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節 我是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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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忙腳亂地弄了好半天，王楚才再次躺到了病床上。
「辛苦你了，柯涅！」王楚嘿嘿地笑著。
「切！當然辛苦啦！你簡直就是神經病！就為了要上次廁所，用得著把我從團部叫過來嗎？雖然我還沒回到團部……」柯涅沒好氣地嘟囔著，「可那些護士都是幹嘛的啊？他們本來就是要照顧你們這些傷員的！」
「喂喂喂！你小子怎麼說話呢？」王楚一揚眉頭，利劍一樣的眼神嚇得柯涅一個哆嗦，「讓你幫這麼個小忙就叫啦！我還是不是你哥哥啦？！再說了，那些護士可都是女人！」
「我沒說我不樂意啊！這不是有護士照顧你的嘛！沒必要上廁所都叫我吧？你這樣每天不把我折騰死啊！」柯涅壯起膽頂了句，「女人怎麼了？護士當然是女人啦！可這是他們的職業！有什麼問題啊？」
「操！讓一個女人帶你去撒尿？！你丫幾歲了啊？！」王楚拚命地壓抑著怒火，畢竟讓別人聽到了可就糗大了，「什麼玩意啊你！……」
「我樂意！怎麼了？」柯涅看到王楚的樣子，頓時笑了起來，「有伊娜那樣的美女陪著去廁所，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你還害羞呢？切，沒出息！我真後悔了，我怎麼就認了你這麼個沒出息的哥哥啊……」
王楚翻了翻白眼，狠狠地吸了口氣，顫抖著說：「柯涅，你過來……」
「誰過去誰是傻瓜！」柯涅白了王楚一眼，「還想用這招？有本事你自己過來打我啊？還想我自己送過去給你打呢！你想得美……」
「好小子，算你狠……」王楚咬牙切齒，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柯涅已經被凌遲了Ｎ次了，「等我傷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翹首以盼啊！哈哈……」柯涅囂張地笑著，「咦！那裡不是有個夜壺的嗎？你幹嘛要起來上廁所啊？凈瞎折騰我……」
「操！」王楚還在哆嗦著，「躺在床上我尿不出來！你以為我閑得沒事啊？身上很疼哎！」
「切！懶得理你！」柯涅傲慢地揚起頭來，「行了！不跟你貧了，團部還有事，我要回去忙了。以後你自己就看著辦吧！反正我以後是不會再來陪你去廁所了！你自求多福吧！哈哈……」
還沒等王楚罵出來，柯涅就溜到了門口，伸出個頭笑著做個了鬼臉。「哥，看得出來伊娜小姐可是很喜歡你呢！沒事你就多找找她陪你上廁所吧！拜拜……」
王楚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時，柯涅早就關上門溜了。滿肚子惱火的王楚只能對著關上了的門狂罵著。
王楚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裡還在不停地怒罵著，柯涅這小子實在是越來越過分了！怪只怪平時對他太和藹了……唉！在等級森嚴的德軍里，一個下士敢如此頂撞一個中尉的，估計是僅此一例！是不是該適時地發下威，維持下自己的威信呢？王楚在噼里啪啦地打著小算盤。
「戴維，我有事想和你談談。」伊娜輕輕地走了進來。
王楚嚇了一跳，天啊！走路都沒聲音啊？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什麼事？你說吧。」王楚笑了笑。
「我聽柯涅說，你找他來是讓幫你去……去廁所？」伊娜紅著臉，「為什麼你不直接找我幫忙？還讓我去叫他？我可是護士啊！這也是我的職責呀……」
「恩，恩？那個……不是，他反正不也沒事的嘛！我也是想和他多聊聊啦！」
「就因為我是女孩子嗎？」
「那個……恩，是的……」
「你害羞了！」伊娜忍不住笑了出來，又紅著臉輕聲地說了句讓王楚差點從床上跌下來的話，「你的傷口都是我清理的，我也經常給你擦身子……連你身上的衣服，都是我換的……」
「啊？！……」王楚頓時覺得想縮到被子里去，這也太……那什麼了吧？那自己在伊娜的面前豈不是等於**裸的？天啊！晚節沒保住……**了**了！
「噗嗤！」伊娜看到王楚的精彩表情，不禁又笑了出來，「這有什麼呀？這是我的工作，而我也以我的這份工作為榮！當我看著一個個滿身血跡、渾身是傷的戰士們經過我的照料，再次站起來重回戰場的時候，我的心裡覺得很開心、很幸福！我救回的可不僅僅只是這些勇士們，還有他們的家庭、家人！」
一時間，王楚呆住了。這樣的表情好熟悉啊……是啊！這是份很光榮的職業，只是自己的想法不純潔而已……日！枉做了後世人，還不如近百年前的一個女人……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我是個中國人呀！」王楚還是不甘心，苦苦地掙扎著。「我們中國人的傳統就說『男女授受不親』，在我們那裡，就連男女間普通的肌膚接觸都是非常忌諱的，更何況……更何況是那樣呢！」
「可是，這裡是德意志帝國呀！其實，這有什麼呀？我是個護士，我的職責就是好好的照顧我的病人！雖然有時候確實有點尷尬，但是，這是神聖的！」伊娜紅撲撲的臉蛋上剎那間映出了讓人窒息的笑容，「你們中國人的思想還真的很封建呢！不過，你現在可不一樣了，你可是帝國的中尉，是一個德國人呢！」
「不！」聽到伊娜的話，王楚不禁皺起了眉頭，他輕輕地抬起了頭看著伊娜，一字一句地說道：「雖然我現在是個帝**人，也算是個帝國公民了，但是，我是個中國人！永遠都是一個中國人！」
伊娜被王楚的話嚇了一跳，整個人呆在了那裡。好一會兒，伊娜才滿臉歉意、顫抖著說：「對不起，戴維，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不，伊娜，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請原諒我的失禮！」看到伊娜的樣子，王楚不禁有些自責，她只不過是無心地開了個玩笑而已。「我知道你是無心的，只是我太過敏了吧！」
王楚輕嘆了口氣，便不再說話了，失神地看著吊燈，臉上流露出濃濃的憂鬱。伊娜靜靜地看著王楚，心臟撲騰騰地跳著：他這個樣子，真的讓自己很痴迷……可是，卻又讓人心疼！
「我知道，你一定很愛你的祖國！」伊娜輕聲地說著，「可是，你為什麼會加入帝國的軍隊呢？為什麼不回中國去？」
「我也很想啊……」王楚回過神來，苦澀地笑著：「可是，我的祖國現在甚至連一個統一的政府都沒有！而且還內憂外患不斷：各地軍閥林立、混戰不休，弄得是天怒人怨、民不聊生；又有各國列強，甚至是連東洋的小日本都在虎視眈眈。唉……我回去能做什麼呢？難道憑我一己之力就能拯救祖國嗎？還是委身一個軍閥，助紂為虐呢？」
「可是，總會有一些賢明的先生和你一樣呀！也許他們正在為了結束這樣的局面而在奮鬥呢？」伊娜看著王楚的失落，忍不住心痛起來，便輕聲地勸慰著，「那樣你可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啦！」
王楚楞了下，沒想到伊娜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可是，這時候的祖國……我黨還沒成立呢！中山先生的努力卻便宜了袁世凱那廝，而後來則是軍閥混戰的年代……唉！自己回去了又能如何？在勢力那麼強大的軍閥面前，自己或許只不過是一草芥而已！也許，真的是「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吧！
「也許，我是個懦夫吧！」王楚滿臉的凝重，「我根本就無法接受自己祖國那樣的局面，我或許只是在逃避吧！但是起碼我不用整天去面對那樣的現實，更不用忍受痛心疾首卻又無能為力的煎熬……」
「不，戴維！」伊娜扶住了王楚的臉，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王楚，「你不是懦夫！我也不允許任何人說你是懦夫！你是一個勇者！就像一個真正的騎士！只是，你太善良了，是你不願意去面對那樣殘酷的現實。」
「善良？」王楚訕笑了下，「不，我不善良！我只是很無奈，因為我無能為力！一個國家的興衰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國民的素質，而非常不幸的是，雖然我的祖國還有很多有識之士在努力地奮鬥著，但是，大部分的國民卻都是很麻木的，他們只會關心自己的柴米油鹽！只要侵略者們還能給他們哪怕是一絲的活路，他們就根本不會去管什麼國家的存亡！唉……我心裡難受啊！怒其不爭，卻又哀其不幸……」
「怒其不爭，哀其不幸……」伊娜呢喃著。
「所以，我才會選擇逃避的！」王楚繼續說著，只是已經不再那麼憂鬱了，取代的是滿臉的堅毅。「不過，只要等到了我認為適當的時候，或許，我就會回去為自己的祖國而戰！」
「嗯！我相信你會的！」伊娜陶醉了，「到時候，我一定也要和你一起去！我要像現在這樣一直照顧著你！」
「啊？！」王楚驚訝地發覺伊娜的臉很近，而且還被她捧著自己的臉。可感受到了伊娜的如蘭吐氣，王楚不禁有一絲絲的意亂情迷，張著嘴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而我現在希望你不要再有那麼多的顧慮了，以後也不要再找柯涅了！畢竟現在還在打仗，他是要站在自己的崗位上的，這些就交給應該做的人去做吧！好嗎？」伊娜笑得很甜，看著王楚的樣子，伊娜不禁又想調戲一下王楚，「你放心，我不會偷看的……」
「我……」王楚老臉發紫。呃……紅到了一定的程度，也就發紫了，畢竟愛好運動的他，皮膚可沒有那麼白。
你都不怕，我還怕什麼？王楚想著。也罷也罷，反正都**了，無所謂了，來就來吧！我豁出去了！於是，王楚艱難地點了點頭。
「恩！那就好。時間也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我就先出去了，有事你再叫我吧！」伊娜開心地笑了，猛地在王楚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就滿臉通紅地跑了出去。
王楚獃獃地楞住了：呃……我這是被強吻了嗎？天啊！怎麼會這樣？這次真的**了……我對不起可兒，我不純潔了……
王楚呆了好久才恢復過來。唉！沒想到，今天一天的事還真多……而且，居然被伊娜……強吻！唉！可是，一想到以後自己撒尿的時候，身邊就會站著一個緊閉著雙眼的絕色美女相陪……糜爛啊！墮落啊……那是什麼感覺呢？……
「操！」王楚突然罵了一句，「我ＴＭＤ在想什麼呢！無恥！可是，我只是想想而已，沒有對不起可兒的，不是嗎？嗯！也許每個男人的心裡都有一個賤人的一面吧……我不相信有人會在這樣的美女面前無動於衷！除非……他『無能』為力吧！嘿嘿……」
王楚賤賤地幻想了半天，才終於想起來還有件事更重要：等傷好了就要去司令部了。唉！小鬍子那邊該怎麼辦呢？怎麼才能和他綁在一起呢？王楚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唉！事情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呢！
盤算了半天，王楚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畢竟，還有很多情況暫時還不了解。算了算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計劃趕不上變化么！王楚輕吁了口氣，慢慢地放鬆了身心，終於如雷般的鼾聲漸漸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