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明志
看來我們兩人還真是有緣啊！李煜搖搖頭，腦中浮現出剛才在浴池中那香艷的一幕，熱血洶湧下，差一點就要把持不住，連忙運轉《扶搖先天圖》中的內功，這才勉強壓下蠢蠢欲動的心思。
周娥皇，我定要娶你為妻，不管歷史是否改變！李煜下了決心之後，收視心情，這才昂然走進書房。
李煜走進書房，等候已久的燕敬權連忙站起來，恭敬地向李煜行禮：「卑職見過吳王殿下，謝殿下上次朝堂上搭救之恩！」
李煜還是第一次仔細觀察燕敬權的相貌，燕敬權長得頗為威猛，修剪過的胡茬布滿臉頰，一雙眼睛看似混濁，但偶爾會閃出一縷精光，上次朝會的時候燕敬權大部分時間都是垂首在地，並沒有仔細看過，現在初一看便印象深刻。李煜擺擺手道：「一點小事而已，父皇其實也不想殺燕將軍的，本王不過恰逢其會罷了，燕將軍的傷應該好了把？」
燕敬權忙搖頭說道：「卑職的傷早就好了，殿下，卑職現在已經是個小卒，殿下千萬不必以將軍相稱，否則真是折殺卑職了！當日在朝堂之上，要不是殿下求情，卑職就算不死也是要掉層皮……」
李煜揮手阻止燕敬權說話，直接說道：「本王將燕將軍調到這裡，並不是想聽你感謝話的，本王問你，當日沭陽之戰，我們大唐敗在哪裡？」
燕敬權眼光猛然一閃，知道李煜談到正題了，朗聲說道：「當日沭陽戰敗被俘后，卑職在當俘虜期間也曾想過，為何會敗得如此之慘，後周軍戰力勝我一籌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但卑職認為，除卻天時地利人和，我大唐慘敗恐怕還有另一些原因，否則就算我軍戰力不夠，但全身而退還是沒有問題的！」
李煜雙眉一揚，問道：「燕將軍說的另一些原因又是指什麼？」
燕敬權也不遮掩，答道：「卑職所說的原因用可以用兩個字概括，一是驕，二是亂！」燕敬權站起身來，繼續說道，「我大唐這幾年，尤其是陛下即位以來，南滅殷閩，西吞馬楚，幅員擴大了一倍不止，上至君臣，下至兵卒都滋生了一種驕傲的脾性，可能像晉王殿下的壽州軍以及劉仁瞻將軍的江州水軍好點，但其餘很多將軍和兵士都產生了天下之大我自最強的錯誤觀點，說來慚愧，以前卑職也有過這方面的想法……」
李煜點頭說道：「說的不錯，所謂驕兵必敗，我大唐雖然這些年發展迅速，尤其是國土幾乎翻倍，但有沒有人想過這些地方我們是怎麼得到的呢？先說閩國，王延政王延羲兄弟爭權，互不服氣，王延政自立殷國，殷閩兩國征戰不休，國力內耗，這才為我大唐和吳越所趁，趁機平了閩地，否則我大唐沒有絲毫機會；而馬楚也是一樣，自馬殷死後，其幾個兒子都不相服，出現馬駒爭槽的局面，連年征戰民不聊生我們才有機會趁虛而入，這兩場戰役雖然皆拓地千里，但無一是靠我大唐的軍威，又有何可驕傲的，尤其是朝中的某些大臣，不明情況，還真以為我大唐的士兵是天兵天將了！」
燕敬權沒有想到李煜對事情看的如此透徹，點頭佩服道：「殿下所言甚是，卑職佩服，」
李煜淡然一笑，說道：「本王只是有感而發，燕將軍請繼續！」
燕敬權點頭，聲音壓低了少許繼續說道：「殿下，所謂亂主要是指朝堂之中，朝中黨爭嚴重，對軍方的滲透也非常厲害，如果不依附一黨，仕途便處處阻滯，而新將領多性驕，且不識兵，由此治下一片混亂而又無人監督，軍中一旦混亂，各種問題便油然而生。盜竊搶劫者有之，嫖娼宿酒者有之，謊報軍功者有之，貪吃空餉者有之，遇利則趨之，遇害則逃之，長次以往，卑職擔心……」
燕敬權的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有些話點到即止，也不需要說的多明白。
李煜自然知道燕敬權是在為南唐的未來擔心，點頭說道：「燕將軍憂國憂民，果然赤心一片，看來這幾個月的俘虜生涯讓你學到了不少東西。你說，如果我大唐與後周大起干戈，最後勝利的會是哪家？」
燕敬權神色凝重，想了許久，這才小心地說道：「後周陸軍強盛，而我大唐水軍獨步天下，尤其又有劉仁瞻老將軍坐鎮，如果能阻止吳越襲擾我後方，滿朝文武又同心協力，再聯合后蜀過牽制，或有望重複當年三國往事。」
李煜哈哈大笑：「燕將軍，能說出此番話來，可為帥矣！」
燕敬權心下頗有種士遇知己的感慨，尤其是剛剛被貶為士卒之後，還能得吳王殿下如此評價，他的心裡一陣火熱。
燕敬權正想說話，李煜卻一擺手打斷了他，雙眼神光一聚，喝道：「本王知道你說話還留有餘地，什麼叫阻止吳越襲擾後方，什麼叫滿朝文武同心協力，至少在目前這都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吳越向後周稱臣久矣，後周若有舉動，他們怎會不派兵襲擾？朝中黨派林立，勢成水火，又如何讓他們同心協力？而後后蜀孟昶雖有大志，卻才智頗疏，到時兩國開站，他能保持中立兩不想幫就不錯了，又怎麼會想做，又或者敢做劉玄德呢？」
如果說剛才燕敬權對李煜的感覺是欽佩，那麼聽完李煜的話之後便已經上升到崇敬了，如此見解，就算是一方將領恐怕也不一定能有，更不用說是一個看上去未經世事的少年了。
李煜站起身來，雙眼望向窗外，陣雨之後天邊出現幾朵雲霞，傲然說道：「難道我大唐便只能處於守勢，靠著長江天險才能拒敵嗎？不，本王就不信這個邪，若是孫策不死，江山北望，睥睨中原，又有何懼哉？三國之中，本王最為崇拜小霸王孫策，今日便要發下宏願，試看同是江東之地，我李煜能否完成孫伯符未盡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