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臉鳳凰男(三)
「能有什麼刺激,來去說不就是嫌棄我們家窮,看不上我們家使性子唄,所謂有錢人家的公主哪個不是嬌氣的很!」段母顯然也被劉水的態度刺激了,恨得咬牙切齒。
居然敢用那種態度對她,那女人眼中究竟還有沒有她這個婆婆了!
段芝蘭垂下眉頭,低聲道。「媽,你說……哥和芷一的事情是不是被嫂子知道了?」
這種事情對任何女人來說都是不小的刺激,何況楊月容從小生活在蜜罐里,本就是驕傲高貴的孔雀,哥和她結婚本就是高攀了楊家,她又怎能忍受得了感情的背叛?何況小姑子和婆婆還都幫著丈夫欺騙她。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楊月容這段時間陰陽怪氣的,不過楊月容知道了這件事兒,會不會對哥的前程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
比如,楊謙一氣之下把他從公司辭退了?
楊家既然能給段家榮華富貴好日子,當然也能收回去,哥現在還沒完全能掌握住楊氏的命脈,如果被打壓,一定多年來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了!
過了這麼多年的好日子,她一點也不想再回過那種缺衣少食遭人白眼冷嘲熱諷的日子了。
段母囂張跋扈的神情也頓住了,這麼一想,臉色也變得煞白。
段念就是她的命啊,如果楊月容生氣了,楊家確實有那個本事讓他們一夜間一無所有的。
雖然這麼說有些不服氣,兒子給楊氏做牛做馬很多年,一下子被回收權力她也不爽,可……這是事實。
為了一時之氣,日子就從雲端一下子跌到泥地里,真的值得嗎?
答案當然是——不值得。
段芝蘭望著自己老媽,咬著下唇,訥訥說道:「媽,其實說來,也是我們段家對不住嫂子,她嫁過來后你一直把她當保姆使喚,更縱容大哥跟芷一的交往,確實過分了,要不,咱們去跟嫂子道個歉?」
「道什麼歉!是她沒本事看住老公的心,念兒要出軌,難道還是我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不成!」段母自然不服氣。
段芝蘭搖著她胳膊。「媽,此一時非彼一時,你儘管鬥氣去,把嫂子氣走了,怎麼挽回,現在還不是時候知道嗎?虧你還是我媽,白活這麼多年了,有些事情都沒我看得通透。」
段母語氣一塞,放緩了口氣。「我也知道這樣不好,總不能拉下面子去跟她道歉吧。」
「面子重要還是你兒子重要?」段芝蘭切了聲,「媽你還是重新做點菜送到嫂子房間里去,順便好好開導她,別讓她想歪了。」
「去就去,老娘我能屈能伸,還怕這一坎不成。」段母哼了聲,「你收拾碗筷,我去做點湯,她剛才肯定沒吃飽,溫情計最管用了。」
正說著,段芝蘭眼睛一亮,把手機捧過來,「媽,哥的電話,哥的電話!」
「快拿來,」段母趕緊把手機抓了過來,語氣焦急說道,「念兒啊,月容她好像知道你跟芷一的事情了,今天一直陰陽怪氣的,怎麼辦呢。」
段念態度悠然,白芷一就依偎在他身邊給他捶腿,「沒事,我特意讓她知道的。」
「你……」段母張大嘴巴,有瞬間無語,「你就不怕她把你們的事抖出去,楊謙那老不死的肯定不會放過你。」
「怕什麼,他也沒多少活頭了,」段念冷笑,「至於楊月容,這兩天你就別管了,讓她氣一氣,難受些時間,哄起來就容易了,她就那性子,幾句好話什麼都能忘記,她那麼愛我,怎捨得讓我受丁點委屈、身敗名裂?我又不是第一次被她抓包。」
段母目瞪口呆。「你確定不管?」她還真沒底氣了。
女人有些事兒男人還真的不懂,比如出軌這件事兒吧,男人看來沒什麼打緊的,畢竟中國古代沿襲下來的風俗從來都是男尊女卑的,三妻四妾也深入人心,現在雖然說男女平等了,但所謂的平等也不過是存在沒錢瞎混的家庭里,真正有錢有本事的男人,誰沒個地下情人曖昧對象的。只不過這事情落到老婆眼裡,那可真是委屈得不行的事情,雖然楊月容之前也曾抓包好幾次他的情人,那都是沒抓到證據說實打實的出軌,白芷一畢竟不一樣,青梅竹馬,這個詞聽著就刺激。
「不管,不管,真的不管!媽我跟你說你別多事啊,就當什麼都不知道,要是安慰了她倒把我計劃打破了。」
段母心中一動,急急問道。「什麼計劃?你現在在哪裡?」
「媽你就別問那麼多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我公司的事情還有很多,就這樣掛了啊。」
「喂!」段母氣呼呼將手機扔到沙發上。
「媽,哥怎麼說?」段芝蘭屁顛顛挨過來。
「你哥說讓咱們當什麼都不知道,問他在哪裡還支支吾吾,哼,不用說,肯定在芷一那裡。你說他也真是,這關鍵時候還敢跑去逍遙,也不怕捅破了天無法收拾!」
那邊段念給楊月容發了一條陪客戶應酬醉死借宿同事家的簡訊后,就舒舒服服靠在沙發上看電視。
白芷一白他一眼,「你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她鬧事。」
「女人啊,一旦陷入愛河裡面就出不來了,你叫她往東就絕不往西,楊月容那麼愛我,又那麼心軟,怎麼會捨得傷害我?」他吃吃地笑,拿起桌上的香蕉利落剝了皮,塞到嘴裡,「女人,哄哄就是了,她可是愛我愛得連命都可以不要。」
白芷一想起當年,段念還是個意氣風發的毛頭小子,因多管閑事被一群小流氓群毆,那蠢女人不管不顧護著他,甚至替他擋了小流氓刺來的刀,為此那嬌弱的大小姐還在醫院裡躺了兩個月呢。
這樣不顧生命去愛一個男人,還有什麼事情不肯做呢。
她笑了笑,話里卻有些擔心。「阿念,其實我很擔心,有那樣深沉愛著你的人,你會不會哪天就被感動了?」
段念臉上的笑容頓了頓,捉住她的手,搖頭,語氣謄定鏗鏘。「怎會,我心中裝的人一直只有你,你知道的,我跟她結婚,不過是為了她家的錢,等到把楊氏徹底握在手裡,她就沒有剩餘價值了,到時候我一定會毫不猶豫離婚。」
會感動么?其實他也曾經拷問過自己。
楊月容愛他,那是絲毫不摻任何雜質的愛,不顧一切飛蛾撲火的愛。人生能有幾個輪迴,佛尚說五百年的回眸才能換來今生一次擦肩而過,遇到那麼愛自己的人,該是多麼幸運而得意。
當她毫不猶豫替他擋下那把刀時,滿地鮮血觸目驚心,明明很虛弱,卻還強自鎮定安慰他不要害怕不要難過。
說沒有過感動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最先遇到的女人不是她。他喜愛的千嬌百媚、體貼知己也不是她。
他自大自負自私,他是知道的,所以他害怕面對那一雙清澈如泉水的眼睛,怕照出自己太多的不堪,無地自容。
白芷一不一樣,當然不一樣,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沒有誰比她更了解他,也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她,所以他不怕在她面前流露出自己卑鄙無恥的一面,因為白芷一懂他,也會無條件支持他。
他愛的是白芷一這艷麗玫瑰,而不是楊月容那朵嬌弱百合。
「希望你說到做到,」白芷一嘟嘴在他臉頰親一口,撒嬌道,「阿念,你看我等你這麼多年,都快人老珠黃了,你可不能不要我哦。」
「怎麼會,就算我不要全世界,也不可能不要你,別想太多。」段念拍了拍她的手。
「可是阿念,我心裡頭不安,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似的。」女人的第六感覺向來很准,這種不安尤其是面對楊月容時候最明顯。
「你最近太累,想太多了。」段念關了電視,將她攬入懷裡,哈她痒痒,「要不要老公給你解解悶,舒緩舒緩疲勞?」
「不要,你真是太壞了。」白芷一笑出眼淚來,連連擺手,卻還在能插嘴的功夫說話,「阿念,你新公司五千萬資金周轉不會有問題吧?」
「我說了沒問題就沒問題,你怎麼這樣不相信我!」說得段念都沒底了,只得一垂頭,惡狠狠咬住她的嘴,「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否則看我怎麼教訓你!」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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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水怎麼也沒想到,一覺睡醒來,天都翻了過來。
她鬱悶而苦惱地看著破門而入怒氣沖沖的段母,強自按捺下去心頭瞬間翻騰的怒火。「媽,我今天不舒服,你就別鬧了。」
「誰鬧了,你個賤人,我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你說你到底是怎麼個缺錢法,竟然敢偷小金庫!那是念兒存了一輩子的積蓄,是要用來應付關鍵時候難過坎兒的,你怎麼可以未經允許就私自動了它,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把錢吐出來,我找警察局報警去!」
劉水有些悲哀,替楊月容悲哀。
她真不知道在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家庭裡面,楊月容是怎麼熬過這些年頭的,她一天都呆不下去了好么。
看段母恨不得把她撕碎的神情,搖了搖頭。「媽,我這才起床呢,出了什麼事你倒是告訴我啊,我可不想無緣無故當了冤大頭。」
「嫂子,」段芝蘭開口,眼底有些縷不易發現的愧疚和抱歉,「媽今天一早去看小金庫,裡面三百萬現金居然不翼而飛了。」
「所以,就懷疑是我拿的?」
段母語氣一下子就沖了起來,甚至直接衝過來惡狠狠拽住她領子。「不是你是誰,家裡就你一個外人,念兒不會監守自盜,芝蘭沒有鑰匙,也不會亂動家裡面的東西,除了你,誰還會動那筆錢?你趕緊把錢給老娘還回來,真是豈有此理,居然偷到家裡來了,要是可以,真想剁了你這雙不幹凈的手。」
「媽,你不要隨隨便便就給人定罪,家裡面是只有四個人,但這也不能說就是我偷的啊,」她揉了揉額頭,被這極品鬧得有些有些頭大,「我也沒有鑰匙。」
「啊,你沒有鑰匙?」段母一愣,這才想起來,那小金庫保險柜的鑰匙只有兩把,一把她拿著,一把在兒子那裡。
兒子讓她取錢,肯定是不知道錢已經沒有了這事兒,保險柜又沒有被盜的痕迹,如果楊月容沒有鑰匙,自己又沒有監守自盜,那麼小偷只會是……
怎麼可能!「床頭夫妻沒秘密,念兒跟你睡在一起肯定沒防著你,所以說只有可能是你偷的!我告訴你,這筆錢對我很重要,對念兒也很重要,你要是不趕緊還了,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