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辯解

「沒想到，法國佬居然會想到用一個東方人來為自己送假情報，他們以為我們會覺得這場戰爭和東方人無關，就會輕信你的連篇鬼話，可惜，他們也太低估我德意志帝國的勇士了吧！」赫斯中校訕笑著，「用這個雕蟲小技就想來騙取我軍改變布防，真是異想天開！閣下，坦白地說，我很佩服你的膽識，只是可惜，你選擇了做為我的敵人！雖然你的表演很成功，而且，如果你的計劃是真的話，那麼我德意志帝國的勇士們確實將會面臨一場災難…可惜的是，這一切都只是你的謊言！」

「那麼如果這個情報是真實的呢！」王楚冷笑著反問道：「赫斯閣下，您有考慮過嗎？如果我說的是真的的話，我德意志帝國將會有多少勇士因為你的多疑而喪失性命！」

「這不可能！」似乎這一刻，赫斯已經忘卻了自己貴族的身份，不顧形象地拍著桌子吼道，「這一切都是謊言！是陰謀！」

「赫斯中校，請您對帝國負責！請您對為了帝國的基業而在前線奮勇作戰的將士們負責！」王楚瞥了一眼魯格手槍，自己可還真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這個真傢伙哦！王楚狠狠地將心思拉了回來，靜靜地說：「您完全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是，作為一個出色的軍官，我相信您已經看出來了這個情報的可行性和它的殺傷性了吧！」

王楚發現魯格手槍似乎不易察覺地顫抖了一下，王楚假裝沒有看到，沉思片刻之後，王楚決定，為了增加赫斯中校對自己的信任，於是開始編織自己的出身，看起來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著：「其實，我是一個中國人，在我六歲那年，也就是1899年，義和團運動在中國不可遏止地爆發了。來年，帝國和其他六國組成聯軍攻入了清廷的都城。而在這一年，我的家人死於戰亂，可我卻由於母親將我壓在身下，僥倖沒有死，從此我淪落成了孤兒。為了生存下去，我開始在街頭四處乞討。可是，在兵荒馬亂的年頭，乞丐特別多，加之因為我年紀小、身體又差，所以經常會被其他的乞丐欺負……」

王楚開始有一點哽咽，「尊敬的赫斯閣下，可以給我一根雪茄嗎？」赫斯中校愣了一下，也許出於同情，也許出於貴族的高尚修養，赫斯還是拿了一根雪茄遞給了王楚，並為他點燃了雪茄。王楚吸了一口煙，感激地對著赫斯笑了笑，繼續說道：「謝謝您！赫斯閣下！做乞丐的日子，閣下是永遠沒有辦法理會的！唉……終於有一天，我病倒了，發著高燒，迷迷糊糊中，我昏倒在一個教堂的門口。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躺在了一張床上，身邊坐著一個慈祥的西洋人，他就是我後來的養父，我深愛的莫斯神父，是他救了我！從那一天起，我開始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地報答他的再生之恩！正如我母親從小教育我的那句話，『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後來我病好了，莫斯神父也沒有趕我走，而是讓我在教堂住了下來，他對我的照顧無微不至。我開始每天跟著莫斯神父學習德語、醫藥知識，還有莫斯神父所說的愛國教育……

美好的時光總是那麼匆匆逝去，一轉眼，十多年就過去了。在這場戰爭剛開始不久，日本人卻突然攻擊了我德意志帝國的青島方面駐軍。在前年的10月3日，日軍進攻了濟南，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就是那天，那些日本強盜衝進了教堂，抓走了我的養父－－－莫斯神父，就在教堂的門口處死了神父！並且把神父的頭顱砍了下來，懸挂在教堂門口！神父在臨終前交代我，讓我把他的遺物和骨灰送回到他的家鄉……」

王楚說到這裡，聲音似乎已經開始有點嗚咽了。王楚暗想，怎麼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應該去做演員，奧斯卡的影帝非我莫屬！哈哈……而且，自己的這招還是挺牛的，一箭三雕！把自己的經歷塑造的和希特勒的經歷相似，這對以後的計劃可是有相當的好處啊！同時，也在不經意間讓德國人開始忌恨日本人，這樣，以後支援祖國的時候，遇到的阻力也會降到最低！還有，能讓眼前的赫斯中校多少產生點憐憫，不至於立即把自己拖出去斃了。王楚強忍住笑意，繼續煽情地演說下去：「從那以後，我就一直深深地決定了：為了我深愛的莫斯神父，我一定要投身到帝國的懷抱，我也是一個德意志的子民！我有義務為我的德意志帝國貢獻我所有的力量，甚至包括我的生命！」

漸漸的，王楚發現那支魯格手槍已經完全垂了下去，王楚心想：收效不錯！不過，自己得再加一把火，讓他徹底放棄槍斃自己的想法，要讓他起碼得把情報上報指揮部，這樣，或許自己可以找到一個加入德軍的捷徑也不一定！好吧！來一招欲擒故縱吧！

「相信赫斯閣下對發生在中國青島的事也有所了解了吧！當然，這些都是我的片面之詞，我不奢求赫斯閣下會立刻相信我。我知道，赫斯閣下是一個嚴謹的軍官，所以，您一定會仔細的核實我提供的這些情報。對於這點，我堅信，不久的將來，您會相信我，相信我們是站在同一個戰線上的戰友！而絕不是敵人！那麼好吧！我該說的都說完了，請您監禁我吧！讓我們一起等待6月24日這一天的到來吧！時間會證明，我也是帝國的一員！但是有一點，我還是建議您把我提供的情報上報總部，總部會仔細查證的，這樣可以讓總部儘早做出準備。」

王楚聳了聳肩，「我可不想用數萬帝國勇士的生命來獲得您和帝國的信任！」赫斯中校的身體震了一下，垂下的魯格手槍再次對準了王楚，緩緩地又再次垂了下去。

王楚沒有理會赫斯的威脅，自顧自地享受著優質雪茄所帶來的快感，嗯！德意志帝國的軍官待遇還真是不錯啊！自己以後也一定要長期抽這種上等的雪茄。

「希望你不要耍什麼花招！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但是，這絕對不是因為我相信你，而是我覺得，我應該對數萬大德意志帝國將士的生命負責，我有義務盡自己最大努力保護他們的安全！即使是一個空穴來風的情報，我們也會認真地研究！……」

王楚禮貌地笑了笑，在煙霧慢慢瀰漫的時候，慢悠悠地打斷了赫斯的話：「赫斯中校，您是一個優秀的帝**官！也正是有您這樣的勇士們，才讓我們大德意志帝國戰無不勝！請接受我最崇高的敬意！」王楚恭敬地敬了一個標準的德**禮，自己的學習能力還是不錯滴。「對了，赫斯閣下，還有一點我相信您也很想知道吧？」

王楚頓了頓，看到赫斯中校疑惑地看到自己的時候，才得意地吸了一口香噴噴的煙霧，慢慢地吐了出來，「在不久前，來這個兵站的路上，我遇到了一個身邊沒有衛兵卻又受了重傷的帝**官，我發現他的時候，他的傷勢很嚴重，而且似乎是逃亡了很久，有點體力不支了。他告訴了我一些和我掌握的差不多的情報，並把這個送給了我，懇求我能把情報送給帝**隊。」王楚揚了揚胸口的那個二級鐵十字勳章，「後來，法軍追兵趕了過來，為了掩護我把情報送出來，他引開了那些法國佬，我估計，他現在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好了，那麼，請讓士兵帶我去監獄吧！我期待著您的消息！」

王楚沒等赫斯中校做出任何反應，就立即掐滅了雪茄，舉起了雙手向門邊走去。赫斯中校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話來。片刻之後，赫斯中校平靜地叫了衛兵進來，看著衛兵押解著王楚走了出去。

赫斯中校癱坐到了椅子上，感覺到自己有點頭重腳輕，他緩緩地捏了捏眉宇之間，稍作調整之後，赫斯慢慢地點燃了一根雪茄。這確實是一件棘手的事情，關於情報的真實性，自己必須立刻派出人手進行核實。但是，萬一情報是真的話，自己必須儘快地上報指揮部，如果能早一天洞察敵軍的動向，我軍就可以早做準備，會讓帝國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更加主動，而不至於會被打個措手不及、損失慘重。可是，如果情報是假的，那麼自己面臨的，可能是被送上軍事法庭！甚至……赫斯不敢再想下去了。

良久，赫斯夾著雪茄的手被煙火燙著，才一下子把赫斯從沉思中拉回了現實。赫斯不悅地扔掉了雪茄，用厚實的軍靴狠狠地踩在了上去后，又狠狠地捻了幾下。赫斯騰地站了起來，是該下決定的時候了，不能再這樣優柔寡斷下去！萬一這情報是真的，帝國的軍隊可經不起這樣的打擊和損耗！

赫斯幾乎是用吼的形式叫了衛兵進來，

「記錄，立刻給上級指揮部發報，我軍得到重要軍情！

……

請上級指揮部通知諜報部門儘快進一步核實、並繼續上報總指揮部！」

正當衛兵敬禮后準備離去，赫斯叫住了衛兵，「等等，剛剛那個帶下去的黃種人，把他單獨關起來，先好好地招待他。在沒有我的命令之前，要仔細看押！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接近他，或者打聽他的情況，讓看押的士兵保持警惕，不能有任何的意外發生！明白嗎？！」

「是！」衛兵愣愣地敬了個軍禮后，轉身走出指揮官的房間，輕輕地掩上了房門，輕聲地嘀咕著，「一個黃猴子有那麼重要嗎？這麼興師動眾的，真搞不懂赫斯中校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