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屍坑、線索
我蹲下身來，顫抖著伸手談了談老趙和王道的鼻息。
還好，只是昏過去了。沒有生命危險。
「老趙，醒醒。」我把老趙抱起來，使勁兒搖晃他的肩膀。然後學著電視里的樣子使勁兒掐他的人中，終於，他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媽呀鬼呀！一拳就朝著我打了過來。
我一下躲閃不及，鼻子上面挨了老趙一拳，眼淚鼻涕刷的一下就出來了。踉踉蹌蹌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怒罵到：「老趙你個狗日的。老子冒著生命危險想辦法來救你和王道，把你弄醒就給我來這麼一出啊。」
這一下老趙也清醒了過來，忙不迭地道歉，還艱難地起身過來把我扶起來。接下去我倆又一起把王道給弄醒了過來，無論如何，三個人總算是又重新聚到了一起。
「我說，你們倆是怎麼回事？在店鋪里怎麼突然就消失了？尤其是你啊老趙，先是莫名其妙的消失，剛才還被鬼上身穿個紅色連衣裙把我給引了過來。」我好奇地問他倆剛才都經歷了什麼事情。
他倆就給我講了一遍。
原來，剛才老趙一下摔進隔壁的試衣間，還沒倒地就感覺被什麼詭異的東西給纏住了。刷的一下就貼著地面拖出去好遠一段距離，等他反應過來之後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到了女裝區域。身邊是一個穿白衣服的女人，黑色的頭髮遮住了臉，看不清楚樣子。但渾身都在散發著腐臭和陰冷的氣息！然後這不爭氣的傢伙就直接被嚇暈了過去，後來發生的事情也就不知道了……
至於王道，當時我鑽進老趙摔進的試衣間時，他也是準備跟在我後面過去的。可沒想到從旁邊的牆壁上突然冒出來大量的黑色頭髮，纏繞住了他的身體同時封住了他的嘴，然後就把他給硬生生地拉進了牆壁裡面。他當即就昏了過去。
原來是這樣。
聽完老趙和王道的講述，我才知道他倆也是被那類似女人頭髮的東西給拉到了這店鋪地下深處的地窖裡面來了。
我苦笑了一下：「看來還是我們太自大了，倒是準備了這許多的辟邪靈物，結果一樣都沒用上。就莫名其妙地到了這地下的陰森地窖裡面。」
王道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地上翻身起來，拍了拍衣服道：「那可不一定就是沒用。這地窖肯定跟我們遇到的靈異鬼物有關，說不定所有的線索和秘密就藏在這兒。」他眼睛里顯出熾熱的光芒，有些狂熱。不愧是遇到事就刨根問底不怕危險的刑警啊……
三個人躲在這陰暗的角落裡一邊休息一邊警惕地環視四周，這地窖面積還挺大，約莫有兩百來平，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什麼人出於什麼目的挖出來的。這會兒我們才發現在這地窖的中心位置，好像有一個大坑；不過在我們這個位置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
於是王道打頭，我和老趙兩人跟在後面一起走了過去。來到地窖中心處的大坑邊緣，往下一看，頓時嚇得我頭皮一麻，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老趙更是嚇得臉色都變了，要不是我拉住他這傢伙都下意識地想轉身跑了。
只見我們面前的大坑直徑差不多在三米左右，深有兩米，邊緣是呈四十五度角傾斜著朝下的。在大坑的底部，有三具扭曲著重疊在一起的骷髏！！！
這，這又是什麼情況？我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快要不夠用了。眼前的景象簡直比獵奇電影還要弔詭，我都不敢相信自己是在上海最繁華的地區之一了。躲藏在暗處的靈異鬼物，陰冷潮濕的地窖，古怪的大坑和坑裡的骷髏人骨……這特么的簡直比恐怖電影還有恐怖好嗎！
看到我和老趙膽怯的樣子，王道這傢伙笑了一聲說：「是不是純爺們兒？連骷髏都害怕啊？這玩意兒不比死人屍體和鬼什麼的正常多了。又沒血又不會害人的，走，一起下去看看。」
老趙把腦袋甩得跟撥浪鼓一樣，顯然在他看來王道的提議可以用「喪心病狂」來形容了。也不知道該說王道這傢伙是藝高人膽大還是不怕死的，鄙視地看了老趙一樣，然後掏出幾把牛角粉在這屍坑附近撒了一圈兒，確定沒有鬼物之後，就順著斜坡滑到了這有著三具骷髏的屍坑裡面去。
「你去不去？不去的話，可要一個人留在上面了啊。」我對老趙說到，然後也走到旁邊準備學著王道的樣子滑下去了。這下老趙沒辦法，也只能和我一起下到了這屍坑下面了。王道已經開始對著那三具骷髏研究了起來，他本來就是刑警，平日里應該也有這方面的一些經驗。
我和老趙就在旁邊一邊幫他注意著四周的動靜，也一邊觀察這三具骷髏的情況。這些骷髏身上看樣子本來該是穿著衣服的，可是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都腐朽壞掉了，只能看到剩下的一些絲絲縷縷的纖維物質。
在手電筒光芒的照射觀察下，我敏銳地發現在一具骷髏的胸腔裡面好像有一個什麼黑乎乎的東西。再靠近一些仔細看發現居然是一把已經生鏽的匕首！
我皺了皺眉頭，輕聲說到：「難道說這些骷髏生前是被人給用匕首捅死的？那就是謀殺了？」
此時王道已經結束了他的研究，站起身來說不錯，這裡的三具骷髏的確都是死於他殺。而且還都是被匕首捅死的，最上面的這一具屍體的仰面朝天躺著的；匕首本來插在他的心口上，在漫長的歲月里屍體血肉逐漸腐爛消失，匕首就順勢掉進了空蕩蕩的胸腔裡面了。
王道的分析不禁讓我和老趙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從這些骷髏的樣子和衣服的朽壞程度來推測，起碼也是被人殺死五十年以上了，可能還要更久一些。沒想到，在上海鬧市區繁華的地面下方，還隱藏著這樣的一個地方。難怪秦老弟你會遇到邪門兒的怪事。」王道對我說到。
我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旁邊的老趙卻用點頭射著旁邊的一個有些積水的地方：「你們看那有什麼？」
王道和我都順著他的手電筒光芒看過去，那淺淺的只有巴掌大的小水窪裡面好像有一個圓形的類似紐扣一樣的東西。
我就伸出腳去把這圓形的東西從小水窪里給弄了出來，用手電筒居高臨下地照射著一看。隱隱約約的好像是一個勳章的東西。
王道彎腰撿了起來，果然是一個鐵質的圓形勳章。只不過生鏽得厲害，都糊成了一團，看不清楚具體的模樣和信息了。不過翻過來，在背面我們居然發現了還有幾個隱約的尚未被完全銹住的雕刻小字。
「民，國，二十六年……民國二十六年！這一枚勳章居然是一九三七年的東西。也就是說，這三具骷髏的死期很可能就是在一九三七年作用。天啊，我們居然無意中發現了一樁接近八十年前的謀殺案。」王道有些震驚地念出了這已經生鏽的勳章背後的小字。
我也是心中震撼，但口中說到：「王警官，你不會是正義心又發作了，想要為這三具被殺死的骷髏伸張正義吧？民國時候的事情可還不歸你們人民警察管啊。」
王道對我翻了個白眼，沒有搭理我，只是把這枚生鏽的勳章給收了起來。這可能是我們的一個線索。他又蹲下去翻弄了一下坑底的三具骷髏，面色卻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我注意到他的臉色有些變了。好像發現了什麼比較讓人恐懼的事情。
「怎麼了王道？你發現什麼了！」我壓低聲音問他。
「我在這些骷髏的骨骼表面發現了一些痕迹，應該是牙齒啃咬的痕迹！從這種磨損的情況來看，應該是人的牙齒咬出來的……」王道的聲音幽幽的，帶著讓人心臟縮緊的恐怖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