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6

姜玄以一種很是詭異的眼神打量著戚小暖，至少戚小暖以前從沒有見過姜玄出現這種眼神。

聽著戚小暖的解釋，姜玄撫額感嘆：「我也覺得公主不必太過難過，但是...」他沒有說完，戚小暖卻怎麼也猜不出這個『但是』中的含義。

她乾笑著，「對嘛，既然他們都對我這麼不好，為什麼要還要因為他們的態度而傷心呢？」

「公主這番，確實讓微臣覺得...喜悅。」姜玄努力憋出兩個字，本以為她會很擔驚受怕，本以為自己走了之後皇帝陛下會以嚴加看管的名義來保護公主，本以為他走了之後德妃會無孔不入的想要陷害公主——到頭來發現僅僅是自己想多了！

戚小暖努力的繼續憋出笑容，心裡把十分配合的姜玄褒獎了八百遍，然後把不靠譜消失了的1234譴責了八千遍！

至於為什麼譴責1234要那麼多遍，而不是擔心1234的安危？戚小暖也不清楚，一般情況下像這樣子系統消失了，宿主應該都是的極為擔心的吧...萬一在小世界裡面回不去了怎麼辦呢？

但是戚小暖卻不知道怎麼著，彷彿和1234有種隱隱約約的共鳴，她能很清楚的抓住這條線，1234不在她所能觸及的空間內，但是不代表1234會真的消失了。

這件事直到戚小暖遇到一個新的扮演者，她才知道原來系統要是去了宿主看不見的位面或者空間，那就代表著系統有逃跑的意思，或者是被一個很強大的扮演者吸引了，想要臣服在這個強大的扮演者身邊。最壞的那種可能，還是戚小暖旁敲側擊才問出來了，就是被主神回收了，那意味著扮演者也失去了自己的作用，離被銷毀不遠了。就算是主神不出手，歲月的打磨也會很快讓這個沒有作用的扮演者化為一掊黃土。

回到自己寢宮的時候，戚小暖發現堂內坐著兩個人。

見到那個端莊大氣的德妃娘娘時，戚小暖險些背過氣去。這才是午時啊！怎地來的這麼早？

「我兒，」德妃娘娘身邊的各種丫鬟見這種陣仗著實見多了，一聽到這句鮮明的開場白，一個個全都退了出去，還體貼的拉上了門。

一般後宮的嬪妃就是見自己女兒也是鮮少關門的，但是到了蘇長卿這裡，就有了特例。只不過眾人都以為皇帝很是寵愛德妃和膝下的女兒罷了。

「聽桂公公說，我兒的病，好了？」德妃這是在試探。

這時候就要開始擺龍門陣了么？戚小暖低低的應聲：「但是以前的事情我都記不清了。」她被拉著坐到了德妃身邊，手裡不經意的捏著茶杯，臉上也有些木訥。

聽到這句話，德妃的眼淚更盛，但是卻倏地鬆了一口氣，忘記了好啊！要是還記得，那可就了不得。

「忘記了好，忘記了我兒也沒有煩惱，說起來咱們娘倆也有許多時日沒有一起用過午膳了，我這就讓底下人端上菜來。」德妃這一點做的很好，在蘇長卿面前從來不用『本宮』兩個字。意欲何為，就只能看她自己了。

「這個，我剛剛和阿玄哥哥在涼亭吃了點心，現在有點飽了，暫時不打算吃飯。」戚小暖說道，昨晚還有些呆傻，經歷了昨晚被神秘紋身的洗滌之後，她愈發覺得跟德妃呆在一起很是難受。那感覺，就彷彿被一條隱藏在暗處的毒蛇盯住了。

「長卿醒來，確實連飯也不與我一起吃了。」德妃說著眼淚就要掉下來。

「公主，茶水倒了。」姜玄飛快的拉起了戚小暖，這會兒戚小暖彷彿又成了那個呆呆傻傻的她，被姜玄拉著竟然站不穩，一下子撲在了他懷裡。

德妃震驚了。

姜玄自己也僵住了，戚小暖看不見的地方扮了一個鬼臉，伸手掐著姜玄的腰，閉上眼睛。

其實她打算把水潑在德妃娘娘衣服上來著，既然她喜歡演戲，就讓她繼續演這個慈母好了。

——戚小暖已經肯定了，德妃不是這個身體的親生母親。雖然姜玄沒有證實她的想法，但是這個身體主人的種種感受都讓戚小暖愈發的肯定自己的想法。那就算她往德妃身上潑點水，那應該還會繼續母慈女孝的演下去吧。

德妃走了，戚小暖計算著上元節的時日，她決定了，要去破壞女主和男主的第一次見面！

當然，這第一次見面雖然說是偶然，但是也跟女主有許多關係，要不是她一直在計算著時日，怎麼可能會和三皇子碰上？但是應該也有主角光環的功勞吧。

「姜玄，」戚小暖躺在貴妃榻上，她本來不是這般能躺著就不坐著的人，但是耐不住這個宿主的身子骨不好，這會兒有些乏了，「你覺得，三皇子這個人怎麼樣？」

「三皇子？公主想聽哪個方面的？」姜玄應聲，坐在一旁給她捏腿，以前她痴傻的時候，這個人就是這般的。戚小暖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奇怪，扮演者都是不可能擁有原主人的記憶，她的腦海中為什麼會擁有原主人的記憶呢？

這一重大的發現讓戚小暖十分的震驚，也許是她的表情太過震驚，所以讓姜玄很是擔心，他喚了好幾聲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於是拔高了音量。

「公主？」

「啊？」戚小暖回神，明顯很是心不在焉，「剛剛說到哪了？」

如果說她擁有了原主人的記憶，那麼豈不是可以說她和原主人有那麼一絲絲的聯繫？

但是礙於這會兒1234沒有任何的蹤跡，而且她已經喪失了原本的記憶，所以也無處查詢。

「三皇子，」姜玄嘆氣，他發現自從公主恢復了記憶以來，真是愈發難以捉摸了，「皇帝陛下對於三皇子還是很看好的，把他外放出宮多年也是為了歷練他的心性，畢竟當時在宮中的皇子只有三皇子是最聰穎，就連皇後娘娘也說三皇子頗有皇帝年少時的風範。」

「哦，」戚小暖應聲，有點沒精打采，每當想到關於身世的問題，她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一樣。

姜玄擔憂道：「要不要找個太醫？」

「不是信不過嗎？」她恢復記憶這麼久都沒有找太醫，現在去找太醫，難道不會打草驚蛇嗎？

「反正德妃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再瞞著別人也沒多大意思了。」姜玄如實說道。

戚小暖抬了抬眼皮，總算找到一處疑點：「你覺得她過來不是為了試探？」

「公主也想到了？」姜玄終於露出了笑容，「那也不瞞著公主了，微臣想著，公主也該是長大的時候了。」

「反正我總歸不過是一個宮斗中的犧牲品，告不告訴我都無妨。」戚小暖多說了幾句話才把心中的憂慮趕走，如果能找到一點關於自己身世的消息也是好的。

「公主是整個大燕的公主，絕對不會成為什麼犧牲品。」姜玄關心的看著戚小暖，沒有給她繼續辯解的時間，接著說道，「恐怕公主已經不記得了吧，公主殿下的親生母親，正是整個大燕的皇后，而公主也是皇後娘娘唯一所出。陛下自公主出生以來就十分疼愛公主，直到公主殿下兩歲的時候，那時候恐怕公主還沒有記事——皇後娘娘遇刺了。」

「也正是在那個時候，皇帝陛下才發現他的專寵非但沒有給自己最喜歡的人帶來各種榮華富貴，反而把她逼上了絕路。隨後在太后的操辦之下，皇帝陛下開始選妃，德妃娘娘也是那時候進宮的。」

姜玄說了許多，戚小暖一直沒有打斷他，反而仔細的聽著。

只是在最後的時候，她問道：「皇後娘娘，死了嗎？」

姜玄終於抬眼看著戚小暖，緩緩道：「沒死，被陛下偷梁換柱的成了現在冷宮旁邊最不受寵的鄭答應。」

說起鄭答應，戚小暖也是有耳聞的。這個答應的祖上三代都是皇商，能把女兒送進宮可是耗費了無數的銀錢。但是這又能怎麼樣呢？還不是因為太過招搖，被人陷害致死。然後皇帝陛下偷梁換柱的把當時對外宣稱已歿的皇后換了過去。

其中對於朝堂事情牽扯良多，皇後娘娘心灰意冷，最終還是在那個偏僻的院子安心禮佛。

戚小暖閉上眼睛，說道：「是跟前朝有關嗎？」是什麼能讓皇帝必須、不得不宣布皇后已歿？

「是。」

「哎，那...我有一個問題，我到底是怎麼變的痴傻？」這肯定跟那個被冤枉的三皇子沒多大關係了。那麼既然女主想要霸上三皇子，當皇后，跟她也沒多大關係了。

「還是跟三皇子有關。」

姜玄嘴唇微張，吐出了一個讓戚小暖震驚的消息。