能夠做好統治者。」
「為什麼非要統治呢？」男子淡淡地問了一句，卻並不是很在意答案的樣子，又低下頭去看書。
「我有了『權力』，為什麼不用呢？」少女理所當然地回答。
「哦。」男子發出一聲好似無意義的贊同，少女滿意了，沒有再打攪他看書，也沒有離開，而是安安靜靜地坐了下來，坐在男子的身邊，看著男子的樣貌。
這並不是她見過最好看的樣貌，但卻是最特殊的一個，這個人，整個都是特殊的，明明也是系統，明明也應該依附宿主而存在的，卻……
「王睿，你是希望做一個人的嗎？」少女突然發出了疑問。
「不。」男子抬起了頭，看向窗外的星空，「人能做到的事太少了，我希望做到更多。」但，他們真的是很有意思的種族，看著他們的發展，也很有意思。
「我也希望能夠做到更多！」少女高興地附和，為這一點共同點而興奮地笑起來，燦爛的笑容好像夏日的陽光，卻並不能夠引得男子回眸，只能同他一同仰望那一片幽深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