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守護傀儡
整座城市雖然處於沉寂中,但是散發出一股蒼涼、宏大的魔法氣息。在城市中,到處可以看到帶有古魔導帝國時期的建築風格:華麗、大氣、高貴、優雅。在所有的建築上都繪製有繁複的神文和能量結構,有些地方還閃爍著淡淡的微光,顯然裡面仍舊有著殘存的能量在運作。
古魔導帝國的一切都充滿了魔法風格。寬大的街道兩端,是一排排懸浮在空中的魔法路燈,現在雖然失去了照明的功能,但是仍舊保持了懸浮的狀態。街道上以及周圍的建築中,到處都是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用途的奇特物品,有些像巨大的銀盤,有些像是流線型的滑板,還有些像是巨大的甲殼蟲和大蜈蚣,這些應該都是以魔法來驅動的物品,是古魔導帝國時期已經普及的東西。
巨大的天橋、如同迷宮一般的空中階梯、水晶一般的飄浮品……這一切似乎都在訴說這座城市的與眾不同。
楊克在看到這些東西之後,雙目放光!他的視力遠超旁人,所以看到了很多別人無法看到的東西,在所有的魔法物品之上,都有一個或者多個凸起的插槽,而且那插槽的尺寸大小正好是能夠插入一張魔法卡!
「看來,這果然是古魔導帝國時期的城市建築,魔法文明的發展已經達到了巔峰狀態,甚至連民用物品都在普及運用魔法,而且這一切的能源似乎都是魔法卡……看來這一次的收穫,將會是難以想象!」
望著下面的這一切,所有人都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好半晌后,因卡繆爾斯這才喃喃道:「本來我們以為在上面找到的那處遺迹就已經是非常大了,沒想到那只是一個小房間,在下面竟然還藏著一個城市……我真是個笨蛋……笨蛋啊……」
城市中原本充滿著一種黑色煙霧,不過當城市上空因地震而出現裂縫之後,那些煙霧都擴散了出去。那是一種能夠保持物品歷經長久歲月而不會腐壞的煙霧,所以當煙霧散盡之後,整個城市便開始悄然產生了變化——原本歷經了數萬年都沒有損壞的物品,在失去保護后,時間的侵蝕作用便加速體現了出來。
一些採用易損材料製造的魔法物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殘破不堪,原本光鮮亮麗的表面也變得暗啞晦澀;有些飄浮在半空中的魔法物品,也紛紛墜落到地面上,脆弱的結構導致它們徹底摔成了碎片。整個城市中產生變化最少的,就是那些高大的建築,尤其是城市正中心的神廟,彷彿時光的流逝在這裡失去了效用,即便是千萬年之後神廟仍舊是原本的模樣。
因卡繆爾斯雖然已經早知道會出現眼前的情況,不過仍舊惋惜得連連跺腳,嘆息不止。
「該死的!這都是古魔導帝國時期的最高文明成就啊!隨便拿出來一件,都能讓現今的煉金學或魔法理論提升好幾個等級!可惜都損壞了……」
看到這下面的好東西,在同盟成員中立刻便有不少人有些頭腦發熱,開始順著裂縫攀下去,準備搶幾件來收藏!
「等等!裡面說不定還有危險……哎!算了!我們也下去吧,盡量搶救這些好東西,說不定能找到什麼讓我們同盟實力增長的魔法物品。」因卡繆爾斯轉頭匆忙對身邊的幾人說了一句,隨即便一把抓住李若海,朝著裂縫縱身跳了下去。李若海只來得及大罵一聲「混帳」,就已經被拖了下去,無奈之下他只得召喚出自己的上階冰元素體,並控制它托著自己兩人,減緩下落的速度。
「混帳!你想害死我嗎?!」
「你有元素體的魔法卡,怎麼會死?」
「萬一我沒反應過來,我們兩個都要摔死!」
「好了,少廢話,難道你就不想搶到一些好東西?去晚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李若海憤憤地嘀咕了兩聲,這才不再多說。
楊克對下面的東西也是志在必得,帶著雲一號五人便直接跳了下去。這道裂縫距離地面有百多米高,如果是一般人跳下去恐怕就會摔成肉醬,就算是以楊克他們幾個的實力也會摔成半殘。不過楊克身上有一張從來沒用過的魔法卡,正好適用現在的情況。
一張卡片從楊克的異度空間中飛了出來,懸浮在他面前,卡片中釋放出一道不斷旋轉的乳白色光柱,無數細小的柔和光點在那光柱中閃爍。忽然一道閃電從那光柱中掠過,緊接著一個白色的影子出現在光柱之中!
那是一隻雪白的帶翅獨角獸!
這獨角獸外形酷似渾身純白的駿馬,不過體型更為巨大,整個身體差不多有將近三米長,在額頭上有著一根螺旋狀的尖角,足有一尺長短,上面流動著絲絲紫色電芒。獨角獸的背部生著兩支雪白的羽翼,展開后可以輕盈地飛翔在空中!
這張獨角獸召喚卡,是楊克在火焰龍城魔法塔里偷來的東西,只不過當時他實力不夠,所以也就一直沒有機會召喚。再後來楊克有了紅火龍星一號作為代步工具,便將這獨角獸忘在了腦後。現在這個場合,讓楊克終於想起了這張差不多被遺忘的卡片。
白色的獨角獸出現后,立刻便飛到楊克腳下,將他輕輕托住。
「我靠!下面那人是誰啊?竟然有這麼一隻拉風的魔獸!」有幾個同盟成員看到這一幕,立刻便忍不住叫了起來。
「是獨角獸啊,真的是獨角獸!能夠飛行的魔獸!」
「這種魔獸不是據說早就絕種了嗎?那人是哪兒找來的?」
「該不會也是從古代遺迹中發現的寶貝吧?這東西可真是價值連城了!」
「那小子是誰啊?你們誰認識?」
「不認識呢……」
在楊克落到獨角獸背上之後,緊接著雲一號等五人也都踩到了獨角獸身上,足足六個人的重量登時壓得這隻魔獸身體一滯,兩隻翅膀拚命的扇動起來。這獨角獸本是善獸,平時生得一幅「慈眉善目」的模樣,但此刻卻變得滿頭大汗、咬牙切齒,連眼睛都紅了,圓溜溜的鼓著,十分嚇人。
「我靠!這人也太過分了吧?竟然六個人一起乘坐獨角獸!」
「虐待啊!這人簡直是暴殄天物!」
「好好的獨角獸,快被他們壓死了!」
在看到這個情景之後,眾人義憤填膺,對楊克這個不知道珍惜寶貝的人連連指責。不過楊克才不管這些,現在是搶東西的時間,自然是要分秒必爭——反正這獨角獸身體結實,壓一下也不會死。只不過六個人實在是太重了,已經超過了獨角獸的承受能力,它沒辦法維持飛行姿態,只能拚命扇動翅膀,歪歪扭扭地減緩下落速度。
在距離地面還有十幾米時,楊克和雲一號等人縱身躍下,各自去尋找一些看起來貴重且體積不大的魔法道具。至於那獨角獸,則喘著粗氣追在楊克身後,遇到這樣一個不良主人只能說是它的不幸。
這地下城市遺迹中,幾乎每一樣都是了不得的魔法道具,楊克先撿起兩個質地奇特的銀盤,然後又抓住一個透明晶球,將這些統統送入了自己的異度空間中。正當楊克撿得不亦樂乎之時,一道奇異的能量波動瞬息間掠過整個城市,緊接著在城市的某一部分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動了起來。
「隆隆隆……」像是鐵球在地板上滾動的聲音從地下傳出,忽然間在那神廟的周圍地面上,石板滑開,從下面彈出十幾團金色的球體!那球體將近一尺的直徑,色澤金黃,如果靠近細看的話,能看出這些球體是由無數根極其細微的金屬絲線所構成的東西。
楊克在看到這些球體之後,眼神不禁微微縮了一下,心中震驚:「魔絲?魔法生命體?」楊克清楚地記得,他在最初見到魔絲時,它也是呈現出一個金色球體的形態!
在古魔導帝國文明鼎盛時期,執政者曾經悄悄進行了三大神域禁忌研究:魔法武器、永生不死和魔法生命體!這三種研究都是被諸神所禁止的領域,只不過古魔導帝國的人類為了獲取更大的力量,冒險進行了嘗試。楊克所獲得的魔絲,就是在這個研究之下所誕生的產物!
眼前的這些金色球體,顯然也是同樣的東西。
那十幾團球體懸浮在半空中,由細絲構成的身體迅速拉伸變形,轉眼間就變成了幾個人類形態的金屬人!這些金屬人共有十二個,身體金燦燦恍若黃金打造,每人手中都握著一支足有五米長的巨大金色騎槍,懸浮在空中的同時還釋放出陣陣殺氣,將所有的同盟成員都籠罩在其中。
「發現入侵者!立刻清除!立刻清除!」一陣陣死板的金屬聲音從那些金屬人身體中發出,隨即它們都擺出了進攻姿勢。
「不好!是守護傀儡!」在看到出現的金屬人後,因卡繆爾斯大吃一驚,立刻發出了一聲驚呼。「大家小心!這是遺迹守衛中最強的守護傀儡,身體可以產生各種變化,想要消滅它們就必須用最強魔法或鬥氣徹底將它們燒掉!」
在因卡繆爾斯說話的這段時間中,那些守護傀儡已經在半空中列陣,緊接著它們的背部飛快產生變化,身體中的金屬絲形成了幾個噴射口一樣的結構,當噴射口成型后,立刻便有熾烈的能量光焰從噴射口噴出,「轟」地一聲巨響,這些金屬人瞬間便將速度提升到了極限,化作一道道金光,朝著散布在遺迹當中的同盟成員殺來!
一個實力已經達到了聖武士階段的虯髯武者自恃鬥氣強橫,抖手抽出自己的鬥氣卡,狂吼一聲將鬥氣逼出體外,形成一股熊熊燃燒般的光焰,他一手持著門板寬的重劍,大吼道:「來吧!幾個傀儡也想在老子面前……」
「轟!」一聲巨響過後,那些守護傀儡已經衝過那武者的位置,而那武者竟然只剩下半個身子,他獃獃地愣在那裡,似乎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強大的鬥氣和重劍,竟然連抵擋一下那些金屬人的程度都做不到!武者慘叫一聲,體內的鬥氣失去控制,整個人轟然炸裂開來。
就在短短的幾下呼吸功夫里,整個遺迹城市中慘叫聲和爆炸聲此起彼伏,轉眼間就已經有十幾個同盟成員喪生在那些守護傀儡的攻擊之下!
幾個魔卡使在遠處手忙腳亂地取出魔法卡,緊張之下施法連連失敗,不過最後總算是釋放出大大小小五六個魔法,當頭是一條巨大的火蛇,氣勢洶洶地向著那些守護傀儡射來!
多數守護傀儡毫不理會,只有一個守護傀儡返身迎上那些魔法。釋放魔法的那幾個魔卡使激動的大叫:「先幹掉這一個!」話音未落,卻見那金屬人將手中巨大的騎槍一抬,五米長的騎槍瞬間改變形態,變成了一面巨大無朋的盾牌!魔法火蛇轟擊在那盾牌上,卻只炸出一片烈焰,盾牌向內凹陷了一下,隨即又恢復原狀。剩下的魔法也都接連不斷地命中盾牌,但是卻毫無作用。
不等魔法的餘威散去,那守護傀儡便將盾牌重新變成騎槍,猛地向著那幾個魔卡使撲去!那幾人臉色慘變,根本來不及躲閃,正在絕望之際,猛然間一道巨大的冰牆出現在雙方中間,守護傀儡速度太快,一頭便撞了上去。
冰屑紛飛,那冰牆眼看便要破裂,忽然間一陣寒氣吹過,「喀喇」一聲響,那守護傀儡整個都被封入了一塊巨大冰塊當中,再也動彈不得。
「是李若海大人!」那幾個剛剛死裡逃生的魔卡使驚喜萬分,回頭望去,李若海正站在不遠處,那隻上階冰元素體已經被他召喚出來,剛才的冰牆和寒氣正是那上階元素體的傑作。
只不過李若海雖然封住了一個守護傀儡,臉色卻仍舊凝重。如果被封住的是個人類,恐怕瞬間的低溫早就將人凍死,但是現在對方卻是個魔法生命體,低溫寒冰能否奏效就無法確定。忽然被封入冰中的那守護傀儡微微顫動了一下,緊接著它整個身體分解成無數纖細的金屬絲,那些金屬絲飛快地旋動切割著,一時間冰塊內部碎屑紛飛。
「不好!快躲開!」李若海臉色大變,大喝一聲后便將上階冰元素召喚回來護身。還沒等周圍人反應過來,那巨大冰塊便已經「轟隆」一聲炸開,破裂的冰塊彷彿是子彈一般呼嘯著席捲四面八方,好幾個躲閃不及的同盟成員慘呼著被砸倒在地。
脫困而出的守護傀儡立刻將李若海視作最大敵人,也不管周圍人的攻擊,直奔著李若海而去。李若海冷靜地後退一步,揮手間再次控制上階冰元素將守護傀儡冰封!兩者之間一個破、一個封,一時間陷入了拉鋸戰中。
不過在整個遺迹城市中幾乎再沒有人能夠達到李若海的程度,剩下的人都被那些守護傀儡無情地屠殺著,慘叫聲不絕於耳。
楊克在守護傀儡出現的第一時間便收起獨角獸,並且躲到了街邊的一間房屋中,同時將雲一號等五人也都召了回來。他們這些人收斂住身上的氣息,立刻就變得和死人並無二致,所以那些守護傀儡也就沒向這邊找來。
「魔絲,它們也都是魔法生命體嗎?」楊克對於眼前的這些守護傀儡有些疑惑,感覺它們更像是機器而不是什麼生命體,但是相對來說,它們的戰鬥能力確實相當強悍,至少要比魔絲強上數倍,可以說是真正的殺人機器!為了驗證心中的想法,楊克索性直接詢問魔絲。
「是的主人,這些守護傀儡也都是魔法生命體。」魔絲的回答不帶絲毫語氣。
楊克點點頭,他感覺也是這樣。想了想,楊克又問道:「你能不能用它們這樣的方式來戰鬥?」
魔絲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在觀察那些守護傀儡的動作,好半晌才道:「應該也可以,不過構成我身體的『超粒子合金』太少,無法達到它們那種攻擊或防禦的力度;同時我意識中也缺乏它們那些變化的方程式。」
「超粒子合金?方程式?」楊克聽到這樣兩個新名詞,感覺有些好奇。
「是的。我們這些魔法生命體都是由超粒子合金所構成。這是一種能夠傳導龐大能量的人造金屬,同時這種金屬還具有近乎液體的流動和融合特性,這也是我們魔法生命體能夠自由改變形態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楊克看著外面那些不斷變化的守護傀儡,點了點頭。
「方程式是我們構造複雜體時所必須的東西。剛剛那些守護傀儡出現時,背部生成的推進器就必須需要相應的方程式,因為那需要進行內部結構的調整。而像我現在這樣變成您的一件衣服,這非常簡單,也不需要我改變內部結構,所以自然也就用不到方程式。」
楊克想了想,問道:「那你的身體中有存儲多少方程式?」
魔絲先檢索了一下,這才回答道:「一個也沒有。我只是一個試作品,許多功能都進行了刪減和鎖定,而且連製造我的超粒子合金也只有正常魔法生命體的三分之一。」
楊克愕然,想不到自己的這個魔絲還只是個試作品,分量也不足。忽然間一個念頭從楊克腦子中冒了出來,忙問道:「如果讓你去奪取一個守護傀儡身上的超粒子合金,你能做到嗎?」
「奪取?」魔絲顯然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要求,原本毫無語氣的聲音中也產生了一絲波動:「也許可以,不過我的力量較弱,在對方在身體和意識完整時,我無法搶奪到任何東西。」
「身體和意識嗎?這個容易解決。」楊克在腦中已經制定出了一個完整計劃,如果順利地話,不但能夠解決掉外面那些守護傀儡,甚至還能夠讓自己的魔絲大大地增強實力!
楊克從異度空間中取出放射性物質,然後從中抽取出十二團能量,並將這些能量都改造成了空白的意識體。楊克並不打算靠這些空白的意識體去搶佔守護傀儡的身體,因為那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同時也容易惹起周圍同盟成員的懷疑。這些空白意識體所能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牽制守護傀儡的本體意識。
楊克悄然離開房屋,來到了跟李若海戰鬥的那守護傀儡附近。這守護傀儡正在同李若海比拼耐力,它不斷地被封入堅冰中,不過很快就又能破冰而出,除了會動作緩慢一點之外,並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反觀李若海就狼狽許多,持續不斷地操縱上階冰元素釋放魔法,這使得他的精神力耗損巨大,如果再不出現什麼轉機,恐怕他這位反神同盟的盟首之一就要掛在這個地方了。
楊克身上毫無生命氣息,所以那守護傀儡也沒在意這麼一個「死人」。楊克抖手拋出一團空白能量意識體,準確地投入到那守護傀儡身體中。守護傀儡正要撲向李若海,卻突然身體一僵,整個身體出現了一瞬間的混亂!
「鬥氣斬!」楊克右手一揮,立刻一道月牙狀鬥氣斬呼嘯而出,輕易便將那守護傀儡切下來一小半!楊克身上的魔絲化作一條靈動的金屬套索,眨眼間就將那一小半守護傀儡纏住,並且拉了回來。在拉動的過程中,魔絲就已經融入到那一小半的守護傀儡當中,並且飛快無比地在其中打下了屬於自己的烙印!
雖然這是一種地地道道的強盜行徑,但是卻非常有效!那被搶奪了部分身體的守護傀儡霍然轉身,也顧不得驅除身體當中的空白意識體,直接便撲向楊克,想要奪回那屬於它的身體。
「就是這樣!」楊克意念發出,守護傀儡身體當中那團空白意識體再次發作,讓它不由自主地定在那裡。「斬!斬!斬!」楊克連續發出十幾道鬥氣斬,如同削蘋果般割下了守護傀儡的大部分身體,而魔絲也配合默契地將這些身體都搶來並融入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