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識破身份3
「你是怎麼知道我以前不愛吃中餐?又是從哪裡得知我以前不會做粥的?」齊以翔揚聲質問,精黝的眼眸,散發出詭異而逼人的氣勢。
寧美麗深吸了口氣,抑制住心底錯綜紊亂的情緒,盡量平穩地回答:「我是從安嫂那裡得知的!」
「安嫂?」齊以翔薄唇輕抿,一雙幽深的眸深沉到看不見底。
「是啊,我向安嫂打聽你的飲食習慣,安嫂告訴我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她!」寧美麗目光迎上他的視線,不躲不避。
儘管內心很虛,但她仍舊錶現得跟真的一樣。
齊以翔就算以前拿過無數個影帝又怎麼樣?別忘了,她也是影后。
若她有心說謊,在他面前演戲,他未必能識破她的假話!
何況她說從安嫂那裡打聽他的飲食習慣,這個借口也合情合理。
她就不信,他真的會跑去問安嫂這麼無關緊要的問題。
何況她並不覺得齊以翔是發現了她的身份有問題,應該只是懷疑她接近他是別有用心吧。
「剛剛你的手機一直不停地響,你還有事吧?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一個人在醫院裡可以的!」寧美麗趕緊打發他走。
她越是不想他繼續留在這裡,齊以翔越是覺得奇怪。
「這麼想趕我走?」齊以翔低沉地開口,語氣有些危險的意味。
「不是,我只是不想耽誤你的時間!畢竟工作比較重要!」寧美麗為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實際上,她就是不想跟齊以翔再待在一起,以免自己再口誤,讓他發現破綻。
都說一個人生病的時候是最脆弱的,寧美麗現在發現這句話太正確了。
身體的病痛會讓大腦跟不上運轉。
她實在沒有精力再在他面前繼續掩飾下去了。
寧美麗說完打了個哈欠,她頭好暈,喝完粥以後,胃裡不再那麼難受了,之前打的吊水也有催眠的成分,她現在很想睡覺。
「你睡吧。」似看出她的疲憊,齊以翔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僵持下去,而是軟下口氣,輕聲對她說道。
寧美麗瞄了眼站在她床邊不肯走的男人,臉上掠過一抹不耐,「你什麼時候走?」
「等你睡著再說。」齊以翔說著,直接坐在了她的床邊上,大有她不睡覺他就不走的架勢。
「……」寧美麗被他的舉動無語到了,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腦袋裡飛快的想著:要怎樣把這個不速之客趕走?
「你不是睡不著?」見她遲遲沒有閉眼,齊以翔微微歪著頭看她,英俊的臉龐覆蓋著深邃之色。
「……」寧美麗不說話。
心裡想著:這不是廢話嗎?
他這麼一個大人坐在她床邊,盯著她睡覺,跟監工似的,她再困也不敢睡啊!
齊以翔唇角撩開一抹淡淡的弧度,低眸凝視她道:「我給你講故事吧?」
「……」寧美麗額頭滿是黑線。
講故事?她又不是小孩?
很不想聽,可是齊以翔已經關了電視,又把窗帘拉上,將病房裡的燈光調暗,自顧自地講了起來:「從前有一個公主……」
「這是安徒生童話吧?」寧美麗立刻打斷他,「我不聽。」
「那換一個。」齊以翔繼續講,「在河流對面有一個魔鬼……」
「一千零一夜?」寧美麗再次喊卡,「這個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那再換一個。」齊以翔想了想,「有一隻狐狸,還有一顆葡萄樹……」
「伊索寓言?」寧美麗終於忍無可忍,「你能不能不要講這麼幼稚的東西?」
齊以翔睜著一雙黑眼睛很是無辜地看著她:「我只是覺得這些比較符合你的情商年齡而已。」
「……」
寧美麗忍不住嘴角抽搐,外加憤怒的咆哮:「我的情商沒有那麼低?拜託你要講故事就講一個有水平的,不要糊弄小孩好不好?」
「這樣吧,我給你講個真實的故事,我的故事!」齊以翔微抿的薄唇淡聲問道:「你要不要聽?」
「你的故事?」寧美麗眼珠子一轉,難道齊以翔要跟她說說他的童年醜事,或者他的小秘密?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被他這麼一誘導,寧美麗本能的就點點頭:「好,就說來聽聽!」
齊以翔看了她一眼,嘴角不自覺的微微翹起,弧度恰到好處,為他俊美立體而淡漠的五官,增添了一絲難得的柔系色澤。
「我曾經愛過一個女孩,我跟她是在孤兒院認識的……」他低沉迷人的聲音說道,語調不急不緩。
寧美麗的臉色當即就變了,怎麼都掩飾不過去。
他說要講一個他自己的故事,她怎麼就沒有想到他說的是自己的愛情故事呢?
難道他真的猜到自己的身份,故意說這個故事來試探她的嗎?
寧美麗的思緒百轉千回,面色僵滯,有一抹明顯不自然掠過眼底,眸光閃爍著複雜。
儘管齊以翔說的聲音很好聽,語調也是抑揚頓挫的,就跟在說一部唯美動人的童話故事一樣。
可惜寧美麗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她滿腦子裡只有一個疑問,齊以翔是不是看出了什麼?她是不是在他面前暴露了?
該死,如果他質問自己到底是不是寧美麗?她是該承認呢?還是該否認呢?
「你說,她心裡究竟有沒有一點可能喜歡我呢?」忽然,齊以翔的俊臉湊到寧美麗的面前,打斷了她混亂的思緒,他深邃的眼眸定定的注視著她,眼眸就像迷人的宇宙,深邃且亘古。
「什麼?」寧美麗剛剛一直在想,自己身份如果真被他識破了的話,她究竟要不要承認,根本沒有仔細聽他在講什麼。
反正她與他過去那點事情,別人不知道,她自己還能不清楚嗎?
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齊以翔居然還那麼清楚的記得?
有些她都差不多快遺忘了。
「我問你,她心裡究竟有沒有一點可能喜歡我?」齊以翔英俊的面龐看不出情緒,諱莫如深的雙眼,溢出深沉的色彩。
寧美麗心裡發虛的不行,再強大的內心,也經不住他如此的試探。
她有意別過頭去:「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她!」
「如果你是她,你還會接受我嗎?」齊以翔深黑的眼眸一瞬不瞬注視她,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寧美麗心下一驚,臉上的神情崩得緊緊的,對於他這個問題她實在沒辦法回答。
「都說了,我不是她!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她不耐的回道。
「你是她的替身,如果我想要你愛我,你能代替她愛我嗎?」齊以翔板住她雙肩,目光牢牢地注視她,深黑色的眸光里滿是期待的光澤。
寧美麗拚命的搖頭,不想回答他:「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別問我!」
「我想知道,你究竟能不能愛我?」齊以翔凝視著她,臉色開始瀰漫上了一種讓人看不懂的複雜深沉。
有些話不說出來,就像是烙在心底的一塊疤痕。
「齊以翔,你不要逼我!」寧美麗終於忍無可忍的朝他吼道:「就算我是她的替身,你這樣無所顧忌的告訴我,你對另外一個女人的感情,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雖然那個女人,就是她自己,可是她也聽不下了。
真是不明白,齊以翔是眼瞎了,還是腦殘了?她變得年輕漂亮了,他不喜歡,非要去惦記著以前那個孤兒院出身,又被老公拋棄的豪門棄婦,他是不是有病?
齊以翔的心震了震,居高臨下地俯瞰她,定定看著她將近有一分鐘之久,終於移開目光,起身。
「你睡吧!」
「嗯?」寧美麗簡直不敢相信,他不再逼問她了,終於仁慈的讓她睡覺了。
「睡吧,我在這看著你!」齊以翔在病床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高大的身影隱匿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表情。
寧美麗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最主要的是想趕他走,他待在病房裡,她根本睡不著好不好?
可是看他坐在沙發上,似乎根本沒有要走的打算,想了想,她還是放棄了。
就這樣睡吧,他要想走,她也攔不住,他不想走,她也趕不走。
隨他去好了。
寧美麗閉上雙眼,實在很累很困,很想睡覺。
可是腦袋裡總是浮現剛剛齊以翔給她講的那個愛情故事,她跟他的過去。
於是她的夢裡,也變成了他們曾經在一起的時光。
*
寧美麗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病房裡早已沒有了齊以翔的身影,她昨天後來睡著了,他什麼時候走得她都不知道。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何子菊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梅香,你醒了?」見她醒來,何子菊連忙走了過來。
「你怎麼在這裡?」寧美麗驚詫的問。
「我怎麼不能在這裡?是齊以翔今早特別聘請我做你的私人護理,從現在開始我都要留在醫院天天陪你了!」何子菊說著眼裡放光:「之前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你跟齊天王之間真的是有姦情了!」
「……」寧美麗驚訝,沒有想到是齊以翔讓何子菊留在這的。
「不過目前看來,齊天王對你還真是不錯的,昨晚他一個人守了你一夜,早晨看到我來看你,就囑咐我好好照顧你,還說要給我發工資,我反正是你的助理,這個光榮偉大而艱巨的任務自然就答應下來了。」何子菊開心的說著像似想起什麼,去廚房端了一碗粥過來:「喏,這是齊天王臨走時親自給你做好的粥,你快趁熱喝下吧?」
寧美麗是很餓了,舀了一勺粥,邊喝邊問道:「劇組那邊怎麼個情況?」
「還能怎麼樣?只能延期了,谷導現在都急死了,本來時間就不寬裕,結果你一個女一號出事了,昨天下午蘇沫兒又不知被什麼打了,腫脹著半張臉,模樣好不嚇人,問她她又死不肯說,我猜啊,她肯定是遭報應了!」何子菊揣測道。
「你的意思是,我出這事是蘇沫兒幹得?」寧美麗微微眯起眼睛。
「要不她怎麼會無緣無故被打?我猜啊是有人給你報仇,已經暗中查出,就是蘇沫兒幹得!」何子菊跟她分析道。
寧美麗有些驚訝:「沒想到她這麼狠!」
她之前還懷疑是沈雪莉來著,沒想到竟然是蘇沫兒?!
「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蘇沫兒她針對你已久了,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點也不奇怪!我還覺得她受這點教訓不夠呢,丫丫的,這女人太陰毒了,居然在道具上做手腳,害你誤踩了釘子,流了那麼多血!」何子菊想起來都心疼。
寧美麗連忙安慰她:「我這不是沒事了嗎?安啦,我正好在醫院休息幾天,閑著不用拍戲了!只是劇組這樣一來,進度又得拖了。」
「影響是肯定有的,不過也沒有辦法!你先住院休養一段時間,觀察看看傷情再說。」何子菊擔心的說道。
*
隱蔽幽暗地牢,光線昏暗。
三十名訓練有素的保鏢殺手,手執冷森森的黑色狙擊槍,分成兩列,呈八字狀,整齊筆直地站在地牢入口,機警地注視著地牢以及門外的動靜。
一身凜冽黑衣的玉力琨,姿態慵懶地坐在一張黑色的牛皮沙發上,交疊著遒勁有力的修長雙腿。
一把在昏黃的橘色燈光映襯下,不斷散發著陣陣冷芒的銀色手槍,靈巧的在他的右手翻來翻去。
「蘇沫兒,你竟然敢傷她,是不是不想活了?」黑暗中,玉力琨冰冷至極的聲音響起,不帶任何感情—色彩,血紅著雙目,咬牙切齒地質問道。
「我下次不敢了,求求你們不要再打了!」蘇沫兒已經被帶到這裡一天一夜了,她現在被打的滿頭是包,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來以前的容貌,她哆嗦著身子哀求道。
豹哥在一旁問道:「老大,現在該怎麼處置這個女人?」
玉力琨微微蹙眉,陰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怎麼樣?你自己說吧,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你要是說得我能滿意的話,也許我能饒你一命,如果你要是執意不說的話,我就拖你去喂狗!」
最後兩個字刻意加重,嚇得蘇沫兒渾身一顫。
她抬頭瞧見渾身不斷迸射出攝人心魄的黑色死亡氣息的男人的瞬間,不能遏制地全身瑟瑟發抖。
「你還這麼年輕,還有大好的前途,要是讓狗咬得血肉模糊的,那可就太可惜了!」玉力琨說完冷然一笑,樣子邪魅至極。
蘇沫兒看不清他臉上的五官,只能看見他一雙陰鷙深邃的紅眸,正冷冷地讓人不寒而慄地注視著自己。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已經承認了,是我陷害的梅香,在道具上動了手腳,你還想怎麼樣?」蘇沫兒哆嗦著身子,還想試圖辯解,玉力琨冷冷的巴掌已經重重地落在了她的臉上,登時就腫了半邊。
「你還想狡辯嗎?梅香腳上扎入的木釘是這麼回事?是不是有人指使你這麼做的,你還是自己老實交代吧!」玉力琨的臉上顯露出的威儀,讓人無法抗拒,只能臣服。
蘇沫兒的眼眸中顯露出恐懼的神色,她局促地說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看來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是不想說實話了!」玉力琨的聲音冰冷陰沉。
蘇沫兒嚇得跪地求饒:「琨爺,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這一會吧,您饒了我吧,我真的不敢了!」
「真不好意思,我的字典里可沒有什麼原諒,求饒之類的詞。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要麼死,要麼很難看的死,沒有其他的選擇!」玉力琨說著,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豹哥。
這一次是害「梅香」木頭扎在腳里,上一次是給他下藥,這一筆一筆的賬都要和她算。
蘇沫兒的眼眸閃過一絲恐懼的血紅,她驚恐萬狀地哀嚎:「琨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您原諒我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這都是沈雪莉吩咐我這樣做的……」
他示意一旁的豹哥將這個女人拖出去,不能讓她死,但是要好好教訓她一頓。
但是當聽到她說沈雪莉三個字,玉力琨的眼眸還是猛然為之變色,果然結果和他猜想的差不多,雪莉,到現在你還是要糾纏不休下去?
玉力琨對豹哥冷冷地吩咐:「把沈雪莉帶來見我!」
沈雪莉本以為玉力琨找自己,是想要跟她好好敘一敘兄妹之情。可是玉力琨看著自己的時候卻只露出了一個眼不達笑意的微笑,連眼皮也沒有皺一下,她心裡一沉,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來了?」玉力琨眼神冰冷,語氣冷淡。
沈雪莉看到他的眼神,他的態度對其中的緣由已經猜到了三分。
她嬌美地叫了一聲:「哥哥……」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玉力琨冷冷地回了一句:「你已經做了沈家的千金多年,不必叫得那麼親熱!」
沈雪莉咬了咬唇,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半晌才擠出一句:「哥,你叫我來有什麼事?」
事字的音才落了,沈雪莉的臉上就被擊上了重重一掌,而且這一掌玉力琨是用了全部的力氣。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沈雪莉,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就休想從這裡走出去!」
沈雪莉的臉上登時流出一條血跡,她的眼神里放射出隱隱的憤怒:「哥,你竟然打我?我做了什麼讓你竟然這樣對我?你要我給你一個什麼解釋?」
玉力琨的目光冷冷地掃了過去:「不用跟我裝傻,蘇沫兒剛才已經全部都招了,是你指使她在道具上動了手腳,害得梅香腳上扎釘子的!」
「我是說哥哥,怎麼會突然對我發這麼大的火呢?原來是為了梅香那個賤人!」沈雪莉狠狠的咬牙,眼裡凝聚著怒火,她不甘心的質問:「難道說現在在哥哥心裡,梅香的地位已經比我這個親生妹妹還要重要了嗎?」
玉力琨眼眸眯起,對她止不住的失望:「雪莉,你從小就沒有父母,是我太縱容你,溺愛你了,才會把你慣的任性妄為,你看看你自己現在像什麼樣子?女孩子的手不該沾染任何的血腥,可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害人,作為哥哥我都快認不識你了!」
沈雪莉咬牙,不甘心的望著他,「哥,你怎麼可以聽信蘇沫兒的一面之詞,就認定是我害了你心愛的女人?」
沈雪莉快氣瘋了,他怎麼可以這樣,明明她才是他心愛的妹妹啊。
現在「梅香」那個賤人不就是受了一點傷而已,他竟然打了她!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委屈,哥哥也沒有對她這麼凶過,現在為了那個「梅香」,全都變了!
玉力琨的表情冷了起來,這是第一次,他居然對妹妹的任性感到不耐煩:「你的氣也出夠了,梅香已經無緣無故被你加害,這一次我可以不再追究,只不過,我不要再看見有下一次。」
「無緣無故?哥哥,你只知道護著你心愛的女人?你怎麼不管管你心愛的女人腳踏兩隻船,染指我的男人?她現在把齊以翔迷惑的神魂顛倒,有她在,我還怎麼嫁入齊家,不如讓她消失……」沈雪莉激動的叫道。
「住口!」沉聲喝道。
玉力琨的表情陰沉起來:「你就這樣沉不住氣,我告訴過你,對於男人最需要的就是耐性,齊以翔不是普通的男人,想要得到他的真心和喜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要讓他發現你最大的優點,男人的底限,都不是你們能惹得起的,萬一梅香有什麼事,他要追究一樣能查得出來。如果他懷疑到你,延遲了跟你的婚期,你自己看著辦吧。」
沈雪莉的臉色頓時灰淡了下來,這一下更恨極了「梅香」,咬了咬下唇,懇求道:「哥哥,你一定要幫我,絕不能讓以翔知道是我害了梅香這個賤人的。」
玉力琨神情極冷:「你一口一個賤人,你再敢侮辱她一下,我以後不會再管你的事,你也別喊我哥哥!」
「哥哥,你為了她威脅我!」沈雪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從小到大,哥哥從來沒有用這麼重的語氣和她說話,更沒有教訓過她,現在為了這賤人……為了這賤人……
眼淚涌了出來,沈雪莉氣憤地狠狠跺腳:「哥哥,我恨你!」
玉力琨低沉的聲音緩緩地響起:「我再說一次,不要再企圖傷她分毫,只要有我在,我都會保護她!齊以翔那邊,我會想辦法幫你向他交待,你不會有事,不過你再敢違背我的話,就別怪我這個哥哥不疼你。」
沈雪莉咬著下唇,想要發作,在哥哥極具壓迫感的眼神之下什麼都不敢做,哥哥的脾氣她很清楚,平常看起來很無害、弔兒郎當的樣子,一旦觸到他的底限,就會變得很可怕。
只是一想到,哥哥是為了「梅香」那賤人威脅她,她心裡的恨意更盛。
看來「梅香」不僅是迷惑了齊以翔,更是把她這個哥哥迷到了無法自拔的程度。現在為了「梅香」,已經跟她不講道理了,甚至以後為了她,要跟自己斷絕兄妹關係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
在醫院已經呆了將近有一個星期了,寧美麗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我要出院,回劇組拍戲!」寧美麗第N次提出要離開醫院。
何子菊看著她勸道:「可是你腳傷還沒好,紗布也沒拆開,還是再養養吧。」
寧美麗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回答:「腳上的傷已經快好了,坐著拍就OK了。住院太久會拖累整個劇組,況且病房裡這麼無聊,我再待下去頭都快疼了。」
何子菊似笑非笑:「唔……病房裡又不只你一個人,你能無聊?」
「就是因為不是我一個人才無聊呢。」寧美麗極度鬱悶地說。
她這幾天簡直要奔潰了,齊以翔每天下班都來醫院陪她,一陪就是一個晚上。
他什麼事也不幹,就巋然不動地坐在她病房對面靠窗邊的沙發上,氣場強大,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
看得寧美麗心裡直發毛。
他老是盯著她看幹什麼?難道被他發現什麼了?
還是說她的身份已經被他知道了,他這是在等她自己主動交代?
為此,這幾天寧美麗都沒有睡好覺。
她睡覺的時候,齊以翔也是那樣深暗地盯著她,她能安心睡著嗎?
有時候,寧美麗真怕自己睡著了會做夢,把自己的真實身份抖出來。
幸好她一再跟護士小姐確認,自己沒有睡覺說夢話的習慣。
「你知足吧?有齊天王那樣的極品帥哥,整天守著你,陪著你,你還無聊個屁啊!要我都樂得每天做夢都笑醒了!」何子菊一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眼神,「你們聊聊人生,談談理想,再談談情,說說愛,一夜不就很快就過去了?難怪你這幾天都白天睡覺,老實交代是不是晚上你跟齊以翔你們倆那個……」
「我的腳都傷成那樣了,還怎麼那個?何況你是不知道,齊以翔那個人悶著呢?一整夜就坐在沙發上,一句話都不說!」寧美麗無語的撇唇,煩躁道。
「真的假的?一句話都不說,那也太悶騷了吧?」何子菊樂呵呵的笑。
「反正我這幾天是被憋悶壞了,而且醫院的伙食太差,飲食過分清淡了一點,我必須出去吃頓好的!」寧美麗信誓旦旦。
「你這幾天的飯菜,可都是齊總吩咐從五星級大酒店派人專程送過來的,還差了?」何子菊瞪大雙眼。
寧美麗苦惱的表情:「飯菜是不差,可是不合我的胃口啊,你知道我喜歡吃辣的!無辣不歡,無肉不歡!現在每天飲食這麼清淡,就一點肉末星子,我怎麼受得了這個罪哦!」
「你就全當減肥,保持身材不就得了?反正你經常背著我哥,偷偷吃肉,這下待在醫院裡,每天飲食這麼清淡,他也不用擔心你發胖了!」何子菊奸笑。
「哼,你們也不怕我營養不良,到時候出院去劇組拍戲,連台詞都記不住了,直接暈過去?」寧美麗冷哼哼。
「我保證你肯定不會營養不良!」話音剛落,一個低沉的男音就插了進來。
齊以翔手裡拎著一隻保溫盒,正冷著臉地站在門口。
一襲簡單深灰色休閑服照樣穿得英俊挺拔,只眸子淡淡一掃,何子菊就立刻見風使舵:「那個梅香,你先吃飯,回頭再說。我先出去打個電話。」說完就立刻走了出來,並且順便把門帶上。
齊以翔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寧美麗坐在病床上,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笑了一下,把保溫盒放下,慢慢地問:「為什麼著急回劇組?」
寧美麗不高興的瞪他:「你剛剛在門外都偷聽到了?」
「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到了,包括你數落我太悶了!」齊以翔黑眸如淵,像是覆蓋上了一層令人探不到底的迷霧。
寧美麗臉色尷尬,反問:「你怎麼這時候過來?」
平時他不都是等下了班,晚上過來陪她的嗎?
現在是大白天的,他來醫院幹什麼?
「我這時候不能過來嗎?」齊以翔英俊的面色有淡淡的不悅。
沒想到寧美麗竟然點頭怪叫:「你這時候過來,不怕被記者拍到亂寫嗎?」
她可是一直聽何子菊說,有記者蹲守在醫院門口,想到探聽她這次受傷入院的內幕,是不是他們劇組裡有不合?
如果被那些記者拍到,齊以翔進醫院來看她,還天天這麼陪著她,那她絕對第二天能上頭條了,而且還是負面新聞。
那些記者最會聯想了,他們一定會寫,她是不知廉恥的勾引了齊以翔,才遭到他的正牌未婚妻沈雪莉的教訓的!
齊以翔臉色沉了一下,眯了眯眸子:「你很怕記者亂寫?」
「難道你不怕嗎?」寧美麗驚訝:「背著未婚妻偷腥這種事,曝光了可是有損你齊天王的威名!」
「背著未婚妻偷腥?你真當自己是我的地下情人?」齊以翔眉頭擰得更深了,硬冷著聲音,冷嘲道。
寧美麗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難道不是嗎?我們的關係還是不要曝光的好!」
齊以翔的眸子沉了又沉,臉色徹底黑了下去:「我就這麼讓你見不得人嗎?」
「那倒不是,只是您是高高在上的天王,我只是一個剛紅了那麼一點的小嫩模而已,我們的名氣懸殊太大,這要被記者報道出來,別人肯定以為我被您潛了!這要傳出去,我以後還怎麼在這個圈子裡混?!」寧美麗十分鬱悶的說。
齊以翔眸色加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被我潛了,你就不能在這個圈子裡混了?」
「我不想靠關係,讓人以為我是有後台,有背景,才紅的,我只想憑自己的實力!」寧美麗揚著頭說道。
齊以翔的眼裡掠過一抹複雜的異色,如深水古潭的眸子看向她。
她剛才那個說話的語氣,表情,還有眼神,簡直跟寧美麗一模一樣。
最重要的是,她們兩人都一樣的倔強,想要進娛樂圈,想要成名,卻不願意接受他的幫助。
寧美麗擰著眉看著他,發現自己剛剛說完那句話以後,齊以翔又用之前那種深沉複雜的眼神盯著她看了。
而齊以翔也沒有再說話,只是分外認真的看著她。
兩人大眼瞪小眼,最後寧美麗實在受不了了,果斷放棄,索性翻身蒙了被子再不出來。
齊以翔輕聲笑,唇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隔著被子輕拍她的背,低聲喊她:「香香。」
沒回應。
「飯要涼了。」齊以翔緊貼著被子跟她說話,「要不要吃?」
悶在被子里的寧美麗瓮聲瓮氣:「不吃,拿走。」
每天都吃那麼清淡的飯菜,她又不是尼姑,沒有辣味,也沒有多少葷腥,這日子太難熬了。
躲在被子里,寧美麗耳朵豎起來,聽著齊以翔的反應,被子外面卻分明無聲無息。
不過他不說話不代表他不在,沒把握的情況下她絕不再探出頭來。
可她等了良久都沒感覺到齊以翔有任何異動,寧美麗閉著眼,把被子捂得死緊,最後竟然淺眠睡了過去。
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分鐘后。
寧美麗在被子里悶的時間夠久,又早已忘了之前的事,醒後下一秒便扯開了被子,一睜眼,卻陡然對上一張放大的俊臉。
齊以翔正坐在床邊的椅子里,一隻手抵住她的後頸防止她倒退撞到床頭,另一隻手則撐著下巴饒有興緻地瞧著她。看她略帶迷茫地醒過來,眼尾漸漸彎起來,唇角也隨之勾勒出一個迷人笑意。
他略略歪了頭,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眼神濃郁而熱烈,然後緩緩開口,嗓音低沉醇和,如同上等酒釀:「臉紅得真是好看。」
那雙清朗的眉眼近在咫尺,一張俊顏笑開時真正彷彿霧過天晴,簡直是好看得一塌糊塗。
齊以翔俯身過來,手臂穿過她的腋下把她抱起,環上她的後背,他的手指插—進她的頭髮里,指尖溫暖舒適,他的眼睛黑沉明亮,像是最漂亮的黑寶石。
他低下頭來,鼻尖蹭著寧美麗的臉頰,低聲誘哄:「不要動。」
而寧美麗彷彿中了蠱,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嘴唇貼過來,微涼而且柔軟,一時間竟然真的沒有動。
齊以翔攬著她,在她的下唇輾轉吮吸,撬開牙關鑽進來,他的掌心隔著薄薄的布料,熨帖著她的皮膚,溫暖而舒適,如同這個吻一樣讓她想要莫名的留戀。
周圍彷彿都靜止,寧美麗揪緊他的衣襟,慢慢閉上眼,呼吸之間只留下那股熟悉的清香氣。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已經仰面躺倒在床上,手指依舊緊緊抓住對方的襯衫。
齊以翔避開她的傷口,讓她躺好,很有技巧地抱著她,呼吸綿長緩慢,眸子里卻分明有濃重的墨色在醞釀。
見她很是防備地盯著他的眼睛看,他淡淡地笑:「放心,我保證不會趁人之危。」
他的眼睛彎成十分好看的形狀,薄唇微微抿起,勾出一個笑弧。手指隨之繞上來,輕輕觸摸著她的臉頰。
寧美麗被他擁在懷裡,她的整個視線里只有一個齊以翔。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漂亮的下頜,挺直的鼻樑,清俊臉龐行雲流水線條流暢,一雙眼睛望著她,帶著清晰可辨的溫柔笑意。
他靠過來,嘴唇貼著她的臉頰,低聲呢喃:「香香。」
這樣的齊以翔最讓人難以抗拒。
寧美麗看著他,那一瞬間突然覺得自己的防線已經全面崩塌。
齊以翔略略低頭看住她,然後眨了眨眼,依舊在微笑:「真的是很好看。」
他的鼻尖在她的臉頰處流連廝磨,最後他捏住她的下巴,再次深深吻住她,不留一絲空隙。
寧美麗整個人都被他抱在懷裡,仰頭迎合著他的動作,軟軟地連思考都沒了力氣。
只是在後來她才想起,她那個時候一隻腳裹著紗布吊起,身上穿著難看病號服,頭髮沒梳,臉亦沒洗,又怎麼能算是好看?
*
齊氏財團45層高樓的落地窗前,一個男人迎光而立。
厚重的落地窗帘洞開,視野如此廣闊,建立在齊氏四周的高樓大廈一覽無遺,明晃晃的陽光泄了進來,一片明朗。
齊以翔眯了眯眸子,對身後的人問道:「上次讓你調查梅香的底細,有結果了嗎?」
「老闆,我已經依照您的吩咐去調查了,梅香似乎沒什麼問題,只是……」賀梓畢恭畢敬的站在他身後,稟報道。
「只是什麼?」齊以翔眸子里凌光一閃。
「只是屬下發現,梅香自從四年前的模特大賽消失,再次復出后,似乎跟以前的脾氣跟性格有很大差別!而她之前的資料,也像是被人篡改過,不像是真的。」賀梓低頭遞上他的調查報告,疑惑的說。
「是嗎?」齊以翔隱隱挑了下英挺的劍眉,眸子深不可測。
賀梓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又道:「屬下還查到,十幾年前,梅香的生母汪羽芸帶著她離開白家以後,改嫁給了一個打黑拳的男人,那個男人有一個兒子叫豹哥,他一直是玉力琨的得力手下。」
「你的意思是?梅香的個人資料被改,有可能是玉力琨所為!」齊以翔抬起漆黑深邃的眸,暗啞的嗓音,低低沉沉地問。
「屬下認為,很有這個可能。而且除了玉力琨,也沒有人能有這個能力篡改一個人的資料。」賀梓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