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美麗猛的一個靈激,臉頰上冰涼涼的。她奮力的睜開眼睛,四周五彩斑斕的燈光不斷的閃爍著,她的面前站著一個女人。
濃妝艷抹穿著暴露又俗氣,就像是街頭巷尾那些接私活的女人,抱著雙臂不屑的看著她。
原來是她澆了自己一瓢冷水。
冷水順著臉頰流進了衣服里,寧美麗冷的打了個寒顫,轉頭噁心的乾嘔了幾下。
「給我老實點!」那個女人突然拽住寧美麗的頭髮,惡狠狠的說道,呼吸里滿是煙草的臭氣。
她猛的鬆開寧美麗,示意旁邊兩個女人,「給她換身衣服,今晚有大佬來!」
寧美麗被五花大綁,掙扎不了,被兩個人拖拽著進了一個密閉的小房間,她們給她解開繩子,一個女的手中提著一條火紅的緊身裙,催促著她快點換上。
寧美麗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看她們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她提防著趕緊換了衣服,總比穿著一身破爛走光要好。
她們聊著天,聽說今晚有大佬要來,拍賣會一定會精彩,轉頭嫉妒的瞪了寧美麗一眼。
寧美麗挺了挺脊背,心想著想個法子逃出去。
「唉喲,我的肚子好疼啊!」寧美麗小心的瞄著她們兩人,神色一陣慌亂。
她伸手去拉門,卻被其中一個女人一個反手扣,疼的她抽了一口冷氣。
不好,她們都帶著功夫,而她經過前面的折騰,此時已經精疲力盡了,鐵定逃不出去了!
女人見寧美麗有些不老實,又找來繩子將她綁了起來,還給她戴上了一個眼罩。
突然一下子陷入黑暗讓寧美麗恐慌,一個布坨子猛的塞入她的口中,她看不見叫不出,被他們拽著往前走。
要去什麼地方?
直到被她們帶上了一個台階,走了好幾步停了下來,將寧美麗按在了椅子上,寧美麗在身後探了探,有些微微涼,還有些窒息。
女人的聲音突然消失,寧美麗只能聽見輕微的風聲,呼呼的夾雜著自己的心跳,她們將自己丟在了什麼地方。
寧美麗的心臟驟然緊縮,都說人在看不見摸不著的時候,聲音的靈敏度是最高的!
沒錯,她偏著腦袋,聽見了鼎沸聲越來越近,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變得越來越嘈雜!
寧美麗哼了幾聲,他們完全聽不見,沒有人理會她的處境!
聽見了開門的聲音,有人從後面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然後迅速退了出去,鎖上了門。
那開門關門落鎖的聲音,震得寧美麗的心一抖一抖的,恐懼像是洪水襲上了心頭,只覺得很冷,冷的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忍不住哆嗦了起來。
寧美麗立馬拉開眼罩,眼前一片黑暗,不過,據她觀察,她好像被鎖在一個玻璃柱子里,外面蓋上了一層絨布!
任她怎麼扭轉,玻璃門的鎖絲毫不動,從外面鎖死了,他們將她鎖在這兒!
這時外面驟然安靜了下來,寧美麗猛的屏住呼吸探聽著,突然有人說了一聲。
「今天來了新貨,誰的價高,誰帶走reads();!」
「啪」的一聲,暗紅的絨布幔子落了下去。
一束粉白的追光打在了寧美麗的身上,差點刺瞎了她的眼睛,她伸手擋了擋眼睛去適應突入的光線。
可惡,她竟然被關在了一個玻璃柱子里,柱子立在舞台中央。燈光全都聚在這兒,場下倒是昏暗的很。
場下的尖叫聲唏噓聲不絕於耳,掌聲一聲高過一聲,貪婪的目光像是無數只螞蟻,不斷的啃噬著她的勇氣。
寧美麗看著蜂擁的人群吞雲吐霧,男人油光滿面的臉上堆砌著色迷迷的笑容,那些肆意的笑讓她十分的慌張,手心裡脊背上都冒出了一層一層的薄汗。
眼前的場景絕對比幾個男人舉著木棍子追自己還要恐怖,寧美麗寧願被人追著跑,也不要被他們赤果的目光凌虐著。
「放我出去!」寧美麗死命的敲打著玻璃,玻璃看起來一碰就碎,實際上摸起來十分的厚實。
恐懼從她的腳趾蔓延到全身,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主持人的話讓寧美麗一下子醒悟了過來,什麼叫鮮貨!他們的鮮貨,恐怕就是她!
很快寧美麗就發現,無論她呼喊的再大聲,他們也聽不見。她的聲音都在這個狹小的玻璃柱子里被吞噬了。
場下的人見寧美麗慌張了起來,好像挑起了他們的神經,一個個激動的站了起來。
其中一個身寬體胖的禿頭胖子,眼睛盯著她一動不動,嘴角的口水都快落下來了。
寧美麗意識到事情越來越嚴重,掰著玻璃門上唯一的鎖,急的汗水順著臉頰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怎麼辦?
「老規矩,我們先驗身!」
寧美麗雙手一僵,驚恐的轉頭緊盯著主持人,恐懼無限度的擴大。
驗身?她死也不要,要是他們要強迫她,她就一頭撞在柱子上,一頭撞死算了。
寧美麗還沒緩過神來,聽見撲哧一聲,一股大力的水流從頭頂倒了下來,淋得她的耳朵里只剩下嗡嗡的轟鳴聲,水珠子順著臉頰滴了一身。
神經病,好好的怎麼會漏水!水淋濕了衣服,粘在身上加上害怕出了一身汗,貼在身上有些冰涼,寧美麗抖的更加厲害。
頭髮濕噠噠的掛在額頭上,她摸了一把臉,才把眼前氤氳的水汽摸散了,台下的人見狀越加的興奮。
寧美麗在心中暗咒了無數次畜生,也拯救不了深陷囹圄的自己,她哀嘆了一聲,看來只能見招拆招了。
不過,不是說驗身嗎?怎麼還沒見人來給她開門,也許她還能趁亂逃出去。
那些人色迷迷的目光滾燙的落在寧美麗的身上,她感覺到十分的不舒服,低頭看發現,淋濕的衣服緊貼著身子,濕身誘惑風光一覽無遺。
那裙子也太短了,緊貼著身子的時候,剛好擋住大腿根部,寧美麗不安的往下扯了扯,一點彈力都沒有,只能縮著雙腿不動。
該死的,胸前的開口也太大了吧,貼著胸口露出半個美好,這衣服的設置才變態,遮住了上面就擋不住下面,寧美麗又扯又擋,倒像是個惹火身材的跳樑小丑。
「驗身結束,各位大佬們開價吧,這個鮮貨大家也看到了,不用我多說,我們大佬也是忍痛割愛,起價一百萬!」
寧美麗驚訝的望著主持人,驗身結束,虧她還設計了一套逃跑的計劃,居然連開門的機會都不給她reads();。
主持人瞪了她一眼,笑眯眯的吹捧著她如何的好。
寧美麗瞬間明白了,原來,剛剛的那個水柱就是驗身。
這樣的驗身也是夠變態的,不按常理的辦法,讓寧美麗心底的恐慌攢到了最多,一切都在按照她無法預知的方向發展。
怎麼辦,她不要被人家當做商品一樣拍來拍去,她要回家!
狹小的空變得很冷,寧美麗打了個噴嚏,渾身像是掉進了冰窖一般,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腦袋有些昏沉,她擺了擺眼睛,出現了交疊的人影。
又晃了晃腦袋,那種突然放空意識的感覺,像是一道霹靂打在她的頭頂上,那種感覺好熟悉,好像……
寧美麗跌坐在椅子上,迷濛的雙眼看著眼前的人,一個油光滿面的禿頭胖子,激動地站了起來,「各位兄弟,今天這個我要定了,你們誰要是賣我這個面子,我三子宴請三天!」
胖子的聲音跟他的臉一樣讓她噁心,縫隙一般的小眼睛里死咪咪的打量著她,寧美麗情不自禁的拉了拉衣服,暗想著千萬不要給他面子。
胖子好像很有號召力一般,他站起來之後,身邊的其他人笑了笑也沒做多回應,看來都是要賣他這個面子。
「三子,這個貨太嫩了,你可得悠著點啊,你那些手段恐怕使不得啊!」
旁邊一個中年男人突然開口,寂靜的會堂里特別響亮,眾人看著三子露出了古怪的神情,他倒是得意洋洋的笑了笑。
手段?寧美麗的心一抖一抖的,儘管她想著要逃脫,也做好了落在了別人手中智取的可能,似乎眼前的男人不只是好色。
突然另外一個夾著煙的人開口說道,「上次那個妞,三天就被你捆的雙手脫臼,你每次也是玩的那麼大,你說這個妞落到你手裡,她能活幾天啊!」
天啦,寧美麗看著自己手上的雞皮疙瘩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堆滿了整個手臂,汗毛都豎了起來,三天就死了?
在他們口中,人命好像很輕賤,花錢就能買到。
寧美麗很擔心,很恐慌,要是沒人救她,她就要落到禿頭胖子手裡了吧?
她不要,死也不要。
這時,另外一個男人站了起來,「不如,我們下個賭注,看看這個妞,能在三子手裡撐幾天?」
胖子很享受其他人的恭維,雙腿隨意的交疊著靠在椅子上,目光一刻不停地凌遲著她,似乎在腦海中已經在計劃怎麼處置寧美麗了。
三子突然擺手,抹了抹肉呼呼的下巴說道,「我們這次換個刺激點的玩法,我在這個妞手裡能撐幾天!」
一副滿懷期待的表情,讓寧美麗轉身乾嘔了好幾下,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台下一陣嘩然,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片刻的激動過後便下了賭注躍躍欲試。
突然喧嘩聲戛然而止,不遠處的一頂華麗的水晶燈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會場的大門緩緩地打開發出了嘎吱的摩擦聲。
水晶燈突然間直直的掉下,嚇得眾人驚叫著往後退了幾步,聽見了門軸磨合的聲音,臉色十分的難看。
這時叫三子的男人站了起來,提了提衣領佯裝很膽大的樣子,沖著那逐漸打開的門大吼道,「有本事裝神弄鬼,站出來給三爺瞧一瞧是誰的膽子這麼肥reads();!」
寧美麗站了起來,趴在玻璃上想要看的清楚一些,是有人來救她了嗎?
心臟突突的跳動著,好像一個不小心就要跳出嗓子眼,她一隻手按住胸口那顆悸動不安的心臟。
那扇滑動的門全部打開,逆著光站著一個人,看不清長相。
其他人都伸長了脖子看著來人,只見那三子的臉色驟然一變,緊接著哈著腰一路小跑過去,沖著站在門邊的人點了點頭,乖順的陪著笑臉。
寧美麗微微一愣,門外的人來頭肯定不小。連三子都要點頭哈腰,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跟三子一個德行。
寧美麗暗自祈禱著,希望上帝看在她這麼虔誠的份上,放過自己。
她在想,當門外的那個人朝她投來目光的時候,上帝是不是聽見了她的禱告?
門外的人披著一身金輝,朝著她一步一步的緩慢的走著,踩在地面上的沉重腳步聲,心跳如鼓,聲聲如雷。
他一直看著寧美麗,目光清冷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氣。
在三子的引導下,很快的走到了離她最近的位置坐下。
寧美麗緊咬著嘴唇,委屈的看著他。心頭泛起一陣酸澀,眼淚就要奪眶而出,但她忍住了。
她不能哭,不能讓齊以翔看到自己的脆弱,她將眼淚都吞了回去,沖他笑了笑。
他嘴角微微勾起,三子畢恭畢敬的給齊以翔遞上了一杯茶,「齊少爺,您能大駕光臨,實在是太榮幸了!」
寧美麗心中好笑,趨炎附勢,齊以翔沒來的時候,自己拽的像個二五八萬,這會子又在別人的面前裝孫子,還真是有個兩幅面孔。
齊以翔穿著一件白色襯衣,一條黑色西褲,襯衣的下腳扎在褲腰裡,乾淨帥氣,雙腿隨意交疊,儘是尊貴之氣。
是他聽見自己的呼喚了嗎?寧美麗在腦海中不斷的詢問著自己。
只見齊以翔抬手指了指寧美麗,三子神色慌張的看了她一眼,眼底滿滿都是可惜。
「齊少爺,你要是喜歡,我送給你了!」
果真,這句話之後,齊以翔的臉色暗沉到了極點,渾身的凌冽之氣,連寧美麗都感受到了。
三子朝著身後招了招手,立馬出現兩個女人,那兩個女人提著一串鑰匙朝寧美麗走了過來,手剛放在門把手上。
門口就傳來一聲低吼,「在我的地盤上也敢撒野!」
寧美麗被嚇得手抖了一下,只見一個中年偏老的男人背著雙手,身後跟著五六個高壯大漢,冷眼的掃視了她一眼。
兩個女人嚇死的手一抖,趕緊退到了一邊,低著頭不敢說話,會場突然安靜的掉下一根針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寧美麗看著下面的人,除了隨意的靠在椅子上盯著她之外,其他人都像是貓見了老鼠一般,低垂著腦袋連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
這個人又是誰?好像都很怕他的樣子?
傳說中的大佬嗎?他就是將她「忍痛」拍賣的人?
「寶爺,您來了reads();!」三子舔著臉打著招呼,看那神情又想巴結又有些害怕。
那個人叫寶爺?
他帶著一行人很快來到齊以翔身邊,一行人擺開了架勢,一點也不友好的樣子。
三子立馬跳到他們中間,好像這個寶爺並不熟悉齊以翔,寧美麗原本放下的心一下子又給揪了起來,心跳咚咚咚的十分難受。
她想提醒齊以翔注意安全,那幾個人的手中好像有武器,她看到了他周圍的幾個人,手覆上了腰間的黑盒子。
齊以翔突然轉頭看了寧美麗一眼,勾了勾嘴角,沖著寶爺說道,「我來接我未婚妻回家,不知寶爺肯不肯賞這個臉!」
一聽說她是齊以翔的未婚妻,其他人和三子的臉色變得慘白,三子嘴唇哆嗦了好幾下,都沒憋出一個字,一個勁兒的摸著額頭的汗珠子。
「齊少爺口中的未婚妻莫不是台上的女人?」
寶爺手中拈著一串佛珠,指著寧美麗,笑的有些不敢相信。
「是!」
寶爺沉思著,他知道齊以翔的身份地位,權衡著利弊,畢竟她可以給他賺上一大筆。
「齊少爺你也知道,進了我忘憂閣的人,就是我的人。來著都是客,也從沒有隨便放人的規矩,還請齊少爺見諒。」
寧美麗冷笑了一聲,果真是生意人每每都是衡量的利益得失,他的人?可曾想過她是否願意踏進忘憂閣。
齊以翔緊抿著唇一語不發,眉頭微微的蹙在一起,冷厲的雙眼如鷹般掃過寶爺和寧美麗,寧美麗微微一愣,從未見過他那嗜血的目光。
寶爺沖著身邊的人揮了揮手,一個男人快速給她打開了門,獲得新鮮空氣的那一刻,寧美麗覺得自己的雙腿都發軟了。
只是那個男人將她禁錮住了,不讓她回到送齊以翔身邊。
齊以翔送懷中掏出一張銀行卡,推到寶爺的面前,手指在上面點了幾下。
「齊少爺您這是?」寶爺不想放人,也不想得罪人,佯裝著笑面佛。
淺淺的幾句交談,寶爺是個深藏不露的人,他肯定不會輕易將她放走,寧美麗現在很擔心齊以翔。
「一千萬!人,我帶走!」
說著他站了起來,寶爺身後的人突然掏出了傢伙對著齊以翔。
寧美麗抽了口冷氣,焦急的看向他。
她的眼睛盯著那幾個人一眨不敢眨,生怕他們會傷害到齊以翔,寶爺並沒有示意那幾個人收起傢伙。
他接過齊以翔的卡,笑了笑說道,「齊少爺,一千萬隻能贖人,這位小姐撞壞的那些車,您看?」
寶爺一抬手,那個禁錮著寧美麗的男人,立即鬆開了手。
寧美麗一個箭步衝到齊以翔身邊,久違的感覺讓她想哭。
齊以翔從懷中再次掏出一張卡,遞到寶爺的手上,「我的女人撞了你的車,是你的榮幸!」
他說著就準備往外走,一個男人湊在寶爺的耳邊嘀咕了幾聲,寶爺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突然從身邊的人手中搶過傢伙,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