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對頭
力場!
黎賀下意識地地看了一下齊鏡聲和自己的距離,然後傻乎乎地站起來退了三四步,十七歲的少年,幾大步加上原有的距離,怎麼都有五米了吧。
齊鏡聲的能量場範圍已經這麼大了?
他的能力,比外人知道的更強!黎賀暈乎乎地坐回去,待齊鏡聲收回力場把果盤放在桌上擦了手開始喝茶,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磕磕巴巴問:「需要生死契嗎?」
帝國仍舊允許平民和他服務的世家簽訂生死契約,在雙方精神正常且自願的前提下,一個人樂意向另一個人獻出甚於生命的忠誠,並不違背法律。
齊鏡聲一笑,「我要你的命做什麼?你這是同意了,那麼回去收拾行李吧,明後天手續辦完了,跟我去雲台書院。」
黎賀暈乎乎地走出澄心館,在院子門口見到帶女僕端晚餐進來的黎嫂,綳著臉說了一聲,「我回去收拾行李。」
黎嫂揮手讓女僕先進去,攔住他叮囑,「這樣子才對,你也不小了,不要鬧脾氣。少爺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人品端方,有個這樣的主家是好事兒。」
黎賀胡亂點點頭,鬼使神差的沒有說齊鏡聲力場的事情。
因為齊鏡聲傷未痊癒,安慧允他用了晚餐再去請安,齊鏡聲舒舒服服吃了飯,裹一件厚絨披風溜溜達達去春在堂。
進了門繞過影壁就能聽見嬰兒中氣略弱的哭聲,齊鏡聲恭恭敬敬站在門口抬高聲音,「母親晚餐用的好嗎?」
屋子裡大概手忙腳亂,他話音一落,劉雅掀帘子出來,「夫人說夜風涼了,少爺早些回去休息吧。」
齊鏡聲給玻璃門后湧出來的熱浪撲的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不在意她讓不讓自己進門,甚至非常樂意不進去,不過,「劉管家,我有件事情要請示母親,」他做個探頭的樣子,「看樣子母親正忙,我一身寒氣免得進去擾了弟弟,你幫我傳個話。」
劉雅眼睛盯著他腳前的一塊方磚,恭恭敬敬屈膝,「少爺請說。」
齊鏡聲點點自己已經帶了棉布軟帽的腦袋,「我後腦勺上的傷才拆線沒幾天,血痂還沒褪乾淨,今天下午換藥時候問了醫生護士,還要處處小心,但是我實在怕耽誤功課,明天就要回學校了。劉管家幫我問母親一聲,能不能帶個伴讀去?」
劉雅垂著的眼睛這才抬起來,轉瞬就猜到了他想要誰,但是少爺小姐屋裡的嬤嬤趁機給自己孩子謀前程不算什麼,「少爺有可心的人選嗎?」
「劉管家應該也知道,黎嫂家的黎賀小時候跟我一起玩過,年齡相當,正合適,」齊鏡聲把手□□薄棉的袖筒里,「我在這裡等一刻,你幫我問一聲。」
劉雅點點頭,「少爺進門廳等吧,我很快就出來。」
屋裡嬰兒的哭聲一時斷續,彷彿喘不過氣兒來了,齊鏡聲袖手站到玻璃門後面的門廳里,目送劉雅打開厚門帘進去,腳步一絲都沒向前。
齊鏡彥天生內脈細弱,對於空氣中遊離的能量因子不能適應,襁褓時期開始就不甚強壯。
大概是同族血親的緣故,自己周身的力場奇異地能減弱他的不適反應。
上輩子,大概也是這時期前後,自己年少不能收發自如地控制力場,又上趕著親近弟弟,不幾次就被發現,只要在自己附近,齊鏡彥總是安穩許多,喝奶睡覺都乖巧的很。
齊鏡彥還小,安慧從首都星請了國手醫生來,也只給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結論,大概就是這對兒不同父不同母的兄弟倆,意外地擁有近似的內脈運行迴路,所以齊鏡彥在已經有穩定力場的齊鏡聲身邊會安靜許多。
那也意味著,如果齊鏡彥覺醒能力,十有八九也會是與自己相同的金系能量場。
就是這個原因,讓安慧齊鏡彥檢測出缺陷后,開始打自己體內能量核的主意。
屋子裡安慧畢竟已經不年輕了,抱著齊鏡彥沒多久就累的雙臂酸痛,此時看寶貝兒子在嬤嬤和女僕手中輪換著怎麼抱都哭,小臉兒憋的通紅,心口彷彿一下一下揪著痛。
聽劉雅來稟報齊鏡聲要個伴讀,不在意地揮揮手就同意了,還補了一句,「讓家庭醫生每天傍晚去書院給他做一次檢查。」
嗣子帶傷就去讀書,連個照顧的人也沒有確實不合適。
齊鏡聲得了回復,沖劉雅拱拱手,「謝劉管家,」又看看那一道厚帘子,「小嬰兒總是這麼哭嗎?不是有什麼不舒服罷?」
劉雅板板正正地回復,「嬰兒大哭也是一種運動,少爺小時候也是這麼哭的。」轉頭沖跟著齊鏡聲的女僕吩咐,「夜裡溫度低,好好照顧少爺別著涼。」
這是逐客了,齊鏡聲抬高聲音,「我回去了,母親早些休息。」轉身慢悠悠回澄心館。
第二天是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黎嫂早準備好了全套的卧具行李先送到車上去,校服也熨燙整齊掛在衣架上。
齊鏡聲舒舒服服吃完早飯,問黎嫂,「黎賀什麼時候去學校?」
「他需要先去現在念書的中學拿成績證明辦遷移手續,」黎嫂在屋子裡轉來轉去檢查還漏了什麼,「我問了陳樂,明天就能去書院了。書院那邊申請的是套房,委屈您和那臭小子住一間了。」
「住在一起才親近。」齊鏡聲去換了校服,檢查胸牌什麼的都在,「不要再收拾了,缺了什麼我打電話回來,再送去就好,反正開車一小時就到了。」
黎嫂兩手握在一起,「哎呦,我就是想著明天忽然就閑下來了,有些心慌。」好在兒子跟在少爺身邊,鬆了一口氣。
齊鏡聲笑起來,「黎嫂要是實在閑不住,就撿起管家課程再學學吧,等我成年之後,還用的著。」
黎嫂驚喜地睜大眼睛,這意思是以後自己還有用?登時有些手忙腳亂起來,「唉,您說的是,好多以前念書時候學的東西都丟了,是該撿起來複習複習。」
她這十幾年來專心一意照顧齊鏡聲,管理衣服內務、烹飪插花熟練的很,交際規則都疏忽了許多。
「有事做就好,」齊鏡聲揮揮手往外走,「旬假再見,我到了地方把宿舍號碼給你,院子里有什麼事兒每晚九點半到十點之間可以聯繫我。」
早準備好的車子停在澄心館門口,齊鏡聲還是先去春在堂給安慧請個安順便彙報自己今天就去學校了。
安慧把孩子放在自己卧室里,一夜沒休息好,此時眼下青黑,抑制不住地想打哈欠,不在意地敷衍兩句,「有什麼需要跟家裡提,好好跟先生學習,不要淘氣。醫生每天去學校一次,確診痊癒之前不要運動。」
齊鏡聲垂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趁著屏風後面嬰兒的哼唧聲響起來,趕緊告辭出去了。
車子開了二十多分鐘才出慎園,沿著慎園的外圍牆繞了半圈,朝楓城后的雲台山上去,書院就建在半山腰上。
盤山公路兩側楓葉紅似火海,一路上都是送人上學的豪車。
齊鏡聲閉目養神,努力回憶自己當初的班級同學等細節,對學業倒是不怎麼擔心。
從中學開始全國的不論公立私立學校都是績點制度,他前頭修完的課程都很優秀,最後一年全是為了大學擇校選的針對性課程,論起來都算是專業基礎課。
上輩子是指揮系,這輩子照舊不打算變,基礎課程完全是小菜一碟,早早把論文交了,就能從先生手裡換出更多的自由時間吧?
車子進入校門之後開始排隊等車位,齊鏡聲打開一點兒窗戶呼吸新鮮空氣,另一側的車身忽然咚一聲巨響。
齊鏡聲轉頭,司機臉都黑了,「少爺,是曹家的曹振海帶著幾個年輕人。」
齊鏡聲從貼了膜的窗戶看出去,冤家路窄,正是前些日子跟自己鬥毆的幾個人。
說起來起衝突的原因也簡單,麒麟星座勢力三分,齊曹嚴三家之下又有無數能力財力中流的小家族。
曹振海的親爹是曹家族長的同母弟弟,在家族中也算身份尊貴了,最難得曹家和他同齡的男孩子沒幾個,養的他飛揚跋扈,愛好收小弟,把日子當傳奇故事過,分分鐘幻想自己虎軀一震站在世界之巔呼風喚雨。
無奈不買他賬的大有人在,尤其是女孩子,嚴家同齡讀書的四小姐就對齊鏡聲溫聲細語,對他不假辭色。
姑娘動不了,男孩子卻能動動手腳,齊鏡聲就被圍毆了。
事後他被親爹拎到慎園給齊鏡聲道歉,補品珍饈送了兩大車,齊明雍就替齊鏡聲原諒了他。
齊鏡聲躺在家裡養傷的日子早把來龍去脈整理清楚了,這時候見對方又撞上門,吩咐司機,「把行車記錄儀的攝像頭轉過來對著我。」接著把車門狠狠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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