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主神……碎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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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陪我抽根煙吧……」
這裡是大樓的緊急通道,並不寬敞的樓道僅僅只是為緊急救生時做準備,平日里大樓進出的人都是乘坐電梯,因此一時半會那些搜索的警察倒是不會找到這裡來。
「話是這麼說,作為人質的我雖然是自願的……」王曦接過煙苦笑著說道:「你也不用一直喊我小妹吧?畢竟都已經長大了……」
羅賦仁哈哈哈笑著拍著王曦肩膀道:「說什麼啊,你永遠是哥哥的小妹哦……」
「……小妹,還恨著我嗎?因為那天,在孤兒院我不願留下來陪你……」
恨嗎?我該恨你嗎?一直把我當成妹妹的哥哥,一直保護著我的哥哥,在孤兒院好不容易再一次重逢,本來心灰意冷的自己再次見到了哥哥,他卻不願意留下來,甚至背棄了當初他們約定的夢想……我該恨你嗎?
也許我自己也說不清楚呢……小時候,曾經發誓一輩子在一起,曾今發誓一起去追逐夢想,兩個人相互依靠,相互安慰……
自從孤兒院出來,被領養,然後在北京上了大學,我已經忘了自己的夢想……曾經那個手持畫板的我和哥哥約定,一定要一起去實現夢想,哥哥卻在那個重逢的日子給我狠狠一擊……他就那樣離開了我……哥哥給我的畫板都已放在家裡好久了,大概……充滿了灰塵吧。
兄弟倆一時無言,都各自想著心事,只是之前的動靜實在鬧得太大,這可是北京啊,畢竟也是中國的首都,居然出了一個手持衝鋒槍劫持人質的事件……當下整個北京的大大小小的領導都給驚動起來,只是這個歹徒著實狡猾了一些,居然出現后立即便劫持了劫持了一個人質,然後……在場的證人明明都看到那個人直接拉開了窗戶帶著人質從樓上跳了下去,可是樓下偏偏沒有任何屍體,好像這些人都只不過是做了一場夢而已……
羅賦仁回想著自己這些年的經歷,他看了一眼默默坐在台階上想著心事的弟弟,眼前的就有許多話想要告訴她,可是心好疼,為什麼說不出口呢?
十四年前……
羅賦仁憑著機敏的頭腦,拿上積累的一些錢再次踏上尋找「妹妹」的旅途,所幸他兩年後終於在那家孤兒院找到了他的「妹妹」。那一年,兄十三歲,弟十一歲。那一次卻是最後一次會面……
「不要哭呢……我要去實現夢想哦,『妹妹』,所以當我有了力量實現夢想后,我一定會回來找你……小妹,最後一次,能像小時候一樣,親一下哥哥嗎?」
十五歲時,羅賦仁借著一個機會將大流氓們的一大筆資金偷了出來,靠著之前的布局,他馬上就從安排好的渠道離開了深圳,並沒有再去找妹妹,而是幾番轉移路線后,來到南方一個小鎮上住了下來……這筆資金其實是大流氓們獻給更高層黑社會的保護費,加起來竟然有三十多萬塊,算上羅賦仁自己的數萬塊錢,他就在小鎮上租了一間很簡陋的單間,省吃簡用下,他每個月只花銷不到八百塊,而多餘的錢,就被羅賦仁拿去買了書。從小學開始的課本,各種各樣的知識書籍,還有許多課外知識或者社會信息等等,從來沒讀過書的羅賦仁,他在這間簡陋的小屋裡自學知識起來,一學就是五年時間……
這五年時間,羅賦仁從學字開始,直到大學博士生科考知識為止,他已經完全將這一切掌握在了腦海中,他終於知道,自己就是那書中所說的天才,甚至完全不用去檢驗自己的智商,他知道自己的智商至少在一百八十甚至更多,沒錯,他是個天才……
「天生我才必有用!我從小大難不死,又經歷了這無數苦難,上天一定是要我成就一番大事業,不錯,我就是上天認定了的人,也就是那些歷史古書上提到的一類人……天命者,我是有天命在身的人!」
羅賦仁在這一刻認定了自己的人生,他是為了創造奇迹而生的人,他的存在就是天命!
雖然聽起來很荒謬,但是羅賦仁確實是這麼認定了,他離開了那座小鎮,憑藉他還留有的十多萬塊錢,他來到了另一座靠近海邊的繁華小鎮里,除了包裝一番自己以外,又買通了小鎮的幾處稅務官員,接著,他自稱自己是某個大公司董事的兒子,要來這座小鎮洽談業務,在他的巧妙安排與金彈攻勢下,很快就取得當地幾家中小公司的信任,之後一舉詐騙了上百萬的資金,羅賦仁接著遠走高飛,他在花費了二十餘萬的賄賂金后,順利從中國大陸來到了香港……
不得不承認,羅賦仁真的是名天才,在他自學的五年時間,法律,稅務,金融,這些知識都被他掌握得滾瓜爛熟,而且認定了自己是天命者的羅賦仁,他絲毫不擔心自己會失敗或者被抓,膽大無比的他,又有上百萬的資金做後盾,果然是在香港連番詐騙成功,而且他又採用借雞生蛋的辦法,詐騙到的錢又用來詐騙另外的人,詐騙到的業務夥伴又用來作為證明去詐騙另外的義務夥伴,這樣連番滾雪球,待到他的資金有數千萬時,他悄悄離開了香港,而直到數個月之後,香港特大詐騙案才爆發了出來……
羅賦仁這時二十七歲,短短七年時間就讓他成為了一名千萬富翁,但是他依然不滿足,他覺得前期的籌備已經足夠,接下來該開始他所謂的夢想,也就是他的天命者計劃了,於是他來到了上海,企圖以這裡為中心開始他的商業帝國傳奇,不再是詐騙,不再是資金累積,而是真真正正的一番大事業,然後……然後則是去見妹妹,到了幫她實現夢想的時候了。可是就在這時,半份兩個版面的報紙改變了他……
羅賦仁是在無意中拿到這半份報紙的,最初他根本不知道這報紙所擁有的威力,如果不是意外的話,可能這兩份報紙已經被他丟在了垃圾桶中,但是一次意外,他忽然發現這報紙上的日期不對勁,是的,這份報紙顯示的日期是未來一天的日期!
羅賦仁終於對這份報紙產生了興趣,他仔細研究了一下這份報紙的奧秘,果然發現了這份報紙的不同,上面顯示的事情是未來一天後的信息,而且隨著持有者意念的改變,這份報紙最多可以顯示未來七天後的信息,也即未來一個星期以內的所有信息,換句話說,擁有著這份報紙,那麼持有者就相當於擁有了全知全能的預言能力,對未來七天的完美預言……
羅賦仁驚喜若狂,他認為這是上天給予他這個天命者的利器,讓他改變這個世界,改變整個天下……他忽然想當皇帝了,只要有這個東西在手上,擁有對未來的完美預言能力,那麼他就是未來世界的皇帝,未來世界的神!
「有了這個的話,有了這個的話,那麼什麼夢想都……小妹她也可以……對,我來當神,然後重新創造一個完美的世界……一個能給小妹和女兒,還有好人幸福的世界……一個完美的世界!」
夢想嗎?是的,夢想!
不知道是因為從小經歷的痛苦,還會死因為羨慕別人家孩子兄妹之間的親情……羅賦仁一直幻想著有個兄長來疼惜自己,就好像自己是那個人的弟弟甚至是妹妹那樣……說來奇怪,他一邊幻想著自己被人家疼惜,一邊又幻想著王曦就是自己,而自己就是那個兄長……於是他就一直在這個連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心理下把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當成妹妹一般疼愛……就是在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下,連他也不知道他對她的執著到底有多深……
羅賦仁的夢想就是那樣偏執……想要一直留在小弟身邊,想要給她幸福,想要保護媽媽,想要媽媽原諒爸爸,想要見到自己的爸爸去看看他,想要用掙來的罪惡的錢做些好事,想要別的小孩不要再向他們小時候一樣受欺負……然後想要看著小弟結婚,生子,笑著老去,還有,一定要自己活得再長些,長到小弟死了的時候可以照顧她,讓她安心地走,最好可以看到小弟笑著死去……
最後,還希望別的小孩不要再向他們的父母一樣,還想要親口告訴媽媽他不恨她……
就只是這樣的偏執又純真的夢想罷了……
也許是童年的陰影吧……對於羅賦仁和王曦來說,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負孩子了……,看到那個孩子被欺負了,哪怕那個人是這個孩子的父母,也要衝上去理論一番不可……
這種深刻到骨髓的痛,簡直是不容許任何人來接觸……
(我不恨媽媽……從前恨爸爸,但是現在也說不上是不是恨他,可是對於小曦,那卻是我真正在乎的人……)
雖然媽媽小時候對兩人又打又罵,但是他們還是記住了媽媽曾對他們說過的一句話,那天,媽媽醉了……
「小曦,仁兒……別怕,過來,媽媽有話告訴你們呦。」
「媽媽……」
「媽媽對不起你們……是媽媽不好……媽媽以後都很難陪著小曦和仁兒,可是你們倆一定要記得啊……在這個世界上,小曦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仁兒,仁兒所能依靠的人也只有小曦……」
「媽媽……嗚……媽媽不要哭好嗎……」
(我們兩個相依為命……彼此依靠著對方的體溫來獲得一絲安慰,因為看不到小曦我就無法入睡,而小曦也是如此……)
一起慢慢長大的兩個孩子,一起翻上火車,一起到了深圳之後,卻慢慢表現出截然不同的個性。羅賦仁的既性格堅強又外向,常常用暴力解決問題;而王曦卻性格溫柔和內向,最喜歡的是畫畫,不忍心傷害任何人……羅賦仁一直守護著王曦,不讓他被人欺負,而王曦也守護著羅賦仁,不會讓他感到寂寞……他們果然如媽媽所說,是世界上唯一可以彼此依賴的人。直到之後被迫分開,羅賦仁發瘋一般的尋找著自己的「妹妹」……
終於……那年,兄十三歲,弟十一歲。羅賦仁終於在孤兒院找到王曦。這卻是一個國立孤兒院,所以也不存在著虐待什麼的。孤兒院院長甚至還要羅賦仁也留下來,這且略過不提,在孤兒院的那些日子裡,他們好像第一次不用再為生計發愁了……兄弟倆也終於在一個夕陽染紅天空的下午坐在一起相互依靠著。
「哥,你為什麼不留下來?」
「哥不喜歡這裡。」
「哼,我知道,你就喜歡打架!」
羅賦仁溫柔著摸摸小弟的頭髮。
「哥,你留下來好不好?院長不是說檢查過身體了,還會讓我們上學嗎?你不是一直想要上學嗎?那是你的夢想啊!就好像我想要去學畫畫一樣……我們一起上學好不好?不要去找阿傑哥他們了,他們不是好人……」
「小弟,我走了……你以後就會明白,哥哥的夢想只能自己去完成。小弟,你要好好留在這裡哦,等你大學畢業,哥哥就來找你……記得了,大學畢業,哥哥會回來找你的,那時候,不管各自的夢想有沒有完成……哥哥一定會來找你,因為哥哥還想幫助你實現你的夢想……這是新的約定哦,上次的不算數,這次一定會兌現的呢!」
媽媽……
不到到為什麼,那個回到家,做完飯就喝酒的媽媽,那個總是出外工作的媽媽,那個總是在喝醉酒後坐在院中的石台上望著星星的媽媽曾經那樣溫柔的對著他說過話……
「知道嗎?不要讓人家跟你說:『你是個廢物』……哪怕我也不行。好嗎?你有夢想的話,你就得保護她,只有那些自己根本沒有夢想的人才會說你不能成才……你想要什麼的話,就得去努力爭取……還記得媽媽教你背過的詩嗎……」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記得了……仁兒,不管以後你有什麼夢想,都要堅持著信念……不要輕易放棄哦,天生我材必有用……世界上沒有沒用的人,每個人既然生下來就一定會有機會閃光的……」
「媽媽,我一直記得啊……」
就這樣,羅賦仁一直到了二十七歲,那一年,一張報紙改變了他,那是一張透亮未來的報紙,只要有了這張報紙,他就可以成為神,他可以來實現自己的夢想,還有,小妹的……
但是接下來,他才發現這報紙並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或者說這報紙並不是這個時代的東西,它屬於未來,屬於從未來回來的某個人,或者是從別的位面而來的某個人,而且這份報紙的秘密,比他所知道的還要多得多……只是他知道的時候卻已經太晚太晚了。
(可惡啊!如果,如果當初沒有遇到這份報紙,也許我和她……)
就在這短短數十分鐘,樓梯下方已經開始不停的傳來人聲,彷彿有幾十個人在順著樓梯追趕上來一般……警察到了!
「糟了,哥哥,怎麼辦?我這塊『主神』手錶只能催眠普通人,若是對方是持有槍械嚴陣以待的警察也許沒用了……」王曦驚道:「對了,換衣服吧!把你的衣服脫下來,把我的衣服和皮鞋穿上……」
「好啊……」
羅賦仁就這樣微笑著看著弟弟,直到他穿上了弟弟的衣服,卻突然一掌擊在了王曦的後頸上……
「小妹……我這次前來北京,已經做好了準備……而且說什麼有了那個主神手錶加上我的報紙就可以對抗那個逼我到絕境的『博士』嗎?你並不知道他的可怕,你也從沒有雙手沾上血腥,這現實的戰鬥太殘酷了,而且,我也不想你捲入到我的夢想里……對不起呢,這次又失約了……小妹,讓哥哥再次束縛你最後一次吧……」
這個男人嘆了口氣,接著便猛地轉身向樓上跑去。
(放下吧……現在,我不再是小妹的哥哥了,我只是一個即將失敗的男人……)
羅賦仁默默想著,他接著就一邊跑一邊眼淚不停地留下來,悔恨,不甘,還有牽挂……
「……我沒有失敗!我沒有失敗啊!可惡,好不甘心……只差一點點就可以查出你的身份了……我明明只差一點點就可以知道你是誰了!『博士』,你是逆流,我是順流!時空怎麼可能會讓我失敗……真不甘心啊!」
羅賦仁邊跑邊大聲嘶吼著,他的聲音不停迴響在這大樓通道中,而樓下的人聲頓了一頓,馬上變得更加喧嘩起來。
就這樣,羅賦仁彷彿不知道疲憊一般,他跑到了三十幾樓的大樓頂層上,在那樓梯盡頭是一處用鐵鎖關閉的大門,羅賦仁想也不想就從腰間拔出了手槍,嘭嘭兩聲槍響,這大門鐵鎖頓時被打了個稀爛,接著羅賦仁一腳踢在大門上,他瘋了一般的衝上了大樓天台之上。
「博士!我知道你在看著我,或者你未來可以看著我……」
羅賦仁一到天台上就大聲吼了起來,不過吼出這兩句話后,他這才發現自己十分狼狽,這個二十七八歲的帥氣青年,他居然開始整理起儀容來,邊將自己的頭髮完全理順,邊將衣物上的灰塵拍去,而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只剩下一隻皮鞋,這個男人皺了皺眉,他乾脆將剩餘那隻皮鞋給踢了開去,直到這時,他才對著天空大聲說道:「……沒錯,我敗了,敗得心服口服……我沒想到你會用這種辦法來讓我現身,確實,這是我唯一的弱點,你把握到了,所以我敗得心服口服……但是我卻不服這結局!你分明就是逆流,但是時空為什麼會讓我輸掉呢?我不服啊!」
「所以了……這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我不是時空註定打敗你的人,撫平時空波折的那個或者那群天命者,並不是我!」
羅賦仁說到這裡時,他慢慢從懷裡掏出了半張報紙,也即正背面兩個版面的報紙,這份報紙邊緣處被撕裂開了,看得出來還有另外半張報紙。
「很想得到它吧?」
羅賦仁拿著這半張報紙哈哈大笑道:「得到了它,你就有完整的四個版面了,那時,這個世界再也沒有能夠限制你的力量,時空撫平波折的力量也將無濟於事,告訴我,你是不是很想得到它?哈哈哈……」
說話間,羅賦仁忽然抓起報紙就刷刷撕了兩次,將這半張兩個版面的報紙撕成了四份,每一份報紙都有正反四分之一個版面,也即合起來二分之一個版面,直到做完這些之後,羅賦仁才拿著手上的四份報紙殘頁道:「人的**真是讓人噁心的東西……博士,你知道嗎?這東西給予了我一切,同時也毀滅了我的世界,如果……如果當初得到它的人不是我,或者我還可以和她安靜的在一起吧……」
說話間,羅賦仁已經走到了天台的邊緣處,他把這四份報紙殘頁握在了手心中,接著就將這隻手掌對向了天台外,只待他張開這手掌,四份報紙殘頁就會隨之飛出,這裡又是幾十層樓的高空上,只要讓這四份報紙飛了出去,那時誰都不可能再找到它們的蹤跡了。
「博士,現在時空順流的力量還在保護著我,但是只要我一放手,時空順流的力量就會隨之而去……我已經敗了,所以什麼都沒關係了,只是博士,這次你面對的對手是我一個人,下次你的對手很可能將是四個人呢……哈哈哈……」
羅賦仁將那手掌慢慢鬆開,在手掌正中心的報紙殘頁隨之被風吹走,四份報紙的殘頁,每一份都只有二分之一個版面,這四份紙張就這麼隨著微風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直到羅賦仁再也看不到這四份報紙殘頁時,忽的一道雷電從天直轟在了羅賦仁的腦門上,他頓時眼前就是漆黑一片……
(要死了嗎?我要死了嗎?好黑啊,我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博士居然還可以操縱天氣嗎?我的這份報紙不知道可不可以……可恨啊,我居然失敗了,我居然失敗了,還有……可惡……身為哥哥,卻不能為小妹留下些什麼……可惡……至少,至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