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自己的替身1

做自己的替身1

是了,她現在才猛然記起,在她暈過去以前,他出現了,是他救了她!

原來那不是她的幻覺,他真的救了她——

齊以翔挺拔的身姿在房間里格外偉岸,修長長腿踱步到她身旁站定,他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她,一雙漆黑似淵的眸子愈發深邃迷離,像巨大的黑洞要將人吞噬進去。

看到是他,寧美麗心裡略微安心一些。

還好,是齊以翔救了她,不是別人。

在寧美麗的心目中,齊以翔一直是最值得她信賴的男人,他是溫暖的。

以前每次她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都會找他傾述,他總能把她哄開心。

寧美麗正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以為他救下自己,應該是認出自己了。然而下一秒,就聽他冰冷暗沉的嗓音突然響起:「你有過幾個男人?」

「什麼?」寧美麗腦袋一懵,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齊以翔忽然俯身,單手掐住她的下巴,眸色深深宛如幽潭,帶著嘲諷的笑意:「你長得這麼漂亮,在娛樂圈又能迅速上位,應該有過不少男人吧?」

「……」寧美麗無語,齊以翔竟然這麼說她,這不像他以前會說的話。

「不關你的事!」掙扎著,想要把他的手拿開。

她連生氣時候的表情跟神態,都跟寧美麗這麼相似!

齊以翔微微晃神,抬起漆黑深沉到讓人發憷的眼神,又一次的盯在她身上,嘴角饒有興緻的上揚起來,「有沒有興趣跟我玩一8夜情?」

寧美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瘋了嗎?齊以翔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她以為一夜情這種概念,只有像玉力琨那樣的人才會脫口而出,沒想到他竟然也會這樣問她?

他還是齊以翔嗎?

離她去世多久,他竟然變得如此陌生?亦或者他本性如此,以前在她面前只是擅於偽裝?

看到她震驚惱怒的神情,齊以翔漆黑深邃的眼眸危險地眯起,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怎麼,這樣還不滿足,幾夜情?或者,你可以做我的情人?」

寧美麗的唇瓣都失去了血色,她怔然,繼而又嘲笑地問:「你的未婚妻怎麼辦?」

「……」

「看起來,你們兩十分的恩愛。」寧美麗試探地問,「聽說你跟沈雪莉小姐已經快要結婚了,既然如此,為什麼又要在外面找情人?」

齊以翔啞然一笑,眼神忽而又沉了少許,低迷的聲線也充滿了陰鷙的味道:「只有一個床伴,你覺得這能滿足我?」

寧美麗身形一顫,抬頭,幾乎是不敢置信的望向齊以翔那雙漆黑的深潭中去。

心,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原來,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齊以翔的本質跟莫佑銘和玉力琨是一樣的。

這天底下哪有什麼好男人?

男人的本質都是一樣的,禁不起美女的誘惑!

齊以翔當年口口聲聲說喜歡她一個,她一死,他就選擇了沈雪莉。

如今看到比沈雪莉更加年輕漂亮的嫩模梅香,他又動搖了意志。

果然是不堅定啊!

都要結婚的男人了,居然這麼受不了嫩模的蠱惑!

心,在胸口狠狠地扯痛著。

齊以翔能背叛現在的沈雪莉,就能背叛當初的她;他能做戲給沈雪莉看,就能做戲給當初的她看。

可是,當知道齊以翔跟沈雪莉的感情並不是他們表現出的那麼濃情蜜意的時候,她為什麼又有一絲暗喜?

她真是個矛盾的人,痛和快樂一起在胸口翻攪,居然在這種時候,她還對這個男人有所希冀!

齊以翔看著寧美麗掙扎的表情,那時而痛苦、時而矛盾、時而開心、時而黯然的神色,讓他的心竟然有絲絲的扯痛,彷彿他的情緒能被她牽引。

齊以翔本是不想招惹她的,他對寧美麗以外的女人沒興趣!

可是這個小嫩模,跟寧美麗實在太像了。

不僅長得相似,神態跟表情很像,就連她不經意說話的聲音和語氣,都那麼的相同。

他已經好久沒聽過寧美麗的聲音了,他懷念那聲音……

閉上眼,聽著她的聲音,就彷彿寧美麗正站在他面前說話。

盯著她的眼睛,聽著她跟自己說話的聲音跟語氣,不去看她的五官,他就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寧美麗還沒有死!她就在他面前!

他知道她們不是一個人,可他寧願糊塗一些,不要去分清,他需要把那思念分擔開來,否則,那濃烈的思念會把他吞噬乾淨!

自從寧美麗死後,他的生活如同在地獄中黑暗。

沈雪莉是寧美麗最要好的閨蜜,看見她,他就如同看見了寧美麗。

這也是寧美麗死後,他默認那個女人接近自己的原因。

對齊以翔來說,沈雪莉是寧美麗最親近的好友,她是一種寄託,是寧美麗的替身。

而如今,他已經發現一個更適合做寧美麗替身的女人,她比沈雪莉更加像寧美麗。

無論長相、眼神、神態、還是聲音,她都是做寧美麗替身的最佳人選。

這個小嫩模梅香,他從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她很熟悉。

如果她不是如此的像寧美麗,他甚至都不屑跟她說一句話,更加不會給她機會讓她幾次三番的接近自己。

因為只要觸碰寧美麗以外的女人,他就會噁心的難以忍受。

現在,他既可以填補內心的空虛,又可以麻痹自己寧美麗沒有死。

他要她,要她死心塌地的愛上他,要她做寧美麗的替身。

既然寧美麗已經死了,她這輩子是不可能再愛上自己了,那就由這個小嫩模代替她,讓她愛上自己。

長久的沉默,在這個房間里蔓延開來。

齊以翔更捏緊了她的下巴,刀削般分明的五官,一絲絲的陰霾蔓延而上:「考慮了這麼久,還沒想好?」

「我壓根就沒有考慮。」寧美麗黯然的吼道,「因為我不可能做你的情婦!」

緊緊的握住拳頭,寧美麗的眼底,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似傷痛,似無奈……

還有心頭無法掩藏的悲涼!

為什麼,齊以翔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竟然要她做他的情婦?

他竟然如此的看輕她?

她一直以為齊以翔是那種正經的好男人,是會給女人帶來溫暖的,沒想到他也會找情人。

他也是那種背著未婚妻,能跟小嫩模在外面廝混的男人。

寧美麗只覺得說不出的失望!

一把打掉他的手,她跳下床,在齊以翔冰冷的視線中朝門口走去。

她要離開這裡,她再也不要見這個男人了。

他將自己對他的美好記憶全都破壞了。

忽然一個身影閃到她面前,齊以翔高大的身影擋住她前進的路,冷沉著俊臉,沉沉的眼神盯向她:「怎麼,這就是你對一個救命恩人該有的禮貌?!」

寧美麗淡漠的出聲:「齊先生,謝謝你救了我!謝謝!」

依舊微笑,出口的話卻充滿疏離跟淡漠感,就像面對一個毫無瓜葛的陌生人。

「那麼現在,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不可以。」齊以翔居高臨下地盯著她,漆黑深邃的眸沉斂下去,微薄的唇抿成一條線,一股煩躁的陰霾充斥在他的心扉里:「可是我把你從虎口脫離——沒有我,你現在恐怕已經被那個猥瑣的男人吃得一乾二淨!」

「……」寧美麗神情略微的僵硬,所有的話語都失在了喉嚨里,心底重重跌了下去。

齊以翔眉頭緊鎖,深黑眼睛盯住她,眼底掠過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神色:「僅是一句謝謝就想一走了之了?你未必把我看得太廉價了!」

寧美麗退後兩步:「那你想要怎麼樣?」

齊以翔彷彿就等她這句話,立即俯身下來,唇貼著她的耳根,帶著不懷好意的危險氣息,曖昧地說:「我剛剛不是已經說過了?我要你做我的情人!」

寧美麗難堪地喊:「齊以翔,你不要欺人太甚!」

這個混蛋,他把她從那個男人的虎口脫離,卻想要把她吞入自己的虎口裡?

為什麼……齊以翔是這樣的!

她印象中的齊以翔不是這樣,他是紳士有禮,有風度的優雅男人。

不是眼前這個卑鄙、邪惡、眼裡充斥著情慾的混蛋。

寧美麗絕望地退後兩步,繞開他,就要逃離這個房間!再呆下去,她怕他會窒息!

「站住!」齊以翔眼眸幽暗,一絲絲的陰霾蔓延上他英挺的五官,他在她身後高冷地命令她,「別怪我沒警告過你!」

寧美麗彷彿什麼話也沒聽到,猛地打開門,衝出去。

這裡她不算陌生,就是上次齊以翔帶她去那棟摩天大樓的頂層。

這次他又把她帶來了這裡,而不是他家裡。

果然是想對她意圖不軌!逼迫她做他的情人,而不是愛人。

這樣想著,寧美麗更加的心寒,不由地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可是她快,齊以翔比她更快。

他的身形比她高大,再加上他是男人,很快就追上了寧美麗。

抓住她漂亮的白色禮服,稍微一用力,那禮服竟在他手裡破成了兩片!

「啊!」寧美麗本能的伸手遮住自己的上半身,抓起下面的裙擺,繼續向門口逃去。

齊以翔沒有阻止她,滿身倨傲危險的氣息,語調陰涼:「你有本事再繼續走!」

他的話激怒了她,寧美麗抬腿就要跑,她要逃得他遠遠的。

才跑了兩步,齊以翔又閃到她面前,手一用力,她的裙子在他的手裡變成了碎布。

寧美麗一時震驚!羞憤地瞪向他!

她兩條修長美麗的腿展露在他面前,齊以翔深邃漆黑的目光閃過一絲暗色,低迷的聲線性感好聽:「腿型挺漂亮的,不知道……」他的視線掃到她的胸口,「這裡會不會一樣漂亮。」

齊以翔……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寧美麗攥緊了拳頭,憤怒地低吼:「滾開,你這個流氓!」

「還想繼續走?請便!」齊以翔讓開路,淡淡的笑聲不疾不徐,眼眸卻漆黑深邃得很,連說出來的語言,都充滿低沉之感

,他「好心」地提醒道,「這整層樓,都是我的,你裸著沒關係。不過——我可不保證你下了這層樓,還能旁若無人地走出去!」

他在逼她!

他以為她無法這樣光著走出去!

可是寧美麗偏偏不如他的意,她迅速地走到電梯前,手伸進上衣裡面,將白色的裹胸拉下來,包住臀部——乍一看,就像白色的超短裙。

「叮——」

電梯終於打開,她飛快地衝進電梯,就在電梯門即將要合上的時候,一隻手插進來。

齊以翔走進電梯,全身帶著危險的低氣壓。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不加修飾地盯在她身上,壓倒性的氣息,叫人難以喘息。

寧美麗頓時尖叫,本能的後退:「你想做什麼——」

聲音才發出,她整個人騰空而起,被齊以翔扛到了肩上,天旋地轉。

寧美麗整個人掛在他的肩上,兩隻手捏成拳頭,不停地擊打著他的肩頭:「放開我,放開我!齊以翔,你這個混蛋!放開我,救命啊——」

為什麼……齊以翔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以前一直是紳士有禮的謙謙君子,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蠻不講理了?

不,她不要他這樣子,她不喜歡這樣子的他。

身體被重重扔在大床上,因為衝力,寧美麗滾了好幾圈,腦袋撞到堅硬的床頭。

齊以翔卸下領帶,解開胸前的兩顆紐扣,英俊立體的五官,覆蓋著冰霜之色。

他來到床邊,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居高臨下凝視她,那種眼神,分明淡而漠,卻讓人感到了一股不懷好意的危險氣息。

他的氣息對她而言既是熟悉的,又是陌生的。

寧美麗本能地朝後縮了縮,縮在床角,眼神防備:「不…你別過來——你敢過來,我會殺了你!」

「殺了我?你確定你有這個能力?」齊以翔不屑的勾唇,從內襯裡掏出一把槍,扔在她腳前,眸光微眯,饒有興味,卻又嫌棄滿滿。

「你別小看我!」寧美麗被他激怒了,一把抓起手槍——

她以前雖然沒有拿過槍,不過她學過武術,並不是那麼柔弱的女人。

他若是再逼她,她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當然,如果面前的男人不是齊以翔,她恐怕早已經出手了。

「我沒小看你,」齊以翔眯了眯如狼似虎的黑眸,深不可測的眸子,輕掃過對面的女人一眼,他薄唇輕翹,低涼而性感的磁聲道:「現實你沒這個能力,可是在床上……你說不定真的能『殺』死我!」

「你這個混蛋!」寧美麗痛心疾首,用槍指著他,雙手都在顫抖——

她知道,她不可能會開槍的,她只是以此威脅他,阻止他傷害自己!

此時此刻,她寧願站在面前的是那個猥瑣的男人,因為沒有感情,她根本不會顧忌!

可為什麼要是齊以翔?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這次接觸,他徹底顛覆了她對他的所有印象!以前那個溫暖真誠、紳士優雅的齊以翔死了,或許他從來就沒存在過,是寧美麗憑空捏造的假象!

如果時光退回去,她寧願永遠不再見到他,雖然會有遺憾,至少她心裡那份神聖的回憶是不可再玷污的。

現在,一切都毀了!毀了!

「我恨你……」寧美麗眼中閃爍著絕望的淚光。

疼痛的心口,早已支離破碎,此刻,正血流如注著……

她心目中的那個齊以翔已經沒有了,而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是一個她從來都不認識的陌生人。

「你恐怕連上膛都不會。」齊以翔悠然地提醒她,笑聲迷人而低醇,卻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上膛,顧名思義就是使子彈進入槍膛,一種備戰狀態,因此是非常危險的,只要扣動扳機完成擊錘解鎖就可以擊發,除非打上保險。

因此,緊張時刻是不允許上膛的,上膛狀態下往往要求手指放在扳機護圈上,而不允許放在扳機上以免走火誤傷。

寧美麗不是不懂,而是怕自己太過緊張,擦槍走火,真的傷到了齊以翔怎麼辦?

儘管她討厭他現在的樣子,可是她的內心深處還是不想傷害他的。

在齊以翔戲謔表情的鼓動下,她被迫去滑槍上的板塊。

可是滑動這板塊本來就需要相當大的力道,更何況她的手心裡全是緊張的汗,連連打滑。

齊以翔雙手抱胸,彷彿在欣賞一出好玩的猴子把戲,定定地盯著她出糗的狀態。

汗水從寧美麗的面頰上滑落,她用力咬住了下唇,忍受著他盯著她的那種嘲諷和難堪!

她從來沒有感到這麼挫敗過——

齊以翔彷彿終於看不下去,從她的手裡拿過槍,熟練而輕巧地上膛,放回她手裡。

寧美麗赫然!

齊以翔——他到底想做什麼?難道他真的不怕她殺了他?!

如果她不是寧美麗,不是對齊以翔有感情的人,甚至心腸狠一點,扣動了扳機怎麼辦?

「怎麼,你別告訴我,你連扳機都扣不動。」齊以翔漆黑的眸子又定定地盯了她一會,挑起了眉梢,傾身而來,熟悉的氣將她包圍。

寧美麗整個人渾身僵滯,忽然就動不了了。

齊以翔雙手疊著她的手,將槍指在他的額頭。

「不要——」

「喀!」

寧美麗叫出聲的同時,齊以翔扣動扳機,卻只聽到一聲悶響。

齊以翔興味濃濃地睨她,好看的唇角勾起的調笑弧度,近乎完美而極具危險性,眼裡劃過一抹寵溺:「放心,槍里沒有子彈。」他逗她玩的!

寧美麗卻蒼白著臉,仍然是一副懵掉的表情。

汗水濡濕掉了她的頭髮,她的後背甚至都浸透了。

寧美麗兩眼無神地盯著前方,淚……突然就無法自控地從眼角落下來。

他耍她——他居然如此耍她?

他難道不知道,那一刻,她的心跳都停止了!彷彿身體瞬間被丟進冰窖里,寒得瑟縮!

他如此壞,她恨他,卻無法看他出任何的意外。

「沒想到你這麼膽小!」齊以翔嘴角噙著笑,俯身定定的看著她,眸光沉澱著幾許複雜光澤:「不過我更加沒想到,你居然如此緊張我的生死!」

寧美麗氣結,猛地將槍甩在地上,下一秒,揮起手掌,一個用力的耳光甩在他的臉上!

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甩過來,齊以翔根本沒有料及,所以沒有閃避,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掌。

那清脆刺耳的聲音響起,寧美麗才剎時愣住。

齊以翔的右臉上逐漸浮現出清晰的五指印,他緩緩眯起著深不可測的雙眸,不怒反笑,薄唇一點一點地揚起冷冽的弧度。

她居然打他?

該死,還從來沒有女人敢打過他——除了寧美麗!

當然,也只有寧美麗能打他,其他任何女人都不可以!

瞬間,整個房間的溫度降低到了最低點,連空氣都凝結住了。

因為太寂靜,寧美麗都能聽見自己心臟「咯噔」的一聲,她今日怎會這般沉不住氣?而且竟然敢打他!

齊以翔的黑色瞳眸中染著一抹深沉的黑藍色,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他只是著迷地握住了一把寧美麗的秀髮,煽情地放到了鼻間輕嗅。

寧美麗整個身體全部警備的僵硬起來,方才他向她伸手之時,她以為他會一巴掌甩過來,但最終他只是冷笑的看著自己,若隱若現的笑紋在齊以翔岑冷的唇邊漾開,刺痛了她的眼睛。

齊以翔繼續把玩著手裡的秀髮,幽深的眸子牢牢的鎖住她絕美的容顏。

清美的五官,卻也能有著一種讓人著魔的妖冶風情。

只可惜她的外表,吸引不了他!

她對他來說唯一的價值,就是寧美麗的替身。

沒錯,她僅僅只是一個替代品而已。

齊以翔一手執起了「梅香」的下顎,輪廓立體的五官挨到她面前,唇角噙著似嘲似諷的笑,「你以為我會下不了手?」

隨即唇邊的笑容加深,頗顯的極其詭異,粗糲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尖巧的下巴,低沉的嗓音中有著隱忍的慍怒,「你難道不知道,男人懲罰女人,往往不是用手打?」

寧美麗驚愕,怔怔的站在那裡,通透的落地窗將她如夜霧般美麗的影子映襯出來,她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更不知道今晚她要如何才能躲避開齊以翔,她只要一想到如今的他竟然強迫自己做他的情人,就令她下意識的想要躲避開他遠遠的。

「過來。」齊以翔向著悄悄推開幾步的寧美麗低聲命令道。

寧美麗停滯在原地沒有動彈,齊以翔語氣里貴族般的高傲,讓她的背脊都變得僵硬起來。

「過來。」齊以翔沉聲的重複道,他的一隻手已經下意識地緊緊攥起,因為他必須要用這種方式來填平自己心中的怒火,這股怒火一旦爆發出來,那麼自己就會變成徹頭徹尾的野獸!

「你想要情人,身邊什麼樣的女人,為什麼偏偏要逼迫我?」寧美麗抬起頭來,直視上他的眸子,眼底劃過一抹隱忍。

倏地,齊以翔深邃的眸子陡然眯起,臉上的神情一變再變:「你真的想知道?」

他的問話,直直的刺中了寧美麗一晚上強力壓抑的地方,冰涼的指尖觸碰著指腹,靜靜的,有一絲不可察覺的顫抖。

她輕輕的點點頭。

齊以翔的俊臉上閃過複雜的情愫,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梅香」,如刀子一刀一刀精雕的俊容上,有著從未有過的深沉。

「因為你很像她!」他的聲音彷如亘古幽遠之地,飄飄淡淡的卻又像是隱藏著壓抑了多年的濃烈情感。

寧美麗微微一愣,聽到這句話之後,身子本能地哆嗦了一下,已分不清是身體的寒冷還是出於對齊以翔這句話的心驚。

因為她像她?

那個她是誰?

會是她自己嗎?

忽然,肩膀上傳遞過來一股溫熱的力量,寧美麗不禁抬頭,看向已經來到她面前的男人。

沉穩矜貴,稜角分明的臉龐,深邃的辯不出情緒,但他漆黑如淵的黑眸,閃著幽暗不定的黑藍波光,像是私密心事被撩撥,隱隱透出一絲危險性。

「是嗎?」寧美麗冷笑一聲,不卑不亢的凝望著齊以翔,唇邊劃過一抹悲涼,然而兩人之間的空氣彷彿都是冰冷的,「如果她知道你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非常失望!」

「你又不是她,你怎麼知道?」齊以翔微微一震,眼底的光亮明顯的有瞬間的凝滯,面部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僵硬。

「因為我是女人,女人都了解女人!女人的心眼很小,不會希望你找其他女人,做她的代替品!」寧美麗靜靜注視著他,眉梢挑得高高的。

「你以為我想找代替品嗎?」齊以翔眉頭緊鎖著,彷彿有一團驅之不散的陰霾,心情也倏爾被這種痛苦悲傷的感覺覆蓋,渾身充滿了戾氣的狀態,瞬間眼底迸裂出絲絲可怕陰鷙的光澤:「她已經死了,如果美麗沒有死,你覺得你還有機會能靠近我?」

「……」蠕動的紅唇,寧美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帶有唇彩的嬌艷紅唇和她慘白的臉頰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忽然心痛得連呼吸都困難起來,喉嚨里被涌堵著,彷彿說出一句話,都彷彿耗盡了幾十年囤積起來的力氣。

美麗?!真的是自己!

她不敢相信,齊以翔心裡的那個人,竟然真的還是自己!

可是他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不是已經有沈雪莉了嗎?為什麼還要逼迫自己做他的情人?

寧美麗緩緩閉上眼睛,她強自鎮定地站著,不敢將心底的震驚和顫抖泄漏出去一分一毫。

她在努力命令自己抽痛緊縮的心臟變得麻木起來。

齊以翔深黑的眼眸一瞬不瞬注視她,眸光中卻閃過一絲思慮,低頭湊到她面前,兩人的距離拉得很近,他輪廓分明的五官遍布蕭條陰沉之色,自身體深處爆出野獸般的氣息,逐字逐句的,他道:「她現在已經死了,而你卻出現了,從今往後你就是她的替身,必須留在我身邊。」

「你要做什麼?」寧美麗看著一把將自己抱起的齊以翔,瞪大著美眸驚恐的低喊道。

「我要你做她的替身,代替她做我的女人,你說我想要做什麼?」齊以翔深邃的臉上雖然毫無表情,但言語中揚著玩味的意思。

「不可以。」寧美麗拼了命的想要掙脫,在自己心緒一片紊亂的時候,她不想讓他佔有!

「不可以?」齊以翔像是用困獸掙脫牢籠的氣力,死死的困住她,性感的唇瓣勾起一抹邪氣的弧度,在他冰冷倨傲的俊顏中,平添一股危險的氣息:「曾經的她,也是這麼跟我說的,可就是因為我太心軟了,捨不得強迫她,才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了其他男人!」

「既然你們已經錯過了,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寧美麗的心尖狠狠的抽搐著,他似乎要把她逼到窒息了,她皺眉凝視著他道。

「上天安排讓我遇見了你,證明老天想要重新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再擁有她!」齊以翔俯下身睨著她,一對黝黑深邃的雙眼,迸裂出了犀利晦暗的陰沉光澤:「你是上天賜給我的,她的替身!」

寧美麗看到齊以翔殘佞的臉色,臉色瞬間蒼白得幾近透明,「不,我不要做替身,你不能這樣對我!你跟其他女人的恩怨,不能強加於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身上!你能不能放過我?」

雖然她心裡清楚,自己並非是毫不相干的人,可是聽到齊以翔這麼說,她的心還是會很痛。

她不要做任何人的替身,包括她自己!

以前的寧美麗已經不再了,她不要再回去做從前的自己,她現在就是梅香,在他面前的女人是梅香,不是寧美麗。

「你認為可能?」齊以翔冷酷如利刃的眸子掃過涼薇蒼白的臉頰,語氣一如他那雕塑般完美的側臉一樣沒有溫度。

「砰——」

寧美麗整個人被齊以翔毫不憐惜的扔在了大床上,緊接著,偉岸的聲音欺壓上來。

「不要!」寧美麗臉色一變,聲音都在顫抖。

她迅速翻身滾向一邊,抬起左腿想要踢他,卻沒有想到齊以翔彷彿早就料到了她的想法一樣,立即就用雙腿將她的桎梏住。

寧美麗只能用手擊中對方一掌,身體條件反射般的向外一扭,脫離了對方的掌控。

她以前學會功夫,而且應變能力極強,對方如果不是人多勢眾,只跟男人單打獨鬥,她基本上有辦法可以制服對手。

但是跟齊以翔過招幾個回合下來,寧美麗就覺得十分羞愧。

無論寧美麗如何認真,齊以翔臉上的笑容都沒有變過,就連下手的力道都軟綿綿輕飄飄的似乎在跟她玩耍。這樣的表情讓寧美麗看的牙痒痒,偏偏她就是拿齊以翔沒有辦法!

對方很明顯是在讓著她,一臉輕鬆的笑著跟她玩耍而已。

因為這個,寧美麗的臉色明顯變得更加認真了起來,出手的速度越來越快。

而齊以翔也似乎因為寧美麗的態度變化而稍微認真了一些,他很有耐心,但是既然獵物沒有了耐心,那麼他不介意加快速度完成對方的心愿。

寧美麗習武已經有好多年了,她是在孤兒院的時候學得武術,之後又不斷地練習,協調性和柔韌性都非常好。

在她變成梅香的身份后,為了報仇,她又勤於練習,以便能夠發揮出更好的實力。

但是此時此刻的寧美麗只覺得面對著無限的壓力,就好像是狂風驟雨之中面對風暴的幼小樹苗。

她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上一次給她這種壓力的人是玉力琨,玉力琨是混黑道的,他的武功自然是在她之上,寧美麗沒期望自己能勝過他。

可是齊以翔不過是個貴公子而已,他怎麼能給自己帶來如此大的壓力?

他的功夫竟然在自己之上?

難道他以前跟她打架的時候,都是讓著自己的?

齊以翔俊美的臉上掛著一抹輕鬆的笑意,就好像是貓戲老鼠一樣遊刃有餘。那抹笑意嚴重的刺激到了寧美麗,尤其讓她發現這個男人以前都是在自己面前深藏不露,耍自己玩故意輸的,她出手也越來越準確迅猛。

齊以翔不過是逗她玩玩而已,他根本沒有把她的攻擊當一回事,當然,她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這也是他多年訓練的成果。像他這樣的豪門繼承人,不可能連一點功夫都不會。

事實上,他早已經被父親送去秘密的魔鬼訓練,那樣的訓練比一般練武之人要殘酷的多。

逗寧美麗玩了一會兒,他忽然止住了動作。

他是收放自如,但是寧美麗差點沒收住,卸掉了大半的力道但是整個人還是慣性的沖向齊以翔。

「這算不算是主動投懷送抱?」

齊以翔望著懷中的女人,雙手很不客氣的抱住了她的腰,露出了一抹極其蠱惑人心的笑容。

「完全不算!」寧美麗皺起眉,還沒等她發火,齊以翔已經將她迅速的壓倒在床上。

「你已經輸了,從今以後,你是屬於我的了!」齊以翔粗重的喘息盤旋在她的四周,漸漸混合成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放開我!」寧美麗咬牙怒吼:「齊以翔,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那就不要放了我,你今晚就記住我的樣子,我是齊以翔,就是我上了你。你看好了!」齊以翔粗暴的抬起她的下巴,強悍地封住了她顫抖的紅唇。

寧美麗猶如在他手中的獵物,再也沒有掙扎的機會,甚至兩雙手,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他的大掌扭到了頭的上面。

疼痛漸漸的蔓延了全身,冰冷慢慢的進入了她的心裡。

寧美麗不停的搖晃的腦袋,屈辱又難過的淚水滑下眼角,滾滾而落。

今晚的齊以翔,太可怕、太狂狷!就像是一頭飢餓的野獸,看到心儀已久的獵物一般的瘋狂。

屋內的氣流仿若被他熾熱得幾乎快要焚燒,可怕的折磨不停的持續著……

寧美麗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醒來的,也不知道齊以翔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只是知道自己在他的瘋狂中疲憊不堪的陷入昏厥。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房間里空蕩蕩的,瀰漫著歡愛過後的旖旎氣息。

寧美麗的身子像被卡車碾過了一樣的疼痛,身上有大片大片的瘀痕,似是描繪了一副名為狼狽的畫。

只是微微動了動身子,那種酸澀的痛楚便猛地蘇醒在她的心裡,痛的她幾乎想要整個人蜷縮的抱在一起,昨晚的齊以翔太過狂猛,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惜……

她的心,又在胸口錚錚地疼痛起來。

這樣的齊以翔,跟那些混蛋比起來,有什麼區別?

他竟然強迫了她?!

即便是莫佑銘,曾經他們再激烈的爭吵,他也沒有這樣對待她過。

玉力琨,就算他欺騙了她,可這種事的時候,他都是尊重她的。

可是她最信任的男人,卻給了她最慘痛的如同噩夢一般的記憶。

渾身再次僵硬起來,眸子里的光亮慢慢變得清冷,手指死死的攥緊被子,寧美麗輕輕地笑了起來,經過昨晚的掙扎和殘忍相待,此時的笑聲聽起來更像是隱忍的嗚咽。

可笑,她居然被騙了那麼久。

所有的酸楚,所有的疼痛,終將是崩潰決堤。

她一直以為齊以翔是那種溫暖、紳士的男人,沒想到他簡直比惡魔還要惡魔。

簡直顛覆了她對他的完美印象!

她恨他,經過昨夜,她比任何人任何時候都恨他!

那些美好的回憶,是她每當悲傷的時候,最彌足珍貴的心理靈藥。

可是如今,什麼都沒有了。

被齊以翔親手摧毀了。

他對她的傷害,一點也不比莫佑銘跟玉力琨的小,甚至更讓她痛心。

一股蟄伏在內心深處的椎心痛楚襲向她的心脈。

刺骨的疼痛,侵入骨髓,滲入血液中……

要了命的,痛!

寧美麗雙唇顫抖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心底有把尖銳的刀,在一刀一刀地剜絞著。

絕望,掩埋在心底,一點點加深加劇……

眼淚,終究模糊了她的眼球……

淚水,如決堤一般,不停的往外涌,止不住,也收不了……

有些痛是看得見的。

有些痛,卻是無形的……

寧美麗雙臂無助地攏住膝蓋,臉埋在兩腿之間,如此孤獨無助:「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她歇斯底里的發泄著自己心底的傷痛。

慘白著面頰,如若沒有生氣的破布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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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色之不醉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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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自己的替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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