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暴露了,死人了!
一扇半開的車門,那熟悉的高沿帽。
何歡感覺心跳都要蹦出來,緊張激動得都沒有意識到抱疼了懷裡的小寶寶。
隨著哇的一聲啼哭,她看清了車內之人,不是他!
根本就不是他!
晶亮的雙眼,在看清的那一刻。瞬間湮滅。
「您,有事?」
聽上去客套,又特別疏遠的口吻,老首長忽然笑了。
夠直接,夠特別,表情喜怒分明。是個有意思的人兒。
算起來,像方天揚那樣老謀深算的老油條,這些年行走險惡,看慣了偽裝的臉,一下子遇到這麼一個分明的人兒,的確夠新鮮。
「何小姐嗎?」
「何歡!」何歡不怎麼待見的看了一眼。「不是何小姐!」
「噗嗤!」
「……」
笑什麼?
有什麼好笑的?何歡眼神淡淡,打量著對方。
那是一位身穿便裝,卻頭戴軍帽的老人。
鬢髮斑白,面色略憊,標準的國字臉,人坐在狹長的車內,光線有些略暗。那雙囧囧有神的雙眼,卻是特別的明亮。
指著身旁的位置,和她說,「坐會兒?」
「不要!」
何歡都不知道,以老首長現如今的位置,只有他打量人的份,哪裡會有被打量。還敢當著他的面露出嫌棄的眼神?
當真是不知死活咯!
喬爾站在旁邊,搓著手指,暗暗為何歡的大膽點贊。
果真不愧是大哥看中的女人,手抱著嬰兒,胳膊上還戴著『孝』章。就敢這樣大咧咧的拒絕。
「呵呵!」對何歡的心思,老首長可以說一眼到底,卻並不生氣,只是晃了晃手裡的帽子,「如果我說,關於他呢?」圍討他亡。
「……」
無疑,所有關於方天揚的信息,何歡打心底沒有一點抵抗力。
咬了咬唇,她二話沒說的上車。
許是孩子知道將要遠離媽媽的墓碑,又或是車子發動的聲音,小冤家打從上車就開始哭。
哇哇的,怎麼哄都不行,何歡是長這麼大,別說哄孩子,就是抱都沒抱過,惱惱的眉頭哄著,最後還是老首長伸手接過來。
真是神奇,竟然不哭了。
搞得何歡苦笑不得,「要去哪兒?」
老首長逗著孩子,在幼嫩的臉上試圖尋找方天揚的影子。
「一會就知道了!」
「……」切,裝神秘,何歡撇嘴,瞧著老首長腿上的高沿帽,心底簡直可以說是五味雜品,等到了目的地,才發現老首長竟替孩子準備了奶媽。
喬爾安撫,「放心吧,孩子我會看好的!」
何歡滿眼的疑惑,跟著老首長下車,越過一層層障礙,最後看到了烈士林園幾個大字。
「您……」
「我啊!」老首長指了指頭頂的國徽,意味深長的說,「我和他,是同類人!」
…軍,軍人?
何歡張了張嘴,隨著老首長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座座烈士墓碑。
那翠綠的草坪,暗黑色發亮的墓碑,抬頭只刻了三字:無名氏。
有涼意自何歡腳底升騰,站在五月的午後陽光里,她猶如置身冰窖,「你什麼意思?你告訴我,你究竟什麼意思?」
情急下,哪裡還有什麼尊稱?
只是一味的詢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卻不知,她的反應,眼框隱忍的淚水,一切的一切,無不泄露了對方天揚的感情,這是趕過來之前,老首長最想看到的。
如今確定了,有些話也可以說得直接了當
即使這樣做違背紀律,但相信,他看中的人,不會有錯!
「何小姐。這墓碑,姓方!」
「何歡何歡!」何歡不冷靜了,「我叫何歡,不是什麼何小姐,我還不知道它姓方,只問你這它……」
它是不是方天揚。
裡頭徹躺著的人,是不是承諾都沒給她一句的方天揚!
想到有可能的答案,她噗通一聲,跌坐在地,手指顫抖的摸上去,耳畔卻聽到了老首長故意拖延的真相,「這是方天揚父母的墓碑!」
「你!!您、老、人、家,可真會!」
「呵呵!」對何歡的咬牙切齒,老首長唯有笑了,「實話和你說了吧,我和他失去了聯繫方式,這次找你來,是想請你幫忙的!」
何歡翻白眼,不想理會。
老首長繼續,「你工作室的訂單,我看到了,請你去參加婚禮,對吧!」
「不知道!」什麼人,何歡惱惱的不想理會。
老首長也不強求,只是說方父的過往,又說方天揚的經歷,再者就是他這次的任務。
聽著聽著,何歡忽然就笑了,「在過去的半年裡,我被人跟蹤,雖然沒發生意外,但你們沒有解釋,我因為護照的問題被質疑,被抹黑,你們也沒有表示,更甚至有幾次我問喬爾,他的情況,得到的答覆永遠都是不知道!
現在,在你們將他派出去,沒了聯繫的前提下,就想到了我?
早做什麼了?我問你們,你們早做什麼了?你知不知道擔心一個人,夜不能寐的滋味?現在又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一切?」
老首長垂了垂眸子,「我們也是有紀律的,這次是希望你配合我們,打入他們內部!」
「對不起,請怒我無能為力!」
是生氣吧,的確,她很是憤怒!
特別在知道了方父因公殉職,而方天揚原本已經洗手,再也不用舔刀尖過活,卻被那所謂的國家,再次以單薄之力派出去。
那麼遙遠,那麼危險,就這樣被派走了?
為什麼早在設計這個計劃的時候,不想幾個萬全之策?
他是神嗎?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手捂臉,她蹲在方父墓碑前,淚水一滴滴的落下,心如刀絞般的疼痛。
「在你們眼裡,他是什麼?一枚工具嗎?接應呢,你們的接應,都去了哪?」
失聯一周,才來找她,還這樣拐彎抹角的試探,即使不相信她,那就不要找來啊,一周了都不去營救,就知道浪費時間!
這一刻,對方天揚的所有疼,都化成了嚎啕大哭。
「明顯就是你們安排不妥,有漏洞為什麼不提前補齊,有沒有把他當人看!」
抹了把眼,何歡都不知道在氣什麼。
老首長嘆了口氣,「知道你擔心他,其他我們也捏心,不過……」
「不過什麼?他從容?他睿智?他老練?哈哈!」何歡扭頭,「我不是你們國家的公民,沒有義務!」
說完,扭頭就走。
手卻往口袋裡摸,查看訂單地址,想要坐最快的班機趕過去。
遠遠的,看兩人的情況,喬爾就知道談崩了。
其實在任務的最初,他也曾請求過一起加入,可得到的說法,無非是紀律,又打草驚蛇,帶引起懷疑,然後還保證各地都安排妥當,隨時都能接應。
可現在呢?
人失聯一周,才被發現?
就算方天揚不聯繫,但接應的人都是死的嗎?
不過想歸想,面上喬喬還是要去安慰何歡,比竟現在她是白歡樂指認的沙畫師。
「行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了!」何歡舔了舔乾裂的唇,發泄完了,除了配合還能做什麼?「想讓我配合也可以,現在就走,馬上就走,一刻都不能耽誤,你們能做到嗎?做不到一切免談!」
夠魄力啊,老首長欣慰的點點頭,剛才是有點矯情不錯,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這次任務的確太危險了,再者方案的準備也有欠缺。
「好!」
一個字,一份營救方案。
等到了直升機前,那突突的噪音里,老首長又遞出兩個紅本本。
最上面寫著『結婚證』,何歡打開一看,正是她和喬爾的,「你們,你們真是夠可以!」
不止夠可以,還武斷的將出生沒幾天的小冤家也一併帶上,隨機有保姆,還有奶媽,雖然整個飛行的過程中,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但何歡心裡還不爽。
那份不爽,全部來源於對方天揚的擔心。
喬爾清了清嗓音,「對不起!」
「你哪裡有對不起我?」
「……」喬爾颳了刮眉頭,自顧自的繼續,「對你保密,那也是……」
「別說為我好!」簡單來說,不夠是怕她壞事嗎?
一想到方天揚自己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何歡心裡就一紮扎的疼。
「算了,你還是和我說說,失聯前後的事吧!」
「好!」喬爾想了想,最後的聯繫,應該就是方天揚從陳彪手機里查到一個叫翠兒的情婦,根據她最愛吃的『阿魏菇』從而找到交易地點,就在烏恰…
四月底的烏恰,晝夜溫差極大。
那條穿過喀莎城的羌河源頭就在烏恰,晚上河水幾乎處於結冰狀態。
原本交易的貨輪,在漆黑的河面,別說燈光,就連點煙頭火都不能有。
卻就在陳彪將基地生產的軍用武器,剛亮出來,對方開箱,一方驗錢,一方驗貨,忽然燈光大亮,都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有條子!!
瞬間,全部都是亂了。
貨投江,錢來不及點,紛紛四處逃竄。
儘管周圍布滿了警力,但陳彪是誰啊,老油條一支,就算結冰的河水,他也不怕,憋足了一口氣,在越來越多同伴落網之際,他一頭扎進冰層里。
砰砰砰!
圍剿主力,對著河面一陣放槍。
自此,陳彪是生是死,誰都不知道,只因為打撈的過程中,沒有他的屍體。
又因為抓捕的過程,誰不小心說漏有卧底裡外配合,一時間原本就遭到懷疑的方天揚,無疑成了最大嫌疑,再加上白歡樂和他的婚禮。
原本計劃,藉由陳彪,揪出白占,再在婚禮上一舉落網。
現在陳彪不知所蹤,婚禮在即,整個被白占掌控的喀莎又信號全消,別說聯網,就算是電力,也只有在是晚上的時候,限額輸送。
三面環山,唯有一面出路,又環海。
過了凍結期的羌河,整條江早就被嚴密控制!
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頭的人,也別想出去!
就算婚禮照舊,全喀莎上下歡慶,但因為陳彪的失手,白占很是警惕,不但接應方天揚的人根本無法入場,就連之前定好的婚紗和旗袍也送不進去。
最後也是無奈,才查到何歡。
卻也是巧合,就在何歡一行,落地后,剛進入羌河地界,原本尋找了很久的陳彪忽然出現了。
那時偌大的蒙包前,幾百平的草坪,全部架滿了各式婚禮用具,來往人群絡繹不絕,新娘在化妝,而身為新郎的方天揚,看在淡然的坐著。
狹長的露天案子,主位端坐著白占,身旁有兩位最得寵的女人,捶打伺候著。
正隨著一曲藏歌結束后,新娘入場的一瞬,有人大喊,「白爺,白爺,二老板回來了!」
狼狽的奔跑,高亢的叫聲,長長的紅毯,原本預留給新娘的通道,成了陳彪的專用,身上穿著的休閑服,早已經破爛不堪。
頭亂凌亂,臉上帶傷,左腿又瘸。
別提有多麼狼狽的出現,「白爺,我…我回來了!」
這一次的交易,白占是拼了老家底,本想這次以後洗手收山,誰知道徹底沒了。
陳彪辦事不利,又趕在這麼個時候回來,不怒等什麼?
當即拿了剔肉的刀叉,直對陳彪而去。
陳彪可以說是九死一生才回來,報著一線生機,硬生挺著趕回來,為的就是揭露方天揚,自然不會就這樣乾等著受罰!
「白爺!」他躲開,「容我說完,白爺要殺要剮,陳彪絕不坑聲!」
「行,你有種!」白占把玩著從腰間摸出的槍,直指陳彪,「我倒要看看,你能給我什麼交待!」
「白爺,條子,我們遇上了條子!」轉臉直指一身新郎裝的方天揚,「是他,他就是條子派來的卧底,現在我才想清楚,之前的什麼落敗,家產盡失,根本就是幌子,那夏飛本就是特種兵,根本就不是什麼商家小姐!!」
當眾被指引,方天揚看上去表情很淡。
半垂著眼帘,根本就猜不出他的喜怒,「你說完了?」
陳彪起身,「沒有!」瞪著血絲眼,他一步步走過去,「是,我之前是做了對不起小姐的事,但你敢說,你沒有從容的心?要是不發生這件事,白爺怎麼會因為愧疚,要你去選場子?你倒好,明知道那間賭場是我的地盤,然後公然去管理?
還請我喝酒,難怪那天晚上你討好我!
方天揚,請我喝酒,你無非就想套交易地點!」
喘了口氣,陳彪轉頭看向白占,「白爺,如果你不相信,完全可以找人問!
出發前,他是不是請我喝酒了?試想,我碰了他女人,作為一個男人,不想著殺死我,還會反過頭來請我喝酒?
不是別有用心,那是什麼?!!
而且在交易的過程中,條子中,就有人說幸虧卧底提供消息,方天揚父親就是烈士,他肯定是條子,白爺,還請您主持公道!!」
原本嘈雜、喜慶的婚禮,一下子變得死寂。
隨著陳彪的句句指責,雖然白占還沒發話,但現在的手下早已經將槍口對準方天揚。
寂靜的時間裡,又是誰喊了一句,「白爺,江面上發現可疑船隻,他們說是小姐請來的沙畫師,要不要放行?」
問話,白占沒理。
一雙狠辣的眼,直勾勾的看著方天揚。
藏裝的新郎服,扣得他越加氣宇軒,挺直的腰板,穩重的姿態,平淡的眼神,別說女兒被吸引,就連他這個身經百浪的老梟雄,都喜歡。
站在陽光下,不卑不亢,帶有正直之氣。
的確是附和條子的潛質!
咔嚓,白占手裡的槍,直指方天揚腦門,「你有什麼話要說?」
方天揚彈了彈胸前的紅花,摘下的一瞬,聽到了周圍上膛以及白占勾手指的聲音。
生死一線,他搓了搓因長久站立,而有些酸麻的左腿,開口說話前,天蔚藍,雲潔白,是個喜慶又溫暖向陽的好日子。
一如父親犧牲那天,陽光充沛。
他說,「剛剛陳彪說,我請他喝酒!不錯!」方天揚環視了一圈,笑意很低,帶著莫名其妙,「我的確是請他喝酒了,一杯喀莎當真地盛產的,婦幼都能喝幾杯的老乾紅,具體度數我記不太清,不過應該沒有啤酒烈吧!」
「操,你他媽的亂扯什麼?就說你是不是條子!」
陳彪有些等不急,要知道方天揚一倒,今天的新郎有可能就是他!
卻是隨著白占槍口的用力,方天揚依舊淡漠,「一杯小屁孩都能喝的干紅,你陳彪要說,我借酒灌醉你,套交易地點?」
有冷笑聲,隨著勁力在擴散,「那麼,我換瓶白的,你是不是把祖宗八代都交待了?」
陳彪急了眼,「你媽的,你……」
「我什麼我?你急什麼?白幫的二老板如果就這麼點定力,那之前吃喝嫖賭的時候,是不是早把這事說了幾百遍?」
「我特么的吃喝嫖賭,我能和誰……」一下子,陳彪就想到了情婦翠兒。
方天揚冷笑,「說啊,你想到了誰?嗯?」
「方天揚,你不用嘚瑟,就算這樣又能清洗,你不是條子的根本?」
陳彪心裡罵著臭婊子,腦里飛快的想法反擊,抬眼就看到了仍在等命令的跑腿,「你剛剛說什麼?可疑船隻,什麼師來著?」
「…沙畫師!」
「對!」陳彪彷彿找到了突破點,「白爺,他是不是條子,把那幾個人弄過來,審問審問,結果就不得而知了,您說呢?」
白占生性多疑,能接納方天揚,一來是因為他的病,二來是女兒,再者就是自認為他現在已經到了無家可歸,潦倒到極點的地點。
雖然剛才方天揚辯解的話,可以說是合情合理,但並不代表質疑不會存在。
更何況,頭蓋大紅方巾的白歡樂,早就等不急了,人跑過來,眼裡那裡還有旁人,想都不想的直奔方天揚而去,「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不讓我的沙畫師過來?」
方天揚握拳,想勸,又是欲蓋彌彰,最後只笑,「這樣的婚禮,還有意思嗎?」
「帶人!!」白占低吼一聲,打斷了欲開口的女兒,徹底起疑。
不明真像的白歡樂,只以為方天揚不想娶她,而陳彪在一旁,樂得快要綳不住。
隨著越來越近的人影,在藍天白雲下,紅毯之上,方天揚看到了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
那是以何歡為首,喬爾陪著,身後又跟著偽裝成保姆的夏飛,還有抱著孩子的奶媽,看上去普通無奇卻透著怪異的一家人。
陳彪首先站出來戳破,「喲,孩子都帶著啊!」
「不然呢,我說過不方便,但兩位新人貌似不怎麼理解!」紅毯上,何歡看都不看方天揚一眼,只是淡淡的撇了陳彪一眼。
給人的感覺是極不樂意,又不得不來,手心出滿了冷汗。
開場是極好,但陳彪既然敢出現,那就絕不是只準備了三言兩語!
一個眼神之後,人群里有人走出來,「何小姐,竟然是你啊,你就是沙畫師?」
來人走出,知道真像的幾個,立馬臉色變了變。
拋開穩重的方天揚不說,就算夏飛和喬爾很快恢復淡定,但何歡不行。
她沒經過軍事訓練,更不曾接觸過這種危機四伏的場合,再加上剛才就是強裝的淡定,這會兒臉色一下子白了,有些閃躲的說,「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怎麼會?你忘記了,我是喬帥的手下,叫三兒了,上次你扎了我們老大的命根子,被方天揚救走,還是我報警啊!」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三兒急了眼,「老何的賭債,是方天揚還的,一千萬吧,試問你倆要是沒關係,他怎麼會說保你?又怎麼會替你還錢?還在醫院裡扎傷自己陷害喬帥?」
喬爾上前一步,「這位先生,你在胡說什麼?我妻子是叫何歡不錯,但根本就不認識他!」說完,他憎恨的眼直瞪著方天揚,「一個為了女人,就棄眾多兄弟於不顧的小人,還以為你丟下我們,自己混得有多麼好,哈哈,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方天揚!」夏飛也跟前向前,撕下臉上的鬍子,「好,今天我算是徹底看清你了,從前以為你痴情,現在看來,劉雅才死了多久,你就另娶?」她問著,一步步走近,在陳彪想要阻止的時候,揚手一個巴掌打在方天揚臉上,「負心漢,你也有今天?」
喲,這什麼情況?
敢情沙畫師是來踢場子的?
先是喬爾算兄弟賬,接著是夏飛算感情賬?
一巴掌打下去,自發間抽出細長的彎刀,直逼方天揚的脖子,「都別動!」
看著四周,她不著痕迹的掏了槍,借著拉扯的動作,塞到方天揚手裡,夏飛說,「今天按說是他們的婚禮,不應該見血,但他!對,就是你們未來的乘龍快婿,他就是個十足的混蛋!」
說完,一刀捅向方天揚。
「不要!」白歡樂擋上去,那刀卻沒停。
好好的審判,怎麼會成了復仇會?
白占手裡還拿著槍,因為激動緊張,心臟病突發的顫抖又似苟延殘喘的說,「你…你們…」
隨著白占的暈倒,其他後下咔咔一陣舉起來槍,不等射擊,又是一聲『砰』的巨響,一眼就可以望盡的不遠處,冒著滾滾的白煙。
「不好,基地炸了!」
「有警察!快逃!」
「爸爸!來人啊,叫醫生!!」
「方天揚,你果真是條子,槍殺了他!!」
一陣亂七八糟的混亂,蒙包上空突然有直升機飛過,而來自羌河的警笛和砰砰的槍響,擾亂人心,又刺激了現場的糟亂。
有怕死的手下,棄槍而逃。
又有貪財的手下,搶了蒙包的什麼,趁亂走人。
對白幫忠心耿耿的幾個人,又忙著掩護,搶救,完全把白歡樂給忘記了。
而陳彪算計了這麼久,就算是死,也報著不讓方天揚獨活的心,想都不想的先劫持了何歡再說。
「啊!」腦後突來的硬物,何歡知道是槍,可以秒殺生命的霸主,趕在陳彪威脅前,她大喊著,「走,不要管我,你們走,帶他走!」
帶有肯求的淚光,像一把利箭,重重的刺在方天揚心口。
隔著幾個人頭不說,還有徹底傷心的白歡樂,正手持著槍,質問他,「天揚哥哥,你告訴我,不是你出賣陳彪,不是你叫來的警察,而你…對我是真心的,你說你說!」
方天揚舉著手,看了看差不多已經被制服的四周,他說,「歡樂,你先不要激動,你聽…」拉長了尾音,借著白歡樂閃神,直奔過去。
卻也在這一秒,陳彪砰的一槍打在何歡腿上。
「方天揚,你死,換她活,不然…」他勾勾了嘴角,槍口直對何歡太陽穴,勒著脖子後退,手指跟著一點點的用力,「你猜,我會不會勾到底?」
看著湧上來的警力,何歡痛苦的閉眼,「別管我,別、管、我!!」
夏飛擺了擺手,示意身後的警力不要向前,那邊喬爾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只因為不知道是誰『砰』的一槍。
準確無誤的打在方天揚的心臟。
人像斷了線的風箏,垂直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