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歸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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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完來找麻煩的周女英之後，李煜和眾護衛向城東走去，走到一處岔口，李煜略微沉吟了一下，轉入了另外一條道路。
「殿下，我們這又是去哪裡？」柴克宏見李煜又偏離了回府的路線，不禁低聲問道。
李煜淡然笑道：「本王想去拜訪一個人！」
烏衣巷自六朝以來一直是文人名士嚮往的風雅之地，晉朝名門謝家和王家都以此為府邸，數百年來更有許多高官名士在此安家落第，以期沾點先人的風流儒雅之氣。
南唐名門徐家就座落在烏衣巷深處，高大的梧桐樹木，略有些斑駁的牆根，都在矜持而又驕傲地彰顯出它古老的歷史，李煜走到郎徐鉉的府邸之前，略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輕聲念道：「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只可惜來的晚了，沒有看到烏衣巷口夕陽斜的景緻！」
說罷輕輕叩響了徐府的大門。
不片刻，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小役走了出來，頗有禮貌但有些防備地問道：「適才是兩位公子敲門嗎，不知夜裡造訪，有何貴幹？若是公事，還請明日白天前來。」徐鉉身為吏部侍郎，掌管了滿朝官員任用大權，經常有人來走後門的，小役如此反應倒也正常。
為了不惹人耳目，李煜身邊只有柴克宏一人，李煜淡然一笑說道：「有勞通傳一聲貴府的徐鉉徐鼎臣大人，元宵燈會故交陸重光求見。」
小役仔細打量了一番李煜和柴克宏兩人，不像是有世俗名利心的官場之人，於是點頭道：「公子請稍等，小人這就通報。」
不多久，院中就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打開之後，竟是徐鉉親自前來，見到李煜，徐鉉笑著說道：「不知陸公子前來，鼎臣有失遠迎，請公子見諒。」
一旁的小役滿臉疑惑之色，他們的大老爺聽到元宵燈會故交陸重光幾個字后，先是一愣，然後猛然起身，連衣服都沒有整理就沖了出來，這是以前都沒有遇到過的事情，見到這個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年，居然還道歉，這真是太奇怪了，這陸公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李煜呵呵一笑：「哪裡，徐大人太客氣了，在下夜晚造訪，倒是要徐大人原諒在下不請自來之罪呢！」
兩人客套了幾句，徐鉉將李煜迎進了府中，府邸裝飾非常簡單，但層次分明，卻給人一種素雅悠遠的感覺，假山池水，樹木藤蔓，五一不是別具匠心的布置。
穿過一道婉轉的迴廊，徐炫和李煜來到了客廳之中，自有下人沏茶倒水，待下人都走完之後，徐鉉才走上前來，向李煜行禮道：「適才聽聞殿下以陸重光之名求見，微臣猜殿下不想讓別人知道身份，因此未能行禮，失禮之處，還望殿下恕罪！」
李煜笑著說道：「徐大人何罪之有？本王今日隱瞞身份前來，就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只不知有沒有打擾徐大人的休息？」
徐鉉忙道：「哪裡哪裡，時間尚早，微臣才剛吃完飯而已。」
李煜笑著打斷徐鉉的話說道：「徐大人不必如此，自上次元宵燈會之後，本王許久沒有同徐大人談詩論詞了，今日路過烏衣巷，正好想起前事，便來拜訪。本王今日偶得一佳詞，欲與徐大人共賞，不知此處是否方便？」
徐鉉見李煜臉上的表情，聞弦歌而知雅意，連忙說道：「此處確實不甚方便，談詩論詞自然要在書房中才顯風雅，請殿下隨微臣前往書房。」
李煜留下柴克宏，和徐鉉兩人來到徐鉉的書房之中，屏退其餘人等之後，兩人各坐在案幾的一邊，徐鉉試探地問道：「殿下今日特地造訪，不知所為何事？」
李煜微微一笑，抿了一口茶說道：「本王剛從宮中回來，跟父皇談了一些未來的事情，有些事還猶疑不定，特來請教徐大人的意見，還望徐大人不吝指教。」
徐鉉臉色一動，嘴上說道：「微臣何德何能，能得殿下如此看重，不過殿下和陛下所言乃是天家之事，微臣又怎敢……」
徐鉉為官多年，話說的十分得體但又不接觸重點，還是李煜忍不住打斷徐鉉的話說道：「徐大人，時間無多，本王不想繞圈子，自上次元宵燈會之後，本王便開始留意徐大人，知道徐大人無論是才能還是經驗，都為我大唐翹楚，且大人文采高達，為人方正，不從朋黨之流，令人佩服。此番本王的來意想必徐大人可以猜到一些了吧？」
李煜見徐鉉的神色也開始嚴肅了，繼續說道：「實不相瞞，本王剛才在宮中，跟父皇談到的就是分封一事。徐大人也知道，本王雖已開府，但封地卻遲遲未定，皇后欲固寵，急欲將本王封到外藩，而本王好不容易說服父皇許諾由本王自己選擇封底，我大唐幅員遼闊，不知何處適合本王發展，望徐大人有以教我！」
徐鉉看李煜說話態度堅決，苦笑一聲說道：「殿下，如今朝中黨爭日盛，微臣不欲陷入其中，而殿下此番卻是欲讓微臣陷入兩難之地啊！」
徐鉉何等精明，李煜不管他願不願意將一切如實告訴自己，甚至涉及到天家的秘密，自然是想將他綁在自己的戰船之上。徐鉉的心彷彿是放在鍋上烤一樣，如果他不答應李煜的招攬的話，可能不久就會遭受打擊；而如果他加入李煜一方，也需要冒很大的險，畢竟吳王殿下目前的勢力太過薄弱，僅僅靠他徐鉉一人還是很難支撐的，以前保持中立還好，一旦他選擇了一方，很有可能遭受兩大朋黨的攻訐，朝廷內部的險惡，他自然知道地十分清楚。徐鉉雖然了解了許久，對李煜的行事十分欣賞，但畢竟這是關係到整個家族的大事，如何能輕易決定？
李煜微微一笑，他的行事風格就是這樣，要麼不發動，一發動就讓人難以抗拒，此時他坦然跟徐鉉說明自己的情況，就是逼徐鉉表態。而他有信心，徐鉉有七成的可能性會選擇歸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