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2 第九百八十二章
982.第九百八十二章
司徒岑逼宮不成,讓蜀王抓了全家帶外岳父滿門。蜀王尚未來得及問清楚世子可曾摻合進去,賈琮的外甥高祈趕到、想跟他做生意。蜀王看看他又看看裘家眾將,問道:「你的兵馬怎麼沒動?」
高祈簡短道:「我全然不知此事。否則就不會慘敗。」
司徒岑翻了個白眼:「說的就跟你是天才似的。」
高祈道:「天才倒有,不是我。不過司徒先生若跟我商議,我定會反對你這般簡陋逼宮。」
司徒岑微慍:「小子,你以為逼宮很容易么?」
高祈忙陪笑道:「您別誤會,我不是說你們的計劃不好。這麼少的人手險些成功已是了不得了。但是打仗這玩意主要靠的是實力。裘將軍麾下人馬對陣蜀國別的官兵毫無優勢,只能取巧,稍有不慎便那個啥。若我事先知道,至少能從馬來國借來精兵。我在馬來就相當於世子。」他看了看蜀王,「我爹就我這一個兒子,調點子人手一句話的事。」
殿內寂然片刻,韓老將軍走出半步道:「高將軍,早先你同我一齊出去平叛,游擊隊總能提前撤走,可是你與他們通風報信?」
「不曾。」高祈道,「除了我母親,旁人皆不知我在蜀國。我雖聽說過游擊隊誰在管,卻是天南海北八竿子打不著。」
殿中又鴉默雀靜。半晌,蜀王咳嗽兩聲:「你說要做生意,做什麼生意。」
高祈微笑指著司徒岑道:「這位大叔如何處置,王爺您很棘手吧。殺了吧,他是您親弟弟不說,對你、你兒子和蜀國皆真心實意,只因見解不同才鬧到如此地步。而且他還是我三舅舅的好、基、友,殺了他恐怕引起兵禍。不殺吧,干出這等大罪來哪有不殺的?」司徒岑綳著臉忍笑。
蜀王面無表情道:「你想保他?」
高祈點頭道:「我可以保證聯邦再不對蜀國動武,包括游擊隊。」
蜀王冷笑道:「你憑什麼。」
「憑我娘是賈琮唯一的親姐姐,我又是賈迎春唯一的兒子。」高祈微笑道,「我三舅舅跟王爺您不是一樣的人。您已認識他了,應該知道他的性子。有齣戲叫《四郎探母》,金批令箭是怎麼讓鐵鏡公主弄到手的?」蜀王思忖著看了看司徒岑,司徒岑正仰頭琢磨屋頂。「而且,三舅舅用人從不忌諱身份,說過數回『司徒岑那廝是個外交人才』。您若把他送去京城,少不得佔個禮部的高位。於聯邦而言,高位上有個姓司徒的也好看。於蜀國而言,京中安置一個王弟也安全。只不過白送了聯邦一個人才而已。說實話,聯邦人才濟濟,多這一個並不多。我不也白送了你們一支精兵么?」
殿內再次闃寂無聲。蜀王忽然道:「你先頭說天才倒有,不是你。」
高祈笑道:「我本也預備著跟您舉薦呢。就是我的副手王衛。那廝真真是個天生的將才。我打小在兵營混大,從沒見過這等奇人。不過他是吳國人,父親乃太湖漁民,你們可以去查查來歷。」
司徒岑道:「我從不相信有什麼天才、奇人。不論何等天賦秉異,不經培訓不能成材。這王衛是你教導出來的?」
「不是。他真是天才,奇思妙想極多。」高祈道,「事實上我之長處並非打仗而是練兵,王衛卻擅戰。」他看著韓老將軍道,「我與他說起咱們平叛經過,他每每提出異議,說某戰如何如何便能更省事。我心服口服。還望老將軍日後多多教導於他。」韓老將軍拱了拱手,沒言語。
司徒岑道:「那更不可能了。橫豎我覺得此人有來歷。小子,你沒查過?」
高祈攤手:「我孤身在此,身邊兩個親兵都是司徒晏送的,拿什麼查去?他原本在韓將軍手下,我上回選人挑出來的。」
蜀王看了眼韓將軍,韓將軍立時回道:「末將不知此人,待末將回去查驗。」
司徒岑道:「您老肯定查不出來,讓伍方那老頭查去。」
蜀王思忖道:「若是高將軍的副手,伍方應當查過才是。」乃命,「傳伍方。」
太監尖著嗓子喊道:「王爺傳伍方大人進殿——」
不多時門外進來一個老頭,正是數月前世子大婚那日與安學敏街頭偶遇的那位。伍方目不斜視跪在殿前。因高祈來的突然,蜀王忘了喊安學敏起來,這會子才想起他。乃命他等在一旁。安學敏恭立,忍不住瞧了伍方數眼。
蜀王乃問他可查過高二團的助手王衛。伍方道:「老奴查過。此子乃水匪出身。」
高祈愕然:「不對吧,他時常出口成章,稱得上錦心繡口,顯見是念過書的。」
伍方道:「王衛之父便是赫赫有名的太湖水匪王五,其母甄氏乃姑蘇一鄉宦之女,飽讀詩書。因容貌生的美,被其父搶做壓寨夫人。王衛自小便跟著母親讀書。越國滅吳后兵剿匪,王五的人被驅散逃往海上。王衛讓幾個忠心的嘍啰保著離開越國來我蜀國,后朝廷選新兵、他入選了。」高祈瞠目結舌,老半日回不過神來。
蜀王思忖良久,問道:「你看他可靠么?」
伍方道:「回王爺,老奴業已與之結識。此子極盼著能得個官身、好洗去水匪之子的腌臢名頭。言語間對其母最敬愛不過。老奴以為可用。」蜀王點點頭。高祈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霎時又沒人說話了。
忽然,門外有太監高喊:「王太後來了——」
又有人急喊:「別讓她老人家進去——」
司徒岑四面轉圈子想找個地方躲避。蜀王惱道:「別躲了。」
話音未落,門外有女聲斷喝「誰敢攔阻」,王太后已闖了進來。司徒岑「滋溜」一聲藏到柱子後頭去了。王太后颳風似的走到殿前,拄著拐杖問蜀王:「岑兒呢?」蜀王指了指柱子。司徒岑大氣也不敢出,王太后鬆了口氣。
高祈上前作了個揖:「拜見王太后。」
王太后打量他道:「你是高將軍不是?」
蜀王咳嗽兩聲:「母后,他是……燕國賈琮的外甥。」王太后一驚。
高祈忙說:「我跟王爺做生意呢。請他把司徒岑送給我舅舅、讓我舅舅給個不低於從二品的官兒做;保證聯邦再不對蜀國出一兵一卒,連游擊隊也不出。太后您看這生意如何?」
王太后喜出望外:「好、好!就這麼定了!就這麼定了!王兒,就這麼定了!」
二人一個推一個拉的兩下里夾擊,蜀王心下已活動了。高祈說的沒錯,真要把司徒岑殺了委實有幾分下不去手。且聯邦之武力實在太強,賈琮與司徒岑交情莫逆。能把司徒岑光明正大安插到京城去……只是如此一來,裘家也不能殺了。司徒岑最愛媳婦兒。若殺了裘氏滿門,她吹吹枕頭風,司徒岑日後還惦不惦記蜀國可不好說。乃不由自主的瞧了裘家人一眼。
高祈見了,悠悠的道:「我們聯邦有個詞兒,叫人民內部矛盾。這種矛盾是在利益一致的基礎上產生。與你死我活的敵我矛盾相對應,人民內部矛盾是非對抗性的,可以用協調的方式解決。」
伍方那老頭冷笑道:「高將軍,犯上作亂還不叫你死我活?什麼才是你死我活?」
高祈道:「司徒岑只是著急蜀國前途,雖行為不當卻情有可原。游擊隊與你們才是你死我活。對了,有件事你們搞錯了。游擊隊一直是方家的兵馬,直到去年才秋生叔他們才摻合進去的。」
伍方大驚:「游擊隊不是你們的人?」
高祈道:「世子第一次廢奴失敗后,秋生叔和鴛鴦嬸子借用了蜀國游擊隊的名頭。嗯……應該是打過了招呼的。說白了,他們是假冒的游擊隊,方易飛才是真的。」
司徒岑忍不住從柱子後頭探出腦袋來:「他們怎麼買到的火器?」
高祈道:「他們與遼王早有聯絡,派了一支人馬混入惡魔騎士團去西洋打劫。這是他們的財力來源。火器也是跟著遼王買的,遼王賺了一點差價。」
司徒岑皺眉:「石秋生兩口子還在蜀國不在?」
「早回去了。人家又不是沒正經差事。」
韓老將軍忍不住道:「如此說來,那陣子如鬼神般的游擊隊並非是我蜀國原本之游擊隊,而是燕國官兵冒名的?」
「額,秦國官兵。」高祈道,「燕國太遠。」他想了想,添上一句,「抓的蜀國官員全都已放了,王爺可以去他們家中問問。」
伍方道:「委實放了,只是不論文武全都不願意再次為官。」高祈攤手。伍方冷笑道,「敢問貴聯邦無端侵我國土、擾我黎民、抓我官員,是何道理?」
高祈道:「因為蜀國不肯廢奴除賤籍啊。又沒占你們一寸土地。」他乃看著蜀王正色道,「王爺已到聯邦多地考察,應該明白我三舅舅的意思。人,不是牲口,不能當物件一般買賣。」
蜀王冷笑道:「蜀國不肯廢奴,你們就派來秦國官兵;倘若不肯依著你們修改律法,下回想必就是燕國官兵了?」
高祈道:「其實只要廢除了奴隸和賤籍,別的都不要緊。比如婚法。你們現在不改,等人才匱乏的時候自然不得不用女官,用了女官遲早要改婚法。王爺——」他拱了拱手懇切道,「司徒晏真的有眼光,遇事您老多聽聽她的意思。」
蜀王淡然道:「不勞高公子費心,孤王自然心中有數。」
高祈聳肩道:「我明白,,咱們這生意算是談成了對吧。」
蜀王長嘆一聲,朝司徒岑望去。司徒岑又在看屋頂。王太后拄著拐杖走到司徒岑身邊一把抱在懷內哭道:「我的兒啊……」
司徒岑也掉下淚來:「母后,兒子實在是沒有法子。不變法便是等死啊!二十年後又是一個齊國。」
高祈在旁道:「司徒先生也不用太過擔心,你們有殖民地呢。弄得好能像爪哇國那樣。」
司徒岑忽然想起一事,趴在王太后脖上問道:「爪哇為何不入聯邦?」
高祈莫名道:「爪哇入聯邦幹嘛?」
「那馬來為何入了?你父親攛掇的?」
高祈笑道:「您老到現在都不知道周冀就是賈琮?合著你倆完全是柏拉圖式的友情啊。」
「什麼?!」司徒岑好懸跳起來。「賈琮是馬來國主?!」王太后覺自己已沒法子抱著他也哭不出來了,遂放開手。司徒岑咬牙,「那廝半個字沒提過。」
高祈道:「燕王家那個老三若不鬧著要殺馮紫英,我三舅壓根不會當什麼攝政王。他跟司徒岳私交不錯,而且很看好他。司徒岳如今在爪哇呢,也是我三舅救下來的。」
蜀王冷哼一聲,明白這小子在拿賈琮威脅他。司徒岑全心全意為蜀國好是真,不想當蜀王也是真。若殺了他,連太上王都不會答應,莫說王太后。乃正色道:「你真能做賈琮的主?」王太后立時滿眼期盼望過來,司徒岑又抬頭看房梁。
高祈道:「我不能,但我母親能。我能做我母親的主。」
司徒岑忽然問道:「小高,你日後有何打算?」
高祈道:「去燕大進修管理學。」
「不回馬來?」
「不回。我爹娘過兩年也要回國。」
司徒岑乃朝蜀王擠擠眼:「二哥,我去京城吧。讓晏兒得閑來看看我。」
蜀王好懸想揍他。「孤王還沒答應呢。」
司徒岑涎皮賴臉道:「難不成二哥還真想殺我呀。你就當我惹了禍、跑到京城躲去不就完了?再說母后也不能答應啊對吧母后。」
王太后忙說:「你可不能殺你弟弟!我不答應!」
司徒岑拍手:「看,殺不成吧。」
伍方皺起眉、斟酌著正要開口,高祈搶先道:「此事本是你們家的家事,家事自然老子娘說了算。要不再問問太上王?」
「對對對!」司徒岑點頭似雞啄米,「快快快去問問父王的意思!嘿嘿嘿哈哈哈……」
王太后瞧著他那副模樣忍不住好笑,戳了他一手指頭:「虧你笑得出來。」蜀王也忍不住想笑。
伍方在旁森然道:「假若三殿下今兒成事了,預備如何處置王爺。」
殿內氣氛還沒來得及冷,司徒岑立時道:「我連船都預備好了。給晏兒留書讓她好好乾活,我和二哥一道重遊西洋,然後非洲北美南美,然後去澳洲看袋鼠考拉熊。等回來少說也得五六年。」
高祈委屈道:「南洋呢?南洋好玩之處極多,風景真真跟畫兒似的,好吃的也多。」
「對,還有南洋。」司徒岑道,「從澳洲渡海到爪哇,游罷南洋經西亞回國。」
高祈道:「你這完全就是環球旅行,沒有個十年打不下來。」
司徒岑拍手道:「人生短短几十年,世界這麼大,不多走走看看哪裡划算?」
王太后瞪了他一眼:「胡鬧。你老子若有個差池上哪兒找你們去?」
司徒岑笑道:「母后,人有挂念就死不了,說不得我老子能多活十幾年。」
蜀王自然知道他母后在提醒他老太爺身子骨兒不好。朝下頭望了一眼,裘家子弟個個不俗。不覺低嘆:又便宜了賈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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