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不該出現的人

只是，這一次莫亦痕確是想錯了。

太子回宮的時候聽到莫亦痕闖延壽宮的事情心驚不已，原本想去找他，不管怎麼樣，他的話，莫亦痕還是能聽進去一二。

只是，還沒有來得及出發，太子便接到四皇子越獄的事情，心思縝密如太子，瞬間便猜到了四皇子的意圖，緊忙調兵提前去了那處院子。

莫亦痕在心情煩躁的時候，都會去那裡，除了沐惜悅，太子是最清楚的。

「交易沒有，只不過是來堵老四而已！」

太子聲音之中有些無奈，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的脾氣越來越刺，即便是好心，可是說出來的話也帶著一股夾槍帶棒的感覺。

「哼！」

莫亦痕冷哼一聲，臉上神情恢復了往日的清冷，卻沒有了剛才防備。

過幾天就要出發了，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亦或者，就趁著這次一起隱匿也是不錯的選擇。

太子臉上僵了一下，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可是想了想，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用不著這般監視，我不會反。」

莫亦痕收回目光，只是眼底依舊帶著幾分冷意，自從太子當上太子，他們之間就像是橫了一道溝壑，即便能過去，卻總是多了幾分小心。

太子面上一凜，原本還有幾分無奈的臉瞬間冷了下來，可莫亦痕說得也並沒有錯，他的確存了這樣的擔心。

「這次回來后，你打算怎麼辦？」

太子嘆一口氣，抬頭看著莫亦痕，有一瞬間，他也替莫亦痕感覺不公平，可是又能怎麼樣？那畢竟是皇上，畢竟是太后！

「能不能回來，還是未知，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莫亦痕聲音之中依舊清冷，轉過臉朝著太子看一眼，似乎想到什麼，又加了一句：「我不會歸入皇室，即便我無法改變他給了我生命的事實，對於你的太子之位，也輪不到我威脅，你放心便是。」

「你！」

太子被莫亦痕嗆得說不出話來，臉上一凜，抬頭看著莫亦痕，卻又說不出話來，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顧忌，論能力，他是真的不如莫亦痕！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一句話，太子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臉上因為憋悶泛著紅，可後面的話卻生生被憋住說不出來。

亡靈軍隊是關乎所有國家的災難，可是卻落在了他們幾個人的身上，這些看似掌握著各國命脈的人坐在高殿之上享受著他們他們賣命的成果，這本就不公平，可世間哪裡有公平？

「不管是什麼意思，太子只要明白我的意思就好，其他的多說無益。」

說完，莫亦痕拉著沐惜悅往外走，到了門口轉身，手裡的底圖朝著太子揮了揮：「多謝！」

眼睜睜地看著莫亦痕和沐惜悅走遠，太子心裡突然之間感覺到空了一塊，以前的莫亦痕，再也回不去了。

一路跟著莫亦痕往回走，沐惜悅心裡沉重，太子的及時出現雖然解了他們的危急，可也從某種角度來說，太子存了防備的心，莫亦痕的地位便會尷尬幾分。

只是，如今亡靈軍隊的事情在眼前，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考慮這些了。

接下來的幾天，還算是平淡，莫亦痕不願讓人打擾了沐府的安靜，索性依舊在畫角樓商議，至於平陽王府，再也沒有回去過。

這期間，沐惜悅去了一趟將軍府，算是對老夫人臨行告別。

蘇將軍又娶了妻，至於是誰，沐惜悅並沒有興趣知道，左右這裡又不是自己的家。

雖然親手將宋欣然送上了黃泉路，可將軍府里的人對沐惜悅並沒有仇恨，人家那是滅了滿門的仇，這樣的深仇大恨若是就這樣隱忍過去，這才是不正常。

對於沐惜悅和沐惜顏的到來，老夫人很是激動，拉著兩姐妹問這問那，恨不得當日就將她們留在將軍府。

兩人倒也不嫌煩，老夫人問什麼就說什麼，倒是沐惜悅，說著說著想起以前，眼眶總是忍不住紅，卻又怕勾起老夫人的傷心，一直就這樣忍著。

一直到了日落西山，老夫人這才戀戀不捨的將兩姐妹送了出去，滿臉的不情願。

這麼多年，老夫人心裡清楚，身邊的圍繞的子孫只有沐惜悅是真心的，可惜這樣一個好孩子，不是親的。

蘇千穆將兩人送到門口，看著兩姐妹已經為人婦的模樣，心中不由得感嘆，可如今又能說什麼呢？

「此次巫靈山執行，我不能跟你們去，你們萬事小心，不要逞強。」蘇千穆看著兩人，臉上神情也有些陰沉。

「多謝大哥，我們會照顧自己的。」

沐惜悅沒有拘謹，一如平常一般。

倒是蘇千穆因為沐惜悅的一句「大哥」差點哭出來，他不是不分是非的人，是蘇家虧欠了她們姐妹，如今她們不計前嫌肯在臨行之前告個別，已經是大仁大義了。

到了門口，宮亦飛的馬車已經來接，兩人上了馬車，面對坐著，誰都不說話。

來將軍府一趟，似乎又將兩人的回憶勾了起來，當然，如今對她們來說，這將軍府美好的回憶寥寥無幾。

「痕明日會帶軍在乾德門等著我們，今晚你們回去之後早些休息，這一路顛簸，恐怕要辛苦一些了。」

宮亦飛在前面趕著馬車，轉過身朝著車裡對姐妹倆說了一句，轉過身的同時，眼底神情稍稍沉了幾分。

兩姐妹相互看一眼，沐惜悅伸手抓住了沐惜顏的手，宮亦飛說的極盡輕鬆，可是她知道，他越是表現得輕鬆，就越是難辦。

只是，這個時候，沐惜悅並不像憑空增添妹妹的負擔，拉著她的手輕輕地拍了拍，看她剛才一瞬間的緊張很快消失，轉過身，掀開車簾朝著外面看去。

沐惜悅原本也是漫無目的看看，不被沐惜顏看到自己眼底抑制不住的緊張，可是不經意之間看到外面一個閃過的人影，臉上瞬間多了幾分凝重。

若是沒有看錯，那是本應該在重樓的九皇子夜蕭霖！

沐惜悅面上一怔，正要喊宮亦飛，卻見夜蕭霖轉了個彎消失不見。

「姐姐，怎麼了？」

沐惜顏似乎感覺到沐惜悅不對勁，臉上帶著幾分疑惑。

「沒什麼，剛才可能認錯了人。」

沐惜悅回握著沐惜顏，臉上神情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馬車平穩的在沐府門前停下，管家拿著櫈墊放在馬車前，看兩位小姐回來，臉上自然帶著欣喜。

「秋叔，今日八王爺可曾來？」

沐惜悅下了車示意宮亦飛將沐惜顏送回去，轉身看向管家秋叔。

秋叔面上一愣，看著沐惜悅臉上神情嚴肅，緊忙回答：「晌午剛過八王爺就過來了，不過芷郡主正在午休，讓人把他趕了出去，現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聽秋叔這話，沐惜悅反倒臉上輕鬆許多，朝著秋叔應一聲，提著裙角進了院子。

進了院子繞過花圃，沐惜悅徑直到了後面的一排空閑的院子。

這裡原本只是堆放雜物的，可自從雷逍遙總是沒記性的在不恰當的時間打擾到端木芷休息被扔出去后，這其中的間便成了他的品茶室。

這還是沐惜悅在不經意的時候發現的，當時險些當成偷東西的賊給逮了。

還沒有走進院子里，沐惜悅就聞到了一股清酒的味道，原本找到了雷逍遙應該高興，可是聞出來那竟是尚品閣的無念酒，她的眉頭就擰了起來。

這老頭子頂著自己師父的名頭，又去招搖撞騙了！

「你怎麼又喝酒，給錢了嗎！」

沐惜悅伸手推開門，不等雷逍遙反應過來，人已經到了他跟前，伸手，將他手裡的酒壺搶了過來。

「師父，你又慢了！」

雷逍遙正喝得歡，忽然被人奪了酒壺，圓眼一瞪，隨即看清楚是沐惜悅，瞬間尷尬就掛上了臉。

天知道他這個徒弟怎麼就學得那麼快，這瞬間轉移的本事只教了一遍，這才半個月的功夫，她就能運用自如了。

關鍵是，這樣的徒弟原本是師父的驕傲，可她這本事凈往自己身上使了！

「哎，你不能這樣吧，我教你還沒要錢，喝你兩壺酒怎麼了？」

說話之間，雷逍遙站起身就要來搶，可是手剛碰到酒壺，只見沐惜悅一個閃身，到了嘴邊的美酒就這樣沒了。

「你這個死丫頭，快給我！真是教會了徒弟饞死師父！」

雷逍遙瞪著沐惜悅，一臉的無奈，又帶著幾分可憐兮兮的模樣，險些讓沐惜悅一個站不穩摔在地上。

「哎呀，好了！就知道喝！」

沐惜悅將手裡的酒壺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走了過去：「這個時候，夜蕭霖和祁妃不是應該也同時間朝著巫靈山出發了嗎？可是今天下午我在長安大街上看到了夜蕭霖！」

聽到沐惜悅的話，雷逍遙也是忍不住一愣，之前已經跟祁妃訂好了，難道他們又中間變卦？

「你可確定看到的是夜蕭霖？」

雷逍遙瞬間變得一本正經，也不不再追著那壺酒，仔細琢磨一下，眼底閃過一抹鄭重。

「我先出去看看，在這之前，你們在家裡呆著誰都不要出來！」

雷逍遙說話之間，抬腳朝著外面走去，到了門口，似乎想到什麼，又轉過身朝著沐惜悅喊了一句。

「你姨母醒了之後若是問我，你就說送酒的小春沒有來，我自己去了尚品閣，晚膳時間回來。」

一句話說完，雷逍遙已經走到了門口，只是剛邁出去，便聽到沐惜悅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我就說你怎麼這麼容易就能拿到酒，沒想到你竟然在我尚品閣里養了內鬼！」

沐惜悅的聲音帶著幾分惱火，嚇得雷逍遙一個哆嗦，回神來不及險些一腦袋撞在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