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向陽顯神通
火燒頭髮的味道叫人喘不過氣,更讓我喘不過氣的是眼看著段西風映著火光,卻慘白通透的臉。
明明他剛才還冷漠的對我說,「別跟過來。」
現在怎麼就……
「發鬼最喜歡人的腸子,他……沒救了。」踏雪說話時。我的手在火光中,抬了又抬,然後顫抖著,又落在地上。
我不敢去觸碰那被頭髮纏繞成一團的紅粉腸子。
一瞬間,我手足無措,鼻子有些發熱,可是卻流不出淚。
記得起初我很愛哭鼻子。可因為向晚的話,她說眼淚最廉價。我忍著不哭。
後來,殭屍無淚。
可現在……
我眼眶發熱,卻仍舊哭不出,「這怎麼可能呢……」
「段西風……那麼厲害……」
此時此刻,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豆反他弟。
我也一下記得很多很多的事兒。
晚間一起吃飯,之前幫我趕走鬼,一下有好多詞堵在喉嚨里,也許我哭著會說出來,可偏偏我哭不出。
後頭尖叫沒了聲音時,我肩膀被踏雪拍了拍:「那隻鬼,已經解決了,葵葵你別太難過。大不了……我上他的身。」
我沒說話,我只是看著段西風緊閉眼眸的樣子。
想起初見那天,在那牢房裡,他也是一身的血。
「我不信他會死!」我一把推開踏雪,眼看著血不斷流出來。覺得自己的心彷彿也被捏成一團在滴血,咬了咬牙,又道:「我也不會讓他死!」
稍稍恢復了些理智,我目光沉靜下來,「周易,你實話告訴我,我是不是……還是殭屍。」
我說話時。腦海中劃過藍皮冊上的一道咒。
拳,稍稍捏緊時,側目看過去。
那邊兒,隨著我喊周易名字,踏雪又變成了黑貓。
黑貓說「是的」后,又猶豫了下
「總之,是不是無所謂,你記得你不會死就是……」
周易說完后,我心裡已經有了猜測。因為在羅府時,我被摔成了那樣,都沒有事兒,足以證明我和常人不同。
下一秒,握緊的拳頭緩緩鬆開。我握住了段西風的雙手。
而周易跳踩上我胳膊
「不可以!你瘋了么!」
他大聲叫喊著,我抖抖胳膊,讓他下去。
「我說了,我不讓他死。」
我說話時,緊緊握住了段西風的手。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握他的手。
雖然我心裡總說,段西風是我的,是我的,我們有姻緣之類。
可實際上,我從沒做過什麼真事兒。
這一次主動握手,已經算是最大突破了。「睡著」的段西風特別聽話,一動也不動,任我握著手。若是平常肯定一手把我甩開了!只是他的手不暖了,很冷,很冰。
「沒事了,一會兒就好。」
我用力的握著,說話時,又被周易毛茸茸的爪子按住,「葵葵!你瘋了么!這……這腸子里可都是頭髮!」
周易說話時,我沒理他。我只是念了平安符,這一次,把周易也隔絕在外。
可沒曾想周易急了:「聽著!葵葵!他是本來就想死!他根本不是段西風!」
我微微一怔,側目看他:「你說什麼?」
周易頓了一頓,趴在我張開的平安符外道:「我說他本來就想死,他回歸的一縷魂,算是神魂,應該還記得前世的事兒!他是希望自己長眠於地下。所以,他現在不死,以後也會死!你救他也沒用!」
周易說完,我稍稍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周易,我不知什麼神魂,什麼前世,也不想知。我現在就一個想法,我,不,許,他,死。」一字一頓的說完后,我回過頭閉上眼,念起了藍皮冊里唯一不需符文的替身咒
替身咒,需心誠而無雜念。
替身者,需身潔而無污穢。
兩者我都具備,握緊了段西風的手,我誠心誠意,心神合一集中注意力道:「替身代身,吾代汝身,汝身一切災映化為吾所有。起離天煞,地煞,年煞,月煞,日煞,時煞,五方凶神惡煞;起離金木水火土五方神煞神兵火急如律令,替!」
最後一個「替」字大念出聲時,我猛然摔倒在地,可手卻像是被膠水粘住一樣。
我與段西風掌心所對的地方有一股奇異的力量拉扯,彷彿把掌心撕開,繼而什麼東西鑽進來一般,那瞬間,我的腹部像是裂開樣劇痛,繼而觸目之下,段西風傷口正以肉眼可見速度緩慢癒合!
我想笑,可疼得眼前開始一陣陣發黑!
然後,我感覺身上一沉,似乎是周易在喊我,「葵葵!葵葵……」
我很想回答她,可我敵不過那劇痛,還是閉上了眼。
然後我做了個夢,夢裡我入了一個圓形古墓,在中央有一個水晶般透明的棺材。
而棺材里,躺著兩個人。
一個是身穿白袍的男人,他和段西風長的一模一樣。
一個卻是身穿奇怪衣服的女人。
女人長得很漂亮,她倒在段西風身上,我只覺得身體像是被什麼穿透了,那是黑乎乎的頭髮!
下一秒,我回頭時就看見了……
發鬼!
發鬼的頭髮千絲萬縷,看著那些頭髮又穿過我纏繞住了段西風和那女人
「段西風!」
我猛然喊著睜開眼,想坐起來可卻被肚子的巨疼拉扯回來。
「嘶!好疼!」
我說話時,又閉上眼,因為外頭天已經大亮,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還沒適應光線,聽到段西風的聲音:「別亂動。」
他低聲說著,聲音雖然冷,可我心裡居然有些高興
因為他沒事了。
我救下他了!雖然代價有些大……
「你……啊!」
我想問他覺得如何,可惜,我問不出,我現在,疼得渾身直抽抽,感覺腸子里……像是被拿著鋼叉不斷的旋轉攪動一樣,好疼,好疼。
疼得我額頭滿是冷汗,一動不敢動。
窗外陽光大亮,照的他像是個小金人一樣,彷彿隨時都要羽化成仙。
而我看著他的手,修長潔白鍍著金的手,我曾經……握過的手。
抬頭時候,看他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什麼,可他沒說,只是起身往外走:「等你傷好了,我帶你去報仇。」
他說完,已經大步走到門前。
我這微微一怔,門已經關上。
「等……啊!」
我很想喊他,可肚子上的傷口疼的我眼前一黑,下一秒聽到窗戶傳來一聲長呼氣聲:「終於走了……葵葵!我來看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